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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總是喜歡一個人看戲。”
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馮淡水側頭看着那一張邪肆的臉,柳眉一挑,“不是去皇宮了?”
徐胤懶洋洋的看着獵鬥場的場景,頑劣的說道:“我怎麼能放心把你一個人仍下,不是說好了的,我們在也不要分開。”
馮淡水:“……”
沒有聽到回聲,徐胤側頭看着盯着獵鬥場的人,嘴角一揚,輕柔道:“她們死有餘辜。”
馮淡水側頭淡淡的看着徐胤,想着阮慈在面首館說的話,柳眉微微一蹙,問道:“阮慈和秋敏怎麼會認識?”
說到這個,徐胤臉色就是一黑,他這幾日忙,倒是忘了還有一個人沒有收拾。
“秋敏中了蠱,阮慈身體中養出來的蠱,她們倆誰也離不開誰,只是,秋敏在南都的那兩年都是在納蘭府,秋敏與納蘭喋關係很好。”
馮淡水聽着徐胤的話,就是想着阮慈說的話,“我死了,你過得也不會安生……”
馮淡水眉梢輕輕皺着,問道:“這麼說來,秋敏在南都的兩年中,阮慈也是在南都?”
徐胤邪肆的眼睛認真的看着馮淡水,問道:“嗯?阮慈與你說了什麼?”
馮淡水輕輕的搖了搖頭,就是握住那隻大手,淡淡的說道:“徐胤啊,你不會扔下我的吧……”
徐胤認真的看着馮淡水的那張臉,反手扣住馮淡水的手,卻是沒有說話。
有的事情並不是口中說出來的,做出來比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圍觀席上的那些人盯着獵鬥場中幾乎被那頭獅子撕得四肢分開的兩具屍體時,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相繼離開圍觀席。
邊走還在邊吐槽,“勞資還以爲那兩個女人有什麼真本事呢,沒想到真的是兩個弱不經風的女人。”
“得了吧,看那兩個女人的樣子,就是被差不多折磨快死了扔到這裡的。”
…………
一道道的聲音越來越細聲,奕勤奕平眼神波動的看着那獵鬥場中還在撕咬的獅子,奕勤稍稍側頭看着馮淡水用着清澈的目光看着獵鬥場中的場景時。
讓他一個大男人都自愧不如,看着那些被扯開血淋淋的東西,奕勤看了都覺得噁心,卻是沒有想到馮淡水還看得那般的認真。
馮淡水感覺着那大手的力度,嘴角微微一扯,看着獵鬥場中的場面,輕聲道:“回去吧,回去晚了,爹孃會說的。”
徐胤深深的看了一眼獵鬥場中的場景,輕聲道:“好!”
夫妻兩人都是盈盈起身,徐胤牽着馮淡水的手,就是走出圍觀席的位置。
奕勤奕平緊隨其後……
獵鬥場中似乎還沉寂着阮慈剛剛被獅子撲過來說的一句話,“南都兩年沒有白呆……”
那頭獅子還在撕咬着阮慈身上的肉,殘肢骸骨到處都是,只是,待圍觀席的人漸漸少直到一人沒有時。
那兩堆血泊中的漲得飽滿正在蠕動的蟲子猛的就是跳進獅子的嘴裡,沒有過多久,那頭吃的滿足的獅子那雙深幽幽的眼睛慢慢的流出血跡。
在然後眼珠子慢慢脫落,“砰”的一下,獅子的整個身子就是倒了下去。
還能明顯的看到獅子的毛下的露出一道道的血跡,在獵鬥場中的一個角落處,一位身穿黑衣看不清面容的人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驛站館中。
納蘭喋那晚被徐胤猛的摔在地面上後,後來的幾天身子大不如前,這幾日的沉寂,讓納蘭喋有點記恨馮淡水。
不爲別的,就因爲,徐胤的遷怒,納蘭喋卻是覺得秋敏那般喜歡徐胤,馮淡水還是別的男人不要的女人,那麼不知廉恥的還糾纏着徐胤。
在加上這兩日秋敏失蹤,馮淡水與徐胤成親,心中更是爲秋敏打抱不平,秋敏失蹤去哪裡,納蘭喋心中還是有幾分猜測,畢竟,認識徐胤不是一天兩天了。
納蘭熙走進來,看着微微發神的納蘭喋,輕聲喊道:“喋兒?喋兒?”
