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此了結,阻止謝蘊慈出家的戲碼雖未如想象中那般上演,卻算圓滿落幕。
謝蘊慈見出家不成,自請枷鎖囚車,由長康押解着回城。留下雲朵護送秦汝玉回宮,並順便去炎景帝處覆命。
雖然事情總算有驚無險,雲朵心中卻有一塊石頭堵在那裡,七上八下,她想找晏初問個明白,卻又不見了他的蹤影,趁着秦汝玉到內院更衣的空擋,一路問着寺中的小師傅,尋至靈山寺西角。
大榕樹枝繁葉茂,隔絕了夏日的燥熱,一派清涼安靜,走至樹下,似乎身心都得到片刻寧靜,雲朵疲憊地深吸一口氣,轉過樹身,終於見到晏初,同一位白髮老翁在茅屋前交談。
她正欲過去,卻聽那老翁重重嘆息一聲。
“我都看見了,離宣,你爲什麼還是執迷不悟?你和蘊慈都還年輕,人生如此美好,爲什麼不能放下當年的仇恨,重新開始,定要捲入紛爭不可嗎?”
只聽晏初笑而不答,只躬身道。
“柳師傅,我只是來謝謝你沒有揭穿蘊慈。”
柳君生搖頭。
“罷了,你去吧,世間一切都已同我無關。”
晏初嘴角笑意凝滯,於是撩袍對他一拜,起身向這邊走來,雲朵閃避不及,被晏初撞了個正着,他面色微變。
“你聽見了?”
雲朵心跳得厲害,她雖然反應遲鈍,但也有些明白將軍和謝蘊慈似乎有什麼關係,她一時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
“我、我沒聽清。”
晏初嗤笑一聲,這個蠢女人,連撒謊都不會,罷了,被她聽見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們本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況她還對自己有些非分之想……料她也不會聲張。
於是晏初不再理她,徑自往回走去。
雲朵跟上去,斟酌了半天還是開口道。
“將軍……那個殺人犯,他一定不是剛好跑到靈山寺裡的對嗎?還有公主,您……您約公主來,也不是爲了繞紅線,對嗎?”
晏初停住腳步,有些驚訝地回過頭,半晌,微微一笑,擡手撩起她耳邊的一縷頭髮。
“雲朵,你變聰明瞭。”
他的笑容如此愉悅,動作如此曖昧,令雲朵有些臉熱,她不敢再問下去。晏初也適時將手收了回來,對着自己的身體做這樣的動作是有些奇怪,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會下意識地去逗弄這個女人,……或許她現在確實不同以往了,自己那小小的欣喜,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苦心栽培的成就感嗎?
兩人默默地站了片刻,才一前一後向前殿走去。
眼見他們過來,秦汝玉連忙轉身藏於樹後,她換好衣服不見晏初,見他一路問着小和尚走至此地,玩心大起,悄悄跟過來想要嚇一嚇他,沒想到卻見他和他身邊那個婢女如此親暱。不覺十指緊握,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