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聽滄千澈說到“緣分”,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逗他道:“想不到啊,你和一位出家的高僧,還能講究個緣份。”
“別亂說話,莫要對高僧無禮“滄千澈作勢在柳雅的額頭敲了一記,可是根本不捨得用力,然後道:“枯墨禪師說,他當初棄了穆家掌家的身份不要,而出家爲僧,是因爲一個姓滄的人;如今穆家的事情,也由姓滄的去解決,這是我和他的緣分。”
“因爲姓滄的人出家?”柳雅覺得這話好怪,問道:“難不成是你們滄姓的公主,與那位枯墨禪師……”
“應該不是。”滄千澈搖搖頭,道:“我聽到他說起滄姓的時候,眼神裡是一潭死水,並不見絲毫的波瀾。所以我覺得,不是滄姓的公主與他有什麼牽扯。但究竟是什麼緣由,枯墨禪師不打算說了。”
說到這裡,滄千澈不由得“嘖嘖”兩聲,道:“不過,枯墨禪師年紀其實不老,模樣也十分的俊朗,可以想見當年的一番風采。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又因何要出家爲僧呢?真是可惜。”
“不是因爲滄姓的公主,那會不會是因爲皇子?”柳雅想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滄千澈這次稍微用力,在柳雅的額頭彈了一下,道:“又亂說,沒有你說的那麼多緣由。肯定是些江湖恩怨吧。也未必一定是皇族人。滄雖然是國姓,但也有其他的分支傳承。”
說完,滄千澈又問柳雅:“雅兒,分別了這麼久,倒是說說你的行路見聞和想法啊?還有那個小螞蚱,他又是爲什麼要跟着你?”
柳雅一笑,道:“我這一路走來,你不是都很清楚了嗎?小螞蚱也沒什麼可說的,是船的一把子好手,想要跟我出來見見世面而已。其實在那次遇見你的下雨天之前,我都是茫無目的的亂走一氣的,也沒有什麼目標和見聞。直到那天和你有了些爭執,我還以爲是什麼人盯了我,所以纔想到不能再渾渾噩噩的下去了。之所以想要到這毛氈村來,也是因爲之前和秋影商量過,要招募些江湖人爲我所用。如今看來,這些江湖人好象是一盤散沙,要整理起來十分的不容易啊。”
滄千澈點點頭,道:“這些人算是推舉出一位武林盟主,也都是貌合神離,沒有哪個會真正的聽其號令的。所以你要拉攏他們或許可以,但是要真正的收歸己用,要多些手段來防備了。除非……遇到了江湖大事件,一番天地變色之後,這些人或許纔有可能聚攏在一起,心往一起使。”
江湖大事件?哪有那麼多大事情能夠讓這些江湖人都心歸一處呢。
所以柳雅本來只是過來看看消息,如今滄千澈是她的意外所得,卻招攬了許多的江湖能人更讓她開心了。
兩個人這樣甜甜蜜蜜的說着話,不自覺的天近傍晚時分。那小廝照例來送飯,敲了門之後進來,一見屋裡多了個人,還有些詫異。
柳雅道:“麻煩你了,我這屋從今天開始多一位客人吃飯。今天這樣吧,我們兩個都不餓,湊合着也夠吃了。”
那小廝這些天收了柳雅不少的好處,如今雖然說是多一個人,可也沒提出什麼異議。反正吃的也不是他家的飯,大不了盛菜的時候再裝滿點,多拿兩個饅頭而已。
不過小廝提醒柳雅道:“這屋裡來了同伴是不要緊,但是客人應該跟管事的說明一聲。這樣纔不會鬧了誤會。”
至於什麼誤會,估計是這裡的每一間屋子也有人巡查,若是來了客人以外的什麼人,卻沒有報,估計要背盜賊的嫌疑了。
柳雅說是知道了,回頭去和管事的知會一聲。那小廝照例又泡了壺茶送到桌,這才離開了。
柳雅笑着道:“你看看,你來這裡還得報。不如你吃過飯回去原來的那屋住吧。”
滄千澈已經拿起了桌的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到了柳雅的嘴邊,道:“我那屋的門也不知道是被誰踹壞的。我回去了,怕是讓我包賠呢。”
“那賠啊。銀子我有,是這屋牀小了點,被子也不夠蓋。”柳雅說完,張口把滄千澈送到嘴邊的菜吃了。
滄千澈又拿起個饅頭塞到柳雅的手裡,道:“牀小了不怕,我睡下了,你睡在我懷裡,怎麼都夠用了。被子更不用了,我躺着,身蓋着你,你再蓋着被子唄。”
“呸,不害臊。”柳雅咬了一口饅頭,道:“不說了,吃飯。吃過了飯出去看看熱鬧,我還沒見過江湖人武呢。好像外面還熱熱鬧鬧的打着呢。”
因爲柳雅這屋裡距離小校場很近,時時傳來武時候的呼喝。還有誰贏了的歡呼聲,誰又輸了的叫罵聲,都能聽見。
滄千澈嘴答應着,手裡的筷子一口一口的喂,直到把柳雅餵飽了,才把盤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慢慢的把剩下的都吃光。
柳雅抿了抿嘴,忽然覺得心裡好甜。
不只是因爲兩人共用一雙筷子,不僅僅因爲他一口口的耐心喂着自己,而是這種什麼事都有他最後收尾的感覺,超級的舒服。
再也不用擔心盤子裡有不愛吃的蔥花或是薑末,有他呢;也不用在意菜葉是不是菜梗鮮脆,剩下的菜梗甚至是菜根都有他呢。
一個男人愛不愛你,看他是不是肯吃你的剩飯啊。
瞧着滄千澈吃剩飯還那麼香的模樣,柳雅的心又甜又澀的。
滄千澈嚥下嘴裡的飯菜,說道:“傻丫頭,別傻笑了。收拾一下,換女裝我們再出門。”
“這樣不好嗎?”柳雅看看身的男裝,又想起之前穆青羽看着他們兩個的眼神。因爲不想鬧笑話,也不想太引人注意,這纔去換了衣服。
換了女裝,柳雅還特意把頭髮在頭頂挽起一個雙髻,又戴了新買來的耳墜兒,算是精心打扮了一下,才拉着滄千澈的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