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骨師父….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教?”
花千骨聞聽師父還有要事請教,已自心慌,但又想着:“師父他既在此時此刻收了薄禮,怎會就勢即刻拆橋,非要審問到底不可。”穩了穩心緒,遂點頭道,“不知你有何事要問?”
“你昨日醉酒之時念着“師父”,不知尊師何許人也,你因甚喚他”
花千骨的一顆脆弱心靈適才微微放鬆,頃刻間又被他問得抽緊起來:“自己怎就未曾料到?
師父他不問則已,要問的便問得妙極,…定是最可怕的…沒錯。我曉得了,他非但不通俗事,潛在意識之中又惡我輕薄其臂,區區薄禮怎能爲之所動?昨夜十眠九坐,一番勞碌,千思想,萬算計,果真白費,可嘆可嘆…”
她漠然片刻,送禮已全無用處,眼下怎再有其他對策?既然躲不過,只有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順其自然,遵從本心…
她不得不直言道,“師父他…亦是仙人…武功六界無人能及,仙姿丹青難描…”提到師父,初時,她膽怯得緊,生怕不慎說漏了嘴。
轉而又想,他雖非問不可,而他又不知自己的師父是何人?更不知“他”便是他,勾畫勾畫“師父”又有何不可…
對自己一番寬慰過後,隨即,她漸漸膽大起來,“師父他…修爲極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因心懷世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見自己似是未漏出破綻,約莫着快要化險爲夷。又想起他護六界安寧時的威武,繼而又頗爲歡喜得意。大概是在心中壓抑得太久,不得提他,憋得難耐。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雖場合極爲怪異,但竟有可乘之機去勾勒師父…喜着喜着便上了眉梢,“師父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刀劍法術,樣樣精通。三十六計,運籌帷幄。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隨之,又憶起自己與師父在絕情殿朝夕相伴的畫面,教自己悟道論劍,愈發興奮繚繞,“師父他…不好言語,然沉默之時便可將妖魔暗示到死去活來的地步。他生來資質逆天,做着便能,學着便會。爲人潔白如玉,眉渾如墨,目若星輝。昂闊上仙步,冉冉六界趨…”
足足勾勒了半個時辰之後…她正興致盎然,…白子畫聽了許久,雖不至筋疲力盡,然發覺自己不曾有幸見過如此世外高人,心中莫名一陣遺憾,一陣酸澀…“小骨…師父,今日三尊議事,不若晚些時候,再來聞聽尊師風姿。”說罷,不等她繼續下去,便閃身而去…
花千骨勾畫得意猶未盡,卻見師父已然撤離。頗爲遺憾,三尊議事?貌似與往日相比,還差個把時辰,師父他莫不是又被自己嚇到,便匆忙遁走了吧?真乃有心送禮禮無用,無心插桃桃成陰啊!師父雖不知自己所言之人便是他,但宿命中卻是不禁誇的…或許因此便莫名其妙地提前議事去了…也罷也罷,他雖說晚些時候再續,想必被嚇得不得再過問此事了…
昨日酒醉多時,渾身上下頗爲不適。在絕情殿已有些時日,桶中沐浴很是不便。如今經月不得好洗…再不好生沐浴,似乎不近人情…
趁着師父今日議事,冥冥中,他又被自己又嚇了一遭。雖然,他不知嚇得便是他,但想必一時半會不得再出現,自己不若去尋一處溫泉,洗淨一身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