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擡眼,對上唐亦瑤那漠然般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情感,仿若一切都是如此的薄然一般。他點了點頭,示意身後的禁衛軍跟着自己,便帶着唐亦瑤離去。
紫巖站在身後,緊拽着雙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唐亦瑤離去的身影。那道大紅色般的身影,定格在一羣盔甲上身的禁衛軍之間,極其的顯眼,而她那身上營造瀰漫着的落寞的氣息,在此之間,倒也是顯得極其的深沉了。
紫巖定定是看着唐亦瑤的身影,直直她已經漸漸離去過後,她才毅然轉身,邁着堅定的步伐,便朝着外頭走去。
清華宮內,顯得極其的蕭條。那高沿樑之下,那牌匾上,一直紅字漆繡般的塗抹下來的字眼——清華宮。三個大字,此時看着更加的讓人感覺到一種消積般的氣息,在蔓延着。
唐亦瑤擡眼望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邁步走近,灰塵飄散滿布着,引得她不由得輕聲連磕些許。一入門,便看到了兩個穿着宮女服飾的嬤嬤,站在一旁朝着她俯身行禮,“奴婢見過璃王妃。”
“請起吧!”唐亦瑤輕聲說着。
兩個嬤嬤起身之後,便朝着禁衛軍那人點頭,道,“大人,所有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嗯。”那人點了點頭,便朝着唐亦瑤,清冷般的話語,自他那脣瓣間吐出,“璃王妃,唐氏一族已經被貶,皇上命令將你禁足於此,不可隨意逃離,知道嗎?”
唐亦瑤早就猜想到是這個結局了,倒也是沒多少詫異的,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一副順從的模樣,輕聲道,“大人不必擔心,皇上的命令,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的,怎麼都不敢去違抗纔是。”
那人也不好說些什麼的了,便帶着身後的禁衛軍離開了。
而那些人一走,兩個嬤嬤便直起腰肢來,一副趾高氣昂般的模樣,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唐亦瑤,冷聲般的呵斥着,“璃王妃,現如今米也是比不起之前了,來到這裡的,便也就是有苦受的。你得好好聽話,這樣子,倒是會少受些苦楚。”
這兩個嬤嬤都是拿了宸妃的好處,自然是要往死裡去整唐亦瑤的。自然,他們也不會讓人去發現些其他什麼的。他們在宮裡生存着的,靠着的,就是這些手段去成功的,自然不會讓人捉到把柄的。
唐亦瑤揚了揚眉毛,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兩個嬤嬤。兩人的臉上已經有着些許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已經布上些許褶子。他們插着腰肢,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這種人,簡直就像是電視裡演的那種,在女主人公落魄之際,收受好處便欺凌她什麼的。這種情況下,要是一個懦弱得如同白蓮花一般的女主人公,纔是應該標配的。
只可惜,唐亦瑤不想標配,也不想受到什麼傷害的。自然的,她也不想和他們對着幹。畢竟,風水輪流轉的,誰到底都能否知道後路會發生些什麼的,可是很難說的呢!
唐亦瑤臉上染上了一抹笑容,朝着那兩個嬤嬤好生一番的誇讚,“嬤嬤可真是說笑了呢!在這的,肯定是聽你們的。你們看着倒也像是我的姐姐吧,叫嬤嬤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一個嬤嬤臉色一紅,好聽話,自然是都受用的,她清咳了一聲,道,“你們可是別這般的貧嘴!都別胡說八道的!我可是不會受你的好話的!”
“自然自然。”唐亦瑤笑了笑,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來一根簪子,上面是以着金玉片鑲嵌着,垂落下來的瓔珞小鏈,看着極其的好看,她把它遞給了其中一個嬤嬤的手裡,笑着道,“在這幾天的,可是要仰仗嬤嬤你們了!”
“咳咳,自然了。”嬤嬤摸着那簪子,倒是心頭一喜,便急忙收下了。一下子,他們倆倒是對唐亦瑤的態度好了些許。從這邊拿到了宸妃的錢,又從這邊拿到了唐亦瑤的好處,他們自然也只是做做樣子,倒也是待唐亦瑤好了不少。
所以,唐亦瑤在清華宮裡的生活,倒也不像是那麼糟糕。一日三餐除了清淡些,不可隨意走動之外,便也就只有這兩個嬤嬤陪着的罷了。
……
深林處,斜陽灑落下來的光芒之下,透過着的枝葉處,洋洋灑灑般的灑落着整片地面上。
一隊人馬,策馬揚鞭而過,把地面上的塵土,激揚起來了一整片。
領守着的那道黑色的身影,玉冠之下,那一頭烏黑的秀髮,有些已經散落下來了些許,他那張剛毅俊美的面容上,此時染上了一抹凜然。他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一處,仿若那是他注意點的一般。一席黑色的長袍之處,那衣襟早就已經染上了些許的塵土。
小遙!等我!
