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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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府。

浮曲閣。

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着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着。

側廊的菱花紋木窗開着,乾淨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花草正濃。

牆外的高樹上,有兩隻喜鵲在嬉戲。牆面微微斑駁,但從牆上磚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裝飾,仍可見其灑脫簡麗的風格。

裡裡外外都透露出古老宅子的氣息。

大堂中。

“這大姑子剛成親就回孃家,怕是不好吧。”一位身着淺藍色對振式收腰託底羅裙,看似二八年華,卻是閨中裝扮,一雙斜長的眸子中閃着精光,看着對面坐着的陳氏說道。

陳氏輕笑一聲,“也好比二十四的老姑娘嫁不出去,老呆在府上強吧。”陳氏向來潑辣,從不會看着眼前這位是她姑子所以,忍讓。

陳氏身側坐着的是,阮溫婉,人如其名,聽着長輩的話,半低着頭,在這裡還沒有她說話的份。

“你。”馮千梅怒眼瞪着陳氏,隨後又看向主位上坐着的馮家老太爺馮立仁,“爹,你看大嫂說的是什麼話!”

首位坐着的是馮家老太爺馮立仁,身側的便是馮老夫人唐氏。

倒是馮老夫人和顏悅色的說道:“小梅啊,在怎麼說水兒也是你的侄女,哪有姑姑的這樣說自家侄女的?”

馮千梅臉上雖和氣又仁善,心底卻是不喜上位坐着的嫡母,唐氏。

馮家老太爺一生有一妻一妾,唐氏只是一位小秀才的女兒,卻深得馮家老太爺的心,成親後,就生得一子,便是現在的馮清揚。

而馮立仁的妾,秦氏的孃家同樣是長安城商戶中排第二的秦家,馮家在商界中崛起,想拉攏的人只多不少,而秦家就用了送女兒。

當然,送的女兒只是庶女,秦氏被送到馮府後,生了一兒一女,別的世家不是妻妾水火不容就是整天把後院搞得烏煙髒氣。

偏偏唐氏和秦氏卻相安無事,兩人在馮府和睦相處十年,而秦氏身子一直不大好,偏偏生下馮千梅後,身子更是不行,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

而馮千梅從小就在唐氏身邊長大,偏偏唐氏是個仁慈的,在馮千梅五歲的時候秦家來接馮千梅去秦家,一呆就是兩個月,回到馮府後,馮千梅對唐氏的態度就變了。

當然唐氏也不是傻的,秦家挑唆馮千梅和她之間的關係,不就是怕馮家以後的家產全都落入唐氏生的孩子手中嗎。

所以,唐氏也懶得管。

“母親,你說的是什麼話呢!女兒的侄女可沒有這樣的,是銀子多了還是怎麼了?選夫婿偏要選什麼寒門才子,養一個姑爺還不夠,還要養姑爺的那一家子,是不是以後那袁家所有的親戚來這長安城,都要我馮家除銀子啊!”

坐在陳氏下首的二房劉氏,臉上總是帶着笑容,和陳氏的潑辣不同,劉氏則是溫溫柔柔的女人,她出自書香門第,孃家是尚書府,而劉氏卻是尚書府的庶女,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劉氏見着馮千梅這樣說,心底有一絲不悅,但還是溫溫柔柔的說道:“母親,小妹有點口無遮攔,還請母親不要計較。”說着看了一眼馮千梅。

馮立仁端着茶杯小酌小口後,看向下首的大兒媳婦,道:“水兒回府也好,當我馮家的女兒是什麼?想打就打的?那小子真是太不像話了。”

馮立仁到底還是疼大房幾分些,更別說從小就得他心的馮淡水。

陳氏冷冷的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馮千梅,隨即一笑,“爹說的對,馮家又不是差了我水兒一個,在說了,以我水兒的能耐,比那些只知道在府上坐吃等死的人強多了。”

馮千梅臉色微黑,看着對面的劉氏的眼神,瞪了一眼陳氏,沒有說話。

劉氏眸光一閃,隨即掩蓋在嘴角的淡笑中,“大嫂說的是什麼話,坐吃等死是在說我們二房嗎?”

陳氏打趣的看向劉氏,剛想懟回去的時候,就見着大門處一襲白衣的馮淡水走了進來,女子烏黑的長髮隨意輕挽,發間只插了一根精緻的玉簪,一襲素白錦衣裙勾勒出玲瓏的身材。

唐氏和藹一笑,見着像她走來的馮淡水,“禾禾呀,來,到祖母這裡來,沒有受什麼委屈吧。”

馮淡水柳眉微微一挑,這是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好像還是前世出嫁的時候,看着前面曉得慈祥的唐氏,馮淡水依稀記得,那午門外的一幕。

