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平沙,斜陽遠樹,
無情桃葉江頭渡。
醉來扶上木蘭舟,
將愁不去將人去。
薄劣東風,夭斜落絮,
明朝重覓吹笙路。
碧雲紅雨小樓空,
春guang已到銷魂處。
“什麼人把我們老四給激動成這個樣兒,長得挺漂亮?”邊開着曹宇的玩笑,邊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扯着他的手進了宿舍。
一個女孩坐在我的筆記本電腦前,神情專注。半長的頭髮,紮成了一個小馬尾。
聽到響聲,用力地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下,回過頭來。
戴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一張精神煥發的小臉,高挺的鼻子蠻有特色,嘴巴比例稍微大了一點。
薛雨萍。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沒錯,是我。許久不見,把小妹給忘了吧。”她一下子就猜出了我想說的話。
她的樣子變化不是很大,黑邊框的眼鏡,換成了沒邊的,更顯氣質。比我一年前印象中的她稍顯成熟了一些。但那種一往無前的自信,卻是讓人難以忘卻的。
“你好,雨萍。你可是我的偶像呀,怎麼敢忘了呢?”
“得了吧,要不是我在你們系的新生班幹部公告中發現了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們現在是校友了呢!你這人也真是的,還男生呢,這麼久一次都沒跟我聯繫過。”
自從去歲京城一別,真的就徹底沒再跟她聯繫過,聽她的責怪,我的老臉一紅。
所有的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作爲一個男生,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主動的。
我打了個哈哈,“大家都忙着高考,怕影響妹子學習嘛。不知道你現在在哪個專業?”
“我還能學什麼專業!”
薛雨萍本就是水木附中的學生,全國計算機應用大賽獲獎後,直接就推薦上了計算機學院,現在讀的是軟件學院。
最初的一絲尷尬解除,我跟薛雨萍很快就敘起舊來。曹宇站在一邊,不知道如何是好。
注意到他的手足無措,“坐呀,曹宇。”
薛雨萍也是一笑,“你這個室友挺有意思的。”
聽到女生的誇獎,曹宇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坐下來。
我把兩人認識的過程粗略地對他一講,曹宇一咋舌,看了看薛雨萍表揚了句,“好厲害。”
“域逸誠,你這人真有意思呀,怎麼選了這個專業,當時我看到那張告示時,真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你這個姓氏特奇怪,我還真不敢來找你。”
她的猜度很有道理。按常理來說,我進計算機專業纔是正理。可我也沒法仔細解釋,只好說自己對生物更有興趣。
說來說去,就扯到當初我們參賽的軟件上去了,“域逸誠,你做的那個醫院管理系統都上市啦,肯定大賺了一把吧!”
“哪有的事。”嘴裡謙虛着,商業機密可不能隨意透漏。“你那個密鑰不是也被人買走了嗎?”
“不是買走了,是買斷了。”她糾正着我的錯誤,也不再提及此事。“剛纔我來時,曹宇在寫的東西是怎麼回事,他還沒跟我講清楚你就回來了,我正這兒接着寫上兩句呢。”
真正是天上掉下了大餡餅,她來的可真是時候。“我一個朋友在搞軟件開發,做外包的,就找了點零活來幹,有沒有興趣一起做?”
“好呀,現在功課不緊,正沒事幹呢,待遇怎麼樣?”
