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怡怔愣住了些許,對上那帶着戒備般的漠然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她福了福身子,柔聲道:“璃王殿下不必憂心,靜怡只是前來探望璃王妃而已。自然,還有些事情,想要和璃王殿下,請教一下的。”
斐燁寒眸一斂,他冷然般的看着許靜怡許久,那清澈的眼眸裡,帶着淡然,沒有因爲他的逼視而顯得不安,反而越發的淡然了。
最終,斐燁只是定定的看着許靜怡許久,便轉身看着唐亦瑤那詫異而疑惑的眼神,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那淡漠般的面容,此時染上了柔和,道:“你先休息下,我去一會,就來陪你。”
唐亦瑤不知道許靜怡和斐燁之間有什麼事情,但是直覺告訴她,那是她還未觸碰到的地方,她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示意斐燁,她會在這裡好好都等着他的。
斐燁這才滿意了些許,他轉身淡淡都掃射過了許靜怡,“不要打擾小遙休息了。你跟我走!”說完之後,斐燁便不去理睬許靜怡是否答應,自己便走了。
許靜怡心底一喜,知道斐燁這是答應了她前來要做的事情了,她歡愉得很。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對上唐亦瑤那擔憂是眼神,她還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唐亦瑤那隆起的小腹,笑着說着:“小遙,我下次再來看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還有,孩子,乾孃會來探望你的。”
“還不走嗎?!”冷然呵斥的話語,在門口處傳來,讓許靜怡被嚇到了些許,急忙站起身來,她歉意般的看着唐亦瑤,之後便急忙離開了。
唐亦瑤看着那遠走的身影,一下子,原本熱鬧的屋裡,就有剩下她一個人無聊了。她的眼底閃過了些許失落,最終,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柔聲般的說着:“還好,有孩子你在我身邊陪着我。”
一個人的孤寂,也許纔是最爲無奈的罷了。
……
小院處,那樹木早就已經凋零了葉子,只剩下那孤零零的樹木,屹立在其中。那雪已經覆蓋在上面,寒冷的風,呼嘯而過,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很是乾淨。
許靜怡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一片白色的雪色之中,顯得特別的顯眼。她快步跟上,連那件大衣都來沒來得及裹上,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沒有說話。一股寒冷的風,侵襲進入了衣襟裡頭,寒冷得很。許靜怡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小姐,快把衣服穿上!”鏡月急忙趕過來,把大衣給裹着在許靜怡身上。
許靜怡裹上了衣裳,她朝着鏡月柔和一笑,還沒有說些什麼的,便聽到了那冷然般的呵斥的聲音。
“你來這裡,到底是要做些什麼?”斐燁冷眼般的看着許靜怡,他黯然般的眸海里,定定的看着她許久。如果說,在這麼嚴寒的冬季之中,最爲嚴寒的,恐怕就是斐燁那冰冷至極的眼神吧!
許靜怡沒有被嚇到,她柔和一笑,“璃王殿下應該明白的,我今天來,是要見誰的!”
斐燁暗了暗眼眸,他緊握着拳頭,眼底佈滿了寒意,“許小姐恐怕來錯了地方,這裡,可是沒什麼東西是許小姐你所需要的!”
許靜怡抿了抿脣瓣,她定定的看着斐燁,那原本柔和般的眼眸,那帶上的假面此時已經崩塌了,化爲了着急和慌張,“璃王,今日可是斐玄的忌日,你難不成要……”
“許小姐!”斐燁冷聲的打斷了許靜怡的話,他那寒冷般的眼眸,冷然般的看着許靜怡,幽深的眼底帶着不可反駁的氣勢,“有些事情,可是不可胡說!這件事情,已經被列爲不可提起的事情。許小姐,你難不成要和皇上作對的嗎?!”
