兩個丫鬟是金氏身邊的主事媽媽帶來的,叫金釧和玉釧,十五六的年紀,長的甚是水靈,站在外屋裡十分的惹眼。
把人帶到之後主事媽媽傳了話就回去了,林清苒看着這兩個丫鬟,大伯母這麼勞心五房的事,她怎麼也不能駁了人家的心意不是,“沉香院不缺人,我也不習慣用手生的,司琴,把她們帶去田媽媽那,看什麼事兒缺。”
兩個丫鬟看着乖巧,跟着司琴出去了,司棋上來給林清苒換了一杯溫水,“小姐,大太夫人那怎麼派了這樣兩個人過來。”這哪裡像是幫忙。
“就是要派這樣的人過來。” 林清苒喝了一口溫水,“你這幾天也可以往田媽媽那多走走,李媽媽不在,她那裡事情也多,看看那兩個丫鬟做的如何。”
林清苒這麼說,心裡對那兩個丫鬟根本沒報什麼希望,那樣纖纖的手能幹什麼粗活,在她身邊伺候着端杯茶估計都怕燙。
夜裡邵子鈺回來,林清苒提都沒提這件事,洗漱後上了牀榻,邵子鈺摟着她的身子,往肚子上摸了摸,又大了一些。
“今天岳父找我說了外任的事。”邵子鈺伸出手臂讓她靠着,林清苒擡了下頭,“這麼快?”
“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其實可以去朝中各部任別的官職,岳父和我想到了一處,不去各部,等一年時間滿了,去外任。”僅僅在翰林院呆了一年要去朝中任它職,坐不了高的,不如先出去外任兩到三年,回來之後憑藉外任期間的功績再論斷,也是爲了不落人話柄。
“想好去哪了沒?”
“去彭城。”邵子鈺眼神一閃,拉住她的手握在手中,“靠南的,我們可以走水路往下,離洛都城半個多月的路程。”
“去南邊倒是挺好的。”林清苒點點頭,“什麼時候出發。”
“要去也要等明年開春,等你把孩子生下後。”邵子鈺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們一家人去那。”...
幾天過後,司棋來向林清苒稟報,說大房那送來的兩個丫鬟都不會做事,田媽媽吩咐她們去擦窗框子,半天去看兩個人坐在那聊天,事兒都沒做完,讓她們去廚房裡幫忙,站在外面還不願意進去,嫌髒,“後來田媽媽就吩咐她們給小花園裡的花澆水,早晚各一回,奴婢剛剛去檢查,都沒澆好。”
“既然活幹不好,這年紀可以配人了。”林清苒淡淡道,“去把田媽媽找來。”
林清苒讓田媽媽去弄了一份邵府上下管事僕人的單子,沒說親沒成親的也有二十幾個,選了兩個之後,林清苒就讓田媽媽去打聽具體情況。
這邊的金釧和玉釧兩個丫鬟,還在想要怎麼接近這五爺。
早出晚歸遇不到人,這天終於讓她們在沉香院外遇到了提早回來的五爺,金釧先迎了上去行禮,說話沒有在林清苒面前這麼乖巧了,而是媚媚地看着邵子鈺,“五爺,奴婢叫金釧,是夫人派來伺候您的。”
邵子鈺在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住,眉頭微皺,“哪個夫人。”
“我們是大老夫人派過來服侍五爺您的。”玉釧上前,眼神羞答答的說道。
和林清苒說是派人來增添人手,在邵子鈺面前直接把服侍二字給用上了,來了都好幾天這才第一回見着,這兩個丫鬟確實有點急了。
這在邵府中,能夠攀上一位爺生下一兒半女的,比配給府裡的管事小廝好多了,生的就算是隻是庶出,那也姓邵啊。
“滾開。”半響,邵子鈺冷冷的斥了她們一聲,眼底盡是這嫌棄,金釧一愣,這五爺怎麼是這個態度,正欲笑顏說什麼,邵子鈺直接從她們身側離開,回了沉香院。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玉釧拉了拉金釧的袖子,“姐姐,我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跟着那個田媽媽做那些苦力活。
“五爺不是睡偏房麼。”金釧咬了咬牙,遠遠地傳來了司棋的喊叫聲,“你們在那幹什麼,田媽媽交給你們的事做好了沒有。”
玉釧恨恨的跺了下腳,“來了。”
入夜,已經是熄了燈,林清苒屋子外守着一個丫鬟,屋子裡是司琴守夜。
邵子鈺一直沒去偏房睡,偏房門外並沒有人。
過了一會,兩抹身影悄悄到來,到了偏房門外,金釧小心的推了一下門,四處張望了一下,身子隱了進去,繼而玉釧也跟了進去。
屋子裡黑暗的很,兩個人小心往牀邊摸索,是以覺得奇怪,怎麼屋子裡什麼聲響都沒有,門砰的一聲開了,田媽媽帶着幾個婆子站在那,兩個人的身影無處遁形,“你們在幹什麼!”...
