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讓我陪你。 ”滄千澈趕緊說道:“以後每一件事我都陪着你做到最好,做到你滿意爲止。”
頓了頓,滄千澈忽然很不要臉的說道:“我們不是打算要寶寶了嗎?你不讓我進屋,怎麼生?”
“嘩啦”門開了,秋影沉着臉站在門口。
滄千澈挑眉,勾脣笑了一下。他知道,這樣厚臉皮的話其實很有用。
滄千澈擡腳準備邁過門檻,可是秋影雙手扶着兩片門板,堵着門口沒有讓開的意思。
“秋影,你開門不是讓我進的嗎?”滄千澈這樣問。可是心裡明顯不是這個答案了,因爲秋影的臉色真黑。
“我很不想讓你進去。”秋影立在門口冷冷的神態。忽然說了一句:“你認識穆青羽吧?”
“當然認識。”滄千澈點點頭。同時想着,真是好幾天沒注意他了。
穆青羽跟着秋影一起過來的,這些天秋影負責帶着喜墜兒,穆青羽自動退到了一旁,不過肯定還在這府住着,只是不粘着秋影了。
秋影點點頭,然後又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原本不待見他?”
“有嗎?”滄千澈想起穆青羽死乞白賴喜歡秋影的模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對,穆青羽喜歡秋影,喜歡的特別明顯。不管秋影是毀容了,還是眼瞎了,還是手有殘疾,反正是鐵了心的喜歡着,無所畏懼的喜歡着。
現在秋影不是也喜歡穆青羽了麼?秋影看穆青羽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雅兒也說過,穆青羽這個傢伙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終於盼到秋影也喜歡他了。
滄千澈想的有點多,然後又看向秋影,問道:“你是說,今兒晚你在這裡陪雅兒,我可以去找穆青羽?”
回京之前那個晚,柳雅和秋影在一個帳篷裡,穆青羽和滄千澈在一個帳篷。
那個晚……呃,一點都不美好,還無聊透頂。兩個大男人沒有話題,穆青羽一直襬弄**無極球來着。
秋影點點頭,然後道:“殿下,你是個聰明人,反而我卻較笨,有些事我以爲你別人看得都明白。可是小樹兒說了這番話之後,我也後知後覺的發現,我們家主子是主動付出的那個,你卻是安心承受的那個。你,配不我家主子了。”
配不了?那以前配得?
滄千澈的心裡翻了個個,突然發現他把重點搞錯了。
重點是,秋影也覺得自己配不雅兒了?這已經成了親的媳婦,被人家給生生的說跑了?
滄千澈懵了一會兒。在秋影還是要關門的時候,一把按住了門板,問道:“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我變成了安心承受的那個?我對雅兒的心思,雅兒最明白。我肯爲她付出的心思,我別人都清楚,不需要你們來說明。”
“殿下,你真的明白嗎?”秋影眼神裡也有一絲的迷茫,繼而又堅定的道:“我家主子太要強了,她什麼事情都要做的很好,要惦記一大家子人,還要把心思分開放在你和你那爛透了的皇室紛爭。她爲什麼要去南方?只爲了挖一條運河,多賺些錢嗎?其實買十條船可以解決赫連家的河運問題,何必費力的要去開鑿運河?那是爲了你太子殿下的功績,爲了雲穹國的百姓免受水患之苦,最後纔是她與赫連家的合作,最最後面的纔是利益。可是所有人只看到了她眼前要抓住的利,皇甚至以爲這是一塊肥肉,主子要吃掉這塊肉,得先付出代價,去賑災、去安撫百姓,這些其實都是爲了你們滄氏一族的皇室威名去做的。你們家的事,要我們家主子來出面,一個皇族養不起個好媳婦,讓她出去拋頭露面,爲你們爭光?我都替你們害臊。”
秋影說到這兒,頓了好長時間,應該是讓滄千澈消化一下這些話的意思。
然後不等滄千澈回過神開口,繼續道:“倒是你還有點良心,急巴巴的跑回來也算是與主子共患難了。可是沒有因哪有果?你讓主子跟在你身邊一起去北方也好,你讓她安心在京城也好。憑什麼留下她卻是爲了照顧你那個不成器的皇帝老爹?主子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要面對皇后暗下毒手,要穩住你弟弟別從搗亂,還要照顧兩個被欺負的讓人看了心疼的妹妹。你們一家子亂七八糟的事,全都要丟給主子一個人來扛嗎?”
“我……”滄千澈被秋影罵的哽住了。
滄千澈沒帶柳雅去北方,一來是因爲路辛苦,天澤國又虎視眈眈,他怕柳雅有危險。
可是現在想想,雅兒爲了找到自己曾一路追到了青梵的戰場,她還怕去天澤國的一路兇險嗎?
何況,算是真的有兇有險,自己是幹什麼吃的?爲什麼不能篤定自己可以保護好雅兒,只有自己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二來也確實是因爲那時皇身體未愈,需要雅兒的照顧。
然而,滄千澈大可以皇身體未愈爲由晚些再走。可留下雅兒她只能獨自面對後宮的紛爭,皇一則聖旨讓她去南方賑災,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都怪是自己心思太偏了。一味的以爲是爲了柳雅好,卻沒有真正問過雅兒是想要留下來,還是願意跟着自己。
父皇是他的父皇,雅兒是醫者,治療之外還要替自己盡孝,這又是憑什麼呢?
皇給柳雅的賞賜,她真正需要嗎?沒有。不需要。
柳雅要的賞賜只不過是換回了三個影衛的自由而已。她都在爲了別人而做,卻把她自己放在最後,直到受傷了還在自責。
想到這裡,滄千澈真覺得自己是個笨蛋。爲什麼雅兒要的那麼簡單,只是全心全意的相守,他卻給不了呢。
沒有給雅兒最大的安全感,讓她自己去支撐所有的事,最後弄到傷痕累累,心累神傷,是他這個做夫君的錯。
滄千澈愣了半晌之後,再擡頭髮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秋影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