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郡王府裡會親戚

奶媽聽到一個“走”字,想到丈夫沒了,更受刺激,瘋了一樣撲上來。地上摔的碎玉片子扎到她衣上,她也像沒有知覺。就這樣帶着滿身狼藉,抱住項城郡王妃的裙角,低下頭哀哀的苦求:“不抓到兇手,我就不走,我就走這兒……。”

驟然知道丈夫沒了,而又是在當差的地方上沒的,奶媽申氏神智亂了大半,不管什麼話都往外面說:“我這輩子只靠着你了,我的王妃,我奶你的時候,可把自己的孩子丟下來……如今死的是你的奶公公……。你不能不管啊。”

項城郡王妃倒不是厭煩上來,她是面對申氏的這瘋模樣害怕起來。試着抽抽自己讓申氏拽住的裙角,卻讓她握住像生根似的扯不動。又聽到申氏絮絮叨叨,什麼奶公公,奶你這些話全出來了,項城郡王妃讓逼得勃然大怒,對着幾個見到奶媽瘋樣子不敢用力扶的丫頭們罵道:“你們全死了嗎?還不快着點兒!”

丫頭們都生長在內宅裡,有的從沒有見過這樣瘋的模樣兒。再加上這是一個熟悉的人,申氏平時還是和藹親切的,身爲王妃奶媽,還時常爲犯錯的下人求個情什麼的,算是這府裡半個老封君。

一下子變成另外一個人,丫頭們有憐惜她的,心想可憐她死了丈夫,就又推想到自己家人身上,自己的家人也在府內外當差,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誰不想一樣的去磨着郡王妃出頭,抱這樣心思的人,自然是不出力拉扯申氏走的,反而她對着王妃哭得更兇些纔好。

而另外幾個丫頭裡,有的則是懼怕,有的又和申氏舊日不好,心想讓她對着王妃沒完沒了的胡說去吧,讓王妃煩她纔好,抱着這樣的心情,她們也不出力拉扯。

直到項城郡王妃發了脾氣,眼角惱得更斜上去,丫頭們纔不敢再耽誤,走上前來。

對瘋子說道理,就像和牛彈琴。

好幾個丫頭是扯得動申氏,可卻掰不開她的手指。十指捏緊得關節發白的手指像鑲在項城郡王妃衣裳裡,怎麼扭都不分開。

還要聽着這半瘋的人哭聲更大作:“王妃,我可是侍候最久的人……”吃她的奶長大,總是有感情,項城郡王妃幹瞪着眼說不出話。

申氏那張涕淚滿面的臉,又讓她犯惡心。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這模樣,項城郡王妃更把桌子氣得一拍,對適才來回話的的人道:“陳留郡王妃那賤人欺我太甚!”

回話的人嚇了一跳,心想這已經瘋了一個,王妃您可不能跟着再發瘋。他是跟項城郡王的人,有事情是不會對郡王妃直接回話的,就像伍掌櫃的暗算寶珠和念姐兒,項城郡王不在家,他就不用往郡王妃這裡討主意,自己直接做主就行了。

這件事情之所以回到項城郡王妃這裡,就是因爲死的人裡面,有她的奶公公。不然陳留郡王府上發難,項城郡王妃還不見得知道。

項城郡王不在家,回話的人不能讓郡王妃因爲生氣,而把接下來的事情弄得更糟。見項城郡王妃在罵陳留郡王妃,那個人心想能這樣怪嗎?

就不能陳留郡王妃府上也和我們府上一樣,郡王妃不見得就當家?

我們府上王妃只能當一部分家,對外的籌劃與舉動,郡王妃幾乎是不知道的。在這個地方,那個人對自家郡王妃小小鄙夷,男人們在外面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件件知道?

再說項城郡王妃遇事兒就矛頭直指陳留郡王妃的意思,項城王府中是個人都知道。

還不是因爲郡王喪妻以前,有求娶輔國公長女爲平妻之意;也許郡王求親的心意太誠,結果把老天感動,前任項城郡王妃染上時疾,那一年死的人也不少,這一點上項城郡王沒有嫌疑,他和髮妻恩愛還是頗有的,那王妃一命嗚乎,項城郡王就成了自由人。

在這個地方上,項城郡王頗讓輔國公和知情的人瞧不起。他在髮妻去世沒有三個月,就和輔國公有求親之意。

輔國公怎麼能答應,雖然項城郡王是私下裡和他說起這事,但髮妻駕鶴沒有百天就動花花腸子,輔國公是這樣回的:“當岳父的可就寒心了。”這話勾起項城郡王的慚愧,讓他打道回府。