第二天早上起來,林清苒送了邵子鈺出去,吃過早飯在花園裡慢悠悠的走了一圈回來,讓田媽媽把關了一宿的兩個人帶上來。
這哪裡還有半點水靈樣了,金釧和玉釧跪在地上,雙手被綁在身後,臉色蒼白。
“半夜潛入主人的屋子,你們想做什麼?”林清苒看着她們,金釧搖搖頭,“沒有的夫人,我們只是進去看看五爺有什麼需要,我們沒有進去偷東西。”
“是沒偷,還是沒來得及偷。”林清苒冷眼看着她們,“這沉香院上下誰不知道五爺是睡在主屋廂房裡的,偏房裡沒有人,你們進去看什麼需要。”
兩個丫鬟的臉色更蒼白了,她們明明聽幾個丫鬟說過五爺就是睡在偏房,怎麼會睡在主屋。
“田媽媽交代給你們的差事不好好做,還旱死了好幾盆的花,昨天還敢溜去偏房裡偷東西。”
“夫人,我們沒有偷東西,我們沒有。”
林清苒聽她們這喊冤,淡淡道,“那是你們還沒來得及偷。”昨天相公回來說了半路被這兩個丫鬟攔住的事她就知道還會有後手,讓田媽媽盯牢一些,沒想到她們這麼等不住,晚上就去偏房想抹黑爬牀,大伯母送這麼兩個人過來,是覺得五房裡的都是傻子麼。
林清苒說她們是去偷東西的,那就是去偷東西,不然深更半夜去沒有人的偏房做什麼呢,來沉香院這麼些天,忙倒是幫了,全都是倒忙,澆花花死了,擦窗框子都能自己扎傷手,當然重點還是偷東西這件事。
“沉香院是留不得你們了,大伯母那知道這件事,我想也不會要你們了,你們的身契在邵家,那就是邵家的人,內院不適合,你們就去外院,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我做主給你們配了人,田媽媽,帶她們下去好好打理打理,收拾好東西,每人給十兩銀子算是我給她們的嫁妝,送過去吧。”
根本沒有給她們迴轉說話的機會,兩個婆子上來,嘴巴一捂,人就拖出去了。
第二天林清苒派人去大房那把這件事說了一遍,米已成粥。
此時金氏正在太夫人顧氏那說這事,聽完下人的回稟,神情自然不好看,她挑兩個漂亮的丫鬟給五房那開臉做通房,那邊直接給配了小廝,還配的是沒什麼出息的小廝,說是兩個人在五房犯了事,就這品德也只夠這樣的。
“小五媳婦不是個肯吃虧的人。”顧氏淡淡的開口,“不好好做事,半夜還潛入主人家的屋子裡不知道要做什麼,這樣的人,該直接打了板子趕出府去,誰家敢用。”而五房那沒趕人而是用這種方式,無非是要打大房的臉,讓她插手別院的事。
“那她也應該先知會我一聲,現在都這樣了。”昨天帶過去的人,到了今天早就該做什麼都做了。
顧氏看了她一眼,“我還想問你,沒什麼事往五房送什麼丫鬟,還送這麼兩個丫鬟過去,就是賣了你也沒話說。”五房那有理有據拿過來說的,又不是平白無故打發了她送去的丫鬟。
金氏一頓,她就是有送通房的意思在裡面,只不過沒有明說罷了,於是她轉了話風,“娘,我就是想看看這小五媳婦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看小五成親之後人變化這麼大,十幾年了,養在爹身邊的時候都不肯說話,怎麼娶親一年的時間就好了,還去了翰林院,半年的時間就升了職。”
“二房那的事你打聽的怎麼樣了。”顧氏眉頭一皺,這重點不抓老是找旁側的東西,顯得小氣,“那都是五房的事,你一個長輩計較這些做什麼。”
被婆婆訓斥,金氏這才說起二房那的動向,“二弟一直呆在書房裡不出來,倒是弟媳往劉家那走動了幾趟,這進進出出的書信,我看他們暗地裡也在使勁。”
顧氏哼了一聲,“要真不使勁了,我還覺得奇了。”皇上說守孝期出了再議,到時候復職少不得一場爭,她就不信二房只是單純爲了阻撓大房承爵。
說罷,顧氏眼神悠遠的看了一眼門外,都死了她還活着,這邵家,她如何都會替他好好照料着...
林清苒用這樣的辦法把這兩個丫鬟給配了小廝後,大房那再也沒有過問半句五房的事,邵子鈺又不是大房養大的,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插手,說出來又是打自己的臉。
轉眼八月中,林清苒六個月的身孕,吏部那又下了一道公文到邵府,在翰林院呆滿一年的邵子鈺升作翰林院侍讀,從五品。
從邵子鈺入翰林院到現在一年時間內連升三級,雖然不高,但也夠引人注目的了,而今擺在他眼前的是如何選擇去向,繼續留在翰林院或是去各部,又或者外任後回來再安排職務。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們養阿拉斯加的麼,~~~~(>_<)~~~~ ,買了一隻正運回家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