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街上的時候,正好看到方纔在宮中時見到的大紅花轎。這花轎似乎已經在大街上轉悠了半天了,但是雖說如此,那圍觀的人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溫綠漾和如儀兩個人本來是緊緊拉着手的,可是隨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們拉在一起的手也被迫漸漸的分開了。
溫綠漾的身體隨着人們的推搡而來來回回的四處碰撞,本來與如儀走散了就很是着急害怕,又看看現在這個陣仗,今天是別想輕易從人羣中走出去了,更別提說要去給祁三天買衣服的正事了。
“真是禍不單行……”
溫綠漾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爲什麼要挑在這個時候跟如儀冒着生命危險出來呢?如果她們兩個不能即使回宮的話,等待她們的究竟是什麼下場已然是顯而易見的了。
“啊——”
突然,也不知道是身後的哪個人猛然推了溫綠漾一下,溫綠漾站立不穩,啊的慘叫一聲便撲倒下去。
只是也許今天真的是她的倒黴日子吧,你說撲到地上,撲到人的身上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一下子就撲進了正好經過她身邊的花轎之中。
大紅的轎簾被她一把扯下,原本擡着花轎的人也是一片人仰馬翻。而她自己,就硬生生的撲倒在花轎之中的新娘身上。
周圍喧譁的人終於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靜止。只是在看到花轎之中的景象的時候,所有人的嘴巴都生生的張到了最大。
花轎之中的所有動作都好像是慢鏡頭回放一般。
趴在新娘胸前的溫綠漾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慢慢擡起頭來,映在眼前的,先是一張充滿着震驚的面容,如同雕刻一般英俊的五官,狹長的鳳眸中充滿着的是似哭似笑的笑意,但是雙臂卻被一根繩子緊緊捆綁在一起背在身後。
溫綠漾有些奇怪,一個馬上就要拜堂成親的新娘子怎麼可能會被人用繩子捆綁起來呢?
還真是奇怪。
溫綠漾接下來就做了一件令她一生都感到後悔的事情。
她慢慢低下頭向下面看去。
方纔的拉扯已經將新娘子的大紅嫁紗也給撕扯了下去,英俊面容下是胸肌健碩的胸膛……
真是奇怪了,爲什麼一個女人,竟然會長着這樣子的胸呢?
溫綠漾的大腦已經完全短路了,接着往下看去,是兩腿間的那啥那啥……
然後便是一雙小蜜色的修長卻又佈滿了腿毛的粗壯的大腿……
溫綠漾靜默無語的低垂着頭,原本充滿疑惑的面容漸漸扭曲的不成樣子……
“啊——”
接着,隨着撕心裂肺的大喊之聲便響徹整個雲端。
溫綠漾連滾帶爬的欲要從“新娘子”的身上爬起來,可是隻感覺花轎猛然一個踉蹌,一個站立不穩,她又重新跌回了“新娘子”的懷裡。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溫綠漾狠狠的掙扎着,想要從這個名副其實的男人身上爬起來,但是隨着轎子再次如飛一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無論怎麼努力爬起來,她總是會重新趴回他的胸前。
漸漸的,原本還一臉驚恐皺緊了眉頭的男人回覆了往日慣有的嬉皮笑臉,但是卻其中還充溢着絲毫都不加遮掩的反感。如果不是現在的手臂被繩子緊緊捆綁着的話,他一定會將眼前這個鬼哭狼嚎的傻子女人摟在懷裡叫她不要再繼續慘叫。
所以現在,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將身體固定住,狹長的鳳眸中充滿了壞壞的冷意,低頭看着眼前這個只知道慘叫的女人。
“怎麼,你這個傻宮女。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就想要丟棄西夏國最爲高貴的繡花皇帝我麼?”
溫綠漾聽罷,一臉震驚的猛然擡起頭來。
“那啥……那啥……你就是那個號稱繡花的皇帝?”
擁有繡花皇帝“美譽”的秦楚湛緩緩擡起頭來,將眼前這個非常白癡的傻宮女看了個仔仔細細。
“怎麼,偷溜出宮來玩,就不知道換上件百姓的衣服嗎?還穿着這件宮女裝四處瞎溜達。真是沒有人再比你這個女人更傻的了。看來今天我秦楚湛,終究還是要死在這羣刺客手中了……”
秦楚湛話音才落,在大街上馳騁穿梭着的花轎碰上了一塊大石頭,又是猛然一個搖晃,溫綠漾才躲開那麼一點的身子又再次重新跌倒在了花轎之中的某個人身上。
“啊,痛死了,該死的臭女人。你不知道你自己很重嗎?想要投懷送抱還是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份和長相,就你這種長相這種身材,就是倒貼我秦楚湛一百名美人,我也不會要你……啊,重死了……”
秦楚湛嫌惡的將溫綠漾的身子猛然推到了一邊。
溫綠漾只感到自己的額頭一痛,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是撞到了花轎邊緣上。
聽了秦楚湛充滿着嫌棄的語氣,一向都是好脾氣的溫綠漾也止不住的冒出火來。
看來外人的謠言還真是一點都不假。這個秦楚湛不僅僅是個草包的繡花皇帝,還是個惡名昭著的毒舌大嘴。
溫綠漾也有些火氣的看着秦楚湛,很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別以爲你是皇帝就了不起了……就你這個樣子,也就個只會繡花的慣壞成了臭脾氣的人罷了。還真以爲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投入你的懷裡啊……”
溫綠漾恨恨的說着,隨着花轎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想要揭開搖搖晃晃的轎簾看看他們究竟被人帶到了哪裡,但是手還沒有夠到轎簾,花轎已經突然猛然落地。
溫綠漾很是狼狽的又再次跌倒。今天肯定是她一生之中跌倒次數最多的一天了。
只是也就是這麼一跌,也終於將她的神志喚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