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和雲非凡聽這小女孩自稱公主,同時愣了一下。雲非凡細細打量了她,倒真的長得和皇后有點像,雖然以他的官職,只有遠遠地看過皇后。
欣樂公主被蘇雪抱着,心裡對這位大姐姐有莫名的好感,她搖着蘇雪的手撒嬌:“姐姐,那個哥哥怎麼還不幫羽兒打壞蛋們的屁股。”
“好,我這就叫他打。”蘇雪對這小女孩也很喜愛,哄完她後,擡頭瞪了雲非凡一眼。
雲非凡只覺得冷汗直冒,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官拜刑部郎中,竟然要在大街上打另外兩個男人的屁股,這叫他如何出得了手。
兩位大小美女立場相同,一起用眼神威脅他,雲非凡只希望現在趕快再出現壞人,他寧願一個打十個,也不想去打躺在地上那兩個男人的屁股。
幸好剛剛下車後,德平就去找了巡捕,這時兩名巡捕來到現場,雲非凡拿出刑部郎中的玉牌,要巡捕們好好審訊和處置這兩名賊人,蘇雪不想防礙他做事,蹲下身來柔聲和小女孩說話。
巡捕們命令圍觀羣衆散開,又帶走了兩個男人,雲非凡才向小女孩恭身一拜。“刑部郎中雲非凡,參見公主殿下。”
蘇雪十分訝異,難道這小女孩真的是公主。轉念一想,這時代的人,恐怕沒幾個人敢公開假冒皇族,萬一被知道了,可絕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欣樂撅起小嘴:“哥哥你沒幫羽兒打壞蛋的屁股。”
雲非凡哄着她:“啓稟公主,在大街上打屁股,讓人知道會有損公主的名聲。臣已經派人把那兩個壞蛋帶到別的地方,狠狠打他們的屁股。”
欣樂這才高興起來:“真的嗎?好吧,回去我要讓母后宣佈,以後公主可以在大街上打壞蛋的屁股。”
蘇雪聽得啼笑皆非。卻也知道這小女孩就是真正的公主,她放開小女孩,正準備欠身行禮,欣樂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好姐姐。你不用行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雲非凡摸了摸鼻子,他忙活半天,結果蘇雪成了救命恩人。
“公主,您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呢?”蘇雪問。
“好姐姐,你叫我羽兒就可以,母后和姐姐也都這樣叫我。”
雲非凡打斷大小美女的談話,向坐回馬車上的德平招招手:“公主,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邊走邊說吧。”
他先把欣樂抱上馬車。然後讓蘇雪也坐上去。自己跟在馬車旁往前走。
欣樂撩起窗簾看了看雲非凡,又轉頭向蘇雪說:“好姐姐,我是偷跑出來玩兒的。本來有玄楓陪着我,但是她總讓我小心這個。小心那個,又總是催促我趕快回宮,我就趁她不注意時,躲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後來呢?”蘇雪問。
“我看玄楓離開那裡,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後來三轉兩轉地也問不到路,想回去找玄楓,在這裡遇上了那兩個壞蛋!他們問我是哪家的小姐,我說我是公主,他們說了些羽兒聽不太懂的話,接着就抓住我,然後姐姐和哥哥就來救羽兒了。”
“公主,您下次一定不要再自己亂走了。”雲非凡聽了,心裡一陣害怕,這要是小公主出了事,皇后還不把城裡的巡捕全辦了,搞不好還會牽連許多人。
欣樂嘟着嘴:“知道了啦,羽兒才第一次出來玩,誰曉得宮外有這麼多壞蛋!”
蘇雪看她大約十一二歲的模樣,雖然已顯現尊貴不凡的氣質,言行舉止卻是一派天真爛漫,看來是相當受到保護和寵愛的花朵吧。
“好姐姐,我肚子餓了!”欣樂又拉起她的手。
蘇雪笑着回答:“好,那姐姐就帶羽兒去吃好吃的吧。”
想到公主在宮中吃的是山珍海味,恐怕外面的尋常飲食難以讓她滿意,蘇雪要德平前往最近的祥雲酒樓。
“祥雲樓!羽兒聽姐姐說,那裡有幾道菜不比宮裡的差,羽兒早就想去嚐嚐了。”
蘇雪沒想到祥雲樓這麼有名,把羽兒的話和她所知道的連結起來,眼前這位就是欣樂公主軒轅羽,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長樂公主軒轅薇了。
剛進酒樓的門,那個陰魂不散的藍橋一竟然也在,似乎和掌櫃在說事兒。
“蘇小姐,來找我啊!”藍橋一看到她,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見到俊朗的雲非凡卻皺了下眉。當他看到欣樂公主,伸出鹹豬手來便要摸欣樂的頭:“好漂亮的女娃。”
雲非凡擋下藍橋一的手:“你要是摸下去,就死定了。”
藍橋一不明原由,以爲雲非凡是在找茬,招了招手,立刻走過來兩名大漢。
蘇雪拉着欣樂的手說:“羽兒,我們去吃飯吧,不用管他們。”
欣樂指着藍橋一::“這個人看起來也像壞蛋!”