納蘭喋聽到聲音,回神看着納蘭熙,說道:“怎麼了,大哥?”
“你在想什麼?”納蘭熙淡淡的看着納蘭喋,嚴厲道:“明日就回南都了,你最好把那些不該想的心思給我打住。”
納蘭喋深深的看着納蘭熙,輕聲道:“大哥,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是那些不該想的心思?”
納蘭熙定定的看着納蘭喋白皙的臉龐,說道:“秋敏你就別在想着了,表弟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算計他的人,基本上都是下了地獄,徐胤不會看在你是他表妹的份上饒了你。”
果然,納蘭喋眼中劃過一絲狠戾,瞬間掩蓋,柔聲的說道:“大哥,這些事情我都知道,只是,這件事情本來就不關敏兒的事情,徐胤他爲何要怪在敏兒身上?當初在南都是徐胤讓敏兒留在他身邊的,要不是這樣,敏兒怎麼會中了那個苗疆妖女的蠱?”
納蘭喋說着,又是想到了馮淡水,“還有那個馮淡水,被男人休棄了就該好好找個地方藏起來,或者呆在她的馮府不行嗎?幹嘛出府搶別人的男人?”
“你就住嘴吧!”納蘭熙聽着納蘭喋說的話,眉間輕皺,隨後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你清楚嗎?還不是從秋敏的口中知道的,別人的事情最好不要管。”
“納蘭喋,警告你,你最好離那個馮淡水遠一點,就算你有武功在身,依你的心機手段還不是別人的對手,回道南都給我安分一點。”納蘭熙冷聲的說道,徐胤肯定是要回南都的,姑父姑姑都在南都,一定是先回南都,在北上去婺蒼國。
納蘭喋聽着納蘭熙的話,心中有點不平,但是嘴上還是答應的說道:“大哥,我聽你的就是了,離那個馮淡水遠一點。”
納蘭熙聞言,臉上依舊沒有放鬆,定定的看着納蘭喋。
納蘭喋被看的有點不適,就是轉移話題的說道:“大哥,明日我們就回南都了嗎?真好,原本想着的是來西晉好好的遊玩一番的,卻是沒有想到出現了這種狀況。”
納蘭喋偷偷的看了一眼冷着臉的納蘭熙,接着說道:“只是,我們不等着徐胤一同回南都嗎?姑姑姑父知道後一定會高興的吧!”
“在南都沒有經過他們知道,徐胤就在西晉成親了。”
納蘭熙聞言,冷然道:“依徐胤的性子,姑姑姑父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麼說起來,姑姑是早就知道馮淡水與徐胤的關係咯?”納蘭喋臉上突然噙着笑容,和那眉宇間的英氣一點都不符合。
納蘭熙聞言,嘴角一扯,冷聲道:“所以,你打算在姑姑面前說馮淡水的不好,還是打住吧,雖然自古婆媳關係都不好相處,但是,徐胤怎麼會讓馮淡水受委屈?”
納蘭喋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甚了,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還是笑道:“大哥,表哥那日成親之日我沒有去,今日你能陪我去見見馮府嗎?”
納蘭熙深深的看着納蘭喋,眸子輕輕一閃,說道:“你去馮府做什麼?”
“哎呀,大哥你就別用着眼神看着我了,難道我這做表妹的去看一下表嫂都不行了嗎?”納蘭喋笑焉焉的說道。
納蘭熙看着納蘭喋的模樣,就是想着納蘭喋就算礙於秋敏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在加上有徐胤,納蘭喋就算在傻也不會對馮淡水怎麼樣。
想着明日就回南都,就帶着納蘭喋去馮府看看也沒有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納蘭喋後,就是說道:“你去不要亂說話。”
納蘭喋聽着納蘭熙的話,立馬就是站起身,笑道:“你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乖乖的。”
納蘭熙看着納蘭喋臉上的笑容,嘴角一扯,輕聲道:“你換一身衣物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大哥。”
納蘭熙轉身就是走出了房間,納蘭喋看着納蘭熙把房間的關上後,眼中微微輕閃,她倒是想去看看馮淡水能怎麼心安理得的坐穩徐夫人的位置。
馮府。
西苑的大廳中,馮老太爺得到消息馮淡水嫁到婺蒼國後,就是連夜從莊子上趕回來。
徐胤和馮淡水回來的時候,就是看到大廳中有說有笑的場景。
馮淡水看着許久沒有看到的馮老太爺,眼中微微一動,竟是在從容的面容,看到馮老太爺蒼老的臉時,雙眸微微發澀。
“祖父!”