兩天一夜的,斐燁帶着自己的兵馬,馬不停蹄的從埠城趕回來。原本,他是被斐洵派去暗自秘密的查探着顧曦和的下落。而他得到消息之後,便打算前去順便協助唐徵兆那埠城一戰的。可是誰知道,他半路被埋伏,還沒趕到的,便得到了連城失守,斐洵大怒,撤了唐徵兆官職,甚至貶爲乞丐。隨後,便是唐亦瑤內禁足於清華宮內。
清華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囚禁了許許多多妃嬪臣子夫人的地方。那裡頭的陰深和恐怖,那種彎彎曲曲的道道,可不是簡單的深宮能感觸得到的。
斐燁怕唐亦瑤一個不好的,便遭受他們的懲罰什麼的,這樣子的話,倒也是一重話極爲的苦楚。
斐燁連夜趕回來皇宮裡,只想快點救回唐亦瑤的。他得到了紫霞的消息,唐亦瑤人是從未央宮帶走的,而且出動了禁衛軍,甚至還派人立刻讓他回宮的。這件事情,怎麼樣都讓斐燁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安。
皇宮內,斐燁下馬過後,衣裳也沒有換下,便直接朝着乾坤殿而去。
“璃王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皇上等你許久了呢!”福公公一見斐燁的身影,便急忙上前去輕聲說着。
斐燁擡眼定定的看着福公公,沉聲道,“勞煩福公公帶本王去見皇上吧!”他以着皇上爲稱呼的,而不是那向來親切的皇爺爺,讓福公公不由得怔愣住了些許,待他看清楚了斐燁那漠然般的眼眸裡,染上了一抹幽深般的寒意,倒也是讓他感覺到心口一顫。
看來,這一次,倒也是真的是動怒了。福公公點了點頭,道,“老奴這就帶你去。”
福公公帶着斐燁來到了書房門口,在斐燁要進去的時候,他拉着他,好心的低聲般的囑咐道,“璃王殿下,可別和皇上起衝突!這纔是好好談談才能成的。”
斐燁定定的看着福公公一會,那漠然般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情感,旋即淡然一笑,“本王知道了。謝謝福公公了。”
御書房裡,斐燁踱步而來的時候,那席黃袍之上,威嚴般的九爪金龍栩栩如生般的,定眼看着他,似乎長牙虎爪般的,讓人不得不敬畏。
他那參雜着白髮的黑髮,緊緊的窟在了皇帽之內,他垂下眼眸,定定的看着手中的奏摺,佈滿褶子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怒火。
斐燁一來就直接跪倒在地,拱起手低着頭,沉聲般的說着:“求皇上放了王妃!”
沉默,一輪般的死寂,在御書房裡蔓延着,一切彷彿早就已經停歇了一般的,讓人感覺到了些許驚慌般的恐懼。
幾秒過後,“啪嗒”的一聲,伴隨着斐洵那怒火,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摺,朝着斐燁的臉上直接沖沖的丟下來了。斐燁沒有任何的躲閃,任由那奏摺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你看看這是什麼?你可都是那些大臣給朕進諫,要朕把你的王妃趕出皇宮!”斐洵站起身來,那身軀此時有些搖晃着,他伸手指着那些奏摺,一臉惱怒般的呵斥着,“你現在還要朕放了你的王妃?你可是看那些諫言可是得寫多少的肯不肯了!”
斐燁似乎沒有收到影響的一般,他再次拱起手來,沉聲道,“求皇上,放了王妃。”
“你!你!你……”斐洵很是惱怒,指着斐燁的手都不由得顫抖了些許,“你可是知道,她父親現在犯了什麼罪?他現在是什麼人了?”
“皇上,埠城一戰,着實太過於詭異,應該查探清楚再判纔是。”斐燁擡起頭來,那張漠然般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感,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一臉惱怒般的斐洵,帶着的一抹清明,顯然,比起現在已經因爲惱怒而失了明媚的斐洵而言,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刺眼。
斐洵皺着眉頭,心底的怒火更加的欲演欲盛了,“你這是早說朕是非不分?沒有查明就判決了?是朕判錯了?”
“燁兒不敢!”斐燁急忙低下頭來,低聲應道。
“哼!朕看你可是敢得很呢!現如今,都能做到朕的頭上來領事了呢!”斐洵冷聲般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