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凌宇轉身坐到位置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小七?那可是我們皇族內部才能叫的。你這麼叫,南不成是想……”
冷慕笑容自然:“我不想。你對我沒有慾望……”
“他還敢對你有慾望!”越聽見這句話,果斷坐不住了,幾乎是兩步就到了冷慕身邊,眼神憤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下換成冷慕哭笑不得了。她不得不丟下柴凌宇,轉而安慰自己換了靈魂就變得容易炸毛的親親小越子:“不是說沒有慾望嗎?再說了,就算他有,我也看不上啊。乖啊,我心裡只有你,對着其他人我沒有興趣!吶吶吶,我對你真的是特別忠貞,你完全不用擔心!”
說到這裡,冷慕忽然眉頭一皺,按着越的肩膀硬是把人暗下來,眼神鋒利如刀:“說,你是不是隻對我一個人有慾望?”
越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一個話題被扭曲成這樣,但畢竟是冷慕提出來的,不回答不行啊。於是他很認真道:“是。”
冷慕這才滿意了,放開他,道:“很好。讓你身邊跟着的那些靈族的傻帽安分一點。以爲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啊。”
冷慕絕對不承認這是她在嫉妒。
靈族的男女一出生就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美貌。
她那次放下身段去求靈族幫忙的時候,甚至還被幾個靈族少女就容貌問題給狠狠嘲笑了一番。而且當時那種環境,冷慕不僅不能還擊,甚至連自我嘲解都做不到。真是憋屈得她……刻骨銘心,一輩子都不會忘!
現在時機來了,還不狠狠地報復回去,那簡直不是冷慕啊。
柴凌宇對於自己中途被冷落表示很不滿:“冷慕,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冷慕回頭不耐煩道:“不就是小七中毒或者受什麼影響了,然後將不好的東西過度到我身上一點嘛。還是你能處理的,我爲什麼就不能先敘敘舊啊!不知道打擾人家談戀愛是會被驢踢的嗎!”
語速真是快的……柴凌宇稍一不小心就能聽不清。
他無奈嘆息:“就算我能處理,你也不用這樣當着我的面跟史家繼承人調情吧?你現在的身份可還是我的妃子!”
“是‘未過門’的妃子!”冷慕認真改正他,事關自己的名譽,很重要的,“我們最後肯定不會成親的……對了,你們煌曄將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柴凌宇無語瞪着她,這種淡淡的憋屈感是怎麼回事:“一年之後。”
冷慕長出一口氣:“這就好了,一年嘛,時間夠用了!”
柴凌宇完全不知道是該對冷慕的豁達表示欣賞還是該對自己魅力的無限下降表示哀嘆,最後只好轉移話題:“一個時辰後,你跟我一起去柳池。”
“幹嘛?”冷慕不滿,“不是說你自己能處理嗎?爲什麼不現在就處理掉?我還想和我家小越子多相處一會兒呢!”
看着冷慕理直氣壯的神情,再看看越明明心中爽得要死要活卻還能緊抿着嘴角擺出一臉的清冷驕傲淡然,柴凌宇一口血梗在喉嚨裡:“你給我去就是了!”
冷慕眨眨眼,撅起嘴巴很是不屑:“你怎麼跟我家四師兄一樣傲嬌!”
“……”柴凌宇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越開口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柴凌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冷慕:“這裡是軍營!這裡也是邊關將士們給我準備的房間!”你們想要喧賓奪主也不要太明目張膽好不好!這樣他要怎麼跟自己的將士們交代啊……
他心中的血淚簡直逆流成河。
“那又怎樣?”冷慕對他的反應表示莫名其妙,“我們在你的房間裡討論事情,還對不起爲你準備房間的邊關守將啦?這樣的話要他們幹嘛?”
柴凌宇心中悲憤的咆哮瞬間停止,愣愣地看着冷慕:“討論事情?”
不是叫他滾出房間然後留出空間讓這兩個沒節操的人卿卿我我什麼的嗎?
越看着他的神情嫌棄又有些微妙的遺憾:“只是討論事情。慕兒離開這麼長時間,我們需要交換一下情報。”
柴凌宇被這種遺憾微微震驚了一下:身爲一個驚採絕豔能力卓絕地位顯著的傳奇人物,你難道不應該表現得再矜持一點嗎?
冷慕拍拍身邊的座位,對越說道:“你坐呀,我們圍成一圈聊天比較有感覺!”
“……”越極力想要繃住自己的臉,傻笑什麼的實在是太沒有形象了。
但是,真心忍不住啊。冷慕給他指定的位置就在自己身邊,但是她的位置卻是在柴凌宇的對面。孰親孰疏,一目瞭然啊。
柴凌宇已經完全不想吐槽史家繼承人完全顛覆歷史記載的表現了,他輕嘆一聲,道:“柴凌海做了什麼?”
冷慕眨眨眼,有些驚訝:“原來你還是頗有自覺的啊。”
越嘴角微挑,道:“柴凌海籠絡了一個樓煥郡土生土長的邪教,利用你們煌曄流傳出去的寶物作爲誘餌,引起樓煥郡望族的爭搶。現在,稍微有一點實力的樓煥郡望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損失。”
“也就是說,現在樓煥郡已經亂成一團了?”柴凌宇道。
畢竟樓煥郡跟摩國的其他地方不太一樣,這是一個臨海的城市,本土勢力十分強大,甚至要比官方的勢力還要強大。
因爲富庶、也因爲靠近海洋,樓煥郡的人民對於本土有着難以言喻的感情,也就是說,他們的排外情緒非常明顯。
而這樣的一個城市,一旦強悍的本土勢力遭到毀滅性的的衝擊,想要再讓它恢復起來,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
柴凌海這種人,一旦別有目的地出現在別國的領土上,就一定有本事將一個地方攪得天翻地覆。
所以說,有時候文官的破壞力,那也是絕對不容小覷的。柴凌海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冷慕問:“青淵大師兄呢?”