輔國公送他離開後,越想這事情越生氣。尊貴身份的郡王,居然能幹出這種鼻子臉都不要的事,輔國公對項城郡王的看法就是:天良喪盡。

他回來當成笑話對自己母親說了,陳留郡王妃還不到十歲,就在旁邊聽着,把這事情記在心裡。

等陳留郡王從軍中回來,恰逢過年他來拜年,郡王妃就把這事情當成笑話告訴他聽。陳留郡王比郡王妃大出去好些,他聽出來這事情的嚴重性,從此以後兩家郡王就更不和。

陳留郡王本就有少年名將之稱,在軍功上就更壓項城郡王。一年兩年的項城郡王不敵,但他不死心,還一直等到陳留郡王妃出嫁以後,才選了又選,迎娶如今的項城郡王妃。

這樁求親的事兒這方圓地界上盡人皆知,項城郡王妃在成親前就知道。成親後她沒有盡得項城郡王的寵愛,就七怪八怪的把原因怪在陳留郡王妃身上,疑心項城郡王還想着她。

女人的嫉妒,本就沒有道理可言。

要說盡得丈夫寵愛這話,陳留郡王妃也不見得是。她有三個孩子,還不敢怠慢地爲自己丈夫年年選良妾,雖然陳留郡王沒睡過的佔一半以上,但這事也說明陳留夫妻也是“相敬如賓”。

可項城郡王妃不看這些,她只牢記項城郡王是失去“心愛的人”,才娶的她。她有一點兒不如意,就認爲自己丈夫還陷在舊情中。

就是項城郡王新收用的丫頭,新納的妾,項城郡王妃也能創造無限奇蹟,在她們身上找出與陳留郡王妃相似的地方。

這一回,她死了奶公公,就毫不猶豫地又恨上陳留郡王妃。

回話的人怕她一味的嫉妒作出不當舉動來,在聽到項城郡王妃罵陳留郡王妃時,回道:“這事情不見得就是針對您的,陳留郡王府上也不認得您的奶公是誰?”

項城郡王妃還沒有回話,奶媽申氏聽到“奶公”這兩個字,更瘋癲若狂,嚎叫道:“她就是衝着王妃來的,就是這樣,不會有錯……”

扶她的丫頭們嚇得魂飛魄散,心想這位別再添油加醋吧。就對郡王妃回道:“申媽媽捏得緊,唯有把這衣裳剪開,才搬得動她。”

“只能這樣,”項城郡王妃無奈。

取來剪刀,把項城郡王妃讓申氏握住的裙角剪斷,幾個丫頭才把申媽媽搬出去。

聽着那一路慘嚎聲遠去,項城郡王妃對着斷開的衣裳氣急敗壞,尖聲叫出來:“給我叫郡王的先生們來!”

“郡王妃息怒,這事還是等郡王有信回來再作決議!”回話的人最怕哪一齣,這就出來哪一齣。明知道沒有理智的女人攔不住,可他硬着頭皮還得攔。

郡王妃對他怒目,像是他再不去,他就是郡王妃的大仇人。“我說話你不聽?”她橫眉似要噴火。

回話的人還能說什麼呢,老實的出去,往外書房裡去叫項城郡王留下的幕僚先生們。

先生們很快到來,見房中地面上是乾淨的,適才摔的東西都已掃走,但郡王妃在房中走過來走過去,像尋不到對手的鬥雞,脖子都是挺着的。

“你們都知道了?”項城郡王妃劈面就是一句。

先生們回話:“是。”

“郡王的事你們都比我清楚!”項城郡王妃抓住機會,就怒火中燒。先生們互相使個眼色,都知道不清醒的人沒法子說,只陪笑不語。

項城郡王妃也不再說,只急急逼迫:“那你們幹看着?”

再把袖子一揮:“不用對我說,凡事等郡王。他要是一年兩年不回家,我就一年兩年的由着陳留郡王妃欺負?”

“那倒不是……”一位先生乾巴巴地道。

“那是什麼主意!”項城郡王妃立即逼問到他面上。

那先生就快冒出冷汗,陪笑道:“我們……”機靈一動:“聽聽王妃的高見?”

“是啊,”幾位先生們一起附合。

項城郡王妃倒有幾分鬆氣,她就怕先生們攔着她,現在見到他們都無二話,項城郡王妃微微有了笑容。

她死了奶公公,但她現在就能去佔便宜,所以她還笑得出來。

“殺了陳留郡王妃!”

先生們盡皆駭然,連連擺手道:“不可呀不可!”

