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明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不卑不亢的看着那人,拱手作揖道,“公子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不防提出來,我們溢香樓若是能解決的,儘量幫公子解決了。”
明浩此時心裡也是窩火,誰都不想這開業的第一天便遇到這樣的事兒,不過,他也明白,在京都這個藏龍臥虎的地方,隨便出來一個,都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夠得罪的,所以在態度上,已經儘量放得很低了。
“你以爲你是誰?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那人臉上閃過嘲諷之色,再次一用力,將懷中滿是恐懼,拼命掙扎的女子抱得更緊了幾分,“要解決這事兒也好說,將你們樓裡最漂亮的姑娘給小爺我叫過來,陪我喝上兩杯,這事兒咱們就算是過去了。”
明浩走近,不動神色的衝他一笑,在他一不留神之際,將他手中的姑娘給解救了出來。
那被他鬆開的姑娘得以解脫,立馬掩面朝後院奔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明浩見人離開了,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嘴上卻笑着說道,“這事兒恐怕不成,公子若是想要姑娘,完全可以去對街,相信那裡的姑娘,定會非常樂意的,不過,我們溢香樓並不是青樓。”
明浩說到這裡,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讓在場之人都能聽得清楚。
“而且有明確規定,溢香樓的姑娘,都是良家女子,不接客,若是公子執意如此的話,我會以酒樓大掌櫃的名義,將你告上官府,不管你是達官顯貴也好,富家公子也罷,強搶名女這一罪狀,想來也夠公子膈應一陣子的。”
這是季秋特意交代的,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這個規矩不能破,這是開業的第一日,便有人來砸場子,怎麼能不叫人氣氛?
“不接客?”那人聞言冷笑了一聲,“這是哪裡的規矩?你們既然做了這生意,請了這麼多貌美的姑娘,不就是爲了接客賺錢麼,小爺我有的是錢,我還就不信了,還有錢破不了的規矩!”
明浩聞言聳了聳肩,雖然他也不明白,季秋爲何會有那樣的說辭,卻還是很認真的遵循着。
“實在是不好意思,公子若是爲了尋花問柳而來,還是去對街的好,我們這酒樓做的是正經買賣,若不是,那便請坐下看錶演吧,也免得擾了大家的興致。”
這若是換做平時,明浩或許還不至於這般強硬,可是今兒畢竟是酒樓開業的大日子,在他看來,既然有了這個規矩,那便必須得遵守,否則的話,還不如直接關門回家算了。
“呵呵,真有意思,我今兒倒是要看看,怎麼個正經法。”
豈料,明浩的話音剛落,那華衣竟是冷哼一聲,伸手一揚,“給我砸!”
華衣話音剛落,他身後突然蹦出來四五個中年漢子圍了過來,冷笑着將自己的手指掰的拍拍作響。
周圍的客人一看情況不對,悄然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用冒出了八個黑衣漢子,面無表情的站在了明浩的身後,冷冷的看着前面的幾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教訓人的架勢,氣勢驚人。
“我勸這位公子還是收斂一些的爲好,若真是動起手來,傷了我溢香樓的貴客,那可不是對簿公堂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明浩一臉冰霜的看着他,眼神中毫無懼意。
“你可知道我是誰?”
那華衣見此,雙眼不由的眯成了一條縫,嘴裡冷笑着說道,“你可知道,若是動了我,會有什麼下場?”
“你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這酒樓開在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樓中有這麼多的貴賓在,絕不會任你胡作非爲。”
明浩這一句話,便將整個酒樓中的客人都拉到了同一條戰線上,“我這樓裡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兒,並非煙塵女子,今日之事兒,就算我能答應,這酒樓中的貴客們,怕是也不能答應。”
方天朗很滿意明浩的表現,當初留兩人在季秋身邊,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如今看來,還真是沒留錯,這不卑不亢,不畏強權的模樣,用來守這酒樓是最好不過的了。
季秋擰眉看着樓下,她可不想好好的一個開業被這莫名其妙的人攪了局,正焦急的時候,卻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
季秋回頭,便見路一凡從裡面走了出來,雙手環胸倚在門框上,笑看着方天朗道,“看來這傢伙上次受到的教訓,還不夠啊。”
“狗改不了吃屎!”方天朗頭也沒回的冷笑一聲,隨即張口對樓下的明浩說道,“跟他廢話什麼?直接扔出去就是,別耽誤本少看戲,若是不服的,就讓他來找本少,我不介意再斷他一臂!”
