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動用哪些人馬?”裴容卿冷靜的問道。
寧惜哭着搖頭:“殿下手裡的勢力和人脈從來不會跟我說,我一直知道他對我有所防備,可是眼下……眼下……”
裴容卿按住她的手:“朝中的大臣都是太子的人吧?”
寧惜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原本皇上也是病懨懨的,只是不知齊賁進了什麼藥,他的身體忽然變好了,殿下完全沒有防備。”
“你家太子經營這麼久,宮裡多半都是他的人,皇上今日能發難,一是得到了齊賁的幫助,二是靠着身邊忠心的侍從,但是這些人力量定然有限。”裴容卿分析着,“齊賁既然將邵梓孺帶回了自己宮裡……”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凝滯了幾分,即使只是想想也讓她難以忍受,“那麼暫時肯定顧不上承德宮那邊。所以你現在首先派幾個人去把太子的心腹叫進宮,讓他們去承德宮,別讓他們提到殿下,只說得知皇上身體大好,十分激動,想給皇上請安,再派幾個宮人告訴皇上,就說你得了急病,怕遲了見不到殿下,希望皇上讓殿下回來見你一面。”
寧惜激動的點了點頭:“對,就這麼辦!”
“還有,雖然你不知道殿下的心腹有哪些人,但是隻要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肯定會有人想辦法救殿下!”裴容卿一字一句道,“定然要先把殿下帶出來,讓殿下把局勢穩住!”
只有這樣,邵梓孺纔有希望!她咬緊牙。
“好,我這就去辦!那裴小姐你呢?”
“找個人給我帶路,我要去一趟風延宮!”
*****
風延宮極爲奢華,但卻十分陰冷,就像齊賁這個人一樣,蛇一般絲絲的吐着信子,讓人作嘔。
邵梓孺被綁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桀桀怪笑的男人。
齊賁手裡攥着鞭子,目光赤*裸的打量着他:“真是漂亮,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怎麼一點笑都沒有?”他忽然傾身,擡起他的下顎,嘖嘖讚歎,“真不知笑起來是什麼模樣!本王那日無意在東宮外見到你就想,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尤物!”
邵梓孺撇開目光,不想再去看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他一直在猜測齊賁執意要他的原因,卻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爲這張臉,齊賁竟然喜歡男人!被一個男人困在這裡,真是屈辱至極!
“真是烈性!”齊賁着迷的摸着他的臉,“我最喜歡你這樣的了,雖然長相柔美,卻絲毫不顯得娘們,完美!”
“滾!”邵梓孺冷冷的吐出一個字,嘴脣被他咬的發白!
“我忘了告訴你,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馴服你這樣烈性的小馬駒,真讓人期待!”他伸出舌頭湊近他,邵梓孺瞳孔猛縮,開始激烈的掙扎!雖然避開了齊賁,令人作嘔的舌頭,他卻連人帶椅子被掀翻在地!
“摔痛了吧小乖乖!”齊賁一臉心疼道,忽然握了握手裡的鞭子,扭曲笑道,“那就再痛一點吧!等你疼的想死的時候,你就知道接受一個男人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了!”
他微笑的看着依然在地上掙扎的人,將鞭子放在燭火上細細的烤了一遍,眼神迷戀,彷彿這根鞭子就是他的情人,烤好後,他扯開嘴角,揮起鞭子用力摔在地上的人身上!
“啊!”邵梓孺痛苦的蜷起身體,只覺得身上被鞭子甩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但是,這只是開始!
“啪!”又是重重一鞭,齊賁心疼道:“流血了,很疼吧?這怎麼辦呢?”他嘴上說的不忍,手裡的動作卻一點不曾停頓,狠狠一甩又是一鞭!
邵梓孺痛的腦中一片空白!額上大滴的冷汗開始往外冒,身體被狠狠鞭着,炙烤着,彷彿下一秒就要死去!
齊賁見狀,把手裡的鞭子放在一邊,蹲下來,檢查着他身上的傷,語氣極爲心疼:“這麼漂亮的身體,這麼好的皮膚……”說着他竟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毀了這麼漂亮的身體!”
即使痛到幾乎要暈厥,邵梓孺也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冷哼一聲:“你這個變態!”
“我就是個變態,我捨不得這麼好的皮膚……”他說着雙眼放光的低下頭想親吻他的身體,被邵梓孺一個翻身避開了,可是這個動作牽動到了傷口,頓時劇痛無比!