唐氏頭髮花白,臉上盡顯滄桑,可是眼神中的不甘是那麼的明顯,他們馮家被背上叛國罪名的前一個月,馮家二房那時來個釜底抽薪,被馮老太爺逐出馮府。

一個月後,馮家就被背上叛國的罪名,沒有證據沒有審理,三日後馮家的滿門,除了二房,丫環小廝,就連府中嗷嗷待哺的嬰兒都沒有放過。

那日的午門陽光格外的刺眼,但是怎麼也沒有馮府一百二十七條人命的鮮血刺眼。

馮淡水上前握着馮老夫人的手,輕聲道:“沒有受委屈,祖母。”

“那就好,那就好啊。”唐氏輕輕拍了拍馮淡水的手,輕聲的說道。

馮立仁看了一眼從小就耳目聰慧的孫女,欣慰一笑,說道:“水兒啊,你儘管回來,要是不能讓那小子知道錯,以後會被慣出毛病的。”

馮淡水微微頷首,迎合馮立仁的話,說道:“祖父說的是,孫女是不會心軟的。”

馮立仁聞言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馮家的女兒就算嫁出去了,也一樣有骨氣,男人是不能慣的。”

馮淡水見着臉上有幾分褶皺的馮老太爺,眼睛微微酸澀,前世,馮淡水回孃家,臉色不怎麼好,那是因爲袁文佑納了羅巧,所以那幾日便回了馮府。

馮老太爺看出了馮淡水臉色不好,便對着馮淡水說道,“水兒啊,男人是不能慣的,你是馮家的女兒,就算被夫家休棄了,馮家也不會嫌棄你這個女兒的。”

可是那時馮淡水是怎麼想的呢?都被休棄了,還有什麼名聲可談?更何況她那個時候被袁文佑忽悠的團團轉轉,愛他不就是要愛他的一切?接受他的一切?

哪裡聽得進去馮老太爺的話?

可是,事實證明,她祖父說的沒錯,女人才是該被慣的那一方,只是,袁文佑不慣着她而已……

“是,祖父說的是,馮家的女兒可不能沒有了骨氣。”馮淡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而和馮老夫人相繼坐在一起是沉穩大方。

馮老太爺看着差不多兩月未見的孫女,改變有點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下首的大兒媳婦,隨即說道:“竟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去膳廳用膳吧。”

馮千梅聞言,冷眼一閃,“爹,你不止一位孫女吧,蓁兒都還沒有到呢!”

馮淡水淡淡的看了一眼馮千梅。

而劉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馮淡水後,說道:“不用等蓁兒了,今天她身子有些不舒服。”

馮立仁怎會看不出他的小女疏遠大房?臉上微微嚴肅,對着馮老夫人說道:“這府上也要好好管管,你是嫡母,該拿出嫡母的姿態。”

馮千梅與劉氏相視一眼,沒有說話。

馮老夫人被馮淡水扶起身,輕聲道:“老都老了,還管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

馮老夫人何不想管二房,只是她不想讓馮老太爺難做罷了。

馮淡水微微握緊馮老夫人的手,說道:“祖母說的是,家和萬事興。”

說着便扶着馮老夫人走向大堂的偏廳。

馮老太爺看了一眼馮千梅,便跟着馮老夫人的腳步。

陳氏輕笑一聲,“媳婦,餓了吧,跟娘用膳去。”

阮溫婉偷偷打量了一眼馮千梅,隨即輕聲道:“是,娘。”

待陳氏走出大堂後,馮千梅口氣不怎麼好的說道:“嫂子,你看她,什麼玩意?真以爲是個人物了?”

“小梅,嫂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只要大房一日不倒,你就得安安心心的呆着府上,不必去和她們硬碰硬,你二哥去鳳城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

馮千梅見着劉氏溫溫柔柔的摸樣,嘴角便噙着一絲笑容,挽着劉氏的手,說道:“嫂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你看看大房,大丫頭成親了還回孃家做甚?還有成親時的嫁妝,要是以後蓁兒沒有那麼多的嫁妝,我可是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他們的。”

劉氏的眸光微微一閃,隨即輕柔道,“蓁兒的事還早呢,到時候在說吧。”

說着兩人也往偏殿走去,只是一家子剛剛坐下,就見馮老夫人身邊的趙嬤嬤走了進來。

“老太爺,老夫人,新姑爺求見。”

一側坐着的馮千梅輕哼一聲,陳氏臉色微微一黑,打了她女兒還有臉來馮府?

