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溫綠漾話音還未落,耳際卻突然穿插進來冷酷的聲音。
“還真是一對好鴛鴦啊,只不過馬上,就要去地獄做一對鬼命鴛鴦了——”
秦楚湛已經堪堪的摟着溫綠漾躲過了突然出現的男人手中那枚銀色暗器。
秦楚湛雙眸緊眯,危險的眸光定格在黑衣少年的身上。
這個少年雖然年紀還小,可是輕功內息竟然這般的突出。直到他接近,他都沒有發覺到他的內息。
想來,武功定是在他之上。
看來要順利脫身,還真是一件非常苦難的事情了。
“怎麼,不說話,代表着你們是心甘情願共赴黃泉了麼?”黑衣少年趾高氣昂的一笑,突然飛身而起,以迅猛的速度朝着摟抱在一起的溫綠漾和秦楚湛危險飛掠而來。
……——
分割線——
丞相府。
東廂房之中,正有一名紅衣女子站在書案前,執着一隻筆毫肆意在宣紙上游走。
那紙上的字,猶如騰雲駕霧的蛟龍一般張牙舞爪,竟然不似女子該有的字體,渾厚大方的猶如男子般狂妄隨意。
女子的眉眼在定格在筆下那三個“溫綠漾”大字時,嘴角泛出的冷度,幾乎要將周圍的所有景物統統凍結成冰。
眼底的殺意,已經陡然升騰而起。
外面雖然已經不再雷聲大作,但是天色依舊陰沉的厲害。
原本平靜的廂房之中卻突然刮進一道森冷的冷風,狂烈拍打着屋中一株紫羅蘭,使得葉子花兒紛紛散落於地。
女子渾然不在意,手中依舊沒有停下來潑墨淋漓,甚至連頭都沒有擡,只是說出口的,卻是冰冷至極的聲音。
“將那個賤人徹底剷除了麼?”
女子話音未落,在她身前的地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雙膝跪地的男人。
只見這男人面色青紫,豆大的汗珠順勢滑落,嘴脣哆嗦了半天才說道:“稟告主子,本來馬上就要得手,只是……只是……”
話說到這裡,他疼的瞪圓了雙眼,卻原來是女子手中的筆毫已經筆直的插入了他的左臂上,叫他疼得驀然停口。
“只是什麼?你該知道,完成不了任務,那便只有死的下場。”
“主子,是……是最後關頭,皇上突然趕到,屬下們不敢輕易傷到了皇上,所以屬下們便只能撤退。然而,屬下們本來都已經撤退了。可是從龍翔山莊中卻又突然竄出了另外一批黑衣人,人多,而且武功高強,屬下怕皇上遇到什麼不測,所以儘快回來稟告,希望屬下們能夠救出皇上,戴罪立功——”
女子嬌媚的容顏變得一瞬間猙獰起來。手中一個使力,原本安穩着的書案卻已經被她的掌力削成了兩半。
“沒用的狗東西,關鍵時刻竟然拋棄陛下而去。你恐怕也不用活在這個世上了。”
女子長袖一揮,只見眼前紅光漫天,男子跪在地上的身體,剎那間鮮血噴涌而出。
果然所有人都是靠不住的,唯獨相信的,也只有她自己。
輕靈舞動着的衣衫隨風肆意翻飛,發出沙沙的響動聲。
只是再想要看清楚眼前女人的樣子,她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屋子之中,平留下一具已經斷了氣的男子屍體,以及溢滿整間屋子的清新香氣。
只不過,混雜着的,卻是血腥的味道。
天地間陰沉的猶如還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暴風雨一般,昏暗漆黑的叫人心底都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秦楚湛和溫綠漾相互扶持着朝草地的盡頭跌跌撞撞的奔跑着,但是腳下的道路卻因爲昨晚的那場暴風雨而變得泥濘不堪,兩人還沒有走上幾步,胸口受了重傷的秦楚湛卻是猛地一個踉蹌,頎長如玉的身子已然完全壓在了溫綠漾瘦小單薄的臂膀上。
“啊,妖孽湛,你有沒有什麼事兒啊?你沒事吧?不要嚇我啊——”
她嚇得一頓狂叫,臉色瞬間便變得一片灰白。
秦楚湛雖然跌靠在了她的身上,但是渾身上下所流露而出的那種王者風範卻根本沒有消減下去一分一毫,凌厲的雙眼在對視上女子焦急的猶如亂頭蒼蠅的樣子時,卻又是忍俊不禁的笑道:“笨蛋,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咱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卻依舊這樣沒腦子的大喊大叫的,你是真的想要咱們葬身在這個地方吧?我救了你一次可不保證會救你第二次哦……”
秦楚湛無奈的騰出一隻手去撫摸溫綠漾蓬亂的墨發,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們二人看上去,就像是情人打情罵俏一般的親密。
溫綠漾氣不打一處來的將頭上的“妖孽爪子”給甩了下去。
他這樣撫摸她叫她很不爽耶。再怎麼看,她就像是他的寵物狗狗一樣似的。
她纔不是寵物狗嘞!
秦楚湛看溫綠漾一臉不滿的可愛樣子,嘴角又情不自禁的露出好看的弧度來。但是笑容卻也不過是一瞬間,便立馬定格。
她感到他的爪子停留在她的頭上再也沒有移動一絲一毫,便有些奇怪的擡頭看他。
只是才擡起頭來,卻被一雙大手狠狠的壓了下去。直到她的小腦袋已經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懷裡,他才罷休。
“喂,妖孽湛,你一時半刻不捉弄老孃,你就覺得心裡……”
溫綠漾奮力擡起自己的小腦袋,卻突然感到耳際閃過一道冷風,隨着唰唰的幾聲,一支修長的箭矢已經如同閃電一般插入了離她不過一丁點距離的土堆上。
溫綠漾嚇得臉色慘白,直到耳際響起了冰冷的嗤笑聲,她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喘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