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阡陌是何等人物, 與美又有何干系?且不說那璀璨的烏黑亮髮,勾魂攝魄的光豔明眸,他的身材如何萬衆風情, 朱脣恁般顛倒衆生, 肌膚怎樣吹彈如玉, 但說他只妖媚地瞟了一眼衆女判官, 那眼神早以讓除花千骨外的所有人銷魂不已。隨即, 他又錦上添花般銷魂的釋放出如琴瑟的聲音,只將目光掃向一人,“小不點, 臭老白是不是又欺負你了,他竟敢讓你受委屈, 姐姐今天就不比了, 看我怎麼收拾他!白子畫, 你給我上來!”
當那三個字從殺阡陌口中飛出的那一刻,只見衆女判官羞澀無比, 不敢擡頭,望穿秋水般的瞪大眼睛,只是不知該凝望向何方?
臺下,一白衣男子正冷靜地坐在那裡,而他的周遭, 全部景色都已不再值得一提。這天地間, 彷彿唯有那一個人, 即便不動聲色, 縱使沒有任何動作, 卻依舊足以讓人醉到癡狂,六界中找不到一個詞語去形容那張超塵脫俗的面龐, 亦沒有任何一方土地可以比擬他冠絕一切的仙姿,哪怕是浩瀚的滄海,月華似練的蒼穹!丹青難描卻墨發如畫,驚心動魄而又簡單潔白,除了他還有誰?他就是傳說中的白子畫….
而在殺阡陌眼裡,那樣的冷靜明明別有一番風味,冷得如萬年寒冰,這無疑是令人髮指的氣人不眨眼。靜得戳戳逼人,如此不屑於他,怎不讓人憤恨?
“白子畫,你給我上來,我今日不與他人計較,但非要與你比個高下!”殺阡陌再次大怒道!
臺下的人依舊冷靜不動,性情火爆如殺阡陌者,怎能忍受如此的輕視,凡是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哪還有耐心再喚他第三次?
殺阡陌怒火心中燒,急躁不已!猛然掌心發力,直奔白子畫擊打過去!此時,臺上的花千骨早已心急如焚。見殺阡陌喚師父第二次之時,便已意識到大事不妙!以姐姐的脾氣,被如此漠視,定要拆了整個長留才肯罷休息怒啊。未等殺阡陌動手,便再已顧不上判官不得干涉比美大會較量的原則,大喊道,“姐姐,不要…”
炸聞他家小不點的懇求,他有心收手,而覆力難收,哪裡還來得及,只得將掌心偏轉,轉向了霓千丈….
頃刻間,霓掌門便彈飛到了半空。一個猝不及防,隨即又要飛流直下三千尺地撞擊到看臺上,惹得他哇哇大叫…
爲了活命,他不得不想起,自己還有樣樣精通的十八般武藝與十八般內力。他拼命地在空中施展撲騰,方勉強安然落地!殺阡陌餘怒未平,既然小不點不讓自己傷他的師父,那便傷傷無關緊要的人,來氣氣白子畫。
霓千丈方踉蹌着停下驚呼,隨即又被殺阡陌用內力吸到半空,不由自主地又哇哇大叫起來。此時此刻,他的渾身解數在殺阡陌的攻勢下,再無用武之地!
“姐姐,不要傷人…”花千骨急得站了起來!
“好,姐姐聽小不點的…………”在空中撲騰的霓千丈雖一向仇視花千骨,而此刻卻因她而得救,驚慌失措間,既崩潰又不知感激,慌亂地思索着,“即便你救了我又怎樣,哼!我還是仇視你!”
“姐姐聽小不點的,不傷人……………”殺阡陌除了在花千骨與琉夏面前,哪裡算溫柔之人?他只是應允她不傷人!
他將手輕輕一番,力道隨之轉換,霓千丈又一次撲騰到地上,頭髮卻被這一莫名其妙的力掃得四散開來!“啊,我花了幾個時辰梳洗的頭髮!”霓千丈大聲嚎叫!
先前只顧得頭,卻忽視了……..再向下一瞧,一襲光鮮的衣着被殺阡陌擊得粉碎,一陣清風拂過,霓千丈剎那間光溜溜地展示於人前!
“你…………..”霓千丈敢怒卻只敢言個“你”字,一隻手有氣無力地指着殺阡陌,換了旁人,即便是白子畫,他早已破口大罵。而今,欺負他的可是足以殺進天下人的殺阡陌!
此刻,他的手哪裡是指着殺阡陌的時候,而是要保住最珍貴之處!
沒錯,他如花似玉的面龐!他雙手捂着臉,都不知怎樣嚎叫才能表達此刻的惱羞成怒!
而最重要的是,此地再不能久留了!至於……………..,比試的結果,只得日後派人打聽!他崩潰不已地喚來碧落劍,一個黃呼呼的肉球七倒八歪、狼狽不堪地劃破天際… 直到消失了蹤影!