馮老太爺看着從大門側進來的兩人時,特別是看到馮淡水的時候,臉色就微微一垮,沉着聲音道:“你還知道我這老頭子是你的祖父啊。”
馮淡水卻是沒有想到馮老太爺向小孩子般,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越老心智就越小。
馮淡水看着馮清揚的摸樣,會心一笑,說道:“祖父,是不是纔剛到啊。”
馮老太爺卻是沒有回答馮淡水的話,反而把視線移到徐胤的臉上,馮老太爺深深的眼神盯着徐胤,輕聲道:“還以爲三年前是你這小子開玩笑說的呢,沒想到日子拖了這麼久纔來娶水兒。”
徐胤像是很馮老太爺很熟是的,臉上帶着頑劣的笑容,說道:“祖父,當初孫婿就告訴你的,一定會娶水兒的嘛!”
徐胤一開口,就連馮清揚都是帶着詫異的眼神盯着徐胤,這個混小子什麼時候和老爺子關係好了?
馮老太爺看着徐胤的那張臉,就是大笑這,還順着白了的鬍鬚,笑盈盈的說道:“水兒好福氣啊!”
陳氏現在是越看徐胤越順眼,光看着那張臉心情就無比的順暢,在加上對馮淡水的態度,不知道甩袁文佑幾條街,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馮淡水帶着笑意的看着馮老太爺,卻是走向陳氏,在陳氏旁邊的位置坐下,徐胤卻是很自然的走向了馮清揚,在馮清揚相鄰的位置坐下來後,卻是看着對面頷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馮淡水。
“能娶到水兒,是我的福氣!”
徐胤一說完,馮淡水擡起頭看着對面帶着頑劣笑容的徐胤,眸子微微一動,這男人,是隨時隨地都在撩她。
馮清揚看着徐胤和馮淡水的互動,就是問道:“苗疆聖女讓你們去做什麼?”
徐胤看了一眼馮淡水後,就是說道:“苗疆聖女明日變回苗疆,只是來告別的。”
馮清揚看着徐胤,嘴角一揚,“爹,今日祖父回府那就在府上吧,你和娘好好照顧祖父,把祖父一人放在莊子上,我不放心。”
馮老太爺聽着馮淡水說這般話,連忙搖着頭說道:“不行,不行,水兒啊,祖父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莊子上的日子真是好啊,清晨的時候,和管家早早的出門,去田野間晃一圈,就感覺神清氣爽,別不放心什麼的,我這老頭子啊,要是在向以往那般呆在府上纔是不放心。”
馮淡水看着馮老太爺這般,眼中全是笑意,說道:“祖父,水兒給你找的那座莊子真有祖父說的那般好嗎?”
