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皮就扯皮,我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名義,一個能夠把咱們從飲料廠和藥劑廠摘出來的名義。我會重新組建新的飲料廠和藥劑廠,到時候,歡迎你們劉氏集團入股。”穀雨淡淡地笑道。
劉金寶聞言,兩眼頓時放出驚人的光芒來。剛纔穀雨說重建飲料廠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在意,他相信穀雨肯定會在新的飲料廠中給他們劉氏集團留下一定的股份,這次雙方彼此間建立起來的情分,不過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穀雨會允許劉氏集團在藥劑廠中佔據一定的股份,不管最後能夠佔有多少股份,有和沒有可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谷少,你不是在開玩笑?”劉金寶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們劉氏集團的總資產有數千億之多,藥劑廠說起來,也值不了多少錢,但是他們劉家上下都很清楚藥劑廠代表着什麼?藥劑廠目前出產的所有藥劑都是優先供應軍方、國安等部門,據說中樞的大佬們也都開始小伎倆嘗試飲用藥劑廠的產品,可想而知,如果能夠成爲藥劑廠的股東,就會無形當中和這些部門有了聯繫,劉氏集團寧肯少賺點錢,也願意多多地和這些部門建立起來聯繫。
穀雨笑道:“說起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還佔着劉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讓劉氏集團入股,也就是讓自家人入股,總好過讓其他不相干的人入股強吧?”
劉金寶哈哈一笑,道:“沒錯,谷少,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任何時候都是站在一起的,我們的拳頭都是要一致對外的。”
就在穀雨和劉金寶聊着的時候,三家央企的代表卻不敢有絲毫的耽誤,他們把穀雨決定以第一大股東身份,申請解散粵東市的飲料廠,進而可能還要申請解散藥劑廠的事情,火速上報了上去。
三家央企頓時陷入到了極度的震驚中,他們首先產生的情緒是憤怒,進而又衍生出了一絲恐懼來。憤怒是因爲穀雨太兒戲了,任性而不成熟。
飲料廠前前後後已經累計投入差不多十億資金了,現在還沒有建設完成,一分錢的效益都還沒有看到,竟然說解散就解散了,害得大家要承受鉅額虧損,賠不知道多少錢,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幹得出來的事情嗎?他這是拿飲料廠當什麼了?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嗎?
而且這麼大的事情,事先一點風都不透露,跟他們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要幹什麼?對他們一點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仗着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要上天了?他以爲他是誰?
可是這樣憤怒的情緒過去之後,再仔細思量一下,卻是如墜冰窟,渾身冰涼。穀雨看似是在賭氣,是在兩敗俱傷,但是撥開這層迷霧,就會發現穀雨其實不是在兩敗俱傷,而是在玩釜底抽薪的一套。
在飲料廠,穀雨真正投入的真金白金並不多,真要是解散飲料廠,最後賠的錢中,他們佔的是大頭,穀雨賠的卻很少,賠的那點錢對穀雨來講,可能就是個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反觀在藥劑廠,穀雨投入的資本就更少了,他主要是以技術入股的方式,再加上少量的資金,從而佔有了藥劑廠的第一股東的身份。也就是說即便是飲料廠解散了,穀雨照樣賠不了什麼錢。
說來說去,穀雨在解散飲料廠和藥劑廠這兩件事中,可能蒙受的損失是相當小的。可是他們就不一樣了,鉅額的經濟損失是跑不了的。他們雖然是央企,不怕虧錢,但是如今他們的孃家國資委也不好糊弄,虧了錢,是要給國資委一個說法的,要是無法讓國資委滿意,國資委一怒之下,上報國務院,對他們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他們就從雲端跌落凡塵了,他們焉能忍受這種身份上帶來的鉅變?
