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想容是被僞君子搖醒的。
“快醒醒!該去請安了!”僞君子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了,穿好了太子妃的朝服,很是正式。
想容暗自嘆息一聲,好不容易不用早朝的一日,也得這麼早就起來,真佩服僞君子這副皮囊的皮膚還能這麼好!
“快點!磨蹭什麼?”僞君子又催促了一聲,“先起身,我剛纔把宮人都先遣走了,但是一會兒宮人又要進來服侍了。”
“知道啦——”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勤快,還是宮女幫他更衣的。她就覺得,那麼複雜的朝服,又是女子的,僞君子自己怎麼可能會穿?
僞君子正準備去喝口茶,卻聽到想容一聲驚叫:“啊?這、這……哪來的血?”
“哎……”僞君子無力扶額,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所以他才催命似的讓她起身,不讓她看到那血跡,等回頭嬤嬤拿走,就掩蓋過去了。看想容這個樣子,是全然不知的。大婚前那些嬤嬤把原本應該告訴太子妃的,都隱晦地告訴了。但是她們怎麼能想到,自己的一席話,其實全是說給僞君子聽了?現在,他一個男人總不能去給雲想容解釋這種事情吧?
想容還處在呆滯狀態,僞君子瞥見她受傷的手指,急中生智說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手指吧!也不知昨晚是誰,大概餓暈了頭,連自己的手指都給咬破了。”
“還真是破了……難怪我昨晚做夢被咬了……奇怪……”想容看了看左手的食指,果然是被咬破的。但是自己咬自己,不至於吧?她不覺得餓啊!
“別想了。別讓父皇母后等急了。回頭還要再去皇祖母那裡一趟呢。”僞君子可不會讓她有時間多想。
於是整個清晨就在僞君子欲蓋彌彰火急火燎的“督促”下,兵荒馬亂地過去了。直到站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想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僞君子顯得特別不淡定,急躁得很。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兩人同時行了個大禮叩拜。
“快起身吧。”皇帝的心情不錯,笑呵呵地說了句,擡手示意兩人起身,“賜座。”
兩人再次齊聲謝恩,然後才起身落座:“多謝父皇。”
接着便是皇后開始對太子妃進行一些教誨,僞君子雖然很沒耐心聽那些三從四德之類的話,卻也裝出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時不時點頭、微笑、應是。想容反倒樂得清閒了,只時不時需要應答幾句皇上的問話。
大約寒暄了半個時辰,皇帝就顯出疲態了。
“兒臣還想帶想容去皇祖母那裡請安,就先告退了。”想容站起身請辭。
“也好。難得你們有這份兒孝心。”皇后欣慰地笑道,“特別是太子妃,閒暇之事,可多陪陪太后娘娘。”
“是。兒臣告退。”兩人再次行禮後緩緩退出了殿外。
才一出殿,想容就長出了一口氣:“呼……還好沒露陷……”之前見皇帝多半是在朝堂之上,以君臣相待之道她已經熟悉,輕易不會出破綻。但今日這樣以父子的關係見面,倒還有些陌生。
“父皇老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況且他的心思多在政事上,不會像母后一般的。”僞君子淡笑道,“不必太緊張。更何況這種情況着實不多。”
“嗯。”想容點點頭,“我們快去皇祖母那裡吧。”
好在太后的永泰宮就在不遠,兩人以轎代步,倒也很快就到了:“孫兒(孫媳)給皇祖母請安!”
太后畢竟老了,就喜歡熱熱鬧鬧的,見這對新人來了,很是歡喜。不過讓兩人沒有料到的是,韋君輝也在。
“見過皇兄、皇嫂!祝皇兄和皇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韋君輝起身迎向兩人,隨意行了個禮,笑道。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爲僞君子大婚高興的。
“咳咳……”想容卻被那句早生貴子嗆了一下,再說道,“那就多謝皇弟了。”
太后插話進來:“難得三個孩子都來我這裡。老太婆可是高興壞嘍!今天誰都不許走,在老太婆這裡用午膳?”
“孫兒遵命!”韋君輝爽快應下。
想容當然不好也不忍拒絕,也一道應下:“那孫兒和想容就叨擾了。”
“好!好!來,快坐吧。陪
哀家嘮嘮嗑。”太后慈眉善目地笑着,眼尾的皺紋深深印刻着歲月的痕跡。這位老人將自己的美好韶華獻給了這個皇宮,最終也將在這個宮裡垂老……想到這裡,想容就覺得這宮裡的女人,當真可憐。
原本還算輕鬆的想容,情緒頓時有些低迷,好在太后今日都拉着自己的孫媳婦,也就是現在的僞君子說悄悄話,所以想容還算清閒。韋君輝坐在她身側,有一句沒一句和他說笑着,說的多半都是些坊間趣聞還有他那些風流之事,話題輕鬆,想容原本就身在民間,對答起來並不費神。
“以前從不見皇兄這麼瞭解民間情況。”交談一番後,韋君輝有些驚訝地說,“想不到皇兄微服一趟,竟然收穫這麼多。”
“呵呵,是啊,是啊……”想容心中暗暗一驚,還好韋君輝起疑。看來模仿一個人真是處處都得留心用心啊!
這個話題被就此揭過,之後韋君輝再和她閒聊,想容所答就更少了些,畢竟多說多錯。直到午膳時間到,她才鬆了一口氣,覺得解放了。
對於僞君子的飲食好惡與禁忌,想容是早就爛熟於心的了,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僞君子也趁人不注意,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色。
“皇祖母,孫兒午後還約了人一起去賞畫,就不多留了。”韋君輝倒是最先沉不住起,用畢午膳後,只又坐了片刻,就站起身來請辭了。
“好吧!你的玩心就是收不住!”太后雖然嘴裡這麼說,心底卻滿是寵溺,顯然是慣着他的。
想容和僞君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後,也說道:“那麼孫兒和想容也就不打擾皇祖母休息了。”
“嗯,哀家也有點乏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哎……”太后點點頭,“去吧,該玩的玩,該休息的休息。想容啊!記得早點讓哀家抱上重孫啊!”
“是、是……”僞君子顯得有些尷尬,吶吶地應了聲,就匆匆退下了。
出了殿門,韋君輝就率先向二人告辭,急不可耐地出宮去了。想容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覺地皺眉。
“怎麼了?”僞君子發現她的不對勁,邊走邊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