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碼頭的人衝了過去,關謹臉色一變,立即退後,壯漢和相撲手迎上前來。
這兩個傢伙雖然不是樑蕭的對手,但對凡間武者來說,卻是所向無敵的存在。只見二人一揮手一擡足,便立即有人倒飛出去,一時間慘叫聲連連,整個七碼頭都鬧騰起來。
回到樑蕭這邊,他連開五槍,但卻沒有傷到石山龜田分毫,而仿真槍最多也只有五發子彈,所以槍匣已經空了,但他還是拿着槍,對着前方,這樣能有效的威嚇對手。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大叫道:“孫世虎,他馬的你們跑進來做什麼,趕緊給老子滾蛋!”
“樑少,要走,走一起走!”
孫世虎受傷不輕,說話時嘴裡還冒着血泡,樣子十分可怖。大金和馬佔雄受傷輕點,守在他的身邊。
“哼,今天誰都別想走!”石山龜田的聲音從黑空中傳來,然後這傢伙突然出現在孫世虎的身後,伸出一隻手,壓在他的頭頂。
大金和馬佔雄只是凡間武者,哪裡見過這般手段,兩個人全都嚇傻了,站在孫世虎的身邊,竟然一動不動。
孫世虎的腦袋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只要稍稍一用力,他的頭就會像西瓜一樣裂開。豆大的汗水,立即從額頭冒了出來,全身上下就像是繃了一根線,緊得讓人快要出不過氣來。
樑蕭也不敢亂動了,因爲他最清楚石山龜田的力量,別用一隻手,就是一根小指頭也能要了孫世虎的命。
他突然大笑起來:“呵呵呵,沒想到啊,堂堂四段強者,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還真是把島修的臉給丟光了!”
石山龜田臉上一陣青白不定,但並沒有把手移開,咬牙道:“把槍扔了!”
“那你把他放了!”
“一,二……”
石山龜田根本不跟樑蕭講條件,一邊數,一邊將手壓了下去。沒有人知道孫世虎此時的感覺,直到多年以後,他回想起現在發生的事情,只說了三個字——差點尿。
能讓一個老江湖尿褲襠,的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而且還僅僅只靠一股氣勢,足見石山龜田修爲之深。
樑蕭見這傢伙一根筋,趕緊把手裡的槍一扔,大叫道:“來來來,老子再陪你大戰三百回合,無關人等,全都給老子閃開!”
反正槍裡面已經沒有子彈,送個順水人情多好,但樑蕭全身上下幾乎全都被震裂,稍稍一動就痛如刀絞,真不知他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再跟石山龜田大戰三百回合?
幸好,石山龜田自恃四段身份,沒有真的對孫世虎這個凡人下手,微微一晃,孫世虎只覺得後面旋起一陣風,側頭一看,哪裡還有人影?
而此時前方傳來“嘭”的一聲,樑蕭的身體向後飛去,在空中“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孫世虎剛剛脫離虎口,但一看到樑蕭受傷,立即又大叫起來:“兄弟們,衝啊!”跟着又是第一個衝上前去。
大金和馬佔雄雖然也親眼看到石山龜田的厲害,但門主都衝了,他們也不能落後,三道人影一起向石山龜田衝去。
華夏有句俗語,叫做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三人此時的行爲,極爲形象地詮釋了這句話。
但也幸虧有他們這三個不怕死的凡人,樑蕭纔再次躲過一劫。
石山龜田一掌拍飛樑蕭,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冷冷一笑,又是一指對着他的紫府戳去!
就
在這時,三個不要命的傢伙再次撲上前來,石山龜田眉頭輕輕一皺,將這一指稍做停頓,先回手一揮,寬大的袖口向外一掃,一道道凌厲如刀的勁氣散射出去。
“啊啊啊啊”一陣慘叫,孫世虎三人全都摔倒在血泊之中,每人身上至少都有十幾道深深的血口子,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骨頭。
樑蕭咬着牙,大聲怒喝道:“他馬的,老子讓你都滾蛋,別他馬的在這裡礙事兒!”
大金吼道:“樑少,今天咱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說完用滿是血的手臂,強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孫世虎和馬佔雄也跟着吼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石山龜田看得傻眼了,他沒想到三個凡人的意志居然如此頑強,竟然在受到堂堂四段強者真正一擊之後,還能站得起來!
不過,這三個人也僅僅只是能站得起來,因爲他們受的傷實在太重。
三個人相互扶着,搖晃着身體,一起向樑蕭走來,嘴裡大吼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看着這一幕,突然樑蕭的眼睛有點溼了,好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真摯的兄弟戰友情,這三個傢伙真是太他馬的煩人了。
“呵呵呵”樑蕭大笑起來,大叫道:“好,今天咱們就生死與共,大戰島國狂魔!”
同生共死!
這四個字,說出來非常容易,但要真正做到,從古至今,又有幾人?
但樑蕭和他的三個好兄弟,在這一刻做到了,四個血淋淋的人,也許只需要一根指頭就能戳倒,但他們不屈的意志,擊破了萬里雲霄,直衝天外之天!