再有,眼下藥劑廠成立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爲了完成上面下達的政治任務,國安、軍方那邊都還有大筆的訂單在等着他們完成呢,要是他們無法完成訂單,賠錢是小事,觸怒了這些強力部門,那就麻煩大了。
穀雨是藥劑廠的技術專利所有人,是藥劑廠的技術核心,離開了穀雨的授權那就玩不轉。所以哪怕是穀雨主動要求解散藥劑廠,國安和軍方就算是生氣,也十有八|九不會把火撒到穀雨身上,到時候,他們勢必成爲這些強力部門的出氣筒,那時候,他們只需要往中樞大佬們跟前歪歪嘴,告他們一狀,他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哪怕他們在這幾家央企中建立起來了盤根錯節的關係,但是也架不住中樞大佬們整治他們的決心。
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們就後脊背發涼,穀雨這是要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呀,一點情面都不講了。面對着這樣的局面,他們也不能不低頭,必須要想辦法阻止穀雨這樣做,現在穀雨只是要求解散飲料廠,只是計劃解散藥劑廠,還沒有付諸實施,真的要等到穀雨向法院遞交申請,那時候就晚了。
三家央企的負責人緊急碰了一次面,爲了顯示出對這件事的重視,他們沒有打電話給穀雨,而是選擇了派遣他們最重要的助手,代表他們,前往紫山市,對穀雨進行開導、勸解,力爭不要讓事情惡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他們本人是不可能親自去紫山市的,他們是什麼身份,穀雨又是什麼身份,他們要是去了紫山市,不等於是向穀雨繳槍投降了嗎?這個頭是絕對不能夠低的。而且,在他們看來,派手下去,也是個緩和,要是手下不能辦成這件事,他們再出馬也不算晚。
穀雨申請解散飲料廠,並且有意申請解散藥劑廠的事情,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相關人員的耳朵中。
紫山市市|委|書|記王琦第一時間就打來了電話。“谷總,我聽說你已經申請了解散粵東市的飲料廠,不知道你是打算徹底的不做這一行了,還是打算另尋新址呀?要是前者的話,我就不說什麼了,可要是後者,我可是要毛遂自薦的,市委市政|府非常希望你能夠考慮落戶在咱們紫山市。咱們都是老朋友了,老關係了,其他的我不說,你也清楚,我再單獨向你保證一點,就是發生在粵東市飲料廠的事情,絕對不會在紫山市上演。這一點,我用我的官帽,用我的黨籍,向你保證。”
穀雨笑了笑,道:“王書記,你的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我確實已經向當地法院申請了解散飲料廠,事後,我確實也打算重建飲料廠,至於重建在哪裡,我還沒有考慮清楚。已經有好幾個地市向我們發出了邀請,我們公司還有劉氏集團可能還有其他股東,會組成一個聯合考察團,對這幾個地市進行考察,至於最後落戶到那裡,就要看考察的結果了。”
穀雨雖然跟劉金寶說要把新的飲料廠落戶在紫山市,但是這不會導致他一上來就跟王琦交底,該要的好處還是要要的,什麼都是一上來就掏心掏肺地交底,那什麼好處都別想落到。
王琦笑道:“放心,咱們一定拿出來最好的條件,一定要讓你這隻本地的鳳凰繼續落在咱們紫山市。”
在王琦之後,帝都市的國資委主任朱彥輝親自給穀雨打了一個電話。
落戶在帝都的藥劑廠,股東一共有五家,除了穀雨和三家央企外,剩下的一家就是帝都市國資委,當時,帝都市國資委是以地皮入股的。帝都市的地皮可值錢,所以帝都市國資委在藥劑廠的股份可一點都不低。
“谷總,我聽說你有解散藥劑廠的打算。你這樣做,可不地道呀?想當初,藥劑廠選址建設的時候,我們帝都市國資委可是盡心盡力,大開方便之門,一點困難都沒有讓你碰上吧?等到藥劑廠建立後,我們帝都市國資委作爲股東,也沒有給藥劑廠添亂,對不對?如果是藥劑廠遇到了什麼事,我們帝都市國資委也是積極出面,幫助溝通,協調,對不對?一點都不誇張地講,我們帝都市國資委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你就是這樣對待生意上的夥伴的嗎?”朱彥輝抱怨道。“咱們華夏人講究投桃報李,我沒有從你的身上看到這個優良的品質。”
穀雨之所以要解散藥劑廠、飲料廠,主要目的是針對三家央企的,而不是針對帝都市國資委的,就像朱彥輝所講,在飲料廠成立的前後,帝都市國資委堪稱是合作伙伴的楷模,幫助飲料廠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飲料廠解散,帝都市國資委可真是遭了無妄之災。
帝都市國資委背後可站着帝都市市委市政|府,這可是一個龐然大物,穀雨沒有能力也沒有興趣去挑戰這樣的龐然大物。他笑道:“朱主任,彆着急,聽我跟你解釋一下。我確實有打算解散現在的藥劑廠,不過我並沒有打算讓藥劑廠徹底的消失,我的計劃是再另外組建一個新的藥劑廠,到時候,還選址在帝都,你們帝都市國資委還是新的藥劑廠的股東,股份不會有一點減少。如何?”
“要是這樣的話,谷總,你又何苦折騰呢?”朱彥輝道。
穀雨哼了一聲,道:“要是每個合作伙伴都像是朱主任你這樣,我就不這麼折騰了。問題是有些人說着人話,不幹人事。真以爲我穀雨是泥捏的不成?”
