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他話音才落,從屋頂上突然降下了一個漆黑色的身影,整個身體幾乎都已經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叫人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們本就是秦楚湛暗自培養的影子暗衛,除了秦楚湛本人之外,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人如其名,就像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子。永遠都不會暴露於陽光下。
“稟告主人,據可靠消息,今晚**便會秘密接見東陵國的二皇子,如果一旦查到他們勾結背叛西夏的證據,扳倒他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影子暗衛隱在黑暗中的眸子發出熠熠光輝。雙膝跪地,秉聲回道。
“今晚萬不可掉以輕心,**乃兩國元老,此人精明至極,所以朕決定,親自前去。”秦楚湛一手撩開鮫紗,一手輕輕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放鬆,反倒是更加的凝重。
今夜還真是平靜的異常。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兆。
“主子,萬萬不可。外面一定佈滿了**派遣的暗衛,您一旦出去,那麼肯定很快就會被那些人發現。而且這種事情交給屬下們辦就行了。如果必要的話,屬下可以藉助赫連少將軍的……”
“此事不可以牽涉到訣,朕說過很多次,訣很單純,絕對不可以叫他也牽涉進來。”隱在黑暗中的秦楚湛語氣驀然便冰冷下來。
輕輕從牀上下地,將掛在橫勾上的黑色披風披在身上,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盡是冰寒。
“屬下該死。”影子暗衛被驚得一身冷汗。今晚的他可真是犯了禁忌。他們這羣影子暗衛都知道,主子極其愛護赫連少將軍,有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主子寵愛赫連將軍就好像在寵愛自己的兒子一樣。
愛護寵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當然知道他剛纔的那番話,到底違逆了主子多大的禁忌。
秦楚湛冷冽的眸子不着痕跡的從影子暗衛的身上拂過,然後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鮫紗之中睡的很是香甜的女人身上。眸子複雜,叫人更是晦澀難懂。
“這個女人已經中了朕所下的香,沒有朕的解藥她是醒不過來的。正好她給朕做了不在場的證明。所以今晚,朕親自去已然勢在必行。”
說着,大手伸出將飄飄揚揚着的鮫紗重新合攏,遮擋住了她曼妙窈窕的身子,這才一甩衣襬,向外而去。
夜色沉靜,深黑的天幕中垂着大大小小的星星,組成了一串銀河,閃爍着耀眼迷離的光彩。
只是,在奢華的丞相府中,雖然依舊沉靜,但是全府上下都瀰漫着一種極其壓抑詭譎的氣氛,叫人置身其中,就如同掉落冰窟一般。
丞相府書房中的一處隱秘密室中,兩名男子面對而坐,他們身前放置着由羊皮製成的羊皮地圖,其上勾勾畫畫,西夏國最重要的幾個城池皆位於其中。
一身藍衣的男子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一身外族寶藍色服飾,其上點綴着狐裘皮毛,顯得甚是華貴,面容如同刀刻一般的冷峻,體形強健英偉,他便是東陵二皇子赫連霸天。
“想來這西夏國傀儡皇帝肯定就料想不到,咱們竟然會在他身在府中之時在此密謀大事。但是就算他知道又是如何,傀儡就是傀儡,就算曾經被稱爲飛將軍,但也只是有勇無謀罷了,怎麼可能與你我二人相抵?”
“此言差矣,我們還是注意點爲好,這秦楚湛,絕對不簡單。”說話的男人一身蟒袍着身,雖然人已到中年,但仍舊不損他英俊如仙的氣質。此人正是權傾朝野的**溫如海。
“哼,叫他發現又是如何?這西夏國大好河山,遲早會是丞相你的。”
赫連霸天脣邊勾勒起更爲深邃的笑容,一把扯過放置在象牙桌上的羊皮地圖。指向幾個被勾畫成紅圈的城池說道:“西夏國地勢極其複雜,如果本殿下佯裝分散兵力同時攻打這幾個城池,不消幾日,秦楚湛的兵馬一定會分散開來,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天高皇帝遠,就算他是飛將軍,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溫如海諱莫如深的笑笑,卻並未言語,只是端起放置在桌子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才說道:“一切就全依靠殿下了,到時候江山一旦得手,老夫自會將江南一帶的城池皆交予你,並且一定助你榮登皇位。”
赫連霸天哈哈哈仰天大笑着,一連說了三聲“好“字,鼓掌道:“好好好——本殿下就是欽佩丞相大人的有勇有謀。只是本殿下暫且有一事還不明。”
說着,他邪笑着看向一邊眼神深邃的溫如海,道:“丞相大人已經將小女兒嫁給了秦楚湛,又爲何要讓自己的大女兒也入主深宮呢?自古以來雖然姐妹共侍一夫很是平常,但是到了最後選太子時,卻是一大麻煩。”
溫如海聽了,站起身來,頎長的身子背對着赫連霸天,好久好久纔出聲說道:“老夫的小女兒雖然容貌秀美,但是卻比不上大女兒來得特別。這樣特別的女子,理所應當會吸引到更多的男人。而自古以來紅顏禍水。這種道理,想來殿下肯定十分的清楚。況且,紅顏禍水必死無疑,老夫還要借她的名義去做這起義的旗號。”
話音才落,赫連霸天便擊掌讚道:“丞相果真是成大事的人,所謂虎毒不食子,丞相大人卻並未有此憂慮。”
這句話不知道是褒還是貶,溫如海卻依舊一笑而過,渾然好像並沒有聽出這句話中所包含着的深意。
密室之中只聞兩人的竊竊私語,燭火明明滅滅,火星跳躍無聲。
不知不覺,已然是夜深露重。冷眼看着兩個身影從密室之中走出又很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秦楚湛耀眼熠熠的雙眸從黑暗中的書房掃過,脣角勾勒起一抹冰冷諷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