“嗯?”項城郡王妃就要翻臉。

先生們讓她逼到無奈,想不到搪塞她的措詞,就說實話。“官場相爭,古往今來的常事。但殺害郡王妃,這就是大事。朝廷追查下來,哪怕找不到證據,只是疑心到我們這裡,郡王的日子可就好過了。”

“是啊,郡王的日子不好過,王妃您想想,大家都不好過纔是。”

項城郡王乾瞪眼半天,又冒出來一句:“那就毀她的清白,”

“嘎…。”先生們目瞪口呆。

“這也不能?那劃花她的臉總可以吧?”項城郡王妃很是不滿。

對於這些純出於女人嫉妒的話,先生們不寒而慄。都知道女人嫉妒是上不得檯盤的,但女人嫉妒影響一朝一代的,卻比比皆是。

但這裡,真的用不上,先生們就差讓郡王妃逼到急紅眼。

項城郡王妃並不想去理解他們,她要的就是出去心頭一口氣。她昂着頭,梗着個脖子,不看先生們臉色,知道看他們臉色也是不中意的。

“難道我們就這麼好欺?郡王不在,你們就縮着頭不管事!……。”

房中充斥郡王妃的罵聲,先生們一個一個的頭大起來。郡王們你壓我,我踩你,爲的是把別人打下去,自己在皇上面前更有臉兒。按自家郡王妃說的,毀陳留郡王妃的清白,再者傷害她的容貌,對聖眷沒有半分幫助,還要浪費人手物力,再揹負不好的名聲,這種事情做它有什麼用。

沉吟半天,先生們中有一個人緩緩出聲:“好吧,既然是郡王妃吩咐下來,那就從命。”

……。

轉眼就到三月三,桃杏都發,早發的桃花從影壁後面映到大門上,增添幾分春顏色。四個門房筆直列在兩班,但不耽誤他們說說閒話。

看門站班這事情挺枯燥,平時還可以隨意坐着,今天是郡王妃請客的日子,門房們不敢怠慢,都拿出十二分精神頭出來,身子不敢彎,腰也不敢往下鬆,就唯有說說話來大家解悶。

往裡面探看幾眼,一個上年紀的門房笑道:“我聞到廚房裡麪食味道,你們聞到沒有?”另一個人抽下鼻子,也笑道:“這風順的,肉乾味道竟然飄到這裡來。”

另一個人不去聞,但是有讚歎的意思:“王妃爲舅奶奶這是大擺宴席了,”又問在他下首的人:“小卓子,你的娘在老王妃房裡侍候,這天氣和暖,老王妃出不出來逛逛?”

“昨天問過我娘,老王妃的年紀,最怕冬天那冷天,這桃花都開了好些,草又綠,我也這麼着問,我娘回我,怎麼不出來,一定要出來的。”

“呵呵,舅奶奶這面子可真是大啊。”隨意的說笑着,其實都明白老王妃年邁不想動的人,就是出來趕個春意兒,也是爲舅奶奶才肯出個房門。

陳留郡王妃請客在今天,不是爲遊春,不是爲親戚們許久沒見,爲的是從寶珠到山西,還沒有和親戚們認真會過面,也沒有見過太原官場的女眷們。

春花夾在綠葉中,從大門一直延伸到內宅。寶珠的心情也和門房上的人差不多,嫣然笑着和衛氏正在說話:“老王妃特意打發丫頭告訴我,說她也肯看看桃花,我倒受寵若驚的不敢相信,半夜裡醒來,想到姐姐府上待我心意誠摯,我恍惚了小半個時辰才睡。”

“奶奶又想小爺了?”衛氏在親手給寶珠梳頭。今天是會見親戚們,衛氏也拿着十二分小心,凡事能自己動手收拾寶珠的,就不用紅花。

寶珠從小打大的髮髻,幾乎全是衛氏梳的。衛氏現在上了年紀,就由紅花來代替,又有老太太把最會侍候的梅英給了寶珠,梅英會梳的髮髻不比衛氏少,但衛氏鄭重的還是自己來上手。

紅木妝奩打開,一尺見方長,一尺見方寬的匣子裡面,擺着好幾把木梳,又有簡單的金銀簪子等物。

衛氏正在叫紅花:“把我們從大同帶來的首飾送過來。”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答應,卻是梅英。梅英手中捧着雕刻寶相花的匣子,提裙角邁過門檻笑道:“紅花淘氣,讓幾個小丫頭慫恿着,去看園子裡搭的盆景,和我商議,今天早上我侍候奶奶梳妝。”

寶珠就嚷上一句:“讓她給我掐幾個柳葉子回來。”外面還站着幾個小丫頭,早就眼睛瞍着往臺階下的綠柳紅花看過去,見房裡出來這一句,三、四個小丫頭亂躥着出去:“是了。”就出去尋紅花。

