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的好冷好冷……”睡夢中的溫綠漾低喃出聲,聲音出透露出無窮無盡的沙啞。
淚痕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低喃着的女子摟入了自己的懷裡。
夜還很長很長。
只是兩個同樣冰冷的人,卻在彼此的擁抱中找到了溫暖。
但是一向感覺敏感的淚痕卻沒有發現,就在他寢宮的露出一個小窟窿的窗戶上,正有一雙睜圓了的眼眸緊緊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間充滿了驚訝。過了好久,那雙眼睛才猛然消失。
一夜就這樣過去。
溫綠漾重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放晴。而她依然坐在孌月宮外的長廊上。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已經穿上了一件淡粉色的宮裙。自己已經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時候換上的紗裙,心口一驚,難道自己被……
正要慌亂的起身找尋身上的蛛絲馬跡,耳邊便傳來一聲聲音來。
“小漾姑娘,您現在還是快些回皇上寢宮去一趟吧,聽說……聽說皇上他今天一大早便跟着二王爺去了青樓了……二王爺吩咐奴婢跟您說一聲……”
但是溫綠漾的心思卻完全都沒有在這個眼生的嬤嬤身上,她依舊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臉色剎白的自言自語。
“我是什麼時候換的衣裙,是誰給我換的?”
“這個姑娘不用擔心,您身上的衣裙是奴婢今天一大早發現您時換的。你當時就裹着一層錦布,爲防丟失了侍寢丫頭該有的本分,奴婢便給您換了。只是小漾姑娘,現在皇上可是去了青樓了,這可是件大事,必須要去阻止皇上啊……如果叫那些個大臣們知道了,又指不定說皇上什麼呢。”
溫綠漾心下一鬆,這才放下心來。只是還是眉頭一皺。
“只是,這不是小漾的本分。小漾只是一個侍寢丫頭,還沒有到能夠勸說的了當今天子的地位……”
但是這嬤嬤卻並沒有知難而退,眼神間一道厲光閃過。
慢慢走到溫綠漾身前,將衣袖中的一枚紙條和一塊堅硬的腰牌以別人發現不了的方式塞進了溫綠漾的手心兒裡。
“這是赫連將軍叫奴婢給小漾姑娘的,看了這個,小漾姑娘便知道怎麼做了……”
說完,便又再次眼神複雜的看了溫綠漾一眼,一瞬間的功夫,便從溫綠漾的眼前消失了蹤影。
溫綠漾心尖狂跳。顫抖着手的打開了紙條。
--速速趕往牡丹閣,設法將他逛青樓的事情詔告天下。
這是她做細作以來他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這也是她身爲侍寢丫頭而必須要做的事情。她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皇帝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了她的眼睛。想要將原本就名聲不好的繡花皇帝打擊的更加厲害,她無疑是最爲合適的人。
即使是在昨晚兩人不歡而散的情景下。
“我現在只能去,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啊……”現在的她,已經被赫連訣牢牢的牽制住了,如果不照着他說的話去做,那麼帶給她和祁三天的,便只能是致命的打擊。
他還真是想的周到,竟然將出宮的令牌都交到了她的手裡,就算她找藉口,恐怕已經沒有任何藉口讓她找了。
溫綠漾會轉過身子,便徑直朝宮外而去。希望繡花皇帝現在還沒有離開青樓。但是還是要仔細想想,到青樓之後,她該如何做到在不被天星察覺的情況下將事情鬧大才好。
這一次出宮,她沒有忘記換掉一身的粉色宮裝,跟嬤嬤要了件翠綠色的衣衫便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牡丹閣之中人聲鼎沸,即使是在白天,這裡也是熱鬧非凡。身着華麗紗裙的舞女在高臺之上跳着婉約卻又勾人魂魄的舞蹈,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魅惑。引得下面的紈絝子弟們連聲叫好,使着勁兒鼓着掌,恨不得將自己的手掌拍下來纔好。
彩花翻飛,動人歌聲之中,卻有一個人跟周圍的環境很是格格不入。
這名還只能算是少年的男子一身繡金紋的藍色長袍,眉清目秀,堅挺的鼻,薄薄的脣,再配上一雙狹長卻又玲瓏剔透的眼眸,無疑是惹女子注意的主兒。但是卻還是稍顯稚嫩。
眼眸間滿是對周圍環境的厭惡,他不喜歡這裡,而且是非常的厭惡。這青樓女子那一顰一笑的勾人嘴臉,在別的男人眼裡也許是尤物,但是在他的眼裡和心裡,卻是充滿了鄙視憎惡。這種女人,只會叫他覺得噁心。
而他身邊的一個座位上,卻有一個跟他面容有些相像的男人。這男人一臉都是色迷迷的笑容,左手抱一個女人,懷裡還趴着一個妝容豔麗的青樓女子。
“皇兄,二弟帶你來就是要你瞭解女人的,可你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哪個女人敢近了你的身啊?”
二王爺秦楚白左擁右抱,一時之間好不得意。世間都說他是個喜歡孌童的主兒,但是卻無法忽視,他對漂亮的女人也是不排斥的。尤其是對這種風騷的女人他更是情有獨鍾。
天星一臉黑色,晶瑩剔透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雖然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很是好奇,但是卻還是無法掩蓋其中的厭惡之情。
雖然之前爲了秘密見到主上而經常來到這裡,但是也只限於在一個房間中活動,哪有過像現在這樣這般接近過這樣的女人呢?
他遲疑的依舊固執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漂亮的大眼睛中卻再次變得氤氳起來。
哼,明明那些個大臣們跟他說過的,侍寢丫頭可以教會他很多事情的,而且他想要幹什麼都可以。可是那個醜女人不僅僅不聽他的,而且竟然還敢辱罵他。他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過一個女人敢這樣放肆的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