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日月經天而行,下有山川縱橫其中,風后前輩,你真是好生自在逍遙,時隔一元之數,你我能在此相見,實在令人拍案叫絕。前輩算無遺策,我自付無能抗衡你那八絕陣圖,只好自行入毅,來與前輩見上一面,不知前輩有何見教之處呢?”@。
王禪一見此人,立刻就知道,這人便是那上古年間號稱無風動地,無塵無垢的風后。因爲這中年男子給他的感覺,是除了元屠老祖之外,至今他所見到的任何人物當中,所沒有的。就算是當初yīn山一佔中那些元神九轉大成的絕世高手們,甚或是阿鼻血海中的天雨血和羅矚祖師,與之相比,都隱約間缺少了一絲風度。
這樣的人,亙古以來只有一個!
聽到王禪開門見山道出了來意,風后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笑意:“你卻是直率,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凡事都直指本心,不唯本意,難怪老祖他最終要選擇你來繼承北斗天宮。我設計下這一局,原本也是不服天道,對我不公,如今十二萬年彈指一揮間,時時靜思倒也讓我覺悟了幾分道理出來,現在再去想想,倒也沒有原來那般怨恨了。”
“聰明人辦事情,都喜歡把一切變化都掌握在手裡,前輩苦心設計好了這一切,所爲何來,不說我也能猜出一二來。
前輩何必再當着明人說暗話,méng騙與我呢?”王禪緩步走到牌樓之下,和風后對面而立,語氣之中絲毫都不迴避問題的實質。
根本不容風后轉移話題。
“既然如此,我便把我這些年來的一些感悟和你說上一說吧!”風后言語中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晨星般璀璨的目光看向王禪的時候,也似乎越來越滿意起來。
話音說罷,隨即伸手就在面前虛空,畫了一道。
王禪順勢望去就只聽嘩啦一聲他面前虛空陡然破碎,一縷淡淡的水光映入眼簾,卻是憑宴現出來了一條小溪。
轉眼過後這條小溪漸漸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擴張起來,不到半刻,已是生成了一條無邊無際的黑sè大河,一頭從虛空流出,一頭卻又沒入虛空,寬廣如海,一片yīn沉。
“衆生皆苦這條河其實就是苦海!!”風后用手點指:“你現在再看看那河水之中有什麼東西麼?”
隨後,王禪就看到那大河之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出了許許多多的人獸生靈,一個個全都順流而下,半沉半浮,。
密密麻麻的腦袋,漂浮在水面之上,一眼望去竟是水有多長,頭顱便有幾多。
“人生苦短,度日如年,不論何等生靈,生下來就要墜入苦海之中從生到死,永不停止。”王禪點點頭,說出一番話來,風后聽了卻不置可否,只是將目光遠遠的投注在面前的一方水域上。王禪順着那目光也看去,卻只見到那水面之中忽然行來一艘小舟,無風自動,托起了水中的一條人影慢慢的舟行水上,乘風破浪只是一瞬間,便把原本和他一起漂流在苦海中的責命,拋在了身後。
“大衍五十,留一存真,練氣士自上古年間,便爲長生,了道還真。箇中種種,就如同這苦海之中乘舟的人一樣,雖還在海上溧流,卻泯然衆人,超脫凡俗,遊船可坐,如此這般當可一路前行,登臨彼岸!”風后將手一揮,那舟行迅速,果然一路前行,不多一時就要到了大河對算“哦?”王禪笑笑,卻並不同意:,“乘舟而行,同然快速,殊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茫茫苦海,想要憑藉這一艘小船,就到達彼岸,只怕也是未必呀!!”
說話之間,伸手一撥,頓時虛空之中,雷鳴電閃,掀起惡浪滔天,那馬上就要靠近彼岸的一艘小船,正快速前行,猛然遇到這般狀況,舟上之人也連連撥水,哪裡知道風大浪大,一個浪頭拍落下來,小舟頓時退去十里,距離岸邊更遠了許多。而後大浪連綿不斷,只打的小舟如同落葉,不多一時,終是倒扣下來,沉入了海中。
那舟上人影,也隨之沒頂不見。
卻又聽王禪笑道:“苦海無邊,要求大道,就需在大風大浪中求得真經,除此之外,什麼舟船都也只是外物,縱然以此等手段登臨彼岸,也絕不是羽化涅巢的根本之道,有朝一日,終究還是要重頭走上一遍的。到時是生是死,還是未知。”
“人力終究不是無窮,要拿有限的時間去追尋無窮的天道,就像是鏡huā水月,竹籃打水一樣,註定得不到一個叫人滿意的結果。這海承載一切,人在其中,就要受其約束!你來看,那裡一片的所在就如同你今日所在的位置一樣!!”
