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秦修、宋思飛和封寒的目光紛紛望了過來，就聽方鐵衣說道，“成坤與連城沒有勾結，只不過，他們兩個都是聽從項華羽的命令行事。”
“項華羽？！”
方鐵衣一語中的，秦修恍然大悟，以項華羽爲線索，瞬間串聯起了近期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項華羽今晚的舉動，很明顯地暴露出了他的意圖，正是連城手中的玉珏。
這樣想來，連城之前盜竊金陵市博物館，也是受了他的指使去盜走玉珏，其他丟失的文物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道具。
至於爲什麼借連城之手行動，同樣是出於隱瞞自身的目的。
但是連城得手之後，卻是動了貪心，背棄了與項華羽的約定，試圖隱藏蹤跡，昧下玉珏，這才導致項華羽派遣成坤這一顆暗子出手，以倚天會的勢力追殺連城。
“總隊長，我還有一個疑問，成坤怎麼會知道連城將玉珏藏在明孝陵的碑殿裡？”
秦修還有一個環節沒搞明白，疑惑地問了出來。
方鐵衣笑了笑，對秦修這個剛加入國安六處不久，卻又頻頻立功的新人很是和善，說道：“姬軒的星命術，有推演天機的妙用，應該是他給出了指引。”
秦修十分驚訝，不由感嘆，“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他接過話頭，繼續說道：“我擊殺成坤之後，從碑殿裡找到了連城埋藏的東西，包括玉珏和一張神秘的地圖。隨後的事情，你們都清楚了，我聯繫隊長準備把東西交給他，不過項華羽突然出現，搶走了玉珏和地圖。”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我把地圖的內容都記下來了。”
“做得好！”
方鐵衣讚歎地望着秦修，“玉珏是打開建文寶藏的鑰匙，除此之外，還有兩份地圖，分別記錄着通往寶藏的路線，缺一不可。現在項華羽得到了玉珏和其中一份地圖，已經非常接近成功，但我們能掌握一份地圖，也不是沒有機會。”
他從辦公桌上拿來紙筆遞給秦修，“你來把地圖描繪出來。”
秦修接過紙筆，閉上眼睛回想了一會兒，腦海中的地圖仍是清晰沒有差錯，他開始落筆，幾分鐘之後就將地圖全盤復現出來。
地圖上的圖案好似迷宮一般，勉強能分辨出共有三層空間，各以密道連通，每一層的建築也十分複雜，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房間，通過三條明顯的走廊和密道勾連在一起，佈局百轉千回，繁複中又暗含規律。
方鐵衣將地圖鋪在辦公桌上，四人圍着看上去，很快就發現地圖缺少了最關鍵的入口部分。
顯然，這份地圖應該是建文遺寶埋藏之地的結構，而另一副地圖，則是記錄着尋找建文遺寶的路線。
方鐵衣仍然十分滿意，“秦修，宋思飛跟我提過你，抓捕連城和尋找玉珏兩項任務，你都在其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我決定，取消你的考察任務，從現在起，你脫離臨時身份，正式成爲國安六處的一員！”
“多謝總隊長！”
秦修激動地答應着，一抹喜悅已經浮上面龐，他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就得到了方鐵衣的認同，真正融入國安六處這一個集體。
當初，他加入國安的一個目的，因爲這兩項意外的成績而提前完成。
方鐵衣望着秦修，眼神中透着欣慰，身爲國安六處在江南省的總負責人，值此動盪的時局，他樂於看到國安有這般後起之秀崛起，對此，他不吝傾斜資源，大力培養。
“我聽說你是戈登先生的學徒，應該不缺功法和秘術，這樣吧，作爲對你的嘉獎，我給你記一次大功，將你的權限提升一個級別。明天讓宋思飛帶你去辦理身份證明，然後去後勤資源庫，你可以從資源庫中兌換相應的物資。”
方鐵衣的慷慨令秦修喜出望外，他連連表示着自己的感謝，以及對國安職責的認同、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等等，就像是兢兢業業的員工向老闆做彙報的樣子。
隨後，秦修察言觀色，見三人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談，就主動提出了告辭。
“總隊長，封隊長，隊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鐵衣和善地點點頭，封寒依舊沉默着沒有說話，宋思飛則是說道：“好，路上注意安全，明天等我電話。”
等秦修離開，方鐵衣的臉色就有些凝重，他轉頭看向宋思飛，肅聲道：“從泰山返回之前，我去找過半卦仙，他答應幫我將天機攪亂，關於玉珏的動向，即使是姬軒，也不該算的這麼清楚。”
宋思飛皺起眉頭，一邊整理着思路，一邊說道：“總隊長，與你取得聯繫的事情，就只有我們留守的三位隊長和劉崇知曉，而且，你特意囑咐過保密，應該不會透露出去。
“而搜尋玉珏的任務，我也是臨時才選擇了文韜和秦修執行，具體安排，只有我跟劉崇知道。”
“但事實就是，秦修與成坤先後腳到了明孝陵，而你收到秦修的消息，準備去交接玉珏的時候，項華羽也恰好出現。時機太巧合了，就好像我們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主角聖殿的視野之下。”
石破天驚般的言語從封寒口中平靜地吐出，“咱們內部，有主角聖殿的人。”
他惜字如金，一向保持着沉默，但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如他手中的刀，世事洞徹，直指核心。
“處長的擔心不無道理啊。”
方鐵衣幽幽嘆息，“主角聖殿以凌天一爲首，姬軒、項華羽、姜絕等人爲骨幹，他們都是軍政兩界新興勢力的代表，與政府、軍隊，甚至咱們國安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段時期，他們背後的勢力擴張得太快了。看來，處長和我都低估了他們的野心和實力。”
宋思飛有些惱怒，“總隊長，難道他們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上層就眼睜睜看着他們爲非作歹？”
方鐵衣搖搖頭，“打着統一戰線的名義，主角聖殿師出有名。而且，上層也有他們的支持者。你還不知道，就在前不久，上層經過一番博弈，已經通過了主角聖殿和明道集團齊頭並進的決定。政治層面，我們找不到打擊他們的理由。”
宋思飛心有不甘，“總隊長，根據我們的調查，在咱們國安的力量被泰山劇變牽扯之後，南方各省出現的惡性事件，背後都有主角聖殿的影子，他們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拿不到證據，一切都是空談。不過，處長已經有了戒備，我們提前從泰山返回，就是爲了避免主角聖殿趁機做大。盛崖餘跟我同路，明天應該就能抵達粵東。姜絕，是我們對付主角聖殿唯一的突破口。”
方鐵衣沉聲道：“主角聖殿安插在咱們內部的人，我親自調查。封寒，你帶甲字隊的人負責追查另一份地圖，雖然落後項華羽一步，但第二份地圖，決不能落在他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