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都已經氣喘吁吁的時候,還是妖孽湛率先將她輕輕的推開了。
她心裡好笑,如果不是他將她給推開,說不定想要吃人的,就變成她了。
沒辦法,誰叫這個妖孽湛長得這麼好看呢?
兩人正在悄悄的收拾着準備帶走的衣物和草藥,準備今晚便連夜出城。
但是最終,卻還是出了事情。
當晚,兩人正摟在一起準備靜看月亮升起,他們的石門卻被人猛地敲開了。
是那個紅衣娘子。只見她身上穿着一身最爲平常的民婦家居裙子,臉上粉黛未施,還真是不像他們初見時的樣子。
兩人不明所以,也便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等待她究竟要說些什麼。
紅衣娘子打一進門便是一臉害怕擔憂的樣子,猛地一進門,竟然打算猛地跪倒在地上。
妖孽湛只是輕輕的一拂袖子,便將那紅衣娘子欲要跪下去的雙膝用內力擡起。
“神醫夫人這是要做什麼?我的娘子能夠活到現在,全憑你家相公的救治。如果你要有什麼請求,自可告知在下便是。”
妖孽湛聲音說不出的嚴肅認真,卻又不像是他之前的那般狂妄,說出來的話也是充滿着防備疏離。這是他們欠下來的債,遲早是要歸還的,現在就還得一乾二淨,倒是省卻了以後的麻煩。
紅衣娘子一聽,立即便雙手捂臉的痛哭起來,寬大的袖子在風中肆意舞動着。只是透過手指的縫隙,卻依舊可以看得見她滴溜溜轉動着的眼睛。
“嗚嗚嗚,我家老頭子今天早晨去採草藥,可是回來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滿身青紫的,聽他說,他是中了蛇毒了。可是這種竹葉青的蛇很難尋到,要是不……不盡早找到竹葉青蛇,那麼我家老頭子這下就真的沒命了……”
說到這裡, 兩人也已經瞭解了這個女人此次的目的了,是要他們去山上尋找竹葉青蛇,好取得蛇膽救治那個林扁鵲神醫。
雖然心頭依舊顧慮,但是如今他們還是必須要照着這個女人說的去做。今晚他們要逃出南詔國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叫任何人察覺。
妖孽湛心思縝密,他當然知道什麼事情該反對,什麼事情必須去做。
於是,他在她的脣瓣上輕輕一吻,額頭抵着她的,說道:“你就在這裡等着我,我知道你有武功在身而且還不弱。唯一注意的是,不要被誰下藥就好。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走出這個屋子。”
說完這句話,他緊緊的鎖住她的腰肢,然後才鬆開率先步出了屋子。
紅衣婦人嘴角朝她妖冶一笑,才哆嗦了下自己身上所穿着的長裙,緊隨着妖孽湛的步伐離開了。
聰明如妖孽湛,他在答應做什麼事情之前,都爲自己找好了儘可能多的出路,他想到了一切可能會發生的危險,然後把危險降到最低的程度。
他們出門之後,她在屋子裡轉悠了一會兒,終於在門前發現了一個類似於機關類型的東西。只要房門或者是窗戶被推開,那麼這機關之中便會瞬間發出暗器,然後將斗膽進屋的人生生刺死。
原來這就是他這般放心的深夜隨同紅衣娘子出去的原因。
但是,她還是爲他的處境擔憂。那個紅衣娘子,真的只是爲了向妖孽湛求助嗎?他這一去,不會發生什麼事兒吧?
而且他身上的傷也委實不輕,卻一直都只關心着她的傷勢和身孕。
這個男人……
溫綠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手下意識的撫着自己的小腹。
這裡孕育着的小生命不管是誰的孩子,她都要將他生下來,畢竟,他也許會是她此生唯一的親人了。
正在低頭嘆息着,耳際卻突然傳來一聲聲音來。
這聲音叫她渾身汗毛豎立,心頭複雜的預感便瞬間襲上了心頭。
“瘋丫頭,你可是在裡面?我是赫連訣,我來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快叫我進去啊……”
這聲音,還有這說話的習慣,不是那應該挨千刀的赫連訣又會是誰呢?
原來一切都是她溫綠漾犯傻了,以前從他種種怪異的舉動來看,她一直都以爲是這個臭小子什麼都不懂,原來到了最後,卻是她是最傻的人。
“赫連訣,你這個臭小子。你知道我現在連殺你的想法都有了嗎?你竟然可以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溫綠漾猛地起身,在這一刻也忘記了妖孽湛在臨走之前對她的囑託,拿掉妖孽湛安着的機關,猛地將石門一把拉開。
然而,拉開的一瞬間,一股酸澀的香氣卻突然涌上了她的鼻子,然後眼前一暈,竟然欲堪堪的跌倒在了地上。
在跌倒在地上的一瞬間,自己的胳膊被人給猛地一拉,她便躲過了這麼一摔,只是下一刻,迷濛着的雙眼卻對視上了一雙猥褻渾濁的眸子。
這雙眸子,她這幾天以來也是每天都會見到的。
是那個林扁鵲。他不是中了蛇毒了麼?難道——
溫綠漾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中計了,他們竟然中了這個神醫的計。
可是剛纔她明明聽到了赫連訣的聲音啊,再怎麼說,聲音是非常不容易被模仿的啊。再說了,她從來都沒有在他們面前暴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個老頭怎麼可能會……
“哈哈哈,美人,你一定還在奇怪,爲什麼剛纔會聽到赫連少將軍的聲音吧?”
林扁鵲一臉邪笑着,大掌放肆的在她的肩膀上揉搓着,滿眼都是渾濁。
“你放開我,否則後果你自然會知道。”她真的是驚悚了,這個林扁鵲竟然知道赫連將軍,那麼她和妖孽湛的身份,難道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