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也冷靜下來,她冷靜之後就死死的握着拳頭,死寂的茅屋裡都能聽見她骨骼交錯的聲音。
“公主爲了讓季秋放棄你,就特意來了甘沛縣,宮裡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消息,我們來了甘沛縣之後先是調查了季秋身邊的一些情況,本來想讓她放棄你,不過最後都沒有得手,我們就只能抓了她,將她關在這裡,我和白冉就出去買個包子,回來之後就見到你們了。”
小可的臉上寫滿了自責,都是她給靜雅出的主意,而且那些護衛還都是她找的人,要說那些護衛有問題,她怎麼也不肯相信呢?
方天朗也是滿肚子的怒火,如果現在不是路一凡阻攔的話,他一定會殺了面前這個小丫頭的,這都是她出的什麼餿主意,現在季秋和公主一塊兒丟了,一個是他的心肝,另外一個是當今的公主。
公主要是在甘沛縣出事的話,聖上非得將這裡翻過來不可。
“好了,現在可以認定公主和季秋姑娘都被人帶走了,那些護衛一個都見不到,而且附近也沒有發現痕跡,應該是他們自己走的,現在就從護衛開始查起,姑娘,爲了能早點找到公主,我希望你能配合。”
路一凡鬆開方天朗,走到小可身邊,語重心長的勸着。
方天朗因爲季秋丟了,整個人都處於緊張狀態,他的怒火已經頂到胸口了,如果現在不是爲了大局着想的話,他肯定不會這樣淡定,非得將小可打一頓不可,如果他真的將小可給打了,那季秋和公主可就真的沒救了。
路一凡爲了大局着想,只能站在中間,讓雙方冷靜一些,去尋找線索。
“這些護衛是宮裡的人嗎?我知道聖上身邊是有一批人,不過,你們既然說是偷偷溜出來的,那這些人還是聖上身邊的人嗎?”
路一凡想着小可剛纔說的話,找到突破口先問一個問題。
現在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這裡靠着湖泊,因爲還沒有到臘月,這裡晚上結冰也沒有凍的太狠,不過夜晚有風,這茅屋只能擋住雨,卻擋不住多少風,這破茅屋裡面現在冷的不行,就聽外面一陣又一陣的冷風。
“這些護衛是我從霍將軍那裡借的人手,他征戰沙場,身邊有不少心腹,我爲了公主就找他借了一些人手。”
小可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多了幾分的哭腔,她不相信霍將軍會做出什麼對公主不利的事情,難道是這中間出現了什麼差錯不成?
“霍將軍?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從他借什麼人啊?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方天朗恨不得衝出去和小可拼了,路一凡看事情不好趕忙攔住他,他雖然攔着方天朗但心裡還是贊同他的說法,小可的確是有病,京城中有那麼多的將軍,可她偏偏遠了一位鎮守邊關的將軍。
“霍將軍是什麼人?他鎮守邊關,對朝廷忠心耿耿,我找他幫忙有什麼不對的嗎?”
小可也不是好欺負的,掐着腰和方天朗吵了起來,方天朗實在忍不住了,冷笑一聲。
“什麼人?霍將軍是聖上最防範的人,他手中握有兵權,不但如此,他的兒子當年還是死於皇宮中,這個你會不知道嗎?他心裡早就恨毒了聖上,你覺得他會怎麼樣啊?現在不但是公主有難,就連季秋也被你給連累了。”
路一凡也是實在忍不住了,衝着小可吼道。
要說他們兩人雖然是京城中紈絝公子,不過那些貴公子中有幾個不紈絝不惹禍的呢?厲害的就是,他們表面紈絝,可私底下卻對京城裡的情況光了如指掌,霍將軍對朝廷的那份仇恨,就連懂點朝政的人都懂,小可她們只是太單純了。
“還有這種事情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她並不是從小進宮,霍將軍兒子死的時候才七八歲,那男孩兒和靜雅公主的年紀差不多,所以她不知道也正常,聖上留下霍將軍的兒子在宮裡,就是想做個人質,可誰也沒想到,最後人質死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他當然不會讓人四處宣揚了。
他不宣揚倒是沒事兒,今天就鬧出了大事兒,小可什麼都不知道,活該找了霍將軍幫忙,結果就將靜雅給推到火坑裡去了。
“這不只是關係到公主和季秋姑娘,還關係到朝廷在,這件事我們得告訴聖上知道。”
路一凡明白這件事的分量,不是他們可以私自處理的,霍將軍的人抓了公主還不知道要帶到哪裡去,他們想要解決人質可沒那麼容易,就只能將這件事告訴朝廷了。
他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都沒什麼意見,他就準備下山,將這件事寫成書信送到京城裡去。
他們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雖然夜晚有野獸出沒,可他們幾個人在一起,手裡拿着火把,倒是也沒出事。
下了山之後,方天朗讓家中做瓷器的人全都回去了,現在還沒有季秋的下落,在找到季秋之後,這段時間他都不能在讓人去做瓷器了。
路一凡在房間裡忙着寫信,春桃在旁邊幫他研磨,就這紙張和筆墨還是今天買的,他在路上已經將這件事寫好,可是真正動筆的時候卻寫不出來了,他寫了一張又一張嗎,看着團在一起的紙團,他煩躁的撓了撓頭。
“寫不出來就別寫了,浪費紙啊!”