蘇雪忍着笑忍得快岔氣了,瞥了一眼滿臉錯愕又很傷自尊的藍橋一說:“沒聽到我們要吃飯嗎,小藍?幫我們安排一間上等的廂房吧。”
藍橋一有些不情願,揚手止住那兩名大漢的動作,斜眼看向雲非凡:“現在樓上只剩下天字貴賓房,蘇小姐想進自然沒問題,可是這位?”
雲非凡微微拱手:“在下刑部郎中並領興安府少尹,雲非凡。”
藍橋一聽了十分驚訝,雲非凡看起來年紀和他差不多,居然是刑部郎中,還能夠兼領外職。
其實要給蘇雪貴賓房完全不是問題,更不用說刑部郎中的身份也夠了,只是他直覺認爲,雲非凡和蘇雪的關係不尋常,爲了指腹爲婚的青梅竹馬,也只能繼續刁難。
“原來是雲大人。失敬。那這個沒禮貌的小ㄚ頭又是誰?”
此話一出口,欣樂鳳顏大怒,蘇雪連忙拉住她,輕輕拍着她:“藍公子。如果你不希望再也見不到齊公子,我勸你還是趕快安排,然後好好道歉陪罪。”
藍橋一從沒聽蘇雪說過這麼重的話,再看她一臉慎重。而且連連使眼色,雖然疑惑還是聳聳肩:“好吧,三位樓上請。掌櫃的去準備一桌好菜,其他人退下吧。”
進了貴賓房關上門,藍橋一忍不住說:“她究竟是何方神聖?瞧你們緊張的。”
蘇雪還沒開口,欣樂已經做出指示:“非凡哥哥,這裡不是大街上了,給本公主狠狠打這個壞蛋的屁股,一定要打得像猴子一樣紅!”
“公…公主?”藍橋一還反應不過來。
雲非凡只能苦着臉:“公主啊。臣斗膽詢問一事。難道只有打屁股這種處罰嗎?”
欣樂高高擡起小腦袋瓜:“那是母后恩准的。她說有誰讓羽兒不高興,羽兒就可以叫人打他屁股。等羽兒大些,就能像姐姐一樣。直接叫人拖出去。”
藍橋一再笨,此時也知道大禍臨頭。他慌忙跪了下來,往前爬了幾步來到欣樂跟前:“草民藍橋一,不知公主殿下親臨,待慢之處,還請公主殿下寬宏大量,原諒草民。”說完又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欣樂還是很不高興:“你說那些文謅謅的,像教書先生一樣也沒有用。好姐姐,你快叫非凡哥哥打他屁股,再把他交給母后。”
蘇雪連忙安撫她:“羽兒乖,這個人只是開玩笑的,他是姐姐的朋友,不是壞蛋。他們家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喔,等會讓他們把好吃的都拿上來,向羽兒賠罪。”
說到好吃的,欣樂也真的餓了:“真的嗎?那先吃看看,不好吃就打完屁股再交給母后,東西呢?”
“小藍,還不快上菜。”蘇雪催促他。
藍橋一連滾帶爬來到門邊,拉開房門,掌櫃的和夥計剛好端着幾道菜過來,他看了一眼,接過其中一樣菜,低聲吩咐:“其他的拿回去,把我們最頂級最鮮美的菜色都做上來,多少錢都沒關係。”
“少東,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掌櫃的還想勸阻。
“都拿上來,不然你們就等着替我收屍吧!”藍橋一低聲吼了句,連忙回到廂房。
蘇雪和欣樂已經坐下來了,雲非凡神情嚴肅地說:“我得出去找找那個玄楓,如果此事被皇后知道,她會沒命的。”
欣樂聽了也着急起來:“玄楓沒有穿侍衛服,扮了男裝,穿的是繡着雲紋的青衫。”
“臣知道了。”雲非凡離開了廂房。
藍橋一恭敬地把菜呈到欣樂面前,涎着笑臉說:“公主,請您嚐嚐,這是本店有名的冰晶鴨掌。”
欣樂看了看左右,疑惑地說:“沒有人侍候羽兒,那羽兒要怎麼吃呢?”除了宴席或是和吳皇后她們聯席吃飯,在宮中如果有吃的東西送來,都是要由宮女先嚐上一口,然後才替她夾到小盤中。
蘇雪想,她一定是頭一次在外邊吃飯,於是拿起筷子遞給欣樂:“公主,在這裡你想怎麼吃都好,不必管規矩。”
欣樂公主很開心,立刻接過象牙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中細細品嚼:“嗯,和宮裡的味兒不太一樣,還算新鮮。”
等到又來了幾樣菜,藍橋一拼命說着好話,稍微填了肚子後,欣樂終於說:“看在姐姐爲你求情的份上,你們的菜也勉強過得去,暫且饒了你這回。”
藍橋一跪在地上磕頭:“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欣樂又吃了塊魚咬羊,轉頭看着蘇雪:“對了,好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另外一個人。”
她有些好奇:“羽兒想要找誰呢?”
“一個名叫蘇雪兒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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