“雖然捨不得,但是我更想看到它鮮血淋漓的樣子。”被他避開,齊賁也不惱,反而咧開嘴笑的更加歡暢,鞭子不知何時又被他握在手裡!
“啪!”邵梓孺咬牙承下這一鞭,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開始顫抖!現在他最後悔的就是把她帶到齊國的皇宮!本來明日就要和她離開這裡了,可是誰知道眼下出了這樣的變故!如果齊珩失敗,如果自己被一直囚禁在這裡,她要怎麼辦!
爲什麼還是這樣……想起下午和她的對話,她剛剛纔對自己說,自己爲她做了很多,可是如今卻是他把她帶到這樣的險境!
身體又是一陣劇痛,全身上下沒有一寸不再灼燒,幾乎要燒盡了他的所有意識!一雙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緩慢的扯開已經破碎不堪的衣物,邵梓孺心中狠狠一沉,用力掙扎起來!對方卻輕而易舉的控制住他,冰涼的指尖放在他的傷口上,忽然狠狠一壓!
“啊!”一陣劇痛襲來,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果然烈性,我喜歡。”他邪惡的笑了,伸手在他依然完好的臉上輕輕拍着,陰冷的目光讓邵梓孺作嘔不止。
“殿下,殿下!”門外忽然傳來一個侍從驚慌失措的聲音。
齊賁頓了頓,站起來走出去,陰狠一笑:“如果不是要緊的事,你的命就沒了。”
他顫抖了一下,哆嗦道:“外面有個女人硬要闖進來!”
齊賁眯起眼睛:“一個女人?一個女人都攔不住?”
“她手裡拿着一種可怕的毒藥,已經有好幾個人被他毒死了!”侍從說着,聲音驚恐無比!
*****
手裡的硝酸是她無意中得到的,沒想到今日竟能派上這樣的用場,可惜只有這麼一小瓶,她而且剛剛已經被她用掉了一大半,那些侍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胳膊或腿被灼燒融化,自然不敢再上前!
她順利的一路走進風延宮的主殿外。
“不許再向前!”有個拉着弓對她道,“妖女!放下你手裡的毒藥!”
裴容卿淺淺一笑:“你信不信,只要這種毒一落到地上就能毒死你們所有人?不信?那你可以試試,來吧!”
那個拉弓的侍衛立刻露出了一份懼意,這種毒藥的威力他們剛剛都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毒藥,竟然能把人給融化掉!侍從看了眼她手裡的瓶子,喉嚨滾動了一下,最終緩緩的放下弓。
“你到底想怎樣?”
“讓你們殿下出來見我,放了我的人,我自然就會離開。”裴容卿說着,拿出手絹包好手裡的小瓶子,幸好這玩意沒濺到自己身上。
那人見她暫時將手裡的毒藥抱起來,稍稍鬆了一口氣:“你別亂來,我馬上去報告殿下!”
齊賁很快就出來了,不用裴容卿再向他展示硝酸的效力,自然有人將那幾個被腐蝕的侍從送到齊賁眼前,證明他們不是廢物,也爲了提醒齊賁,不要惹怒這個女人。
裴容卿看着那個穿着華服,面色陰冷的男人逐漸走近,心中瞭然,這就是齊賁了,看他衣服穿戴整齊的模樣,她的心中微微一鬆,邵梓孺暫時應該沒有受到侵犯。
“你是邵梓孺帶來的那個女人?”齊賁眯起眼睛打量着她,冷冷一笑,“長的倒是不錯!只可惜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否則倒不介意把你也收了!”
“把邵梓孺放了。”裴容卿平靜的看着他。
“憑你?”他嗤笑一聲,“這毒藥看着倒是厲害,可是再厲害,你手裡剩的大約也不多了吧,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憑着這種毒藥把人帶出去。”齊賁說着,命令身邊的侍從,“去,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侍從露出了怯意:“王爺,她手裡的毒……”
“去!”齊賁刷的抽出劍,“還是說你打算死在本王的劍下!”
那人只得蜇上前,用力往前一衝意圖抓住裴容卿的胳膊,裴容卿冷冷一笑:“你確定?與其被毒死,其實還不如被刺死,你想試試這種滋味?”那人果然猶豫了,齊賁正要發怒,裴容卿看着他淡淡一笑,姿態從容而凜然,“殿下,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