馮老太爺滿是和藹的看着馮淡水,說道:“不止是好啊,那莊子上的人也很簡單,我這老頭子去了後啊,開始還比較有點嚴謹,只是相處久了啊,每日祖父都和那些人下地去做做活,一天下來,身子骨倒是越來越硬朗了。”
馮淡水聽着馮老太爺說的話,眸子輕輕一動,那座莊子是馮亦博給馮淡水添的嫁妝,前世的時候,因爲那座莊子中有大量的紫金花,在加上莊子後山上全是紫金花,羅巧就是在袁文佑面前撒嬌帶着求饒,讓馮淡水把那座莊子送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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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馮淡水當然不肯,那可是馮亦博給她的嫁妝,在加上,那個時候,馮亦博與阮溫婉已經逝世,馮淡水當然不可能把那座莊子給予羅巧。
只是,馮淡水不給羅巧,情有可原,但是要是不給江氏的話,那就是大逆不道,不孝敬公婆,在江氏一再的咄咄逼人下,馮淡水沒有辦法,在加上那段時間與袁文佑的關係有點僵,馮淡水想拿着這座莊子送予江氏,好緩和與袁文佑的關係,只是,袁家一家都去了莊子上避暑,留着馮淡水一人在狀元府。
待江氏從莊子回來後,馮淡水還是第一次見到江氏那般的和顏悅色,只是沒有到第二天,江氏就是親自跑到馮淡水院子中鬧。
說着娶個媳婦都是那般的不真實,媳婦藏着好東西不交出來,在加上那幾日袁文佑給點笑臉,馮淡水就是想着,要是把手中的東西交給自己的婆婆是不是就能好好的過日子了。
哪知,那纔是噩夢的開始…………
馮淡水看着馮老太爺臉上的笑容,輕柔道:“那祖父要在那裡住下的話,水兒多派幾個人去好好照顧着你的身體,特別是吃的方面。”
馮老太爺聽着馮淡水的話,臉上的笑意更多了,想着那鄉間的生活,馮老太爺的鬍子都是翹了起來。
“好啊,好啊,果然還是水兒甚得我這老頭子的心了。”
馮清揚夫妻二人聽着馮老太爺的話,都是會心一笑,馮亦博聞言,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馮老太爺的話,就是在說他這孫子不得他心啦。
阮溫婉看着馮亦博有點尷尬的模樣,就是捂嘴一笑,她在馮家從來就是沒有見過這一家人說黑過臉,當然要出了二房。
徐胤聽着馮淡水的話,也是來插一腳,看着馮老太爺,頑劣道:“祖父,不知第一樓的廚子給你老下廚怎麼樣?”
陳氏聞言,楞楞的看着徐胤,就是看着同樣愣住的馮清揚,大廳中一時的無聲,馮淡水淡然一笑。
“你們不都必這麼驚訝,第一樓是他的,很早以前就是從祁易手中奪了過來……”
大廳中的人聞言後,都是露出一副瞭然的樣子,徐胤嘴角一抽,帶着一雙邪邪的眸子就是盯着馮淡水。
馮淡水正是帶着笑意迴應着徐胤的眼神,馮蓁蓁大門側進來,身後還跟着納蘭熙兩兄妹。
“大姐姐,你回來啦~”馮蓁蓁還以爲馮淡水和徐胤沒有回府呢,隨後看着主位上坐着的馮老太爺,又是柔柔一聲,“祖父!”
馮老太爺見着馮清明唯一的血脈,還是挺心疼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蓁蓁啊,快坐下吧。”
然而,馮老太爺並沒有注意到還在門側的納蘭熙兩兄妹,馮淡水的位置恰恰看到了納蘭熙身側正看着她的納蘭喋。
臉色微微一正,馮蓁蓁看着馮淡水的臉色,說道:“大姐姐,這是南都的納蘭公子和納蘭小姐,剛剛我出北苑的時候,就是見到他們進府,怕他們走錯院子,我就帶着他們來了。”
馮蓁蓁的視線從馮淡水移至到徐胤的臉上,“姐夫,他們說是來找你的,所以我就給帶進來了。”
徐胤淡淡的看了一眼馮蓁蓁,嘴角噙這一絲淡笑,卻是看了一眼馮清揚一眼,徐胤就算身份在高,在馮府還是馮輕揚纔是真正的主人,是以,尊敬他的岳父大人,就是看了一眼馮清揚。
就算是有人找他,他還是知道禮數的。
馮清揚看着徐胤的依戀頑劣,輕咳一聲,“來者都是客,納蘭公子,納蘭小姐請坐吧。”
納蘭熙聞言後,踏進大廳中,臉上帶着一絲不自然,他來馮府也是爲了來見一面徐胤,他也有許多事情找徐胤,嘴角輕輕一揚,踏進大廳就是對着馮清揚供着手,說道:“馮老爺,在下打擾了。”
馮清揚知道納蘭熙是來找徐胤,於是乾脆把納蘭熙推給徐胤,“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話要說,我這老頭子就先下去了。”
陳氏深深的看了一眼馮清揚,隨後就是對着馮淡水說道:“水兒啊,納蘭姑娘來了,你也好好招待一番。”
馮淡水淡淡一笑,輕聲道:“是,娘。”
馮老太爺看着馮清揚都這般了,也不會在大廳中多呆着,馮清揚對着馮老太爺輕聲道:“爹,我院子裡得了一副上好的棋子,要不要去下一把?”