王禪望去,那卻是苦海之中人員最爲密集的一處所在,水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漂浮的人身腦袋,唯有中間一處區域中,纔有人不斷的跳出水面,落在一艘艘的小船之上。
“這些人都是修爲深厚的練氣士,所謂超脫,卻已經暫時離開了苦海。而你呢…………!”風后伸手一點,王禪就看到那人羣之中,始終有一條人影與衆不同,時而踩着水lù出大半個身子在水面之上,時而卻縱身而起,踩着腳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快速前行。
不過這看起來很快,實際上卻是把自身徹底的暴lù在了危險當中,果然不到一刻,嘩啦一聲水響,苦海之中突然衝出來一條大魚,只一張嘴就把人影吞到了肚子裡去。
“世人都知道鯉魚跳龍門,一跳過去就化爲真龍,但卻不知從古到今究竟有多少鯉魚跳了過去。這人雖然聰明,卻不識時務,到頭來還要被大魚吃掉。若他能夠甘於平淡,或者隨bō逐流,或許就不會如此了。”
王禪眼睛眯威了一條直線,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風后,臉上已經冰冷一片:“看來,前輩已經計劃的周全,就是要做這條苦海中的大魚了?”
“這樣的大魚還有許多,都隱藏在海水你看不見的地方!!”水聲翻滾,海面之下,萬頭攢動,仔細看去卻是一下不知多了多少條兇猛的鯊魚,劈bō斬浪,四處遊弋。
“每個人都有登頂到達彼岸的機會,只要你肯按部就班,耐得住寂寞,順應流水的方向,不用你出力,就能輕鬆的達到目的。但如果非要逆行,影響了整個海中所有生靈的前行,那麼自然就會有一條大魚跳出水面吃掉這個傢伙。”
王禪的臉sè瞬間變了一下,隨後又極快的恢復如常,只有兩眼中閃爍的寒光更加冷厲,“魚在海中,自然佔盡了優勢,但釣魚的人何嘗又少了,若能在這苦海中釣上來一條大魚,當也是人生樂事。”
說到這裡,突然一笑:“有些笨魚,嘴讒的很,看見yòu餌就要咬鉤,不要到時候吃人不成,反被人吃吧!!”
“哎,你心xìng堅定,一直如斯,不過到底還是瘦了一些,身上皮包着骨頭,那大魚見了也不想吃。不過苦海無邊,只要身在其中就總有機會見面,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長的胖一些,多些油水,到了那個時候,吃起來也有味道不是?”
風后和王禪說話,針鋒相對,一個是人,一個是魚,雖然都生長在苦海之中,卻有着天生的獵物關係,一朝談崩,誰也沒有說服誰,下一刻,風后話音剛落,登時轟隆一聲,天崩地裂,大地之上煙塵四起,面前宮闕樓臺瞬間化作滿地黃沙。
目光所及之處,但見山川破碎,盡成菁粉,一陣大風吹過,便清潔溜溜,化作一片白地,混混沌沌,不知道身在何方。
王禪知道這是風后和自己一言不合,立刻便發動了八絕陣圖的緣故。這裡的世界,自成一體,都隨風后心念變動,一念之間,能生萬物,也能毀滅萬物,舉手爲雲,黴手爲雨。
到了這時候,八陣圖同時運轉起來,整個風后秘藏纔算是真正出世子。
同一時間,赤水河上玉璇璣正也帶領門下十八名女弟子,和紅陽尊者一夥人鬥得難解難分。
玉璇璣本來就是劍道宗師一級的人物,蓬萊閣自祖師楚凌bō後第二個煉成南華水劍的高手,又祭煉了九根定海神針,縱橫海外千百年,幾乎難逢對手。但這次師徒十幾人爲闖出天覆大陣,已經耗費了無數真元法力,時間倉促又來不及恢復,實力尚不及全盛之時的一半,再被紅陽尊者十幾個元神高手團團圍住,即便現在出手的也只有虯髯客和金須仙兩人,但蓬萊閣上下,卻也難以脫身,處境越來越差。
虯髯客,金須仙兩人祭起法寶,一左一右,交相進攻。虯髯客更是對玉璇璣凱覦良久,此時出手之下,晃眼間已在赤水河畔佈下了一座亦真亦幻的桃huā大陣,只一口氣吹過去,頓時見得落英繽紛,桃huā朵朵,香氣撲面而來。被那通紅水光,天上青光一照,登時凝成一股股的五sè豔霞,凌空飛舞飄dàng。
蓬萊閣門下都是女子,雖然修爲不弱,但到底天xìng好美,一見這漫天落霞,桃huā如雨的景象,不知不覺間,便有些目眩神mí之狀。
“這是桃huā洲上的赤雲丹霞,內蘊yín毒。小月兒你速速催動妖兵,用太yīn真火將其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