阮溫婉擔憂的看了一眼馮淡水,恰好馮淡水也看向她,對着她微微點頭,示意別擔心。

“哦?”馮老太爺臉色亦是微微一黑,放下手中剛拿起的竹筷,輕聲道:“讓他去客廳等等吧。”

“是,老太爺。”

馮立仁現在臉色頗爲嚴肅,拿起竹筷便用起膳來。

大家看馮老太爺動筷子後,便相繼拿起竹筷,偏廳中就出現一陣筷子與陶瓷碗的碰撞聲。

只是,拿起筷子才吃了兩口的馮老太爺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馮淡水說道:“水兒啊,跟祖父來一趟。”

馮淡水看了一眼同樣看着她的陳氏後,輕聲道:“是,祖父。”

看着相繼走出偏廳的祖孫二人,馮老夫人輕聲道:“都用膳吧。”

說完後,飯桌上又響起了筷子與陶瓷碗的碰撞聲。

馮家的書房沒有書香氣,整個房間都充滿着幹練的味道,到底是經商的。

馮老太爺見一側站着已經爲人婦的馮淡水,輕嘆一聲,“水兒啊,這次你們是怎麼一回事?還有去狀元府鬧事的人是怎麼回事?”

“祖父,這些事情孫女會好好的處理。”馮淡水輕聲說道。

“成親前日特意拿走那枚印章,水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祖父?”馮立仁吐出的話語中帶有淡淡的威嚴,精明的眼睛看着馮淡水。

“馮家手中同時擁有兩樣會給馮家帶來致命一擊的東西,祖父就沒有想過把這兩樣東西毀掉或者送給別人?”馮淡水說得氣定神閒。

馮立仁見着馮淡水如此認真的摸樣,隨即便大笑幾聲,“真不愧是我馮家的女兒啊。”說着便看向馮淡水,“這兩樣東西,祖父全都給你了吧,印章是你硬要過去的,那本名冊可是祖父悄悄放進你嫁妝中的,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水兒竟然知道了。”

馮淡水嫣然一笑,“這個不難猜呀,水兒還知道這本名冊皇室中的人也在四處打聽呢。”

果然,馮立仁聞言後,臉色一緊,“皇室?誰?”

“皇室有幾方人馬都在尋找,但是知道那本名冊在馮家的也就只有三皇子和墨初與皇位上坐着的那一位。”馮淡水走像一側的椅子上坐下,習慣性的摸了摸左手上的玉鐲。

馮立仁提起那門名冊,嘴角都微微抽搐,那本名冊也算是“意外”落入馮家的。

馮老夫人唐氏出嫁那會,徐胤的祖奶奶親自來爲唐氏這個表妹添嫁妝,那日,宣伯候府的老侯爺特意與夫人一起來唐家給唐氏添嫁妝。

宣伯候的夫人勸退閨房中的所有人,便讓人擡了足足三大箱子的嫁妝,硬是把唐氏震撼了一把。

小秀才的女兒能到宣伯候府的添妝,這說出去多有面子,還順利搭上了宣伯候府的那條線。

馮立仁那時也是個要成親的嫩頭小子,哪裡知道宣伯候的伎倆,甚至對宣伯候有點感激的情緒,馮家就算退出官場,那也是世家,而唐氏卻是一小秀才的女兒,馮立仁爲了唐氏能在馮家好過一點。

還特意說了宣伯候府夫人與唐氏的關係,那時馮家還沒有如今這般,在商界纔剛剛起步,有了宣伯候府這條線,也算是爲馮家清理了不少的障礙。

而宣伯候也不是傻的,覺得有個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入馮府,便把馮家放進宣伯候府的囊中也不爲過,反正馮家也退出了朝堂。

宣伯候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馮家崛起如此快,而先皇本就對宣伯侯府早有剷除之心,正是多事之秋,宣伯侯府還和崛起如此快的馮家捆綁在一起。

宣伯候便大肆宣揚與馮家的關係,更做出了無禮的舉動,說宣伯候府夫人被着他偷偷給了給唐氏添妝,還親自上馮府要回了那三大箱嫁妝,只是在書房與馮立仁大幹仗的時候。

突然戛然而止,便從箱子中翻出了那本名冊,對着馮立仁語重心長的說道:“立仁啊,這本名冊就交給你了,原本打算給你媳婦添妝掩人耳目順便把這本名冊扔掉的,奈何馮家崛起的如此快,皇帝早有剷除宣伯候府之心,以後,宣伯候府斷不能與馮家交好的,爲徐家也爲你馮家。”

馮立仁當時拿着手中的那本手冊,微微覺得不爽,不說道:“竟然是這本名冊對你這般重要,爲何不直接毀掉?”

宣伯候倒是愣了愣,隨即一聲輕笑,“本候倒也想毀掉,但是本候的兒子,孫子,後代們總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徐家……唉。”

“所以,你這是把這本名冊放在我這裡是想讓我以後或者我的後代交給你的後代?”馮立仁越看那一臉正經的宣伯候越不爽。

“徐家,皇室早晚會有殺心,到時候交給本候的後代把名冊上的人找出來,徐家的血統與身份總歸要恢復。”宣伯候心中微微惆悵。

“那要是皇室得了這本名冊呢?那你有沒有想過將會給你徐家的後代帶來的是什麼?”

宣伯候深深的看了一眼馮立仁,大笑幾聲,“你的先祖馮明月能爲和熾帝打江山,那本候爺會信,本候的後代定不會差,徐家的男兒個個是有血性的真漢子,皇室這幾代那一代有我徐家的子孫能上戰場?”