“我的奶奶,你端莊點兒。”衛氏嗔着寶珠,又和梅英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這就要有小小爺,還是這麼着動不動的就淘氣上來。以前在家裡,老太太背後說,四姑娘就是一個字,憨。我聽到倒笑了,我就對自己說,成過親讓婆婆壓着,不機靈的人也就機靈了。盼着成過親,夫人又是那麼的疼愛和氣,小爺又是那麼的體貼。後來說攆着小爺出京,我又去菩薩面前上三炷香,我說這也好,往山西來事事自己作主,這和有夫人和老太太在,那當家大爲不同。結果呢,你看看,老太太這是把奶奶嫁到福窩裡,又送到福窩,郡王妃又這麼的好,這就總也長不大。”

寶珠吐吐舌頭。

梅英則笑道:“奶媽,奶奶在您眼裡,幾時是那端莊肅穆的人呢?”一句話說得衛氏自己也笑,說梅英說得對。

窗外幾朵桃花悄悄的伸過來,在春風中搖曳着,也似藉着春風好奇的打量下這房中的人,爲什麼大早上的就這麼開心?

紅花握着一把嫩黃柳條進來,面上興沖沖的,發上新簪一朵桃花。“園子裡好些馬,說等下跑馬給奶奶看,還有戲班子進來,和家裡的小戲班子正在吵吵。”

寶珠興致馬上更起來,在鏡子裡笑問:“爲什麼吵?”

“家裡戲班子說外面戲班子那掛鬍子長了,要借來用用,”紅花比劃到腰以下:“有這麼長,”寶珠衛氏梅英一起笑問:“爲什麼要借,難道他自己沒有?”

“她有,但她說外面來的那掛鬍子可以掛到她腳尖上,她戴上去能逗老王妃、郡王妃和奶奶笑。”紅花在這裡表了表功:“我讓她不要把奶奶逗得太樂和,”

寶珠抿脣笑容加深,衛氏沒說話,梅英是成過親的,因爲沒有孩子,就又不懂:“紅花又去淘氣,人家當差你攪和。”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紅花大爲得意,挪步子往條几上去,那裡有一個白瓷的大花插,是寶珠用來插每天時新花草的。把柳條子理了理,紅花邊往花插裡放,邊低聲嘀咕:“原來這成親的人,也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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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耳朵尖,偏一個字不落的聽見。見紅花這樣奚落她,梅英把袖子一挽,笑罵道:“你說的這是什麼,等我揪你過來,當着奶奶問你纔好。”

不等她過去,紅花早跑出去。梅英不依,在廊下按住紅花,問她道:“給我說明白了,爲什麼不能逗奶奶笑,我就不服氣上來,你倒有我不知道的事。”

紅花見新換上的水紅綾衫揉得不成樣子,嘟着嘴告訴梅英:“奶奶最近一個月裡,凡是笑得狠些,就要溺了衣裳,我想到這一點上,纔去交待戲班子,你這媳婦子,怎麼倒不懂?”

梅英恍然大悟:“原來!”她微紅了臉:“我進咱們家以後,就沒有侍候過有身子的人,我把這事兒拋開不記得。”

“你認輸一回,真是難得。”紅花扮個鬼臉兒,見正房裡蘭香往這裡來,就和梅英上去問她:“是早飯鐘點兒到了,”

蘭香啐她們:“早飯鐘點可不是到了,你們不侍候,王妃都看到你們在這裡打鬧,讓我來問問,是奶奶還沒有起來呢,不應該吵她好睡;是奶奶起來了呢,倒不侍候?”她把個小臉兒往緊裡一繃,看上去還有幾分能唬人。

梅英認真的當成真話,陪笑道:“好妹妹,讓你說得我這臉上發燒,我這就進去請奶奶,可不能讓郡王妃再等着,”

她纔要走,紅花和蘭香都拍手笑起來:“好個嫂嫂,原來也不經嚇。”梅英愕然又回過身子,見紅花忍俊不禁:“你當蘭香是個正經教訓的人,可就錯了。”

蘭香手扶欄杆,更笑得要彎下腰:“孔家嫂嫂,你倒糊塗了不成?舅奶奶現在有了,是比天還要大的人,郡王妃從來不肯催她早起晚睡的,說幾時困了就幾時眠,要起來時,自然就起來,怎麼會讓我出來說這些,”

和紅花一起嚷:“竟然這般好騙,以後騙她衣裳首飾到手,大門外面換瓜子兒吃。”

梅英就知道讓這兩個淘氣的給忽悠,見她們笑出兩朵春花出來,不好爲這事發作,就板起臉另尋一件事情來拌嘴:“兩個不會說話的小毛猴子,見到我男人就孔大爺,到我這裡就嫂嫂,那我應該叫他什麼?”

