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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蘇雪出現在異常熱鬧的舞蝶齋,齊景軒心裡非常高興,原本他擔心蘇雪會介意在河邊的事,爲此還徹夜難眠。
“蘇小姐,我正要去謝謝你,舞蝶齋的生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過,到現在接到的訂單,比最近半個月加起來的還要多,而且都指明瞭要新款式。”
“齊公子,那真是太好了。”蘇雪和齊景軒,不約而同地迴避了尷尬的話題。
齊景軒不再理會其他顧客,將她讓到後院亭中。
“蘇小姐,在下要怎麼謝你纔好呢!”
蘇雪淺笑一下:“齊公子客氣了,我不過是出出點子,幫了些小忙。”
她拿起婢女端上來的茶,卻也不喝,只是捧在手中,若有所思。
見蘇雪有些心不在焉,齊景軒關切地問:“蘇小姐好像有心事?”
她看了眼一旁侍候的婢女,齊景軒立刻讓她們退了下去。
“不瞞齊公子,我叔叔前幾日將老宅賣與了他人,我好容易才說服那買家轉賣給我。我現在想的是,蘇家原本的府邸。”
“竟有這樣的事,素聞蘇二老爺人品不怎麼樣,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蘇小姐如果想買回蘇府,需要多少錢,在下可先替蘇小姐墊付。”
“不,齊公子,目前我叔叔似乎沒有賣掉的意思,所以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想讓他怎麼拿去的,怎麼給我拿回來!”
齊景軒很是驚訝:“蘇小姐的意思是?”
“齊公子,江家賭坊你可知道?”她沒有正面回答。
齊景軒皺起眉頭,似乎有幾分厭惡:“江家!怎麼說呢,那原本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賭坊,江老爺這幾年大力發展。倒是弄得有聲有色,只是聽聞其手段爲人所不恥。”
蘇雪將嚴清遠被打,蘇忠詐賭和江家逼債之事,向齊景軒說了一遍。
齊景軒沉吟道:“在下原本也只是聽過一些傳言,竟真有這等事!那龍家勢必要管上一管!”
“龍家又是何方神聖?他們爲什麼會管這種事?”蘇雪對大名鼎鼎的龍家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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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景軒說:“龍家錢莊是宣國最大的錢莊。我們所用的銀票。大多是從龍家的錢莊流通到市面上的。他們還插足一些江湖生意,比如賭坊和鏢局。”
蘇雪心想,這不就是黑白兩道通吃的江湖大佬麼?又管發行銀票。那後臺絕對是朝中的大人物!
齊景軒喝了一口茶:“龍家發跡的根源就是賭坊,後來才全力轉向錢莊發展,將多數的賭場生意分散出去,只餘下一些重要而有規模的。事實上龍家仍然保有大宣國賭業盟主的地位,所謂道亦有道,賭界亦有賭界的規矩,對於爲非作歹敗壞名聲之輩,龍家當然要出面制裁。”
“齊公子是說,如果龍家知道江家的惡劣行爲。就會懲罰他們?”
齊景軒點點頭:“不殺雞無以儆猴,龍家必須維持住檯面上的規矩,只是這種事一般都缺乏明確的證據,蘇小姐爲何會關心起這種事呢?”
蘇雪原本只是知道,齊家的勢力是否幫得上忙,能夠藉這件事制裁蘇忠。聽了這話。她心中有個計劃逐漸成形。
“自然是因爲我叔叔牽扯其中,原本我是希望,能夠想辦法抓住把柄,讓他把蘇家的府邸交出來。現在聽齊公子這麼說,好像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不知齊公子可認識龍家能管事的人?”
齊景軒道:“在下和龍大少爺有很深厚的交誼,何況這樣的事龍家絕對不會坐視,只是蘇小姐是想?”
聽齊景軒這樣說,蘇雪覺得齊家和龍家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而對方又有理由對付江家賭坊,那她的事就好辦了。
“齊公子,既然這樣,那我有一個想法……”
蘇雪說出計劃,齊景軒的臉色由驚訝變成了錯愕:“想不到蘇小姐竟有這般見識和心思!”
“以前常聽父親說一些案子,所以知道一些這方面的事。”蘇雪找了個解釋,她光想着怎麼樣設局,忘了這一番話和她現在的形象極不相附和,這想法其實是她從現代的電影裡看來的。
“在下差點忘了,蘇公是刑部侍郎,素來辦案神速,在明陽城也是久負盛名呢!”
蘇雪笑了笑:“齊公子以爲我的想法可行嗎?”
