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朗在聖上面前要想法翻案,替王家討回公道,就得拿出點真東西來,冥盞爲了陷害他的幾位兄長,也得出點血。兩個人商量之後,覺得這個辦法最好,就這麼做了。
不會真的損傷到兩國的國力,還能完成自己的願望,而且還能暫時休戰,多好的事情啊。
老皇帝一聽這話,眉頭擰在一起:“你說真的?真的有大釗的城防圖?快快拿來,給朕看看。”
“是。”
方天朗答了一聲,從懷裡拿出城防圖,呈給聖上,他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這城防圖真的是大釗的?有了這城防圖……”他的眼中散發出光芒,那是對權力的渴望。
方天朗生怕他拿着這城防圖去攻打大釗,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全都完了,趕忙開口。
“聖上,這城防圖的確是大釗的,不過在那探子拿出城防圖之後,大釗的人已經有所防備,若是想進攻的話,恐怕……”
老皇帝聽到這話有些失望,不過想想,手裡有了這城防圖以後可就不用在懼怕大釗了,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朕即刻下旨爲王家翻案。王家當年是被冤枉的,而且你的祖父,父親都是御醫,你又不曾學習醫術。朕就給你個侯爺之位,算是補償你了,也算是朕對王家的一點心意。”
他說到這裡滿臉的愧疚,方天朗聽到這話面露驚喜。
他現在纔算明白,聖上對當年的事情根本不敢興趣,他感興趣的是以後,霍家的權力已經越來越大了,他不喜歡朝臣們都聽一個大臣的意見,而忽略自己的存在,就因爲這個他除掉了霍家。
而對王家和方天朗的賞賜,都是因爲那張城防圖罷了,有了那東西,大釗至少能保多年的平安,這是大功一件,別說是一個侯爺之位了,就算在高,方天朗也是受得起的。
王家翻案了,那已經被封閉多年的府門終於再次打開了,雖然那裡已經一片狼藉,不過聖上已經下令整修了。
昨天,霍家在朝堂上還是風光無限,今天,霍家就已經淪爲階下囚了。
那扇多年沒有人打開的大門,現在也終於打開了,因爲長久沒有推開,那扇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沉重的咯吱聲。
方老爺子和武神醫一起來到門口,看着熟悉的地方,都忍不住掉了眼淚,這麼多年了,沒想到王家還能翻案,方天朗終於能以王家子孫的身份站在這裡了,別人在議論王家的時候,在也不會說那是亂臣賊子了。
聖上爲了表示重視,除了重新整修這裡,還要重新賜個宅子,不過被方天朗拒絕了,他認爲現在這個地方就已經很好了。
隔了這麼多年王家終於翻案了,當年魚王墨交好的那些人,現在都感觸良多,在看看方天朗,心裡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夜晚,大家齊聚在方家,這算是慶祝王家翻案,也算是爲方天朗慶祝,聖上剛剛封了他爲小侯爺,從此以後,方天朗就是小侯爺了。
“當時你去番邦我是真的不同意,現在看你平安無恙,姑祖母也就放心了。”
武神醫拉着方天朗的手,眼淚抑制不住的從臉上流下來,過了這麼久,經歷這麼多的事情,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姑祖母,這麼多年來,要感謝您和姑祖父,要是沒有你們的話,今天也翻不了案子。”方天朗說完就離開座位,跪在地上。
他這一跪不只是爲了武神醫夫婦,還有方老爺子,如果沒有他們,他不可能活到今天,也不可能翻了王家的案子,所以他們纔是最大的功臣。
聽到這話,武神醫擺了擺手。他本想扶方天朗起來,可看到方老爺子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裡忽然明白。
“你現在是小侯爺了,在這京城中你也是炙手可熱,聖上可能會下令讓你進朝堂。”
方老爺子之前就在擔心這件事兒,朝堂並不是好地方,如果不是心機深沉的人最好還是不要進去。
有的人,就算有一腔熱血,可在朝堂上不懂得算計,不懂得謀算人心最後也只能成爲別人的棋子,方天朗天性灑脫,不適合在朝堂,而且聖上忽然對他這麼好,肯定是有別的陰謀的,纔不會是因爲對王家的愧疚呢。
“這一點,我之前也就想到了,不過方天朗這輩子都不會踏進朝堂一步。”
方天朗目光堅定,他當初之所以執意要翻案,只是想給家裡人一個公道,也不像讓真正做壞事的人逍遙法外,可是他做這些都不是想進朝堂啊,那老皇帝的目光,他現在還印象深刻了,如果沒有那張城防圖的話,他根本不能翻案。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們也就能放心了,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事兒,真的不願意讓你在去冒險,也不想在失去你了。”
武夫人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哭泣起來,她這麼一哭讓武神醫和方老爺子都想起了傷心事,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的計劃,現在王家還是風光無限,王墨也會坐在這裡,和他們幾個人喝酒。
這一晚上他們有太多的話想對王墨說,可看看這空蕩蕩的房子,這裡根本沒有王墨,就只能將那思念化作一杯杯的烈酒喝進去了。
夜漸漸的深了,方天朗陪着幾位老人家吃過飯之後,就準備回去休息了。
方老爺子卻叫住他,看看已經長大的方天朗,他長嘆一聲:“你當日終究是怎麼求得公主陪你回宮的?”