“誰讓你年青呢。”紅花和蘭香異口同聲說過,還很有理的白了梅英一眼。梅英氣結:“好好,我進去侍候,不管你們兩個,等下又惱了,噘着個嘴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我可不再勸了。”她徑直進房,衛氏和寶珠把她們的對話早聽在耳朵裡,都對着梅英笑:“對嘴輸了的。”梅英自然不和紅花蘭香一般見識,才展顏要笑,外面又嘰嘰噥噥飄進來話,是蘭香道:“嫂嫂莫不是糊塗了,她家男人她叫什麼,她倒不知道?”

“見到她男人她就犯糊塗,提起來就更糊塗了。”這話是紅花接的。

寶珠哈地一聲笑出來,而梅英氣得笑出來,返身又往房門外去:“我把你們的小嘴撕……”蘭香見勢頭不對,一扭身子跑了。紅花讓梅英揪進來罵了幾句,陪了個不是,梅英才放過她。

看着她們鬧了一回,寶珠知道是逗她喜歡,怕她無事又想袁訓。可對着窗外桃紅柳綠,寶珠又難免凝眸,孩子一天天漸大,怎麼能離得開想他呢?

不過又慶幸,現在天暖和,表兇不會再在雪裡眠,寶珠寬慰不少。

……

半上午的時候,園子里人多出來。各處小亭子上都有人坐着,就有侍候的人倒上茶水。臨水的亭子上面,坐着幾個衣着樸素的婦人。

這是陳留郡王在城外的親戚。

“郡王妃平時也是個節儉的人,這來了弟媳,就鋪排起來。”一箇中年婦人瞅着亭下一盆桃花,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花盆裡擺着的,不是外面買的,就是從自家花房裡搬出來的,比外面地上經過春寒的桃花開得又大又好。

在她對面是個年少的婦人,也嘆道:“老王妃竟然不管?”

“是親戚,管什麼。”

年少的婦人又嘆:“這樣好的姐姐,竟然不在我們家?”說得亭子上人都笑起來,一個一個拿她打趣:“你愁的是什麼?你嫁到我們族裡來,現放着有郡王,家裡子弟裡前程都有,就有兩個姐姐,也早出嫁,又不麻煩你。”

“不麻煩是不麻煩,不過我想着如果能照顧幾分,不是更好。”年少婦人嫣然笑起來。大家鬆口氣:“原來是玩笑話。”年少婦人眼珠子轉轉:“雖然是玩笑話呢,但也道出幾分郡王妃偏疼自家弟妹的真意,換成我們這等弟妹,她是不肯的。”

中年婦人嗔她:“七堂弟妹,這裡有侍候的人在呢,讓郡王妃知道她好心請你賞花,你還抱怨,難道不惱你說話無遮攔?”

“好吧,我不說。”七堂弟妹倒不懊惱自己說話不對,只笑道:“等下老伯母來,她不說話,我就心服。”

她坐的位置對着園子門,這就看到一行人綵衣燦爛的進來。七堂弟妹提醒大家:“老王妃、郡王妃和那舅奶奶進來了。”

她又要掂一下不必要的酸:“舅奶奶有了身子不安穩的養着胎,倒這般熱鬧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辭?”

她素來調皮慣了,跟她一起的婦人就說她:“舅奶奶送的禮物,難道你沒收?收了還這樣說話,小心舅奶奶要回去不給你。”

大家說說笑笑的,又見別的路徑上也走出來人,一起去迎老王妃等人。

老王妃年約五十,面有病容。她一隻手扶着陳留郡王妃,另一隻手扶着寶珠。春衫輕薄,寶珠已有大腹便便姿態。這樣子見客人難免不安,但老王妃和郡王妃都說無妨,又說這裡沒有太多規矩,又是藉着遊春會上一面,女眷們認識認識,讓寶珠不必面上下不來。

話雖如此說,但寶珠到這裡以後,見到無數眼光在自己身上打轉,難免還是面上滾燙起來。老王妃眼角只一轉,就能看出寶珠的侷促。輕拍寶珠的手,道:“來來來,先來見見本家的親戚們。”

讓話混着,寶珠就把難爲情拋開。見先走上來的一個人,年近五十,老王妃指住道:“這是五堂嬸。”

這是陳留郡王的堂叔妻子梁氏。

寶珠就上前同梁氏見禮。她大着肚子又怎麼能行禮,不過是剛略彎下頭,梁氏也知趣,就扶起寶珠,把她通身從上往下的打量。

見寶珠圓臉龐兒,但下巴尖尖,依稀能看出小巧模樣。穿一件大紅挑線鑲金線羅衣,又是一件杏黃色綾裙,首飾不多,只帶出來簪子,花鈿和珠鳳三樣,把她襯得面龐上珠圓玉潤更添出淡淡光澤。

