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間,流雲順水。屹立於其中的顧曦和,那張妖孽般的面容上,溢開着的脣瓣處那抹淺笑,原本的柔和,在雷靂的眼中,現如今竟有股顫人心頭的意味。他不由得定定的看着顧曦和,眼底的疑慮越發的深沉了。
顯然,爲了一個言一寒,雖然說戰術非凡,武力也堪當,如此之人,自然是個能得手的好將軍。只是若繼而不堪來看,因爲他,死了不止少數的精心調養的暗衛和殺手而言,在雷靂看來,可是太過於不值得了。
顧曦和那深邃的眼眸裡,放發出一抹傲然般的神采,熠熠生輝的光芒之下,他動了動脣瓣,道,“言一寒的能耐,絕不是幾個暗衛殺手能比得上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對於自己國家失了信念之人。”一個人能夠做得到何種地步的,這種無窮的潛力,便是顧曦和不顧一切,設計,寧願折損兵馬也要奪得的人。
那眼底閃過的精光,泛起的些許漣漪般的神采,看着讓人不由得感覺到心顫。雷靂也不敢反駁,只是低着頭心頭泛起無盡的沉思。
顧曦和,有着君主那與生俱來的霸氣和凜然,還有那種對事心狠手辣,果斷決絕。自然,他也待下屬極好,賞罰分明,絕不會去虧待任何人。所以,不僅僅是因爲他有着南邑國的血統,還是因爲他才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的能耐。
這一次的設計,從言一寒殺害了陳家莊一百三十多人之後,那前去的殺手,還有此時路上的埋伏,甚至連那個白淨的官兵……一切,都是顧曦和一開始就安排好的。只是言一寒爲何殺害陳家莊一百三十多人的,這個謎底,恐怕連顧曦和也不知曉。
不過這一切,還是在他的把握之中。從言一寒被禁衛軍壓迫,還有公孫苓必定會讓李丞相去打壓的。都是在顧曦和的算計之中。
如此一來,細思極恐。顧曦和的心計,遠遠絕非那般的簡單。
陽光灑落下來的光芒,順着那流水激起的些許水花,倒影着的那種波光粼粼之下,顧曦和那張淡然般的面容上,顯得格外的冷清。他手中執着的依舊是那把破紙扇,扇骨之間藏匿着的藏寶圖,便是他精心裝作一般。
一個能夠在敵國的牢獄之中,存活五年之久,隱藏自己的武功,甚至逃脫的敵國太子,自然是不一般的心計。年僅二十六歲的他,心計早就已經是非一般的深沉了。
他脣角溢出的淡漠笑容,仔仔細細般的摸索着扇骨的手,那修長而纖細的指尖,彷彿是得天獨厚般的,惹人驚羨,“剛剛轉夏日的,也是時候來場雨,沖刷下炎日了。”
雷靂詫異的擡頭,對上顧曦和那含笑的眼眸,不達眼底的笑意,怎麼看都有些顫人。他知曉的,現在的北潯國,恐怕也就開始不安寧了。而他家公子,隱忍多年的,是時候要反擊了。
……
彼時,未央宮內。
假山流水處,蝴蝶輕顫了下扇翼,飛舞而過。唯美的畫面之下,唐亦瑤笑意連連的看着柳綠和其他的宮人撲蝶。
如此的一種古代消遣方式的行徑,對於唐亦瑤而言,還真是無趣得很。她可是寧願多看幾本書,講話本,喝茶好多了呢!
此時的她,慵懶般的依靠在椅子邊上,手裡拿着的一本書冊,偶然看一眼那玩鬧的人,淡淡的淺笑着。
“璃王妃可真是悠閒啊!”一道如同清泉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唐亦瑤擡眼一看,那身淺水藍的長裙,長髮如同瀑布般的隨意披散在肩上,簡單的以着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那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邁開的步伐,顯得婀娜多姿。眉間脣畔的氣韻,雅緻溫婉,觀之親切,表情溫暖中卻透着幾分淡淡的漠然,對上唐亦瑤那眼神時,閃過一抹會心的笑容。
如此之人的美貌和氣質,恐怕是在北潯國也找不來第二個纔是。這個人便是燕京第一美人——許靜怡了。
唐亦瑤合上書冊,做起身來,笑着道,“喲?怎麼許大美人來見我了?可真是受寵若驚吶!”她伸手輕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驚嚇到的模樣。
許靜怡走近來,也調侃般的說着:“那可該怎麼辦呢?要是把璃王妃給嚇壞了,璃王還不把我給砍殺了呢!”她調皮的眨巴眨巴眼,自從和唐亦瑤一起過後,她倒也是多了些樂趣。
唐亦瑤臉色一紅,顯然,提起斐燁的時候,她都不由得有些羞鬧了。誰知下一秒,她拉過許靜怡的手,搭在自己的左心口處,一臉哀愁得很,“唉!若是有許大美女來幫忙柔柔的,肯定會好得更快的呢!”