“所以,若是皇室代代是好皇帝,個個都心繫天下,與徐家相安無事,那就請立仁告誡後代們,不要拿出這本名冊。”

馮立仁拿着手中的名冊,微微嘆氣,以爲馮家踏出了朝堂,偏偏離了匪窩,又掉進賊窩……

隨後,宣伯候便與夫人大吵了一架,甚至下命令不準在於馮家有任何來往,不然就要休了宣伯候夫人……

馮立仁想起已經故去的老侯爺,輕嘆一聲,“看來皇室也隱隱約約知道徐家的真實身份了。”

馮淡水媚眼微微一眯,徐家的真實身份?前世她只知道徐家落馬是因爲那本名冊,但是那本名冊倒是有和重用,她就不怎麼清楚了,聽着馮立仁的話語,嘴角一動。

“徐家的真是身份?”

馮立仁見着馮淡水認真的模樣,寵溺的看了一眼馮淡水,“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少摻和這些事情。”

“可是,祖父,這些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嗎?我們馮家。”馮淡水臉色微微沉重,前世二房可是能從叛國那條罪名中輕易逃過,馮淡水不會相信她的好二叔不知道!

而馮立仁臉色一樣沉重,道:“祖父沒有告訴任何人,那本名冊放你嫁妝中時也是祖父悄悄放進去的,就算有人看見了,別人也會以爲是賬薄的。”

隨即馮淡水的眸子中冷光一閃,輕聲道:“祖父,那本名冊孫女已經給了徐家的小侯爺。”

馮立仁震驚之於,便是釋然,隨即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看着馮淡水說道:“給了也好,總歸是徐家的東西。”

“可是,孫女留了副本。”

馮立仁落下的心又被馮淡水猛的提了起來,驚訝的看着馮淡水,說道:“什麼?”

“孫女留了副本。”馮淡水看着馮立仁臉色微微一黑,馬上解釋道:“祖父,你以爲你把這本名冊還給宣伯府後就沒有關係了嗎?前段時間袁文佑與和柳志斌走得及近,還拐外抹角的問孫女有沒有你老人家給的東西,那麼,柳志斌那老狐狸都知道了宣伯候府的東西落入在我馮家,那皇室定會知道。”

馮淡水見着馮立仁正在回味她的話,便繼續說道:“宣伯候府手中有兵權,武將全都出自徐家,徐家兵來自西晉一半百姓中,你說,要是皇室爲了某個東西真的要對馮家出手,孫女手中還握着宣伯候府的把柄,馮家有難,宣伯侯府不會管?”

馮立仁臉色滿是震驚,隨即又笑了起來,“你這個鬼靈精怪的丫頭,祖父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那是因爲你這一輩子都被宣伯候的那位老侯爺嚇着了。”馮淡水端起一側小桌上的茶水,冷笑一聲,想把馮家一併拖下水,老侯爺真是好算計,竟然你都先算計馮家,那不如馮家就抓着這個把柄,威脅一把宣伯候府,那老侯爺應該不會從棺材裡跳出來與她理論吧。

“倒是那袁家小子是怎麼回事?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爲何還要去和柳太傅攪合?”馮立仁現在對袁文佑是越來越不喜了,狀元郎就該有個狀元郎的樣子,整天的去與那些攀關係做甚?

“祖父放心便是,孫女知道怎麼做!”馮淡水說話間眸中的殺意甚是明顯。

剛好被馮立仁看了個正着,輕聲的問道:“禾禾啊,你……是不是對袁家那小子有別的心思啊?”

馮淡水嘴角含笑,並不言語,忽而起身,笑道:“祖父,現在你也應該頤享天年了,別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和祖母好好的一起到白頭。”

上前挽着馮立仁的胳膊,眼中全是冷意,這一世,她怎會再讓馮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景在現。

盡然二房早就想脫離馮家,那她何不送他們一程?

“頭髮早就白啦。”說着便想起與唐氏剛成親那會,晃眼就過了幾十年,時間真是過的太快了,看了一眼馮淡水的側顏,微微嘆氣,孫女都已經嫁人了。

大廳。

袁文佑雙手微微緊握,旁邊坐着的是袁林昌,看着這充滿古老氣息的宅子時,眼中一道精光閃過。

“佑兒啊,真是沒想到這馮家是這麼的有銀子。”說着便端起一側小桌上的茶杯,“嘖嘖嘖,沒想到就連待客用的茶杯都是花裡鎮的玄花瓷,真是好闊氣啊。”

一側的丫環們都輕輕的看了一眼袁家父子二人一眼,這大小姐的婆家人真是忒沒有眼界了吧。

“爹,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袁文佑想着昨日打了馮淡水那一巴掌,真是悔透了,要是馮淡水心裡沒有他了怎麼辦?要是沒有馮淡水,馮家的銀子怎會落入到他的手中?