“嘖嘖,不愧是京裡來的,這氣派放在我們這裡,像似老王妃的親生女兒。”梁氏照例誇上幾句。

寶珠調皮上來,暗想我這氣派?我現在是圓滾滾的氣派纔是吧。

和親戚們都見過,見其中隔房裡七奶奶纖細苗條,讓寶珠很是羨慕一回。

七奶奶就是剛纔說話沒遮蓋的那個,扶着寶珠就笑嚷:“快來,我帶你去坐下,今兒啊,我不侍候婆婆也不招待姑奶奶,單隻侍候你這寶貝人啊。”

對着寶珠肚子使個眼色。

旁邊的人都輕笑,有和她熟悉的就故意道:“這是哪門子的酸,今天開桃花,甜蜜蜜的才應該。”

“我啊,還好是趕早兒來侍候的,嬸子伯母們看看,那沒有來的弟妹,還有幾個呢。”七奶奶尤氏又對着大家使眼色,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老王妃就往人堆裡一看,微有不悅:“不是老七媳婦提這一句,我上年紀忘性大,真的沒想到。”

在她面前穿紅着綠的人裡,沒有她的二兒媳閔氏。

陳留郡王是嫡子,又是長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是妾生的。那妾早就亡故,活着的時候對老王妃侍奉恭敬,老王妃在次子三歲的時候接到房中養活。這位二公子大了以後,知道自己與王爵無份,就想着別找出路。

他功夫上不大用功,轉走科舉之道,現管着山西所有驛站,算是韓世拓的頂頭上司。二公子算勤謹的,一旦打起仗來,半個月不在家,到處巡查是常事,媳婦閔氏獨自在家中。

陳留郡王妃爲自己弟妹大擺遊春宴,親戚們和太原有名氣的女眷們都到來,只有閔氏還沒有見到,也難怪老王妃不喜歡。

當着人,老王妃把陳留郡王妃也怪進去:“我說我老了,我不管事從此當個閒人,愛吃的吃幾口,愛玩的玩一回,不要你們每天問安侍候,這倒出來新樣子,我都出來,她倒還沒有出來。”

陳留郡王妃不敢辯解,低頭說是。又爲閔氏開脫:“春天人乏上來,弟妹偶然晚了這一回吧。”老王妃淡淡,算有了臺階下,道:“這也罷了。”轉臉兒望向寶珠,就又有了笑容:“我的兒,你去年來,匆匆忙忙的不曾招待你,說你來過年,我說就可以多說說話,不想你有了挪動不得,總算今年你能過來,你不必拘束,好好的遊玩纔是。”

寶珠含笑說是,和大家一起,陪老王妃看了兩三株桃花,她說累了,就往廳上去坐。寶珠是有身子的人,也不能久玩,女眷們中上年紀的,又都要陪老王妃,大家一起坐下。

寶珠在這一會兒,已經把來的人整理清楚。

陪着老王妃最近的,是陳留郡王這一族中數房的老太太們,再坐開一些的,是她們的媳婦,再往下數,就是各房年青媳婦。

太原城中的官眷們不在這裡,都和郡王妃在另一處坐着。看來看去,寶珠想,還真的就缺二太太閔氏。

寶珠去年住上幾天就前往大同,和二太太認真算起來,就見上一面。走的那天起大早,二太太沒有來送。寶珠印象裡,二太太是個嫋娜柔弱的人,細柳扶風一般。

去年沒打算住太原,寶珠沒大思忖她。現在則想一想,二太太這算是較上真了?姐姐對自己,自然是對她親厚得多。

這親厚全是表兇這“唯一”招來的,姑母爲他成親,不惜深夜出宮受新人禮。太子殿下爲他,親自出城相送。送的雖然是寶珠,含意卻全在袁訓身上。自己有了,姐姐另眼相看,寶珠想這一點兒小內幕,二太太倒想不明白?

往廳下白石徑上看了再看,見春風輕拂,二太太還不見過來,寶珠微微搖頭,我雖不指着你來給我添顏面,但也奇怪你自己的顏面也不要了?

你不來,也沒有推脫的話,女眷們看着你就成有禮的人?

她正想着,見一個人闖入眼簾。這個人是個婦人,但走起來虎虎生風,比老當益壯還要強出來。

寶珠吃了一驚,這是誰?