唐亦瑤一席紅衣似火,那以着粉嫩色的絲帶系掛在胸口處,抹胸般的坦露出來,若隱若現的,倒也是沒有直接觸碰到的。可是許靜怡畢竟還是古代女子,端莊得很,手觸碰到那胸前的柔軟的時候,倒是一紅,急忙拽回來手,嬌嗔了唐亦瑤一眼,“你啊!這是在做些什麼的呢!”
“誒喲!許大美女可是害羞了呢?”看着許靜怡出現了比之前以往那般的害羞般的神情,比起以往的恬靜淡雅倒也是多了層韻味,唐亦瑤不由得繼續調侃道。’
“好了!不鬧了呢!”許靜怡故作鎮靜,做好來,自己倒了杯茶水,輕抿了一口。她看着那還在打鬧着的宮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待下人,可真是好呢!”能不要人伺候,讓下人像其他閨中小姐一般歡愉的玩鬧着,唐亦瑤倒也是第一個。
“每個人的過活都不一樣嘛!開心就好啊!”唐亦瑤沒有直面回答許靜怡的話,只是淺笑着說着。
知曉唐亦瑤不想說這個的,許靜怡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她端坐着,輕聲道,“其實,你叫唐亦瑤吧?真正的璃王妃是唐筱月,也就是你的姐姐。你只是來頂替的吧?”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唐亦瑤怔愣住了。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許靜怡,只見她端起茶水喝着,那輕柔般的話語,仿若在說“天氣極好”般的言語一般。只是那眼底帶着的迫色,讓人不敢去辯駁。
唐亦瑤緊捏着手中的書冊,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隱隱暴起,她定定的和許靜怡直視着,沒有說話。只是那清亮的眼眸裡,此時染上了一抹幽深般的神采,讓人摸不透。
許靜怡淺淺一笑,“我不是來逼問你什麼的。只是想要告訴你,唐筱月,也就是你的姐姐,會在賞花會上,揭穿你的身份。他們會直接誣陷你是外人特意假裝來嫁給璃王的,到時候,你的罪責,可就不僅僅是欺君之罪那麼簡單了。”
唐亦瑤一臉驚詫般的擡起眼來,定定的看着許靜怡,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本來想起給宸妃娘娘請安的,卻聽到了唐筱月去找宸妃娘娘幫忙,正好聽到這件事。所以,便來告知與你。”許靜怡淡淡的說着。這一切都是巧合。她沒想到會遇上唐筱月去和宸妃商量計策。想起了宸妃對於唐亦瑤的偏見,她怕她出事,便急忙趕過來了。
唐亦瑤暗了暗眼眸,手緊捏着那書冊也都不由得鬆了些許,她淡然般的朝着許靜怡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靜怡。不過,這件事情,不知你……”
“放心吧!我不會告知他人知曉的。”許靜怡淺笑安然般的,她輕抿了口茶水,起身行禮道,“話已經告知了,靜怡便先告退了。還有,璃王妃得好生小心宸妃娘娘纔是。”
許靜怡朝着唐亦瑤點了點頭,隨即便帶着鏡月離開了。
唐亦瑤定定的看着她的身影逐漸遠去,眼底閃過了一抹深思。她就知道的,唐筱月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這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的愚鈍,會被人給利用了。只是,許靜怡……不知是爲何,本來就該相信許靜怡的,可是自從斐燁提醒要小心她之後,她就也帶上了些許懷疑的色彩了。
或許,這一切,還真的都是她多想了呢?!唐亦瑤搖了搖頭,定定的看着那手中的書冊,顯然有些憂慮。
……
此時,朝堂之上,早就已經被言一寒的事情鬧得天翻地覆的。都謠傳是言一寒在被押送的途中,殺害了官兵,自己逃跑了。如此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斐洵大怒,下令要徹查此事,派遣人去捉拿言一寒,捉到了格殺無論!
看得出來,斐洵已經很是惱怒了。無論怎麼勸解,斐洵都是不肯改變命令。
此事一傳,沸沸揚揚的,有人說是斐洵污衊了言一寒,沒有徹查便派遣邊境的,讓衆多大臣武官心寒的。也有人說是因爲言一寒投靠了埠城的外寇,便逃離了北潯國。
無論怎麼謠傳,言一寒的事情便也就漸漸過去了。只是斐燁自覺那裡頭出了些問題的,便派了暗衛前去查探,卻什麼都查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