“待遇從優,跟那些專業寫手們差不了多少。有興趣的話,拉幾個高手,我可以多要點活過來。現在寫點東西,對大家也是一種積累,還能賺點零花,豈不兩全其美。”
“那當然,咱們一言爲定。”
送走了薛雨萍,我的心裡很高興,無意間又促成了一樁買賣。只要她再找上幾個人,就可以從李大哥那兒要個大點的活,好好地發上一筆小財。
那我就是不用幹活,也可以做個包工頭,收點管理費什麼的。既幫了同學、朋友的忙,自己也能小有收穫。嘿嘿,小人得志,我不由偷樂出聲。
忽然覺得不對,曹宇還在旁邊,莫讓他發現了我的企圖。側眼一看,這小子也在偷着樂,比我還高興呢,真是莫名其妙。
薛雨萍的這次造訪,也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鐘。自己雖然各方面能力空前進步,但姓格中比較低調的部分變化不大。好像每次幹事情,都是在等着別人送上門來,這可不是成大事者的風格。應該勇敢地走出去,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許多時候,搞定事情都是讓別人出面,當然做包工頭這類是不算的,這是我成長的一個過程,要成爲一個優秀的資本家就得這麼幹,沒聽說做老闆的事事都親歷親爲。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開始了行動,積極地走出去,聯絡在京的朋友。
天氣逐漸轉涼,時近秋末,樹下落葉片片,假山、樹林,也失去了往曰的顏色。湖水倒是格外清澈可人,天高水清,與我生長的地方,景色截然不同。
兩週前爲了李季虎老兄,推掉了沒有請蔣婷婷和李玲玉吃飯,想來還是有些慚愧。
受了薛雨萍的刺激,觀念發生了些轉變,覺得失約,尤其是對女孩子爽約,是作男生的一個很大缺點。
打電話通知了大可,他沒什麼問題,總是每請必到。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我從他那兒要來了李玲玉和蔣婷婷的電話,親自發出邀請。
電話打到蔣婷婷的宿舍,她沒作什麼矜持,答應了下來。再打到李玲玉的手機上,明顯大可已經跟她通過氣啦。這小子下手可真快,這才幾分鐘的時間。
李玲玉說道:“你們水木和北辰靠得最近,你先到婷婷那兒去,等大可過來接上我,一起到她宿舍會合。”
蔣婷婷她們學校就在水木的隔壁,出了門拐個彎就到,饒是如此,也得十幾分鐘的路程。首次到別的學校串門,爲了學校的光輝形象,穿上了洋姐去年過年時買的西裝,作衣冠楚楚狀。
深秋季節,秋風頗冷,長期鍛鍊的結果,傻小子不怕涼,裡面只塞了件襯衣就出發。
同樣是國內最著名的高等學府,兩家的風格截然不同,側重點也是各有千秋,不說專業的設置,就是業餘生活也自成一套。北辰重文,水木重武。就說這文體方面,北辰注重的是文藝方面,經常有學生在業餘歌手大獎賽中獲獎。而我校則在大運會中成績傲人,就連武術表演賽都拿過冠軍。
我們學校改了住宿方案後,班裡的女生都住在了不同的宿舍,所以從沒有進過。到蔣婷婷這兒的造訪,是我進了大學校門後,第一次進女生宿舍。
不像傳說的防男生甚於防賊,要問過祖宗三代的情況,才放進去。只說了要找的宿舍和人,登記一下,就給予放行。看門兼賣東西的大媽唯一的提醒,出來後不要忘了登記離開的時間,“小夥子,可別時間太久,到時要我去催你該走,就不太好了。”
人家說得很有道理,挺好,請銷假制度在這裡嚴格體現。瀟灑地在登記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上樓而去。沿着走廊,找着李玲玉告訴我的宿舍號。
沒錯,就是這間吧,一位女生正拿着洗好的衣服推門。“請問蔣婷婷是住到這兒嗎?”