朱彥輝嘆了口氣,粵東市飲料廠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先不說飲料廠有沒有問題,那三家央企眼睜睜地看着飲料廠被查封,人員被扣押,卻始終無動於衷,換成是他,他也心寒。他道:“谷總,有些事,我不好說什麼,我只能跟你說一聲,剛則易折,有些時候,你就得睜隻眼閉隻眼,別太較真了。”
“呵呵,謝謝朱主任你的良言。這樣,我知道藥劑廠如果解散,帝都市國資委肯定要蒙受一定的損失,回頭,請你把國資委的損失統計一下,告訴我,我個人替你把這個窟窿填上。”穀雨道。
朱彥輝忙道:“這件事就算了。回頭,我會把這件事向市裡面做個彙報,相信市領導也會支持我的決定的。你都承諾要繼續把新的藥劑廠落戶在我們帝都,還保持我們的股權不變,我們帝都市也得體現出度量不是?”
結束和朱彥輝的通話後,穀雨無限感慨,要是誰都像是朱彥輝這麼好說話,事情就好辦多了,粵東市也不敢那麼對待飲料廠了。說起來,飲料廠落戶在粵東市,對粵東市來講,絕對是一件好事。不說飲料廠可能給當地帶來的就業機會和將來的利稅,單單說眼下,飲料廠的五個股東——穀雨超越科技、劉氏集團和三級央企,每一個都是不容輕視的存在,很多地方拉都拉不來,偏偏粵東市反其道行之,一聲令下,就把還沒有完全建成的飲料廠給查封掉了,還抓人,真是無比的個性。
這件事背後有“科學統治一切”這個組織的影子,但是穀雨相信,單單憑藉“科學統治一切”這個組織的影響力,根本不可能把事情辦到這種地步,這背後一定還有事。
只是如今穀雨實在是抽不開身,等到日後有時間,他一定要親自去一趟粵東市,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如果粵東市是公事公辦,那他沒話說,要是有人公器私用,刻意針對他的產業,那他會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後悔的。
穀雨還沒有等到三家央企的人,又等來了幾個電話。
藥劑廠的幾個主要客戶都把電話打過來了。他們對穀雨爲什麼要解散藥劑廠不感興趣,他們只關心一個問題,就是如果解散了藥劑廠,在新的藥劑廠成立並建好之前,他們所需的藥劑該怎麼解決。如今他們已經圍繞着藥劑廠生產的2級人用強體藥劑、3級人用強體藥劑制訂了周密的訓練計劃,並且已經實質性展開了訓練,要是這兩種藥劑停產,那麼他們的計劃就無法得到執行,就無法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會嚴重影響到部隊以及國安部門等的戰鬥力的。
穀雨對這個問題早就有所考量,他道:“請各位不要擔心,解決辦法是會有的。藥劑廠的解散只是法律名義上的解散,不是說實體工廠會解散停工,回頭,我還要重建藥劑廠,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是會在原址上重建的,這種重建是股權的重建,不是廠子的重建。在這個過程中,藥劑的生產是不會停止的。”
“谷總,你這樣說,還是無法說服我們。你都說了,這種情況是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我們都知道藥劑廠的股東沒有一個是善茬兒,你想解散,他們就能夠同意了?他們要是不同意,怎麼辦?他們要是非要給你對着幹,非要讓藥劑廠停產,怎麼辦?我們不管你打算如何重新分配股權,我們只想確保一個問題,那就是藥劑的生產絕對不能夠停止,藥劑的品質和產量都必須要得到保證。如果不能夠保證這幾點,我們堅決反對你解散藥劑廠。如果事情發展到了不可控的程度,我們逼不得已,會申請有關部門,對藥劑廠實現軍管的。到時候,你的權益要是受到了影響,可別怪我們。”其中一位軍方的代表很強硬地道。
穀雨笑了笑,道:“我明白各位的關切,我可以請大家把心都放到肚子裡。如果真的有意外發生,那麼我這裡也有應急的預案。大家都知道我這裡有一家實驗工廠,專門用來小批量生產我研究出來的東西。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有人用停產威脅我,那麼我就會讓我的實驗工廠開足馬力,全負荷生產藥劑,我保證一定不會削減產量,在品質上,甚至可能更高。當然,在價格上,還是按照原價走,不會讓各位增加負擔。”
“還有這種好事?”幾位強力部門的代表不信。
穀雨笑道:“當然有了。我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我可以立下軍令狀,要是完不成承諾,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谷總,你要是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最大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這幾個強力部門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穀雨呵呵一笑,道:“多謝各位的理解。嗯,我這裡有件小事,還希望各位幫個忙。如果哦要解散藥劑廠,有股東不配和,非要讓藥劑廠繼續生產藥劑。那麼我希望各位不要去藥劑廠購買。我是不會再繼續授權給現在的藥劑廠的。他們生產出來的藥劑是非法的,品質是無法得到保證的,如果你們執意從藥劑廠採購,那麼由此產生的後果,你們需要自己負責,跟我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幾個強力部門的代表在這一點上,還是給予了穀雨充分的尊重,都做了口頭上的保證,至於最後是否履行,那就只有鬼知道了,畢竟這次跟穀雨較量的,可都是央企,他們也是有渠道可以影響到這幾個強力部門的。這一點,就不是穀雨能夠比得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