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在半路遇到的這個“熟人”其實也見過那麼一次,不過柳雅對他的印象特別壞,所以記憶深刻。加她辨識人的能力極強,所以只是遠遠的看着一個背影,認出前面走的人竟然是春妞的哥哥李大錘。
柳雅之前聽春妞說她哥哥如何都不爭氣,不好好的顧着家裡還跑出去了,而且還有爛賭的毛病,把春妞她娘都急病了。後來也不知道回沒回去,反正春妞是得空要回家看看,給她爹孃帶些個東西去。可見這個哥哥還是一直都指不,反而拖了春妞家的後腿。
如今在這裡看到了李大錘,柳雅知道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因而便遠遠的跟着,想要看看李大錘究竟去了哪裡。
不出所料,李大錘三走兩繞,輕車熟路的往賭坊去了。還真是巧,這間賭坊是之前柳雅找過馬六的那間賭坊。
柳雅站在門口看了看,那守門的小廝瞧見了她。微微一怔,也有點印象,走過來問道:“小姑娘,你又來找人啊?馬六哥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聽說他現在寧可去做苦工,搬箱子、擡貨,也不來這邊賭運氣了。你要找他,去家裡或是市場找吧。哪兒活多,或許能找見。”
柳雅一聽,倒是安心了。原來覺得這馬六是個潑皮無賴,還挺渣的。現在倒是覺得,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過,馬六不在,她可是看着李大錘進去的。柳雅走過來問那小廝:“請問小哥,剛剛進去的那個人是不是叫李大錘?他來這裡多久了?手氣好嗎?”
“他呀,是個新來的。聽說之前在鄉下賭坊裡贏了些銀子,運氣一直好,到城裡來碰碰運氣。別說,前幾天運氣還真是好,也贏了不少的銀子呢。不過從昨兒開始,手氣不行了。昨天整晚都泡在賭桌,剛剛出去吃了個飯,這不是回來又要翻本嗎。”
說完,那小廝打量一下柳雅,笑問道:“小姑娘,你怎麼還誰都認識呢?前前後後來的這兩、三次,每次都是認識不同的人呢。不會是,故意要打探我們賭坊消息的吧。”
也難怪這小廝對柳雅疑心,她第一次來說找馬六的,但是後來遇到個馬六的朋友,柳雅也是認識的。現在又來找李大錘,名字都說的不差,換了別人也是一樣的誤會。
柳雅連忙擺手道:“不瞞小哥,那李大錘是我們村兒一個小媳婦的哥哥,家裡找了他好一陣子了,我這不是無意間看到了,幫忙問問情況嘛。你看看我這年紀,這身量,還能打探什麼消息啊?你們這兒的打手是不是一巴掌能把我拍死?”
那小廝聽柳雅這麼說,笑了,道:“給你說着了,開賭坊的哪有吃白飯的呢。別說我們這兒的打手着實厲害,算是到了官面,老闆也能說話的。所以算是你小姑娘要來打探什麼,我們也不怕的,所以勸你還是死了心,早點回家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個小姑娘能來的。找人也別找了,我們開門做生意,是得讓客人高興。出了這個門兒的我不管,可是在我們賭坊門裡邊的,都是客,都得罩着。”
這小廝說話有點硬氣,可是也算不錯了,人家開賭坊的當然是黑的,黑的能有什麼客氣和隨和。柳雅雖然不怕這裡的任何一個打手,但是她現在可是白的不能再白了,何必跟這些人惹麻煩呢。
因而,柳雅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退開了。不過她還是留心往裡面瞧了一眼,雖然瞧不清楚,但是隱約看到李大錘站在人堆裡,臉色又黑又青,可見手氣是真的背到頭了。
柳雅這才轉身走了,直奔馬六家。馬六真的在家等着柳雅呢,一起等着的竟然還有昨天的那個叫小英的小媳婦。
柳雅敲門的時候,還是小英來開門。馬六正在給他叔叔倒水,一聽見小英叫一聲“女俠”,立刻放下水杯迎了出來。
柳雅一看,馬六竟然黑了,也瘦了。不過看那走路的精氣神,倒是覺得他應該是幹了力氣活之後鍛鍊的精壯了。
馬六趕緊朝柳雅抱拳,客氣的道:“女俠,請屋裡坐吧。我叔叔的病全好了,多虧了女俠你的一副藥方,還介紹了我們去安和堂。一直沒有當面說聲謝謝,還請女俠見諒。”
柳雅聽馬六說話這麼客氣,笑了,道:“你這是去幹苦力了,還是去學堂讀書了?怎麼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了?本來也是舉手之勞,沒事的,不用客氣。你的胳膊怎麼樣了,給我先看看吧。”
馬六道:“我這手臂真的不要緊了,真是不好意思勞煩你再跑一趟。”說完,又瞪了小英一眼,估計是怪小英多嘴,跟柳雅說了這件事。
柳雅道:“不怪她,我也知道,你這胳膊會有後遺症。若是你沒有改邪歸正,我是不會管你的。那麼最多十年,你這條胳膊徹底廢了。現在你樣樣都變好了,我當然要幫你治好了,也讓你能好好的照顧你叔叔啊。”
柳雅說完,馬六的臉色變了,顯然是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額角也微微見汗。默了一下,馬六才道:“算是胳膊廢了,也是我咎由自取,謝謝女俠給我指明瞭一條路,我纔沒有混到最後,也還能讓我叔叔寬心。”
“行,你有心了,我看在你叔叔的面子給你治吧。”柳雅說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道:“坐吧,估計會有些疼,不過你應該可以忍住。我要把你胳膊的關節重新拉到脫臼,再重新復原,然後再開一副藥,你外敷內服,七天之內不要用力,七日之後可以完全康復了。”
馬六聽着,一一點頭。小英在旁邊抽了一口氣,顯得很擔心着急的追問道:“女俠,胳膊重新拉脫臼,是不是很疼?有沒有什麼止疼的方法呀?”
馬六又狠狠的瞪她一眼,道:“我一個大男人,這點疼還忍不了嗎?你回家去吧,你婆婆還要你照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