“只要江家和蘇忠在詐賭,我們得到龍家的幫助,就一定可以抓住他們,不過細節還需要從長計議。蘇小姐,在下晚點就去拜訪龍大少爺。”
“有勞齊公子了。”
她又和齊景軒閒聊了一會,才離開舞蝶齋。回到家,剛下馬車,蘇雪看到狗子鬼鬼祟祟地在街角張望,他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別人,就跑了過來。
“仙姑,小的有事要通報。”
“跟我進來吧。”蘇雪也正打算找狗子,他自己倒是先來了。
嚴清遠正在院中檢查幾把剛做好的傘,準備拿給蘇雪看。他見到狗子,走了過來怒視狗子:“你這賊子可又打什麼歪主意了!”
狗子忙躲到蘇雪身後::“不不不,小的早已經改過自新了!”
蘇雪對嚴清遠說:“沒事兒,他說有事想告訴我,嚴公子去忙吧。”
“小姐若有事,隨時召喚我。”嚴清遠神色這才緩和了些,他走到偏屋的臺階前坐下,手裡繼續擺弄傘,眼神卻不時瞄着狗子。
狗子這才舒了口氣:“仙姑,他怎麼會在這兒。”
蘇雪挑了下眉:“他是我的護院啊!怎麼現在你都叫我仙姑了,小彩好些了嗎?”
“小彩的病全好了,你真的是仙姑!沒有您,小的和小彩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嗯,那就好,有什麼事嗎?”蘇雪放下心來。
狗子恭敬地說:“仙姑,小的昨天遇上了蘇忠,他讓小的來監視您。”
蘇雪心中一驚。“監視?”
“仙姑,聽蘇忠的意思是說。讓小的看看您和哪些人有來往,是真的發財了?還是有什麼人給您錢。”
“我知道了。”蘇雪淡淡地說,看來是房地契的事沒把她逼上絕境,這無良二叔不甘心啊!
狗子接着說:“小的還聽一個朋友說,最近有官家的人僱他們來盯着仙姑。說是隻要仙姑接近陳將軍府。便……”
“便怎麼樣?”
“便要把仙姑趕走,或是綁了!”狗子說完,忙垂下頭。用眼角瞥着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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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微眯起眼睛,想着官家的人和陳將軍府,這裡邊究竟有什麼事兒?房地契的事,莫非是陳府和蘇忠串聯搞的鬼?又是誰要阻止她前往陳將軍府呢?
不過他們還真小瞧了自己了,她恨不得離陳府遠些呢!
“對了,上次小的拒絕了蘇忠,他這次又笑小的沒用,還說他這陣子狠狠賺了好幾筆買賣!”
蘇雪點了下頭:“狗子,我心裡有數了。這十兩銀子你拿去給孩子買吃的。我剛好有要用得着你的地方,要是這事兒辦好了,還有賞。”
狗子接過銀子,跪下來說:“只要仙姑吩咐的事兒,小的就是上…上…上…”
蘇雪噗哧笑道:“起來說話,我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鍋。你只要傳傳話跑個腿兒就成了。”
狗子摸了下後腦勺,咧嘴笑道:“小的就是這個意思,仙姑果然是仙姑。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兒,小的一定辦得妥妥的。”
“嗯。你這兩天先照蘇忠說的,向他報告我這裡的情況,再看看他知道後,都去見些什麼人,然後我再告訴你要怎麼做。”蘇雪吩咐狗子。
“小的一定會做到。”
蘇雪叮囑道:“你先回去吧,我沒叫你不要往我這兒跑,免得被人看到生疑。”
“小的知道了,仙姑放心。”狗子說完,樂呵呵地走了。
嚴清遠這才走過來:“小姐,這賊子安得什麼心?”
“嚴公子,他現在替我辦事了。”
嚴清遠的臉上閃過些許錯愕,然後點點頭說:“小姐看看這幾把傘如何﹖”
蘇雪見她之前設計的傘樣,做出來的效果竟然如此好,不由得相當高興。
“不錯,我再畫幾把,你回頭按着圖做出來。”今天從舞蝶齋回來前,齊景軒提了替衣服配傘的事,說有不少人來找雪舞齋的傘。他還說一聽到這名字,就知道是她設計的。
嚴清遠說:“小姐設計的樣子我從未見過,原來傘面還能用紗和絹來搭配,又能直接做出鏤空的花邊兒,還能加上流蘇墜和彩珠的綴飾,真是太漂亮了,以前我就只會做繡傘和畫傘。”
蘇雪笑道:“只有新奇美麗,才能顯出我們的與衆不同。對了,記得每把傘柄上還要刻上我給你的圖案,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我們之手。”
“全聽小姐的。”嚴清遠的神情極爲恭敬,他算是見識到了。原以爲蘇雪只是個心血來潮想找點事消遣的富家小姐,現在看來,她還有着讓他望塵而嘆的能力與才華。
忙忙碌碌地又是一天過去了,蘇雪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古代的生活竟然比現代還忙,真是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
面對接下來的挑戰和變化,蘇雪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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