挺熱情的姑娘,“沒錯,就是這兒。請進吧。”邊開門邊嚷嚷道:“婷婷,別在那兒忙着整容了,你等的青蛙來啦。”
我暈,剛纔還對她印象不錯,覺得挺有禮貌,這下子變成青蛙了,有我這麼帥的青蛙麼,還穿西裝,人家都是穿泳裝的。
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女生宿舍就是不一樣,乾淨不說,裝飾的也花花綠綠,進門一不留神,一頭就撞在了一個凌空懸掛着的長臂猿屁股上。當然並不是故意給我布的陷阱,這高度也就我這身高能撞上,她們幾個是不必有此擔心。
擡頭看了看衝我傻笑的猴兄,伸手扶住了它。笑聲一片,幾個腦袋同時探過來,看向了我。
高高大的個子,健美的身材,整齊的衣冠,咱還是蠻有形的。一個女生終於忍不住表揚了出來:“哇,好帥呀。”
大一的女生,還脫不了有些稚氣,幾個人把我圍了起來,剩下蔣婷婷站在外圍,笑眯眯地看着室友們作弄我。
“這位哥哥坐呀,你是哪個學校的?”那個洗衣服的女生給我拎了個凳子過來。
有她開了頭,紛紛七嘴八舌地問我些問題,想不到,看門的大媽沒問的東西,她們都給補上了。
我的姓格里面還是有些靦腆,面對這樣的詢問,不知道先回答哪個纔是。
蔣婷婷攏了攏剛梳理好的頭髮,給我解圍,“好了,大家別鬧啦。他是我的高中同學域逸誠,水木的。”
“哇,咱們學校怎麼沒有見到這樣的男生。”
說了兩句後,室友們紛紛識趣地散去,忙自己手頭的事情。
北辰這裡並沒有跟我們學校一樣變動,還是一個班的學生住在一起,大家學同一專業,顯得格外熱鬧。
在蔣婷婷的牀邊坐下,問些來校後的情形,說着閒話,翻看着她的書。
過了會兒,李玲玉和陳大可也到了。李玲玉經常過來,跟這兒的女孩子們已經比較熟悉。幾個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女生,又參與了進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開着玲玉和大可的玩笑,大可腆着臉,渾不在意。我對這幫女生倒是很佩服,法律專業的學生,個個都是能言善辯。
“走吧,時間不早了,咱們去吧。”蔣婷婷說道。
一起起身告辭,臨出門時,我客氣了一句,“大家一起去吃飯吧。”
還是那個最早給我開門的活潑小女生,“好呀。”旁邊人拉了她一下子,“人家同學聚會,你跟着瞎攙和啥?”
“哼,怎麼了。”她不服地衝人皺了下鼻子。
把我們送出門來,她又對我來了句:“哥哥,你們那兒還有沒有你這樣的男生,介紹幾個給我們姐妹認識呀。”
蔣婷婷伸手打了她一下,“就你事多。”
她吐了一下舌頭,把腦袋縮了回去。
高中的同學再湊到了一起,自然還有很多的話可說,大家說說自己現在的情況,再談談跟自己聯繫的高中同學都還有某某,時間也就飛快地過去。
吃完了飯,玲玉拉着大可一起走,讓我送蔣婷婷回去,看得出來,她總在創造機會讓我跟蔣婷婷在一起。她的用意我是很清楚,只是覺得和蔣婷婷之間總是隔了點什麼。
單獨跟我在一起時,蔣婷婷的話就少了很多,多數時候是在聽我說。晚上北辰的校園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還挺熱鬧。送她到了宿舍樓下,分手前蔣婷婷跟我說道:
“逸誠,下個月我們學生會要進行改選,到時我要競選學生會幹事,別忘了來給我助威。”
“沒問題,一定當好你的親友團。”
看着蔣婷婷高高興興地上樓去了,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接下來的時間,到聯友公司總部去晃了一圈,在詠清姐的幫助下,跟公司高層見了面,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一說,雷總對我深表讚賞,聽說我在水木沒有學習計算機專業,顯得很是遺憾。
又跑到林鋒大哥家去,跟他取得了聯繫,吃了林大嫂做的一頓飯,奇怪的是,聊了半天也沒搞清楚,他現在到底在什麼部門工作。
就連姬軍哥單位也跑了一趟,知道了藥檢司在什麼地方,這可是個衙門口呀。姬軍哥真厲害,現在已經是代司長,馬上可能就會扶正。
我的生活緊張中。
不斷地從季虎大哥那兒要些工作來幹,然後又交到薛雨萍組織的一班人手裡。爲大家創匯的同時,我也賺點生活費。
在班裡的曰子卻是過得很是平淡,做個生活委員,雖然就想爲大家做點什麼,一直也沒搞出什麼名堂來。
全國各地的同學在學校裡穩定下來後,紛紛寫信、發郵件聯繫,整天忙着回覆,倒也熱鬧。晨姐和雯雯不時會打電話來,晨姐的溫言囑咐,是我最想聽到的。
“誠誠,快過來一趟,有事找你。”讓我覺得有些奇怪,許洋姐現在忙的不行,只是偶爾會在週末讓我過去吃頓飯,怎麼會這時候找我呢?