畫面太過驚悚,衆女判官嚇得駭然捂住雙眼。而臺下卻一片寂靜,沒人敢絲毫放肆,即便憋得快要瘋掉!有一人卻無論如何也憋不住幸災樂禍,“哈哈哈哈….聽聞霓掌門那一身行頭可是從雞腿上省下來的,這下好了….哈哈哈哈…..白忙活了………….哈哈哈哈!”他笑的幾近抽搐!
殺阡陌眼裡哪容得下這類沙子,“是誰在本聖君面前撒野,我讓你笑了嗎?”
溫豐予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得意忘了行,也不看看面前之人是誰?“聖君息怒,小人今生今世再也不笑了….聖君息怒啊…聖….”
還未等他說完,亦如霓千丈一般,花了血本量身定做,結合了白子畫白衣與殺阡陌黑衣的華麗灰衣剎那間灰飛煙滅!
六界哪有白看的熱鬧?溫豐予悔之已晚,一時間冷汗蔓延夾背,又不敢向霓千丈那般大聲嚎叫,恐愈發遷怒殺阡陌!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強顏不哭不笑,憋着呼之欲出的哭笑,一步□□,從人羣中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後,方將哭笑爆發,隨即加快速度,跑回玉濁峰靜候佳音了!
至於其他人,有了霓千丈與溫豐予的教訓,哪裡還敢有半點動靜,一個個狠狠地掐着手指,憋着氣,決意即便憋死,也不能漏出真實的心聲!
“白子畫,我倒要看看,你要坐以待斃到何時?”殺阡陌正要對摩嚴動手,“夠了…...殺阡陌,不要再胡鬧了!”
一個玉碎的聲音夾雜着些許不滿,傳入衆人耳際,臺上女判官心肝又是一陣亂跳。臺下依舊憋着不動!
花千骨微微一怔,還沉浸在一頭霧水之時,那個白色身影已不着痕跡地飛到了臺上。師父真的要跟姐姐比試嗎?見他向他越逼越近,她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喊了出來,“啊,師父,不要欺負姐姐!啊,不是的,不是的…”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掩住口鼻,卻爲時已晚!其實,對於師父而言,美與醜本就不重要,即便他輸了又怎樣,他還有她。她對他的如癡如醉,哪裡是用美貌來衡量的?而姐姐呢,窮的便只剩下絕世的容顏了!
若是師父不讓他三分,真心與他較量,姐姐哪裡輸得起?不知如何是好,怎樣師父才肯讓着姐姐?如此情急,才說出那樣的話!
想要解釋吧,卻不知從何說起,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啊,師父,小骨不是那個意思!”
白子畫眉頭微簇,本不打算與殺阡陌一般見識,不曾想他的小徒兒竟說出那樣的話!以他對她的瞭解,又怎不知她此刻的心情?而理智與情感畢竟是兩回事!爲了維護殺阡陌,她竟然………..至他於不顧! 心裡的不痛快,已推波助瀾,反而讓他決意與他真心實意一決高低!
白子畫立於臺上,面色愈發清冷,花千骨覺得寒意漸漸升起。殺阡陌按耐不住,一掌向他的面門批去。轉眼間,二人已戰在了一處。
只感到臺上一片繚亂,時而弧線紛飛,時而前仆後繼,在空中形成無數道黑白交錯的影子,二人的身形太快,根本分不清誰勝誰敗。
衆人心下奇道,“不對呀,這是比美還是比武?”而一個個敢想不敢言,敢驚不敢動。單單是非議殺阡陌,下場便會比霓千丈有過之而不及,再加上一個白子畫,慘象不堪設想,那還得了?
不知戰了多少個回合,隨着一個破碎的聲音加上另一個洪亮的聲音,“等等,我不跟你打了,你竟然弄壞我的髮簪…………………………………………白子畫,陪我髮簪來!”
二人各自落於比試臺兩側,衆人這才分清誰是誰!花千骨鬆了一口氣,見事情似有了緩和,忙急聲勸道,“師父,你就陪他嘛!姐姐,你們不要再打了!”
她又匆忙間說錯了話,哎,可如何是好?“啊,師父,小骨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不是的………..不是的…………..師父,小骨不是那個意思….”花千骨慌得直跺腳!
白子畫被他的好徒兒惹得面色愈冷,自己將髮簪賠給了殺阡陌,難道要披頭散髮的展示於衆人之前!美與醜雖不重要,但至少要儀態端莊!
他不置可否,只聽殺阡陌繼續說道,“白子畫,既然你這般小氣,本聖君也不爲難你,便讓你陪得心服口服。我不跟你打,不代表不與你比試。你若輸了,就陪我髮簪!”
“你要如何比試?”
“我還未想好!”
“比計謀,你們敢嗎!”東方彧卿好歹是主判官,這二位完全是自比自判啊,他也是時候該出場了!
“有何不敢!”二人齊聲答道!
“既然如此,我倒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