方天朗扔下這麼一句之後,才轉頭對季禮道,“走吧,咱們進去。”
路一凡見此,不由的聳了聳肩,先一步走進了包間。
而樓下那華衣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盯着樓上幾人消失的背影,雙拳緊握,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明浩得到了方天朗的指使,更是不將眼前之人放在眼裡了,或許真是初出茅廬不怕虎,便見突然出手,趁那人猝不及防之下,便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明浩的眼神冰冷如刀,扭頭對身後的人喝道,“扔出去!”
身後的黑衣人,都是方天朗的親信,因爲酒樓纔開業,方天朗怕明浩和劉彥笙兩個鎮不住場子,這才調過來的,爲的,就是對付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此時聽到明浩的話,也不吭聲,快速的將那一行人給圍了起來,在對方的鬼叫之下,將人給扔出了大門之外,整個大殿,又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季秋看向方天朗,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他在這京都城,是有多惡貫滿盈啊?
路一凡看出了季秋眼中的疑惑,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的笑着對她說道。
“季姑娘恐怕還不知道吧,你這未婚夫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惡霸,一言不合就動手拆人,兩年前便硬生生拆了樓下那傢伙的一條腿,若不是搶救及時,恐怕此時早就成瘸子了。”
路一凡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反而笑得揶揄。
季秋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樓下一眼,忍不住問道,“那人是誰啊?看起來似乎也很不好惹。”
“這京都城裡,就沒有一個是好惹的,這溢香樓若是沒有點兒背景,怕是寸步難行啊。”
路一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大踏步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過,有一點相信你很感興趣。”
季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方天朗,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由開口問道,“不知路小王爺指的是?”
路一凡輕笑了兩聲,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天朗,“雷大小姐雷詩琪的三哥,雷鳴!”
季秋聞言就是一愣,難怪剛纔看那傢伙的眉眼那般的熟悉,原來竟是雷詩琪的哥哥。
季秋不由有些愕然的看向方天朗。
方天朗回望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給季禮和莫依梵讓了坐之後,慢悠悠的指着季禮開口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這酒樓的東家,如今住在我府上,你們若是想吃好酒好菜,可以報我的名諱。”
方天朗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將詫異的目光看向了季禮,就連季禮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過來。
方天朗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且端起季禮面前的酒杯,親自爲他倒上了一杯酒,遞給了他,這纔拿過自己面前的杯子,朝着路一凡等人舉了舉,笑道。
“還有一件事兒,這位公子姓季,名禮,是我家二舅哥,以後,跟咱們就是一路人了,這酒樓也算是我的產業,歡迎你們常來!”
季禮這時候也不能當場拆方天朗的臺,只好硬着頭皮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
“天朗說的不錯,以後歡迎諸位常來,一會兒走的時候,我給你們一人一張貴賓卡,只要拿着這卡來咱們酒樓,便能享受八折優惠,以及,酒樓最好的美酒招待。”
季禮說完,與方天朗對視了一眼,隨即兩人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路一凡這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隨即一臉古怪的看着這兩人,最終只是無奈搖頭,也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其餘的人,見路一凡都喝了,自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象徵性的拿起酒杯,衝着二人舉了舉,一飲而盡。
“我說方天朗,你這究竟唱的是哪一齣啊?”
範二公子放下酒杯,一臉狐疑的看着他,隨即又將目光落在了季秋的身上,“這酒樓既是你家開的,爲何你之前還要藏着掖着不告訴我們?是怕我們吃了飯不給銀子?”
額!
季秋有些尷尬的看了方天朗一眼,不知該作何回答,雖然並不是有意隱瞞,但也確實沒有告訴他們。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溢香樓向來靠實力說話。”
方天朗很是不以爲意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季秋的碗裡,衝她輕眨了下眼,這才又接着說道,“如今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以後這溢香樓裡若是來人鬧事兒,你們再像這般隔岸觀火,我可是不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