三皇子還讓從馮家拿出他想要的東西,沒有馮淡水他如何做得到?想着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佑兒啊,你娘說的沒錯,就算馮家是何身份,馮氏總歸嫁了你,就算你現在讓馮氏回去,這馮家的人也不能說什麼。”袁林昌身子微微坐直,放佛他現在踩着的地方是他的地盤。

“唉,知道了,你就別說話了,今天是來給岳父岳母認錯的。”袁文佑微微嘆氣,有位貪財和勢利眼的爹孃,不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們都來這麼久了都不出來見一下,是看不上我們這種窮親家吧。”

“說得倒也不錯,我馮家可沒有這麼一個窮親戚。”陳氏攜着阮溫婉一併走進大廳,臉色十分不好,自己放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女兒,嫁人了居然被欺負?

袁文佑見着是陳氏進來,微微輸了一口氣,是陳氏就好辦了,連忙起身,臉上帶着歉意,“娘、”

“狀元郎可別這樣叫我,我可承受不起。”陳氏坐下後,冷冷的看着袁文佑。

“昨日都是女婿的錯,女婿也是氣壞了,纔不小心誤傷了水兒,還望娘替女婿在水兒面前說說好話,今日來是接水兒回府的。”袁文佑可以說是很誠懇了,加上帶着書卷味的摸樣,看着真像是做錯事情正在誠懇道歉的女婿。

“誤傷?誤傷水兒回來一臉的手指印?你是在往死裡打吧。”陳氏話音剛落,袁林昌便接話過來,“親家母說的就不對了,這夫妻嘛,牀頭吵架牀尾合,夫妻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別摻和進去了,小兩口的事情就等着小兩口自己解決吧。”

陳氏聞言,輕呸了一聲,“誰和你是親家了,當初袁文佑來馮府提親的時候,可沒有什麼親家,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還有,合着不是你女兒站着說話不腰疼吧,要是今日不給我馮家給個說法,就算水兒老死在府上也不會去狀元府的。”

袁林昌微微有點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氏是如此的潑辣,便輕咳一聲,“佑哥兒來向府上提親的時候,我們這沒有來是我們的不對,但是,淡水總歸已經是佑哥兒的妻子了,親家母這樣,是不顧淡水的名聲啊。”

“名聲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我女兒被人欺負了,爲了名聲便不顧自己的女兒感受?爲了那看不見摸不着的名聲儘讓你們袁家欺負是不是?”

陳氏越說越激動,要不是阮溫婉在一側拉着,陳氏都要起身還袁文佑一巴掌了。

“娘,還是等下祖父來了再說吧,你先消消氣。”

袁文佑見着陳氏激動的摸樣,臉上微微緊張,以往見着陳氏的摸樣都是和和氣氣的,對他甚是好,現在突然態度轉變,袁文佑稍稍有點接受不了。

“娘,水兒呢,我和她談一談吧。”袁文佑臉上噙着的笑容微微有點僵硬,他出生到現在還沒有誰這麼不給他面子過,只是,除了那些上位者的人。

“娘。”馮淡水攜着馮老太爺一同進來,陳氏見着馮老太爺立馬起身,微微福身,“爹。”

馮立仁坐上主位後,那精明的眼神掃了一眼袁文佑,輕聲道:“大兒媳婦坐下吧,水兒都這般大了,脾氣還是這麼的暴躁,像個什麼樣子?”

陳氏微微頷首,不語。

馮淡水走到陳氏的身邊,輕聲道:“娘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女兒總歸是嫁了人,有許多東西是娘你也管不着的。”

陳氏還是第一次見着這麼嚴肅的馮淡水,微微不適,握着馮淡水的手說道:“說什麼話呢,你的事情哪件爲娘管不着?”

“大兒媳婦坐下來吧。”馮老太爺沉聲道,隨即看着下首坐着的袁林昌,“不知這位是?”

袁文佑見着馮老太爺還算是和顏悅色,便輕聲的介紹道:“這是孫女婿的家父。”

馮老太爺聞言,便用着犀利的眼神看着下首坐着的袁林昌。

“你們的事情水兒也和我說過了,袁家小子很是不應該啊,別真當以爲水兒嫁給你了,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爹孃的事情,我這老頭子是沒什麼意見,但是,昨日你不該給水兒一巴掌。”

袁文佑手心都是汗,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那依祖父的意思該如何?”

馮立仁看了看下手坐着的袁林昌,輕聲道:“,一個無用的男人才會伸手打自己的妻子,懦夫纔會削想妻子的嫁妝,但是,你們二人真是伉儷情深,祖父也沒有話說,畢竟嫁妝是給了水兒的。”

袁文佑看了一眼一側沒有說話的馮淡水,繼續道:“所以,祖父的意思……?”

“嫁妝的賬薄就先放回我這裡保管,你也當官的人了,維持生計應該沒那麼難吧,別總以爲自己妻子手中有嫁妝便不求上進,這樣,你沒意見吧!”