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鄭青淵都沒有來見她最後一面,明明都已經從地牢裡出來了,怎麼行事還怎麼不懂變通?冷慕要頭嘆息,自家大師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越皺了下眉頭:“他現在在蘇家。”
冷慕瞪起眼睛:“你說什麼?”
越斟酌了一下,說:“樓煥郡盛傳蘇家要衝喜。”
“嗯,這個我知道。”冷慕點頭,“我回客棧的時候還聚集了一堆沒事幹的人說我要和蘇雷成親沖喜呢,簡直蠢透了!等等……你說沖喜……”
冷慕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就差沒上前抓着越的領子死命搖晃着要他告訴自家這一切都是幻覺。
越的神情慘不忍睹:“就是你想的那樣。昨天,鄭青淵和蘇合檀成親了。”
冷慕倒抽一口氣,看那神情簡直恨不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暈過去:“我……我頭好暈啊……”
越乾淨扶住她,一邊拼命給她扇風一邊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柴凌宇在一邊涼涼道:“鄭青淵就是你家那個大師兄吧,我們的神諭裡面也有提到他。”
冷慕頓時滿血復活,將半個身子“吧唧”一下拍在桌子上,伸長了手拉住柴凌宇的手,雙眼之中滿是希望:“我家帥氣無比美貌絕倫的大師兄纔不會被蘇合檀那個女人給糟蹋了,是不是?”
柴凌宇溫文爾雅地微笑,看了眼越驟然冷下來的臉色,也沒有將手抽回來。
但冷慕的心還是涼了半截。
因爲崖大哥一旦有什麼話不方便說的時候,也是先用這種看着就很溫柔很治癒的微笑來作爲過渡的!
“難道神諭裡說,我家大師兄天妒紅顏紅顏薄命以至於終生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冷慕幾乎要絕望了。
越終於忍不住將她的手從柴凌宇手上拉下來,放到自己懷裡:“鄭青淵想做什麼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在這裡胡亂猜測只能是自亂陣腳。”
冷慕憤怒了:“你怎麼能這樣!蘇合檀那個女人你也見過了,那根本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我家大師兄又那麼呆,萬一被騙了可怎麼辦啊……”
千里之外的樓煥郡,被稱爲“那麼呆”的鄭青淵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眉頭微皺。
他剛剛稱爲蘇家的姑爺,第二天蘇雷就將蘇家門下所有的商鋪的賬簿交給他,讓他管理。
這該說是信任呢,還是物盡其用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鄭青淵看着眼前攤開的賬簿和方桌邊上還擺着的成摞的賬簿,輕嘆。
說是他和蘇合檀成親,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怎麼見到蘇合檀。舉辦親事的時候兩人拜過天地,然後洞房花燭的時候蘇合檀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雷就出現在了爲他和蘇合檀準備的喜房中,笑容可掬。
“青淵啊,一晚上睡得還可以吧?”全然無視他連衣服都沒換,手裡還抱着長劍,靠在牆邊的姿態。
鄭青淵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說話。
他之所以答應蘇家整個荒唐的做法,不排除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世的私心,但更重要的是,現在樓煥郡的本土勢力亂得是一塌糊塗,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恐怕富庶自由熱情奔放的樓煥郡就要從此毀了。
想起冷慕說起樓煥郡的種種風俗和小吃時歡樂的笑容,鄭青淵輕嘆,就算不是爲了樓煥郡的百姓,也要爲了自家傻呆呆的小師妹吧。
他輕嘆一聲,認命地推開賬本,起身走出房門。
紙上談兵永遠沒有實戰來的有效,現在樓煥郡這種混亂的境地,不是能用一兩本賬本解決的,他還是要踏踏實實地去穩定樓煥郡的經濟比較好。
誰知剛剛踏出房門,迎面就跑來就一個慌慌張張的女子,要不是他身手矯健避得快,兩人怕是就要撞成一團了吧。
“你怎麼連扶我一下都辦不到?你這樣的木頭還有什麼用!”身上還穿着大紅嫁衣畫着嬌美的妝的女子漲紅了臉,扶着門框才站好。
鄭青淵站在門邊看着她,面無表情甚至是冷肅的容顏上有些微的不耐煩:“有什麼事嗎?”
在賬房裡對賬的人,從清晨到現在都只有他一個。那麼這個女人跑過來,除了找他就沒有別的理由了。
明明昨晚才一臉冷眼嫌惡地說兩人只是合作關係的女人,今天卻一副有求於人還理直氣壯的摸樣,鄭青淵實在不想陪着她演戲。
被鄭青淵這種冷淡的語氣提醒了,蘇合檀收斂了面上的怒氣,想要伸手挽住他的手:“你跟冷慕是不是關係很好?”
不然冷慕和鄭崖也不會爲了他一趟一趟地往地牢跑,甚至還爲了他讓冷慕落單然後被陷害。
鄭青淵皺眉避開她:“慕兒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這和你們沒有關係,當初是你們求着我答應蘇家的沖喜的,我對你們沒有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