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千城沉默了。
關於洛青池這件事,如今他纔是最爲難的那個人。
洛青青是自己的妻子,洛青池作爲自己妻子的親哥哥,他如何能來評價這件事的對與錯。
鬱商許是見鬱千城爲難,看了他一眼後轉身坐了下來。
鬱商嘆氣道,“如此,那便一同交給刑部處理吧。”
鬱千城看着鬱商。
這樣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他是如此愛民。
可洛青池爲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觸碰這位高高在上的人逆鱗呢?
……
關於洛青池到底發生了何事。
洛青青完全不知道。
她記憶中的二哥,還是駐守在邊關的一位將軍,他威武帥氣,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
二哥是她的偶像,世間上,除了父親和鬱千城以外,她便覺得唯有他二哥最重要的男子。
當公公前去大公主宮裡找她時,洛青青是跟着公公前往御書房。
可當她即將到御書房,便有太后身邊的嬤嬤前來找公公去一趟天壽宮。
洛青青覺得帶路和太后召見比起來,自然是太后更重要。
索性御書房就在前方,她便讓公公先行去了天壽宮,自己則一人朝御書房走去。
有宮女替她指了路。
洛青青很快便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裝修大氣,紋龍走鳳。
洛青青感嘆一聲不愧是皇宮,這是城南王府不能相比的。
只是,公公方纔不是說皇上在御書房等她的嗎?
此時她倒是來了,可是皇上人呢?
洛青青瞧着御書房太大,左右也不見來人,便獨自開始欣賞起裡面的裝飾來。
御書房安靜,細針落地可聞,安靜得有些不太正常。
她上前觀摩着書卷,皇上可還真是收藏了許多珍品字畫。
直到……
前方的一幅美人圖引起了洛青青的注意。
她知道皇上的東西不能動,可那副畫像遠遠看去真是極美,出於好奇心,洛青青緩步朝那副畫像走了過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下了一跳。
畫像中,一位白衣似雪的女子站在橋頭,手持油紙傘,她清冷的氣質猶如傲雪一般,畫中女子只有一個側臉,美若天仙。
洛青青打死都知道這畫中人並非她人,正是自己的婆婆善子韻。
皇上的御書房中掛着善子韻的畫像,且看樣子還是她年輕的時候。
洛青青瞥眉,鬧不懂這其中的緣由了。
“世子妃,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聞聲,洛青青回頭瞧見外室站着一位宮女,這位宮女不是別人,正是方纔給她指過路的宮女。
洛青青轉身來到宮女身邊,卻瞧見她身體有些發抖,神色極爲緊張。
洛青青道,“這不是御書房嗎?”
宮女低頭答道,聲音還有些顫抖,“是,是御書房,可這處地方是御書房的禁室,世子妃您還是趕快出去吧。”
“禁室?”
宮女來不及回答,乾脆拉了洛青青快步離開了這處地方。
洛青青一路上很是疑惑。
宮女重新爲她引了路。
原來御書房忒大,皇上並非在方纔她所去的那個地方,而是在御書房的東面。
她去時,只見鬱千城也在。
洛青青到的時候,鬱商和鬱千城已經沒有了方纔談話的嚴肅。
在鬱千城的提點下,洛青青這纔給鬱商行了禮。
只見鬱商擡手示意她起身間,轉身便到了書案前,他將自己書寫好的一幅字給到了洛青青。
鬱商道,“你們前去揚州所遇之事千城已經全部告訴了朕,這一趟你們都辛苦了。”
洛青青嘿嘿一笑,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鬱商又道,“聽聞你在皇城做起了生意,果然洛首乾養了一個好閨女,這副字是朕親自爲你題的。”
洛青青聽聞,逐漸將自卷打開。
上面赫然出現四個大字——青城山下。
洛青青驚得擡頭看着鬱商,一時之間忘記了謝恩。
皇上題字,豈不是相當於賜給了她一塊金招牌。
等到這副字掛在了店鋪門上,那還要忽悠什麼嬪妃做宣傳,那簡直就是完全不用了嘛,有了皇上的親筆宣傳,難道不比洛青書成天費着腦筋的僱人拉客強。
鬱商皇帝此番找來洛青青,並非是爲了別的事,正是就爲了親自送她這一副字。
對於洛青池的事情,隻字未提!
洛青青和鬱千城是在黃昏時分離開的皇宮。
馬車上。
洛青青沉默不語。
鬱千城雖然也有心事,可到底還是將洛青池已經回來的事情壓在了心底。
片刻,洛青青嚴肅問道,“皇后美不美?”
鬱千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問懵了,他道,“皇后?爲何突然會問皇后。”
洛青青搖頭,“就隨口問問。”
鬱千城不知道洛青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見她趴在車窗上望着街道,鬱千城起身坐到了她旁邊。
鬱千城輕道,“皇后自然端莊美麗。”
洛青青回頭盯着鬱千城,眼神很是認真,“和娘比起來呢?”
鬱千城瞥眉,他現在是完全不明白洛青青爲何這麼問了。
“各有千秋。”
“她們像不像?”
“自然不像。”
“那就奇怪了。”
見洛青青咕噥了一句,鬱千城又問,“怎麼了?”
洛青青咬脣沉默片刻,她擡頭盯上鬱千城的眸子,將音量壓得低了些,“今日我錯進了御書房禁室,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
“畫像,就是孃的畫像。”
“?”
鬱千城眉頭緊了緊。
洛青青未發現鬱千城這個細微的變化,她繼續道,“看樣子還是娘年輕時候的畫像,你說爲何御書房禁室會掛着孃的……”
‘畫像’兩個字還未說出來,鬱千城忽然打斷了洛青青的話。
他神色嚴肅語氣冰冷道,“這件事你忘了便是。”
洛青青覺得鬱千城突然的變化有些奇怪,她問,“怎麼了?”
鬱千城眉頭跳了跳,似乎在隱藏着怒氣一般,他道,“忘了便是。”
鬱千城這樣的變化倒是讓洛青青更爲疑惑。
這般看來,那禁室中的畫中人就是善子韻沒錯了,只是皇上的爲何會收藏着善子韻年輕時候的畫像,難道兩人年輕的時候有什麼瓜葛?
反觀鬱千城,從他的神情看起來,他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可爲何他不讓自己問,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