到這裡的女眷們,不是嬌滴滴,就是輕步慢行。只有這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柱一根柺杖,噹噹的大步流星般趕來。

“二老太太來了。”有丫頭往上回話。陳留郡王妃就往老王妃這裡趕,而老王妃也帶上詫異,呵呵笑道:“我不敢相信,我的這位二嫂久居不出的人,也肯幫遊春之舉?”扶上丫頭手往外面去。

從她坐的地方到廳口,比二老太太到這裡遠得多。可老王妃站到廳口上時,二老太太也到了。兩個人見禮,老王妃笑容滿面招呼:“喲,二嫂,請得動你,是我有面子。”二老太太滿面威嚴,雖然只着布衣,也不比老王妃神采上差。

她嘶啞着嗓子,嗓音裡帶着讓人不敢小瞧的沉厚,緩緩道:“我本不想過來,但聽說郡王帶着子弟們在外面廝殺,侄媳婦卻在家裡遊春!我雖老而無用,也要來勸她纔是道理!”

語聲鋥鋥中,寶珠見到好幾個親戚都皺眉頭。

“誰對二嫂去胡說?”老王妃見閔氏久久不到,心中早就有數。二老太太把她頂回去:“誰說的不要緊!是這樣做對不對,纔要緊!”

陳留郡王妃在此時趕到,在臺階下聽了一聽,含笑上來:“二伯母,不是我們不體諒外面廝殺的人,自己在家裡肆意玩樂。一來是爲郡王年前有捷報,再來是子弟們同着郡王在外面,家裡的人我自然盡力照顧。我笨,經常照顧不到,這就想天暖和大家聚聚,也是道理。再有我的弟妹從京裡來,我招待親戚們,難道不招待她嗎?”

陳留郡王妃眸中閃過一抹厭惡上來,但很快就按捺下去。繼續笑容可掬:“我的帖子早幾天就送出去,二伯母覺得不該,早應該來教訓我纔是,既然今天來,可見得是來玩的,再監督我們有沒有亂吃東西,是也不是?”

一番話,說得女眷們有人輕笑出聲,把尷尬解開好些。二老太太才皺眉,陳留郡王妃早就把寶珠叫到身邊,介紹道:“這是二伯母,”再對二老太太道:“這是我的孃家弟妹安氏。”

二老太太皺巴着臉瞪着寶珠,寶珠對她見禮,禮還沒有行下去,就有早安排好的兩個媽媽架住寶珠不讓她往下拜,笑着說一句:“舅奶奶有了身子,都是親戚,以後再見禮不遲。”

二老太太那眉頭更揉得緊,張張嘴要開口。老王妃又指住她對寶珠笑道:“這都怪你去年來到就走,一個親戚沒見,所以你不認得她。這是我的二嫂,出了名的清廉人兒。大伯二伯三十年前在戰場上沒了,大伯母犯病,今天才不來。二伯母特地來看你,這全爲你纔是。”

寶珠本就聰明,這就一點就透。

敢在這裡逞強硬的人,只能是她有腰桿子硬的地方。

見二老太太皺紋中處處透着寒冷色,心想她守幾十年的寡,理當敬佩。寶珠就笑道:“失敬,卻原來是二伯母。”

二老太太哼上一聲,神色更冷:“既有身子,更不應該出來嬉戲!”

她硬梆梆的,旁邊的人都聽着難受。而寶珠笑容不改:“二伯母說得是,我爲丈夫從軍,膝下沒有孩子,蒙母親慈恩,姐姐肯照顧,帶我到這裡守着我丈夫。等他偶然從軍中回來,衣裳也能添換幾件,又能鞋襪齊全。僥倖我到了這裡有了身孕,姐姐心疼我悶在房裡無人說話,藉着親戚們相聚讓我出來會會,是她和老王妃疼我。”

二老太太面色稍緩,對着寶珠隆起的身子看了又看,用她沙啞難聽的嗓子道:“原來你是來守你丈夫的?”

“正是,不爲他,怎麼能拋下婆婆和家中祖母,不遠千里來打擾姐姐。”

老王妃和陳留郡王妃都微微而笑。

二老太太這就無話可說,讓親戚們擁進去坐下。陳留郡王妃留下寶珠,對她附耳輕聲道:“你這可就說到她心裡。二伯年青就沒了,二伯母從此孤僻起來。她說話最難聽,不管什麼都管,親戚們都厭棄她。可可憐她沒有孩子,也年青肯守着,從我們家開始,上上下下都敬重她。”

“我不告訴她實情,還不知道她罰我們站在這裡,還要說出來多少話。”寶珠回之一笑。這個時候,見兩個丫頭跟着一個人,水綠春裳,輕淺裙子,二太太閔氏這才就過來。

陳留郡王妃淡淡,裝沒看到她,怕等下又有什麼話出來,和寶珠一同進來。

老王妃知道她的意思,故意當着人責備:“你丟下官太太們不招呼,又在我們這裡坐着作什麼?去吧,這裡難道還有好聽的話不成?有我在,你只管過去。”

閔氏低下頭微紅了面龐,但也裝沒聽到。

“那我就去了。”陳留郡王妃起來,又告訴寶珠:“要什麼,只管對母親說。我就一個弟弟,在家裡愛如珍寶,我不能不放在心上。帶了你來,你偏又有了,這是他頭一個孩子,可憐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你在這裡受孤單,你肯在這裡守着,安安心心爲他生孩子,我怎麼能大意?”