馮老太爺一生最熱愛的就是圍棋,聽馮清揚這般說着,起身就是跟在馮清揚的身後跟着出了大廳中。
馮亦博夫妻倆亦是懂得規矩,笑呵呵的走出了大廳。
陳氏見着馮蓁蓁,和藹的說道:“蓁蓁啊,你與你大姐姐一起招待納蘭小姐吧。”
馮蓁蓁淡然一笑,輕輕點頭,“好呀,大伯母,正好蓁蓁沒有什麼事情呢。”
陳氏聞言後,對着馮蓁蓁挑了挑眉頭,也是笑呵呵的出了大廳。
馮蓁蓁見着納蘭喋,就是友好的說道:“納蘭小姐,坐呀。”
納蘭喋看着馮蓁蓁這般的熱情,深深的看了一眼馮淡水,臉上一下就是噙着笑意,說道:“你就是馮家的二小姐吧,看着我們年齡差不多大呀,真是好有緣。”
馮蓁蓁看着納蘭喋的笑臉,嘴角噙着僵硬的笑容,年齡差不多就是有緣?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況且,明顯她比納蘭喋要小好多好嗎。
馮蓁蓁往馮淡水的方向看了一眼後,笑道:“是呀,我平時除了和大姐姐呆着一起外,很少和別的小姐姑娘一起呢。”
馮淡水和徐胤相視一眼後,就是起身,往馮蓁蓁說道:“這剛開春,園子中有很多花都開了,不知道納蘭小姐有沒有興趣去觀賞一番?”
納蘭喋看着馮淡水的模樣,莞爾一笑,說道:“早就聽聞西晉人家的後院與南都的後院有所不同,正好想看呢,沒想到今日來馮小姐這裡有幸欣賞,當然要去啦,只要馮小姐不嫌棄。”
“上門皆是客,更何況納蘭小姐是夫君的表妹,理應好好款待的。”馮淡水輕飄飄的說着,隨後就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馮蓁蓁聽着馮淡水說着文縐縐的話,柳眉一挑,頓時就是知道納蘭喋也不簡單,這表哥表妹的,是不是這納蘭喋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納蘭喋聽着馮淡水說的話,嘴角一扯,笑道:“那就打擾馮小姐的。”
馮淡水深深的看着納蘭喋,輕柔道:“要是納蘭喋不介意的話,可以喊我一聲表嫂的。”
身後的徐胤聽着馮淡水的話,嘴角一揚,倒是沒有在說什麼。
納蘭喋看着馮淡水深不見底的眼眸,心中微微一抖,說道:“我都差點忘了,你不光是西晉馮府的大小姐,還是我的表嫂呢。”
馮淡水從容一笑,“納蘭姑娘這邊請。”
馮蓁蓁卻是聽懂了納蘭喋的話,這話裡話外都是表示着她大姐姐只是西晉馮府的大小姐啊。
納蘭喋看着馮淡水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和納蘭熙說話的徐胤,就是跟在馮淡水的身後。
馮蓁蓁跟在後面,看着納蘭喋的身影,眼中微微警惕。
馮淡水帶着納蘭喋出去後,徐胤淡淡的看着對面相坐的納蘭熙,冷聲道:“表哥明日不是要回南都?”
“是啊,就是明日回南都,我今日就來與你嘮嗑嘮嗑。”納蘭熙看着徐胤突然冷下來的臉,劍眉微微一皺。
徐胤十指交叉,懶散的看着納蘭熙,邪笑道:“表哥想嘮嗑什麼?”
納蘭熙意味深長的看着對面慵懶的徐胤,說道:“表弟這次是直接回南都,還是直接去婺蒼?”