這幾天,方老爺子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方天朗沒有注意沒有懷疑可是方老爺子卻不能不在意,他總覺得這次聖上做事,可他以前的作風不太一樣,心裡忍不住擔憂起來。
“我在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一個姑娘被霍家二公子輕薄,我就出手相救了,沒想到那姑娘就是公主。”
如果不是方老爺子問的話,他已經忘了這事兒了,他雖然紈絝但並欺負姑娘家啊,對於這種能出手相救的事兒,他也不會躲開。
方老爺子一聽這話,意味深長的瞧了方天朗一眼,他好像明白,聖上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了,聖上最疼愛這個靜婭公主,若是爲了靜雅公主做出什麼事情來,那也是可以想象的,那靜雅公主,恐怕已經喜歡上方天朗了吧。
“天朗啊,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不管在什麼時候你都不能對不起秋丫頭啊,她可是個好姑娘,那個公主啊,你能推就推吧。”
以前他沒見到季秋的時候,還總想爲方天朗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但過了這麼久,他也看到兩人的感情了,什麼門當戶對也抵擋不住兩個人的感情重要啊,況且那季秋的姐姐季冬,現在已經是定遠侯樑煜的正妻了,季家的身份也配得上方天朗了。
“你說什麼啊?我和那公主能有什麼啊?就是出手相救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他搖了搖頭顯然沒把方老爺子的話放在心裡,反而覺得他在胡說八道,方老爺子和不和他多說,怎麼回事啊,就留着方天朗慢慢體會吧。
王家的宅子這麼多年都沒有動過,裡面就是因爲太髒亂了而已,那些房樑的木頭還是很好的,現在收拾了一下就也能住人了,方天朗將王家祖先的牌位請進王家祠堂,這裡收拾了一下,也可以住人了。
他剛剛搬進來沒到一上午的功夫,方園就進來了五六趟,最後實在沒辦法,就賴在方天朗面前不走了。
方天朗正坐在後院涼亭裡擦拭着長劍,想着哪天可以回甘沛縣,京城的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接下來就可以求聖上賜婚了?他現在身份不同了,以前的婚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事,要是想迎娶季秋,還得聖上同意才行啊。
方天朗正因爲這事兒煩心呢,就看方園一趟一趟進來,又一趟趟出去,實在是煩的不行。
“到底怎麼回事啊?方園今天怎麼了?”
方天朗看方園一趟趟的進來都覺得累了,惱火的看着自己身邊的方勇,方勇也是滿臉的無辜啊。
“少爺,今天有很多媒婆上門,說是爲公子您提親的。”
方勇說到這裡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些媒婆都親自來這兒了,顯然是在方老爺子那裡受了挫,所以才直接過來找方天朗的。
“方園不是知道我已經定親了嗎?將人打發走不就行了嗎?還過來請示什麼啊?”他看着方勇長長的嘆了一聲。
方勇眨了眨眼睛,繼續裝着無辜:“一開始上門的是四品官員,我告訴他,四品官員家裡的小姐攔着,之後是三品,二品,一品……”
他也很無奈啊,一開始以爲只是有幾個媒婆沒想開纔會上門來的,可沒想到,上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官位也是越來越高,這也把他嚇得不輕啊。
“這次不管什麼官員家的女兒都攔着,不要在讓他們進來了,真是煩死了。”
方天朗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方勇嚇得連肝膽都顫了,立馬去告訴方園,方天朗的命令。
可是沒想到,他剛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方園已經將人領了進來,他看那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