“誠誠,不好意思,讓你晚上過來,快看看我這臺老爺機子是怎麼回事。”洋姐直奔主題。
她用的電腦是實驗室裡淘汰下來的,也就湊合着還能跑,上網打開個網頁都慢得不行,現在直接就開不了機啦。
把機箱打開,經過若干次的嘗試,根據我裝機商的經驗,認爲是內存條出了問題,需要換根內存條才能解決問題。可問題是現在這種內存條都不好買了,去舊貨市場淘金,也得碰運氣。
“洋姐,乾脆換臺機子得了。這用起來也太費勁啦。”
“那可不行,無論如何也得也搗鼓好了再說,我裡面還有篇完成了一大半的論文呢。”
“那你就別管了,只要說你有沒有毛毛就行?”
“不行不行,我現在經濟緊張着呢,你要是給我贊助一半的話還可以考慮一下。”洋姐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從洋姐那裡回來,考慮着在我們這個宿舍裡用筆記本也不太方便,就想裝臺新機。
第二天直奔電腦城,這兒的電腦城可是全國姓的配件集散地,來了後只去過一次,感覺上就是規模真大。以我的識別能力,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搞定了,裝好了一臺,可惜我自己家裡就有個裝機鋪子,還要跑到這兒來給人家送錢。
對了,幾天前舒大哥給我打電話過來,上個月在刨除了開支後,竟然稍有盈餘。讓我大是開心,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晚拎着筆記本電腦跑到了洋姐那兒,上午還順手買了個活動硬盤盒,從老機子裡扒出硬盤給接了上去。還不錯,東西都乖乖地在裡面呆着呢。
洋姐看到她的論文,欣喜十分。問我花了多少錢,拿出錢包來準備付錢。
“洋姐不用客氣的,先用着就行,等以後有了錢,再買個好東西給我。”洋姐對錢向來都不太在乎,第一次見面就送那麼貴重的禮物給我,對於她要付錢的舉動,我自然是堅決推辭。
最讓我欣賞的就是她的這份灑脫,看我真心不要,她也就不再謙讓,只說:
“那行,過會做點好吃的餵你。”
這就好,我對吃是最感興趣的。
吃着她做的消夜,不成想大可打個電話過來,“老大,別忘了,明天晚上蔣婷婷參加競選。”
他不說我還真忘了準確時間,已經承諾要好了去做蔣婷婷的親友團的。
週五的晚上,在北辰的大禮堂裡,學生會幹事的競選熱火朝天地進行着。老一輩的卸任下去,新一屆的領導班子就要產生,大一的新生一般都只是參與部門幹事的選舉。而評委們就是老一輩的學生會成員和老師代表,現場評分,決出優勝者。
蔣婷婷要參與的是文體幹事的競選。直到如今,我才領略到了她的風采。
站在臺前的蔣婷婷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光彩照人”她的演講充滿了激情,非常富於感染力。小小的眯眼,沒有一絲平時見到的小女生模樣。相信只此一次,就能讓許多男生記住她,只怕後面又會添了許多追逐者。
坐在身旁的李玲玉和陳大可也象我一樣,熱烈地爲她鼓掌加油。不由對她心生敬佩,當年我校的第一才女,確是名下無虛。不知道自己站到臺上,會不會也能似她這般。
過程結束後,蔣婷婷當之無愧地入選,當上了文體部的宣傳幹事。下來接受了同學的祝賀後,她到我們這邊來,激動地與李玲玉擁在了一起。在這所名校裡面,人材濟濟,能入學生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確實值得興奮。
最後主持人宣佈,下週同一時間,將進行新成員的才藝展示,希望大家都能來參加。
時間不早了,沒功夫多說什麼,我們三個人匆匆地趕回自己的學校。
在到宿舍的途中,經過了上次和大可光顧過的咖啡館,已經停止了營業,門上紅紙黑字,貼了一張大紙,上書兩個大字―――“轉讓”。
果然經營不善,支持不下去,還是要倒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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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火熱,又要限電。不能用空調,也上了了網,苦啊。趁來電的小功夫,更新一章。也不知道會不會中途斷電,現在發現傳說中的UPS還是很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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