石山龜田有些納悶,做爲一身修行者,他很難理解世俗界那些繁雜的感情,因爲在他的眼裡,這些全都是浮雲。
就比如說面前這四個口裡大叫着同生共死的傢伙,自己只要再拍出一掌,就能滿足他們的心願,讓四人同時死掉,那麼他們口裡的兄弟之情,有何意義?
人死萬事休,無論生前如何窩囊,如何默默無聞,又或者驚天動地,飛揚一世,一旦身死,萬事皆體,所有一切都到此結束,並且直到時空的盡頭,都永遠不會再重複出現。
修行者看破一切,以修身長生爲終極目標,就要在破除時空強加在生靈上的束縛,至於那些世俗的情愛,全都如糞土一般。
石山龜田冷笑一聲,擡起一隻手來,獰笑道:“好一個同生共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這一掌暗含四段強者的真力,如果拍下,樑蕭不一定死,但孫世虎三人必死無疑。
樑蕭突然暴喝一聲,斜斜跨出一步,擋在三人面前,然後整個身體突然散發出劇烈的波動。
波動之中,樑蕭縱聲狂笑,大呼道:“好,好得很,有個元嬰級四段修士做陪,老子到了陰曹地府一樣能吹牛逼!”
石山龜田臉色大變,駭然叫道:“樑蕭,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
此時,樑蕭的身體四周,圍繞着濃郁的天地元力,並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他就像一個火藥桶,只需要一點火花,就立即能引發出毀滅天地的大爆炸!
事到如今,樑蕭所有攻擊在四段強者面前都宣告無效,他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這唯一的路可走,那就自爆。
雖然築基期的實力跟元嬰相差十萬八千里,但是築基期自爆的能量,卻能將一個元嬰期轟得元神俱滅。因爲自爆的
能量不僅僅是元力,還有生命,這是宇宙之中最爲神秘的能量,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種能量。
雞冠山上,小陳控制北山望自爆,結果讓五品地妖都受到傷害。當時石山龜田也受到一定的傷害,只是因爲距離太遠,所以傷害不大。
但現在,樑蕭跟石山龜田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十米,這完全就是最佳爆炸距離,所有一切都將變成灰燼,包括石山龜田的第二生命——分身影體。
人的一生說來很長,其實極短,樑蕭這一生經歷過許多,但轉眼就走到盡頭,他已決意要自爆,體內的元力不要命地向外溢出,只差最後一點點,就能完成了。
這一刻,他腦子裡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媽。
曾經答應過她,不再做危險的事情,但卻把命都弄丟了,老媽知道了一定要暴跳如雷吧......這樣倒最好不過,免得她傷心,流淚......
隨着體內元力的溢出,眼淚爲知爲何也跟着溢了了來,流血流汗不流淚的樑蕭,居然也哭了,這的確是天下奇聞。要是被部隊上那些老戰友、老首長知道,非得笑抽過去不可。
石山龜田的身形已經開始出現一絲模糊,他的確害怕了,想要逃走。
但樑蕭已經勢在必發,又怎麼可能讓他走掉?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嗞”的一聲,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滋”的一聲,空中傳來異響,就像是一隻拉長的號角,一點一點在空中被拉開,然後劃出一條裂痕,伸向更遠的地方。
聲音不是很大,但樑蕭卻全身一戰。身爲曾經的兵王,就是閉着眼睛也能聽得出來,這是經過消音管的彈頭。
子彈經過消音器,大部分的聲音波動會被吸收分解,但當子彈離開槍管之後,因爲高速運動,仍然會發出聲音,就像蛇吐蕊的時候,發出“滋滋”的聲音。
一枚彈頭,筆直切開空間,對着石山龜田射了過去。
以石山龜田的修爲,自然能感受到空間中多了一物,不由得眉頭一皺,身形飄移,但那一指還是對着樑蕭點了過去。
他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如果任由樑蕭成長起來,必定會是島國修行界的心腹大患,所以不如趁早將這顆小毒苗給廢了!
島國跟華夏,向來勢不兩立,雙方明爭暗鬥,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並且也不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民族、整個國家都參與進來。所以雙方都會竭力抑制對方力量的增長,一旦發現有天才出現,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扼殺。
這種事情絕不是無中生有,早已在歷史的舞臺上多次發生,其中涵蓋了各行各業,其中也包括修行界。
這一指又快又疾,破空而至,可樑蕭此時已經身受重傷,想移動半寸都不可能,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一指對着紫府點去。
突然,他的胳膊一緊,整個身體都被拉了過去。
樑蕭身邊的三個人,全都成了血人,根本沒有力氣拉到樑蕭,但這個人的力氣特別大,一把就將樑蕭憑空拽了過去。
樑蕭用眼角掃了一下,又驚又喜,失聲叫道:“老雷?!”
樑蕭這輩子最討厭的傢伙,老雷絕對榜上有名,因爲老雷是個大忽悠,整個人都充滿了欺騙性,而樑蕭不幸成爲他的犧牲品,被忽悠得暈頭暈腦。
但是現在,在樑蕭最危急的關頭,他居然看到了老雷,當真是又驚又喜又疑又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