聞言,閔氏就一驚。下意識對二老太太看去,見二老太太專注地盯着舅奶奶,那面色早緩和下來。

閔氏暗氣道,真是會說話,這守着丈夫生孩子的話,別人就算都不理會,也會得到二老太太的欣賞纔是。

又見同族中的老太太們,都點頭微笑,道:“這是應該的。”也不知道是說寶珠來守着丈夫應該,還是郡王妃對她好應該。

這就把閔氏昨天對二老太太的搬弄,駁得一無是處。閔氏面上一涼,見是二老太太狠瞪住她。彷彿在指責她說假話。

這和你昨天說的,郡王妃厚待孃家人,不照顧自家人不一樣。這舅奶奶人家是千里遠來爲丈夫,和你說的看中郡王府富貴才呆着,可不一樣。

第291章 ,加壽爭寵第454章 ,丟醜第763章 ,父子談心第760章 ,帝后舊事第505章 ,孩子們七週歲生日第445章 ,兄弟情第449章 ,奔喪第719章 ,我出元皓第802章 ,東安世子的野心第518章 ,大家好論第311章 ,姐妹述齒第25章 ,迴避第64章 ,善這個字第842章 ,皇帝水軍湊熱鬧第60章 ,難得清醒第20章 ,非議第756章 ,加喜生日第757章 ,念姐兒大婚第486章 ,太子皇后怒風波第434章 ,掌珠玉珠有喜第194章 ,寶珠有孕第112章 ,東窗第225章 ,寶珠哺乳第532章 ,龍氏威武,小王爺難纏第122章 ,嫁妝第6章 ,方明珠第675章 ,二殿下省悟第51章 ,左右都是死第189章 ,寶珠祠堂拜祭第825章 ,柳大哥第31章 ,得寶珠,中狀元第248章 ,第58章 ,聚攏人心第352章 ,對簿公堂第277章 ,加壽發飈第517章 ,齊王第355章 ,小稀奇寶貝第355章 ,小稀奇寶貝第787章 ,送行戰哥第563章 ,吃了別人的火藥第409章 ,一個人的鬧第663章 ,又一對父女相見第16章 ,相比第196章 ,有心解嫌隙第348章 ,福王識破舊二爺第383章 ,牛頭和馬面第150章 ,自己掙下的錢第539章 ,聰明的香姐兒第712章 ,福及家人第381章 ,福祿壽喜同進家第301章 ,官油子主持和解第163章 ,進宮第819章 ,出走的人回來第816章 ,往北往北第26章 ,相見第430章 ,丞相是個程咬金。第569章 ,給王爺立軍令狀、祿二爺第338章 ,凡事有寶珠第30章 ,套話第486章 ,太子皇后怒風波第38章 ,消息確定第588章 ,牽制的新說法第256章 ,袁訓揍龍大第520章 ,約束論第49章 ,欺負第215章 ,不服不行第247章 ,擺譜第587章 ,長公主產女第451章 ,執瑜執璞到國公府第470章 ,自毀長城第293章 ,姑侄爭論第331章 ,祿姐兒還是香姐兒第243章 ,有個好媳婦第338章 ,凡事有寶珠第467章 ,我定親了第278章 ,確是男胎第830章 ,國舅的兒子也敢來第327章 ,找到袁訓第484章 ,不納妾第459章 ,長公主產子第103章 ,驚聞第739章 ,此生無憾第572章 ,聰明的黃大人第128章 ,夫唱婦隨第383章 ,牛頭和馬面第627章 ,好孩子的去向。第203章 ,認栽的人第704章 ,搭橋第206章 ,御史偷窺第695章 ,正經爺當家第592章 ,疫病真兇第98章 ,孩子氣的寶珠第598章 ,皇帝回敬二近臣第533章 ,進家是歡樂的第506章 ,喋血大帳第29章 ,佈局第19章 ,管家姑娘第475章 ,安排魯駙馬,發動第179章 ,讓寶珠也去第156章 ,諸般都是好的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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