許靜怡怔愣住了幾秒,她緊握着自己的拳頭,對上了斐燁那不可反駁的眼神,讓她心口顫了些許。她突然燦然一笑,柔和般的聲線,說着讓人感覺到心口一滯的話語,“璃王,說到反抗皇上的,屬你何誰呢?!你年年都在拜祭斐玄的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斐燁眼底迸發出了殺意,他大手瞬間扼住了許靜怡的喉嚨,那深邃的眼眸裡帶着不可反駁的氣勢,那殺意,在此刻蔓延。
身後的鏡月驚呼了一聲,就要上前去幫着許靜怡的時候,卻被她用手給示意止住了動作。鏡月只好戒備般的看着斐燁,一旦他有什麼舉動的,她也會動手的,即使違背了許靜怡的話。
“璃王殿下,這可是要惱羞成怒了?”許靜怡挑了挑眉毛,眼底帶着些許嘲諷般的笑意,冷笑着說着。
“許靜怡!”斐燁冷聲呵斥着,他緊緊扼住許靜怡脖子手,越發用力了些許,就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把那纖細的脖子給直接擰斷了一般。
“那可就有趣了,明日便會出現,許小姐前往未央宮拜訪璃王妃,卻身首異處的。這個新聞,恐怕是很可以給璃王妃下飯的吧!”許靜怡笑着說着,那柔和般的面容,輕吐出來是字眼,怎麼看都怎麼讓人感覺到了心顫。
斐燁怒不可遏,可是就算是到了這個極致,他還是不敢拿唐亦瑤還有孩子來作爲賭注。最終,他鬆開了扼住許靜怡脖子的手,甩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許靜怡,“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先見他!和以往一樣,可以來拜拜他!”許靜怡直接說出來自己的目的。
斐玄因爲在和南邑國一戰而死的,斐洵因爲思念深切,又恐他人對於這件事情的大肆宣揚,便痛心疾首的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許提起這件事,也不可以拜斐玄,當做他還在世的日子活着。
如此一來,便是長達五年之久。這五年來,斐燁默默的爲斐玄建了一個墳墓,自己去拜他,四年他。以往,許靜怡也會前來,可是自從斐燁得知,許靜怡和公孫家的人有過來往之後,便直接斷了她前來的念頭。
許靜怡每年前來,斐燁都不許她來,而她每次都會在門口站着許久,默默的念懷着。今年,有了唐亦瑤,這個讓斐燁上心的人作爲威脅,她便打算前來拜一下斐玄了。
許靜怡,是個十足的外表美豔,卻心機頗深的女人。她很聰明,會帶上假面具,默默的看着四周圍的一切,安然的守着。看着許靜怡似乎什麼都不是的一般,實際上卻是會在特地的時候,猛地出來咬你一口。這個,便是斐燁都要好好去介懷的一幕。
斐燁冷眼的看着許靜怡許久,最終直接邁步走去。
許靜怡心底一喜,便急忙跟着前去了。她知道的,斐燁這是答應了。雖然有些對不住唐亦瑤的,可是她還是利用了她一次,只能說對不住了。
小院的深處,雜草叢生着,那滿是白茫茫是雪已經覆蓋而上了。只有斐玄那墓碑處,已經乾淨整潔。斐玄最愛乾淨了,所以斐燁都會讓人前來清洗。
許靜怡踉蹌着的步伐,看着眼前的墓碑,顫抖着踱步上前。對上了那墓碑上的字眼,那熟悉般的字,此時被冰冷的印刻在那石碑之上,顯得如此的孤寂而悲哀。許靜怡直接跪倒在地上,顫抖着雙手,輕撫上了那墓碑,清澈的眼眸裡,那一貫帶着的柔和麪具,此時已經崩塌了,僅剩下了那悲痛和哀傷。
斐燁不忍心的別過了眼。對於許靜怡對斐玄的情感,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也是他一直都沒有直接向她動手的原因。
“許靜怡,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到了你就離開!”斐燁冷聲般的說着,他那黯然般的眼眸裡,寫滿了不可反駁,“還有,對於小遙,我不希望你再次和她有什麼交集,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的!”堅定般的話語,自許靜怡的脣瓣輕吐出來,讓即將要離開的斐燁不由得頓住了腳步,“我不會傷害璃王妃的,你放心吧。她,是個好女孩。”
以着女孩相稱的,是許可以對於唐亦瑤最爲歡喜的評價。
斐燁暗了暗眼眸,深邃的眸海里隱匿着一抹幽深,最終還是快步離開了。
拜祭斐玄的事情,是他每年必做的事情。只是關於許靜怡,便不是他想要去理睬的了。
呼嘯着的寒風,天空飄散下來了白色的雪花,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許靜怡那黑色的髮絲之上。
許靜怡輕撫上了那墓碑上的字眼,那眼眸裡滴落下來晶瑩的淚水,她顫抖着脣瓣,輕吐出來的字眼,“斐,斐玄,我,我來了。你,你過得,還好嗎?”
淚水瞬間滴落着,像是決堤了的堤壩。
許靜怡跪在地上,悲痛欲絕,哭喊着:“對不起,現在纔來看你,真的,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