春桃研磨都覺得煩了,開口諷刺着他,路一凡放下手掌的筆,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盡是無奈。
“你有什麼辦法?現在季秋和公主都被抓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說笑?”
路一凡現在是真的煩躁,方天朗已經全都廢了,他在房間裡絞盡腦汁的想,可也想不出主意來,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春桃放下手中的差事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盯着面前的紙張,輕笑一聲,這件事不關係到她,她倒是悠閒自在。
“之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那些古怪事真的是公主做的,既然公主都被抓了,那以後就不會在出什麼奇怪事兒了吧。”
她這麼說着居然真的笑了,路一凡狠狠的白了她一眼,不想在聽她說話。
“現在的事情已經和公主沒有關係了,如果季秋在出事那就是和霍將軍他們有關係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用力的撓了兩下頭髮,她好像一點都不着急一樣,看外面天色晚了打了一個哈欠,路一凡又是衝着她翻了一個白眼。
“霍將軍的勢力在京城有那麼大,你以爲一封信送過去,聖上就能收到了?他收不到你寫了又有什麼用啊?”
這段日子,方天朗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件都是關係到季秋,關係到他的心肝,因爲這個原因他的腦袋已經停止了思考。
因爲這件事和方天朗,季秋有關係,路一凡也是煩心,就想着幫兄弟解決困難,倒是忘了很多重要的部分,可春桃不同,她始終是個外人,不關係到她的利益,她看的更通透一些。
“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
路一凡的眉頭擰在一起,他忽然不敢小看春桃了,春桃雖然是青樓女子,但她招待的都是大官,朝廷裡的事情她還真的清楚。
春桃輕笑一聲,她站起來繼續給他研磨,還用鎮紙壓住了紙張的邊角,衝着他眨了眨眼睛。
路一凡還是不明白,她搖了搖頭:“你可真笨啊!霍將軍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不是沒有人知道,可有人知道卻沒有人敢提出來,這是因爲什麼?因爲大家的能力不如他啊,霍將軍在京城裡的實力不能小覷,你這封信就算送到聖上手裡也沒用。
霍將軍手握兵權,京城裡有哪個將領和他相比呢?你的信就算到了聖上手裡,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而且聖上出面,這件事太大,恐怕他早就得到消息了。”
春桃和路一凡講着其中的厲害關係,路一凡聽來聽去也覺得有道理。、
“你現在送信到京城還不如送信到南境,將這封信交給定遠侯樑煜。”
她對樑煜並不陌生,這年頭不只是壞事能傳千里,就像那些出奇的事兒,都能在短時間內讓人知道。
樑煜當時還只是個小侯爺,在打了一場勝仗之後,拒絕了多方的提親,迎了一個小妾進府,當時這事兒在青樓中就傳了好久,不但如此,在前段時間,聽說樑煜還請求聖上賜婚,給那小妾侯爺夫人的名分。
那是他用戰功給夫人換來的榮耀,也是後來,春桃才知道,原來那小妾就是季秋的親姐姐——季冬。
除了樑煜和季冬之間的感情,能讓樑煜在京城名聲大噪的主要原因,是他在戰場上的勇猛,沒有見過他的人都說樑煜長相俊美,皮膚似白面書生般白皙,五官生的精緻,活脫脫的俊俏書生,不過他和書生相比,還多了幾分英氣、
京城中有繪畫樑煜畫像的,她曾經偷偷看過,長的的確好看。
“樑煜?送信給他有用嗎?”
路一凡出言打斷了春桃的臆想。春桃笑了笑,繼續和路一凡解釋着。
“樑煜可是季秋的姐夫啊!而且,能和霍將軍一戰的人就只有他了,聖上對他很滿意,對那霍將軍又心懷猜忌,如果讓他出手除掉霍將軍,那纔是聖上最願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