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崇禎與長孫無忌等人乘坐飛艇返回京城的這個中午。
軍事重鎮，錦州，是入關前的清帝國最重要的防線重點。
這裡後面就是廣寧，廣寧後面就是盛京瀋陽。
而瀋陽後面的撫順關外，便是建奴起家的老巢，所謂的龍興之地赫圖阿拉。
韃子從野豬皮開始，一直到現在皇太極，可以說是用了兩代人的時間，從赫圖哈拉推掉了撫順，推掉了瀋陽，再推掉廣寧，兵臨山海關下。
而現在，因爲李靖的一萬武裝到牙齒的新軍，一切馬上要逆轉了。
錦州城，此時已經被佈置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堡壘羣。
錦州城外，從女兒河東岸到圍繞城牆的護城河周圍，駐紮了整整四十萬大軍。
有漢軍，有蒙八旗，有除了正黃旗之外的七旗，更有大量的高麗火槍兵。
爲了應付這四十萬大軍的伙食，整個清帝國已經盡全力四處搜刮糧食。
尤其是晉商走私的那些糧食，他們是來者不拒，高價全數收取。
那些晉商賺得盤滿鉢滿，倒是沒有注意到已經被長孫無忌掌握在手裡的錦衣衛，已經把他們的所有罪狀全部羅列出來了。
不過，他們知道也沒有用，現在清帝國已經顧不上那些晉商了。
錦州，已經集合了清帝國的舉國之力。
若是這裡都被攻破，那麼後面的廣寧，錦州和撫順已經沒有什麼用處。
因爲若是這裡丟失，那人口必然已經損失慘重。
屆時清帝國必然無力再爲此在龍江以南的存在了。
他們剩下的生路就是隻能北逃，逃回塞伯利亞，甚至通古斯。
城頭之上，穿着一身金色甲冑的多爾袞，面容陰沉，看着南方之地，陷入了沉思。
他此時聚集大軍來到這裡，中間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壓力。
皇太極對那支大明新軍的戰鬥力將信將疑，其他貴胄一直認爲多爾袞是在故意搞事。
對他的彈劾從一開始召集兵力就沒完沒了。
但是他自己知道，明軍最近莫名其妙的戰鬥力的增幅有多恐怖。
原本他的老對手，關寧鐵騎在明朝內部隱約已經開始邊緣化。
這意味着大明再也不需要依仗關寧鐵騎的戰鬥力。
而他之前派遣出去的五千漢軍騎兵精銳，五千多人，最後就回來了九個侍衛。
那九個侍衛還是逃跑未遂被抓回來的。
根據他們臨死前的供述，那一萬明軍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戰勝的。
多強悍的騎兵隊伍圍上去，都是一個死字。
他們一瞬間就能爆發出遠超想象力的火力，子彈比雨滴還要密集得多。
被打中通常不僅僅是中一槍，而是整個人被打成篩子。
若是被那種明軍稱爲火神炮的玩意打中，更是直接四分五裂，人馬俱碎。
他一開始來到錦州的時候也不信。
雖然那些建築粉碎性的殘骸就擺在眼前，但是他始終不敢相信有東西能在天上飛，扔炸彈就算了，還能射出根本數不清的炮子把建築物全部打成粉。
直到他親自帶領幾千個蒙騎兵在女兒河南段流域試圖襲擊那一萬明軍……
明軍隊列恍如火山噴發一樣爆發着子彈射流的場景，讓他畢生難忘。
他帶去的八千多個蒙騎兵連十秒鐘都沒撐住，就倒下了三分一。
剩下的人直接潰了。
“喂，多爾袞，現在後方那些勳貴把我們的脊椎都要戳爛了。”
“你說的那個所謂強大的明軍馬上就要來到這裡了，若是老子一個衝鋒把他們拿下了，你怎麼說？”
一把桀驁不馴的聲音傳來。
多爾袞眉頭一皺，看向了來者。
正是鑲黃旗的固山貝子尼堪。
這個傢伙是他的堂弟，在打高麗之前，關係還算不錯。
不過，打完高麗之後似乎出了什麼茬子，雙方分道揚鑣。
如今這個傢伙作爲鑲黃旗的援軍來到這裡之後，更是各種挑事。
“你要衝？那你去便是。”
多爾袞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扭回了頭去。
“呵呵，以前我當你是個人物，如今區區一萬明軍，就嚇得你叫來了那麼多援軍。”
“老子在高麗風流快活，你卻嫌老子沒罵夠你，非要把老子也弄來了這裡。”
“一會老子就帶着鑲黃旗外加兩萬綠營騎兵，當着你們所有人的面，拿下那一萬人。”
“然後，你別怪我把你扭送到陛下那邊去，到時候你自己向陛下請罪吧！”
尼堪粗魯地吼道。
很顯然，他對於自己不能在當初有份協助打下的高麗風流快活，而是莫名其妙被召來了這裡還是怨念頗深的。
“你去便是，本王沒有攔着你。”
多爾袞的語氣，越發陰沉了起來。
這個傢伙雖然與他有舊，不過他親弟弟剛死，馬上又要面對強敵，正是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何況尼堪已經是第三次當衆朝着他叫囂了。
後者若是不死，多爾袞很難好好地指揮錦州防禦戰。
“大傢伙一會就看着吧，那一萬人，我尼堪包了！”
尼堪就等着多爾袞這句話呢，如今得償所願，於是當衆大聲叫囂了起來。
“好，一會且看你大發神威！”
不遠處的高層將領的人羣之中，正藍旗旗主，肅親王豪格這個長着一張國字臉的大漢，第一個叫好了起來。
多爾袞面容一冷，用殺人的眼神看向了這個皇太極的長子。
兩人不對付，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而尼堪與多爾袞兩兄弟反目，極有可能也是被這個傢伙攛掇的。
“好，我大清的勇士當如此！”
“沒錯，不像有些人，區區一點點敵軍，就沸反盈天地到處召喚援兵，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哼哼，尼堪好啊，好漢一個，着實不像那些心懷鬼胎的傢伙，是我們大清的大好漢子。”
其他人也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在場的旗主，個個都與多爾袞身份相同，可沒有人會懼怕得罪後者。
何況自從多鐸死了之後，多爾袞是越發勢弱了起來。
嘟嘟……
就在此時，南方之地，終於響起了軍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