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福山留了四個人,加上他自己,房子裡可有五個人。
“你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冒險了?”馬玉珍擔憂地說。
“怎麼,不相信我的身手?”路承周微笑着說。
“你可不止是火焰,還是……,如果出了事情怎麼辦?我不同意你行動。”馬玉珍搖了搖頭,她不僅要對路承周的安全負責,還要對海沽站的安全負責。
“你又不是我的上司?而且,我也沒說,馬上就行動啊。”路承周調侃地說。
以一對五,如果真要動手,路承周的勝算還是挺大的。
畢竟,一小隊的人,都累了一天。
甚至,路承周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將他們集合起來訓話,然後再安排崗位,一個個定點清除。
可是,這樣也會有危險,一旦出現意外呢?
路承周的安危,關係到整個海沽站,以及螞蟻情報小組,他不能出事,也不允許自己出事。
“雖然你是上峰,但我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而且,你也不能以勢欺人。”馬玉珍毫不退讓,迎着路承周的目光,振振有詞地說。
“你回去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路承周擺了擺手。
“不行,我得在這裡盯着。”馬玉珍搖搖頭,堅定地說。
她很擔心,路承周爲了給劉井華報仇而衝動。
“明天你可得上班,如果讓人看到,你雙眼紅腫,精神萎靡那可不好。”路承周緩緩地說。
“沒事,我自有辦法。”馬玉珍狡黠一笑,她的化裝術學自曾紫蓮,應付這樣的情況,還不是小菜一碟?
路承周知道,馬玉珍一旦決定某件事,很難再改變主意。
馬玉珍擔心,路承週會貿然衝進對面的房子。
然而,過了一會,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路承周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只是時不時的拿着望遠鏡,觀察着對面的情況。
兩個小時後,已經是凌晨四點多,路承周依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這反而引起了馬玉珍的好奇,只是,她又好多問。
快天亮的時候,馬玉珍正準備休息時,突然發現路承周不見了。
她猛然一驚,發現桌上的望遠鏡還在,馬上拿起觀察着對面。
然而,此時街上空無一人,對面的62號也是黑漆漆的。
馬玉珍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仔細觀察着,偶爾有輛人力車跑過去,車輪滾動在地面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到她耳中。
她知道,路承周肯定去了對面,隨時準備動手。
此時路承周確實出去了,因爲他看到對面的屋內,突然有人走動,還亮起了燈光。
街上的光線較暗,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可是,從那人的形態可以判斷,正是韓福山。
這個時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他走出來幹什麼呢?
韓福山此時也盯不住了,他守了一晚,早就困得不行。
現在,他只想回去躺到牀&上,好好睡一覺,昨天晚上就不應該留下來。
或者讓邵龍閣留下來多好?自己可以美滋滋地睡一晚。
海沽站的馬淑一,身爲情報組長,要抓她沒有這麼容易。
從後門走出來,韓福山伸了個懶腰,這個時候回去,正好可以美美地睡一覺。
然而,他並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
62號後面的巷子,這個時候是叫不到人力車的,他只有走到前面的大街上,纔有可能攔到人力車。
“別動!”
韓福山剛走沒多遠,突然聽到一聲冰冷的聲音,隨即,他腰間被頂上一硬物。
“兄弟,有話好說。”韓福山停住腳步,慌亂地說。
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是打劫者還好說。
如果是抗日分子,自己就太冤了。
“好說個屁。”路承周舉起手槍,在他腦後重重的敲了一下。
韓福山的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路承周收起槍,從後面伸出左手臂託着他的下巴,右手緊按住額頭,雙手同時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韓福山的頭就歪到了一邊。
隨後,路承周仔細搜了韓福山的身,將他身上的錢包、證件、槍支全部拿走。
同時,取出一顆子彈,用左手在牆壁上寫上四個大字:漢奸下場!
“撤。”路承週迴到對面,正要開門時,馬玉珍已經幫他打開了,
剛纔路承周過馬路時,已經被馬玉珍發現。
“得手了?”馬玉珍問。
“嗯,清理一切痕跡,回去再說。”路承周點了點頭。
“早就清理好了。”馬玉珍微笑着說,這點事她早就考慮到了。
“這是韓福山的證件,你先收着,留着後用。”路承周將韓福山的證件,遞給馬玉珍。
“怎麼沒聽到動靜呢?”馬玉珍好奇地問。
“要是被你聽到動靜了,我還是火焰麼?”路承周得意地笑着說。
但他也沒再故弄玄虛,將剛纔之事告訴了馬玉珍。
“今天真是運氣,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路承周嘆息着說。
發現62號有動靜後,路承周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原本以爲,出來的會是一小隊的隊員,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有早餐買了。
這些人在對面守了一個晚上,不能說話,不能開燈,還不能睡覺,這個時候肯定又累又困又餓。
然而,出來的卻是韓福山,真可謂是天要滅他。
回到家後,路承周迅速向總部彙報,只有三個字:韓已除。
電報一發完,路承周馬上關掉電臺,不給偵測車任何機會。
自從劉井華離開憲兵分隊電訊室後,路承周對巡邏偵測車的情況瞭解有限。
事實上,就算是他這次發報,也給偵測車捕捉到了訊號。
只不過他的發報時間很短,沒給偵緝隊定位的機會。
收好電臺後,路承周終於可以好好睡一會。
然而,正當他準備睡覺時,家裡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電話是一小隊從法租界打來的:“主任,出事了,韓隊長被殺了。”
“怎麼搞的?”路承周“震怒”地說。
“韓隊長要回去睡覺,我們想去買點吃的,結果在法租界第二十五號路62號後面的巷子,發現韓隊長倒在地上,已經沒氣了。”對方哭喪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