袁文佑聞言後,眉心跳了跳,要是嫁妝都放在老太爺這裡,那他該如何混跡官場?

“怎麼?有意見?”

袁文佑連忙搖頭,“不是,祖父說的是。”

一側的袁林昌臉色就不怎麼好了,但是見着馮老太爺的臉色,到底還是不敢說什麼,胸口只有憋着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居然還會要回去……

最後……

袁家父子走出馮府的時候,馮淡水也沒有跟着袁文佑回狀元府,轉身看這楠木額匾上提着的“馮府”二字。

袁文佑眸子深處劃過狠戾,馮府……

袁文佑回府的第二日,馮老太爺就派人把馮淡水放滿嫁妝的庫房不管是窗戶讓人封住,大門處硬是上了幾把大鎖,當着江氏的面把庫房鎖的死死的。

江氏在一旁看得兩眼冒火光,奈何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人,不敢動手,只在旁邊嗷嗷嗷的直叫。

待那幾個人走後,江氏嘴裡還在碎碎唸的說馮家不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云云……

這幾日。

朝堂上發生了一件趣事,那便是一位嫩頭青被和隋帝親自點名,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硬是把朝堂上盯着大理寺少卿位置的老狐狸們,鬍子都氣翹了。

第一樓。

還是上次的雅間中,柳太傅同樣是坐在那個位置,袁文佑臉色沉重的摸樣,唯一多出來的便是穿着錦衣華服的三皇子。

“這陣子,袁兄貌似被家事纏身啊。”和墨初一雙丹鳳眼微微眯着,聲音柔和的說道。

袁文佑輕嘆一聲,“這些事情微臣會處理好的,讓三皇子擔憂了!”

柳太傅看了袁文佑一眼,輕聲道:“文佑,後宅中的事情男人不該參與進去的,男人是做大事的人,整日盯着後院算怎麼回事?”

袁文佑聞言,忽然有點啞然,對啊,他爲何盯着後宅不放?他開始的打算不就是讓馮淡水好好的給他管理後院嗎?有能幹的妻子,有嬌滴滴的小妾,這些不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用馮淡水的嫁妝走跡官場,好好爲三皇子效力,然後扶搖直上……

“前幾日不是你那小妾的娘來府上了?”和墨初的眼中微微閃着一絲光芒。

袁文佑疑惑的看着和墨初,問道,“三皇子的意思是?”

“女人嘛,總歸是要哄哄的,畢竟,女人是要依附男人活着的。”和墨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忽而一笑。

“所以?”袁文佑可不信三皇子會這麼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件事情。

“所以,袁兄應當像馮家下手。”

袁文佑看着那嘴角噙着淡笑的和墨初,“三皇子的意思是、向馮家哪裡下手?”

“馮亦博。”

屋中安靜幾秒後,和墨初輕聲一笑,隨即冷聲道:“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前段時間做的事情倒是替別人做了嫁衣。”

“可知那石修是誰的人?”柳太傅沉聲的問道。

“暫時看着倒像是父皇的人,這幾日本皇子的人試着和他走進,奈何這人好像油鹽不進。”和墨初說着倒是冷笑起來。

在大街上談論什麼國策律,恰好就被微服出訪的皇帝遇到?這是話本子中的橋段,更讓和墨初沒想到是,皇帝還真的信了。

“墨兒,依你之見,這石修會是誰的人?”柳太傅輕聲的問道。

“不管是誰的人,先調查底細在說,最好抓住石修的把柄。”

柳太傅輕嘆一聲,“前幾日,徐家那小子也是把兵部侍郎家小子打的到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

袁文佑早就聽聞過宣伯候府的小侯爺是如何的紈絝,如何的囂張,今日倒是第一次聽聞把兵部侍郎的少爺打了。

“徐家的小侯爺倒是與家妹有婚約。”

柳太傅帶着驚訝的看着袁文佑,道,“文佑不是說家中只有你一個嗎?”

和墨初嘴角微微揚着,修長的手搭在桌上,有下無下的敲打着。

“那是家母抱養回來的,學生不知道的是,家妹竟能和宣伯府搭上邊。”袁文佑的記憶中沒有多少尹香雪,他每日每夜的都是看書,好早日功成名就。

唯一記得清楚的便是,有次晚上,他突然鬧肚子,那日江氏剛好回了孃家,他在袁林昌的房間中看到了臉色微紅的尹香雪跑了出來。

“那徐家的小子會那麼輕易的娶你的妹妹?”

“唉,外祖父,這你就說錯了,再怎麼心如鋼鐵的徐胤,在女兒家的愛意下也成繞指柔。”和墨初嘴角噙着的笑容,讓袁文佑微微一冷。

馮府。

晌午的時候,馮淡水主僕三人正在遊廊處納涼,老夫人身旁的趙嬤嬤卻是走了過來。

“大小姐,郡主府派人來了。”

馮淡水閒散的靠在遊廊邊,柳眉微微一皺,“郡主府派人來馮府做甚?”

