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們成爲武宗後,第一次到這種地步,全身無力,任人宰割。
楚天幕也不太好受,他站在最前面,大部分的攻擊他一個人抗住了,此刻也是胸口發悶,經脈內的內力全部被抽取,空蕩蕩的,澀澀的疼。
不過他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先是關切的看了看西陵藍,見她臉色難看,忙把脈,半天才放下心來,雖然脫離,此刻虛弱,可只要好好養養,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原狀了。
其餘的三人躺了一會,也恢復了幾分力氣,楚天幕這才略微放心下來。
腳步一錯,輕輕一點,飛過那道剛剛被製造出來的鴻溝,就看到不遠處,地上靜靜的躺着一個人,正是黑醜木。
黑醜木安靜的躺在黃沙上,定定的看着夜空,神情還定格在不置信上,他此刻肺腑已經被楚天幕那一掌全部擊碎,即使是神仙也難救了。
還猶自猶存一口氣,是最後一點內勁還包裹着自己的心脈。
他聽到腳步聲不急不緩的慢慢走了過來,然後一道黑影站在了自己面前,俯身看了看自己,又伸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了。
是楚天幕,是他!是他害了自己!
黑醜木不甘心的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楚天幕,剛要開口說話,張嘴就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來,仔細看去,淤血裡還含着被震碎的內臟碎塊。
楚天幕淡漠了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黑醜木張了張嘴,手指頭費力的動了動,又無力的放平。
他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夜晚,那也是一個像今天一樣的夜晚,一輪彎月懸掛,幾點孤星點綴。
他被宣判逐出山谷,永世不得回去,不得用谷中的名姓,廢去了一身的武功。
狼狽不堪的走在出谷的小路上,四周是那麼黑,那麼黑,黑得看不清來路,也看不清去路。
他不知道去哪裡,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了朋友,連姓名都失去,一無所有!
只能麻木的向前再向前,直到再也走不動,就那麼狼狽的躺在地上,氣都喘不過來。
那個時候,他多恨啊!恨不公平,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
他咬牙告訴自己,即使失去了一切,可他會回去的,會回去將一切屬於自己的都搶回來的!
那一段難堪的歲月,他深埋在腦海裡,以爲自己永遠不會想起,可現在,那一幕幕都重現在面前。
身無分文,落魄如乞丐,爲了一個包子,被人唾罵追打。
爲了生存,他做小伏低,哄得那個醜陋的女人開心,爲了得到一點恢復功力的藥草,他像狗一樣被人呼來喝去。
後來他慢慢的武功恢復了,爲了這個,他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尊嚴。
那時候的自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活下去。
爲了活下去,他什麼都能放棄。
再再後來,他有些記不清楚了,武功恢復後,他將知道他一切不堪過往的人,全部殺掉,將那些不堪全都隨那些人一起埋葬。
他從此成了世間少有的武尊大師,得到青齊國的上賓禮待,高高在上,一切都在他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