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突然失蹤，還是被擄走的頓娜竟然會出現在珂珂璐這裡。
只是仔細看去，頓娜的臉色很不好，也消瘦了許多。一雙眼睛有些無神，失去了一些當初那沒心沒肺小姑娘的模樣。
柳雅皺了皺眉，微感詫異。但是腦海片段閃現，轉而抓住了一些頭緒。
柳雅看着頓娜，問道：“你是秋影的人？”
頓娜也愣了一下，看着柳雅半晌不語。但最後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之前的謎團一下子解開了，原來頓娜竟然是秋影安排在天澤國的人。只不過並非是由雲穹國派過來的探子，應該只是在這邊發展的一些內線。
而頓娜的突然失蹤，應該是珂珂璐開始對那些暗探下手的時候。
柳雅一轉頭，冷冷的看着珂珂璐，問道：“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查出這些人身份的，但我想要知道你想如何交易。”
人都已經被抓了，再去找這些人身份暴露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能夠最大限度地保全他們。
雖然這些人已經失去了作爲暗線的作用，但柳雅如果真的棄他們於不顧的話，那麼其他的那些暗探也會因此而傷心，忠誠度無疑大打折扣了。
而且柳雅很清楚，不管是因爲自己這邊出現了疏漏，還是有人被策反，又或是對方有更高明的手段探知了這些人的身份，那都是珂珂璐的一張底牌。
如果沒有足夠好的條件去交換的話，珂珂璐當然不會自己把底牌亮出來。
柳雅說的果斷乾脆，完全跳過了之前客套的環節，也沒有話裡有話的去試探，這倒是出乎了珂珂璐的意外。
她看了看頓娜，朝墨玉擺擺手，示意墨玉將人給帶走了。
頓娜顯出一瞬間的驚慌失措，眼睛緊緊的望向柳雅，有些求助的意思。
柳雅朝她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頓娜纔跟着墨玉走了。
等到頓娜離開之後，柳雅再次看向珂珂璐，等着她提出條件來。
珂珂璐拿起茶盞湊到嘴邊，慢慢的品茶，實則是在思量雙方的條件和籌碼。
柳雅也不急於討價還價，她只是和滄千澈對視一眼，眼有幾分的無奈。她當初在甘答城找一間住戶，完全是隨機的。
只是柳雅想不到這個隨機性竟然這麼巧，一下子找到了自己人的家門口。
但看着頓娜見着柳雅的表情，那種疑惑證明頓娜還並不認識柳雅，也不知道柳雅住進他們家的目的纔對。
也是說，頓娜以及那些被抓的內線，應該不是因爲柳雅才暴露的。
只不過珂珂璐兩次與柳雅相遇，則應該是有意而爲之。
兩相靜默了片刻，珂珂璐放下了手裡的茶盞，看着柳雅微微一笑，道：“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只是想要兩樣東西，再有一事相求。”
“什麼東西？”柳雅對於身外之物並不如何的看，所以這個問題她先問出來，等於已經同意了。
珂珂璐微微一笑，道：“一本書和一塊牌子。”
柳雅的眼前打了個問號，表示對這個要求完全不理解。因爲她身沒有帶着什麼書，她似乎也從不看書啊。
還是說，珂珂璐看了蔣子滔寫的那些個小說？或許有這種可能吧，畢竟那些書印的作者都是柳雅。
此時，柳雅想要扶額，她覺得如果珂珂璐真的是想要那些小說的話，她當初應該換個筆名，反而不容易被找到啊。
不過下一刻珂珂璐自己給了答案。她沒有看向柳雅，而是轉向滄千澈，問道：“我想要的書應該在殿下那裡，是一本古籍。”
滄千澈被珂珂璐突然一問，也是滿頭霧水。他微微一笑，道：“我府倒是有不少藏書，只是不知道郡主究竟想要哪一本？我叫人速速送來是了。”
“你在毛氈村換走的那一本。”這次，珂珂璐倒是答的乾脆利落。
毛氈村？柳雅也看向了滄千澈。她知道滄千澈在毛氈村那次是扮成穆青羽去的，難道說珂珂璐認錯人了？
滄千澈卻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而搖了搖頭，無奈的道：“可是那本書，我已經送人了。”
頓了頓，他又解釋道：“因爲是無意所得，我又完全看不懂，所以送了一個關係不錯的小兄弟。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參研，若是他也不懂，我倒是可以考慮取來送與郡主。”
柳雅聽到滄千澈說他也看不懂，又說送給了一個小兄弟，腦海裡有了些許印象。再一回憶，頓時想起來，小樹兒收過滄千澈一本古籍啊。
柳雅側頭轉向滄千澈，用口型說了一個“樹”，眼神裡寫滿了疑問。
滄千澈微微抿脣，回了她一個眼神，那意思是肯定了。
這邊兩人眼神交匯，已經明白了大半。珂珂璐卻是堅持道：“那本書我一定要拿到。不管殿下贈與何人，還請對方出讓。若是殿下怕不好開口，我倒是可以親自去一趟。”
這句話，無疑是滿滿的威脅口吻了。
柳雅一皺眉，不是怕牽扯到小樹兒，而是覺得珂珂璐的口氣真大。難道說，她的勢力也已經能夠深入雲穹國了嗎？
滄千澈雲淡風輕的一笑，端起茶盞也喝了一口，然後道：“我已經說了，可以幫郡主去找那本書，郡主不如再說說第二樣東西吧。那牌子，又是什麼？”
牌子，柳雅和滄千澈手倒是有幾塊。如柳雅的“紫竹令”，師父竹心叟留給她的“竹心令”。滄千澈身的宮牌，玉佩也有幾塊。
但是柳雅已經打定主意，要別的可以商量，要“竹心令”沒門。
同時，柳雅也暗自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身的寶貝貌似還挺多的，起碼有些東西是柳雅無論如何不願意捨棄的。而且這份堅持與錢財無關，與地位無關，完全是師徒間的一份傳承而已。
柳雅正在想着，珂珂璐的眼神還真的轉到了她的身。而且還是下的打量，似乎在找柳雅把那牌子裝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