徐胤邪魅的眸子輕輕一閃,“表哥這麼關心表弟做什麼?”
納蘭熙深深的看着徐胤,就是感覺自從上次馮淡水那失蹤那件事後,徐胤就是與他,不,或者是納蘭家有什麼隔閡一樣。
“早在我來西晉的時候,上官家的人就有着趕超納蘭家的心。”納蘭熙直直的看着徐胤,就是看看徐胤有什麼表情,“上官浩更甚,上官浩歷來就是陰險,上次祖父已經在上官浩的手中吃了一點虧,要是此番表弟回去,把上官家打壓打壓,祖父一定會感激你的。”
徐胤薄脣翹着一抹好看的弧度,認真的看着納蘭熙,只是那冷冽的聲音讓大廳中的氣氛冷到了極致。
“那麼表哥呢?你可是納蘭家的嫡子嫡孫,竟然上官家有趕超納蘭家的意思,以表哥的手段,怎會不時上官浩的對手?”
納蘭熙聽着徐胤的話,眉間一皺,徐胤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可能會觀看這件事情,但是不會插手。
“可是,表弟,你該知道祖父祖母有多疼愛你,你就眼睜睜的看着納蘭家屈尊在上官家的腳下?”
徐胤聞言,輕嗤一聲,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看着真是耀眼,交叉的雙手微微一鬆,懶散的看着納蘭熙,“有時候屈尊於人下也不是不好啊,況且,表哥,納蘭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弱吧?”
納蘭熙聞言,臉上噙着一抹笑容,說道:“表弟,我們以往不是這般的。”
徐胤淡淡的看着納蘭熙,聲音沒有剛纔的慵懶,而很是平淡,“以往我也沒有發現納蘭家竟然養着我在追殺之人。”
納蘭熙聞言,瞳孔一縮,阮慈在納蘭家,納蘭熙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納蘭熙也確實不知道阮慈就在納蘭家,更沒有想到的是,阮慈和秋敏在一起,還有納蘭喋。
“表弟,這件事情也是我到西晉才知道,要是在南都我知道的話,定是不會讓秋敏在踏進西晉。”納蘭熙說的很是誠懇,大廳安靜幾秒後,又是聽到納蘭熙說道:“對於馮小姐這件事情,喋兒回南都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徐胤聽着納蘭熙的話,淡然一笑,“你知道阮慈和秋敏如今在哪裡嗎?”
納蘭熙帶着一絲驚慌,瞬間掩蓋,直直的看着徐胤,沒有說話。
“她們剛剛還城北的獵鬥場。”
徐胤身子一正,冷笑一聲,“我說過會把那兩個女人交給水兒處置的,可是,水兒真是沒有讓我失望,直接就是把那兩個女人放在獵鬥場中。”
“當我去獵鬥場看到的畫面就是,一頭餓了幾天的獅子正在撕咬着那兩個女人的身子。”
徐胤說着說着臉上就是噙着頑劣的笑容,“只要是要害她的人,我都會全部抓起來,讓她怎麼高興怎麼玩。”
納蘭熙聽着徐胤的話,心中突然就是一種不安的感覺,猛的就是想着納蘭喋正是跟着馮淡水,就在納蘭熙不安的時候,又是聽到徐胤頑劣的聲音。
“不過,有時候我覺得水兒並不是那種要保護的女人,有人朝着她立着爪牙,水兒就會毫不客氣的一刀一刀的把那人的爪牙一根一根的扼殺掉。”
“所以,表哥還是讓喋兒表妹不要去招惹我的水兒。”
徐胤淡淡的看着納蘭熙,隨即就是起身,捋了捋袍子,輕聲道:“竟然表哥都親口說出來了,我會南都的時候會幫你留意上官浩的。”
納蘭熙聽着徐胤的話,眼睛就是一亮,嘴角就是要扯開笑容,只是那一抹笑容還沒有扯開就是被徐胤的聲音打住。
“活着不好嗎……”
納蘭熙見着徐胤走了出去,劍眉一皺,也是起身跟在徐胤的身後。
而這邊,西苑的園子中。
納蘭喋看着前面就連走路都是那麼端莊的馮淡水,柳眉一挑,因着納蘭喋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在南都的時候想說什麼說慣了,在加上南都的女子並沒有西晉對於女那般嚴格,是以,就是笑着問道:“西晉的姑娘都是向馮大小姐這般嚴肅嗎?”