“那位姑娘說羣主在馬場,怕小姐在府上煩悶,便請小姐去馬場散散心。”

弄竹與綠絲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郡主特意讓人來馮府請大小姐?

“馬場?”馮淡水喃呢道,隨即起身對着趙嬤嬤說道:“那還請嬤嬤去說一聲,我去換一身衣服。”

“是。”趙嬤嬤和藹的看了一眼馮淡水,便想拐角處走去。

“小姐,郡主特意請你去馬場,會不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啊!”弄竹擔憂的問道。

“沒事,郡主從來都是喜歡熱鬧,沒準今日也是請了許多小姐公子賽馬呢。”馮淡水對平陽郡主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那,小姐,你也是要去賽馬嗎?”綠絲輕聲問道,兩眼有點期待,上一次見着自家小姐在馬背上奔馳的時候是有多久了?

她們家小姐,不光做起生意來手段幹練,就連在馬背上也是英姿颯爽。

“我現在可是已經嫁人了,怎麼還會去和那些小姐公子哥一起玩鬧呢。”馮淡水淡淡的說道。

綠絲兩眼微微一瞪,嫁人怎麼了,她還想看她家小姐在馬背上奔馳的樣子呢。

弄竹看着綠絲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綠絲就是愛鬧騰。

待馮淡水走進大廳的時候,看着一屋人的時候,眼神微微乏出冷意。

馮蓁蓁見着馮淡水來了後,立馬起身,甜甜的喊道:“大姐姐,你來啦。”

一身粉白色幹練的錦衣裙,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這一身裝扮,看來也是去馬場的啊。

馮蓁蓁見着馮淡水不語的摸樣,臉色微微呆滯,說道,“大姐姐,是不認識妹妹了?”

劉氏見着馮淡水來了,也是起身走到馮淡水的身邊,握着馮淡水的手,輕聲道:“大姐兒啊,郡主派人來請你去馬場,你也帶上蓁兒吧。”

馮淡水的眸中劃過一絲瞭然,隨即一笑,“好呀,二嬸放心吧。”

說着馮淡水又望向一側坐着的阮溫婉,“嫂子要去嗎?一起去吧。”

阮溫婉臉上微微嬌羞,手微微護着小肚子,笑着說道:“你和蓁蓁一起去,嫂子就不去了。”

馮淡水把阮溫婉一系列的動作都看在眼裡,輕聲道:“那好吧。”

一側的綠衣女子見着馮淡水出來後,上前福了福身,說道:“馮小姐,馬車已經在府門口等着了,請吧。”

馮淡水微微一笑,輕瞥了一眼劉氏,輕聲道:“那真是麻煩姑娘了。”

“馮大小姐真客氣,奴婢叫紅影,叫奴婢紅影吧。”

走在前方的馮淡水輕輕一笑,平陽郡主身邊的丫頭個個都不簡單吶。

馮蓁蓁見着馮淡水已經繞過遊廊後,便打算跟上去,劉氏拉着手說道:“記住,不要惹事。”

“知道啦,娘。”說着便小跑跟上了馮淡水腳步。

長安城的馬場在北邊的小林場。

待紅影帶着馮淡水幾人去馬場裡唯一一座華麗的亭子時,馮淡水一眼就望到了那一身大紅錦袍的少年。

不知在和一旁的祁易說什麼,臉上噙的笑容真是、美。

想着那晚的一個吻,臉上微微有些不適。

“郡主,馮小姐來了。”

正和一位鵝黃色錦衣裙女子聊得正歡的平陽郡主聞言,便向轉頭看向馮淡水,臉上噙着的笑容微微和藹,像馮淡水招了招手,“淡水,過來。”

馮淡水眉間微微一擰,便向平陽郡主走去。

那鵝黃色錦衣裙的女子見着馮淡水來了後,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瞬間友好的對着馮淡水說道,“馮姐姐,我是柳絮兒,柳子軒是我的大哥。”

馮淡水這下眉頭皺的更高了,柳子軒?這也難怪了,郡馬爺和柳太傅是堂兄弟,馮淡水不語,但還是給了柳絮兒一個友好的笑容。

在場的多是世家公子哥,而像馮淡水這種商賈中人,除了馮淡水和馮蓁蓁還真沒有別的。

馮蓁蓁則是一直跟在馮淡水的身後,不言不語,摸樣乖巧極了。

“來,淡水啊,這裡坐。”平陽郡主拉着馮淡水坐到她身邊,隨後輕聲道:“早就聽聞淡水有一身的好騎術,今天來了馬場就想起了你,今天沒有打擾到你吧。”

馮淡水嘴角微微一抽,你都派人來請了,就算是打擾了,她還能說什麼?