身側跟着馮蓁蓁聞言,柳眉一皺,說道:“納蘭姑娘什麼意思啊,我大姐姐哪裡嚴肅了?你這麼說,我真的懷疑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
納蘭喋的意思不難讓人想到,馮淡水不會待客啊,真是豈有此理。
納蘭喋倒是沒有想到馮蓁蓁的性子也有點潑辣,她在就聽秋敏說起過馮淡水的堂妹,嘴角一揚,說道:“馮二小姐什麼時候和馮大小姐的關係這般好了?聽說馮二小姐從小就很不喜歡馮大小姐的呀~”
前面走着的馮淡水淡然一笑,這納蘭喋真的很不討喜。
“喲!納蘭姑娘是第一次來西晉吧,怎麼這般瞭解我和我姐的關係啊,那真是讓你說錯了,我和大姐姐是從小就有點矛盾,但是,你從哪裡看出我們關係不好了?”馮蓁蓁也是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納蘭喋沒有堂姐或者堂妹,更別說親姐妹了,在納蘭府長大,從小跟在納蘭熙的身後轉,才讓納蘭喋從小就練武,性子大大咧咧。
可是,納蘭喋有時候還是挺羨慕那些有姐妹的,就算是在一起吵吵架架,那也她沒有嘗試過的,是以,秋敏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後,纔是體驗到了有姐姐的感覺。
現在想着秋敏不知所蹤,看着走在前面馮淡水,心中就不平,冷聲道:“馮淡水!”
納蘭喋的這一道冷聲,倒是把馮蓁蓁給嚇了一跳。
馮淡水的腳步停下,轉身看着一臉憤恨的納蘭喋,挑眉問道:“納蘭姑娘是有什麼事情?”
納蘭喋看着這般從容的馮淡水,淡然一笑,“馮淡水,你覺得你嫁給了我表哥,你覺得沒有了敏兒,就沒有人來找你麻煩嗎?”
“你這樣想着也太天真了!”
馮淡水看着納蘭喋憤恨不平的臉,臉色很是平淡,說道:“敏兒?秋敏?”
納蘭喋沒有回答馮淡水的問題,反正就是怎麼看馮淡水怎麼不順眼,敏兒最好是好好的活在這世上,要是讓她知道敏兒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定不會放過馮淡水。
馮淡水看着不語的納蘭喋,低聲一笑,說道:“我能活這麼久,從來就沒有天真過,那麼納蘭姑娘想怎麼樣呢?”
納蘭喋定定的看着馮淡水,冷聲道:“表哥會回南都,而你也會跟着表哥去南都,你沒有去過南都吧,那你知道南都的上官家有位姑娘曾經跟表哥談婚論嫁嗎?”
馮淡水聽着納蘭喋的話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倒是馮蓁蓁臉色一變,擔憂的看了一眼馮淡水,然後就是對着納蘭喋大聲的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是特意來添堵的嗎?你怎麼就不盼着人好一點呢!”
納蘭喋卻是沒有理會馮蓁蓁的話,眼中全是那淡定的女子,喉嚨微微發澀,她似乎小看了馮淡水,一般人聽了難道不是應該臉色一變嗎?
“不在在意?”
馮淡水卻是像看孩子一般的看着納蘭喋,也沒有多在意,輕聲道:“納蘭姑娘這邊坐吧。”
馮淡水說着就是走進了園子中的亭子中,隨即又是說道:“至於我在不在意這事情,還不是看徐胤什麼表現咯。”
納蘭喋看着這樣的馮淡水,有點拿捏不住了,不過還是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淡水坐在亭子中的桌子邊,捋了捋衣袖,淡然道:“我的意思是我並不在意什麼,徐胤給了我很好的答案,像納蘭姑娘說的,曾經和徐胤有着談婚論嫁的姑娘,不是沒有嫁成嗎?那不就是徐胤的表現?徐胤寧願要我這個二嫁婦,也不要納蘭姑娘說的那個什麼上官家的小姐。”
馮淡水說着就是直勾勾的對視着納蘭喋犀利的眼睛,冷然道:“這就足以說明,徐胤不在意那個什麼上官家的姑娘,那我何必在意呢?”
“我說的對嗎?納蘭姑娘?”
納蘭喋被馮淡水說的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馮淡水這般能說,心中想着秋敏的事情,就是坐在桌子旁,看着馮淡水,問道:“馮大小姐知道秋敏,那你可否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馮淡水冷眼的看着納蘭喋,直接問道:“那麼,納蘭姑娘可知道那夜我失蹤的事情可否和秋敏姑娘有關呢?”
“或者,這其中有沒有納蘭姑娘你的手筆呢?”
納蘭喋被馮淡水看的心中微微發抖,馮蓁蓁坐在亭子邊上的圍欄上,聽着馮淡水這般說,眼中對納蘭喋更是警惕起來。
納蘭喋眉頭一蹙,“你把敏兒怎麼了?”
馮淡水看着納蘭喋的眼神也是微微發冷,嘴角一扯,“這麼說來,那日我失蹤被阮慈,秋敏挾持,也有納蘭姑娘的手筆了?”
納蘭喋冷然的看着馮淡水,沒有說話。
“不知,納蘭姑娘在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馮淡水輕聲的問道,聲音中好似很溫柔,又好似有着淡淡的殺氣。
納蘭喋見着這般的馮淡水,亦然是冷冽道:“我在這件事情中並沒有扮什麼角色,只是,本姑娘看不得那些明明是棄婦的女人,還那般的到處勾引男人。”
一旁的馮蓁蓁一聽,就是冷聲道:“納蘭姑娘慎言,要是你剛剛與我說是來找大姐姐茬的,鬼才會帶你進來,真是晦氣!”
馮淡水聽着馮蓁蓁的話,嘴角一勾,說道:“蓁蓁,去讓弄竹端一點點心來,納蘭姑娘定是沒有吃過她做的點心。”
馮蓁蓁看着馮淡水故意支開她,就是不滿道:“大姐姐!”
“乖,去吧!”馮淡水看着馮蓁蓁淡然一笑。
馮蓁蓁見着這般的馮淡水,猛的就是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納蘭喋,踏出亭子外。
馮淡水看着馮蓁蓁的身影消失在園子中後,淡淡的大量着納蘭喋。
“所以,納蘭姑娘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納蘭喋嘴角一揚,要是她在這裡把馮淡水怎麼樣了,就算徐胤會怪罪,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吧,起碼也會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不敢把她怎麼樣。
只是納蘭喋完全忘了,那日馮淡水失蹤,眼中全是殺意的徐胤。
想着猛的就是起身,身子稍稍的一躍,馮淡水的脖間就是有着一把冰涼的匕首。
耳邊傳來一道笑意的聲音,“馮小姐,你說我在這裡殺了你,西晉的皇帝,或者表哥會把怎麼樣?”
馮淡水卻是沒有多大情緒,很是淡定的把石桌上的茶杯翻過來,輕輕的提着已經冷透了的茶水,輕柔道:“納蘭姑娘可知道爲何這茶水會變涼嗎?”
納蘭喋看着這般從容的馮淡水,柳眉一挑,冷聲道:“馮小姐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這麼的淡定?”
“人生在世不稱意,活着也就是那麼幾件事情,要是事事都着急,那我豈不是早就不活在這世上了?”
納蘭喋眸子微微一眯,手中的匕首一緊,明顯的已經刺進馮淡水皮膚下,在馮淡水的耳邊說道:“那馮小姐可真是看得開。”
馮淡水好似並沒有感覺到那脖間的疼意,輕輕的說道:“這茶水之所以會涼啊,那是因爲註定它會涼的。”
“就比如納蘭姑娘,不該來招惹我,還偏偏來招惹……”
納蘭喋的瞳孔一縮,手中的力氣還沒有使出來,那小腹上的痛意就是讓她全身無力,隨即就是聽到馮淡水那冷冽的聲音。
“註定要死的人,我可從來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