“在府上就是發呆,幸好郡主,讓我出來透透氣呢。”

“小嬸,看吧,我就說馮姐姐很有空的,你不是說要看一場好看的賽馬嗎,侄女想和馮姐姐比一場呢。”柳絮兒說的嬌憨可愛,惹得平陽郡主在一側發笑。

馮淡水心間一絲不好的預感悄然而生,這柳絮兒是有備而來,正在這裡堵着她呢,

“不好意思,柳小姐,我已經有許久沒有騎馬了,怕是生疏了。”馮淡水輕聲的拒絕道。

但是哪知柳絮兒上前抓着馮淡水的手,嬌憨的說道:“馮姐姐這麼謙虛做甚?走吧,比一場。”說着便拉着馮淡水起身。

平陽郡主見着柳絮兒臉上嬌憨的摸樣,霎時可愛,輕聲的說道:“淡水啊,你就陪着這個丫頭比一場吧,省的就纏着你。”

馮淡水臉上微微一變,郡主都這麼說了,她還推遲到顯得矯情了,於是,恭敬的說道:“是,郡主。”

抽出柳絮兒手中的手,輕聲道:“那請柳妹妹不要手下留情纔好,不要見着我是姐姐,就讓着我,這樣說出去多不好聽。”

柳絮兒微微一愣,水眸一眯,隨即笑着說道:“馮姐姐也別對我客氣,也讓妹妹見見姐姐的實力呢。”

兩人說着,就被紅影帶到馬廄處,裡面的駿馬甚多,馮淡水一匹一匹的看着,卻是把剛剛柳絮兒說的回想了一遍,她沒有得罪這個刁蠻的小姐吧,今日怕不是平陽郡主一時想起了她,怕是這位柳絮兒在郡主面前唸叨纔會有紅影去馮府一趟。

沒過多久,柳絮兒便牽出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馮姐姐,你還沒有選好嗎?”柳絮兒說着就往馮淡水身側的那一匹棕色的馬匹說道:“馮姐姐,那匹馬就不錯啊。”

馮淡水看了一眼身側正打着響鼻的馬,微微挑眉,嘴角一勾,便把繮繩一解,牽出馬匹,走向柳絮兒,問道:“柳妹妹想怎麼個比法?”

柳絮兒媚眼微微一彎,便看向整個馬場,輕聲道:“看誰先到那邊的大樹下就算贏!怎麼樣?馮姐姐。”

馮淡水見着前方看着很細小的樹,嘴角一扯,挺遠的,不過還是爽快的說道:“那就聽柳妹妹的。”

柳絮兒一聽,又向那座亭子大聲道:“小嬸啊,你做主,我和馮姐姐誰贏了爲對方做一件事怎麼樣?”

平陽郡主聞言,想着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鬧,只要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隨便她們怎麼玩,於是便說道:“盡然你們都在堵這樣了,那我也來湊個熱鬧吧,你們誰贏了。”說着便把頭上的鳳尾釵取下來。

“你們誰贏了,這根鳳釵就是誰的。”

亭子中的小姐們都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太后娘娘的釵。

柳絮兒微微一笑,志在必得的樣子,看了一眼馮淡水,“馮姐姐可千萬不要客氣。”

大家都看着郡主都拿出鳳釵,於是各大公子哥和小姐們都摸出了值錢的東西下賭注,而做莊的便是溫溫雅雅的生意人,祁易。

“喂,老四,你賭誰贏啊。”祁易轉身對着那看着涼亭另一方的紅衣少年問道。

徐胤修長的大手撫摸着左手紅線尾端的珠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那副畫面,讓人忍不住去打擾。

可祁易是誰,立馬在紅衣少年面前坐下,戲虐道:“是不是怕輸啊,這次要是你輸了,就把第一樓還給我。”

此時,徐胤才轉頭看向那一臉正義的祁易,輕嗤一聲,“誰也不會贏。”

“什麼?”祁易跳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向下首方,已經在馬背上的兩名女子,劍眉微蹙,突然看向馮淡水腰側那一副錦囊的時候,說道,“你就那麼肯定都不會贏?”

徐胤嘴角微抿,視線便看向那素白的身影,馬背上的兩名女子已經在馬背上奔馳。

棕色馬匹長鬃飛揚,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海燕,而馬背上的女子,神色嚴謹,那一抹白影在馬場中奔馳。

“哇,馮小姐領先了呢,我要贏啦。”一位嬌小的小姐帶着崇拜說道。

綠絲在一旁相當的自豪,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小姐,只是嘴角的笑意還沒來的及展開完就見着那棕色馬匹上的白影有點顛簸。

綠絲臉色一白,大聲道,“小姐騎着的馬匹怎麼有點癲狂的摸樣,弄竹姐姐,你看。”

果然,那棕色馬匹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似的,上跳下竄狂擺動着。

突然,棕色馬匹一聲長鳴……

衆人只見一抹紅影閃過,見着前方那發狂的馬匹……

“啊,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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