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對朱高熾安頓的這些家僕並不是很信任的,一些機密之事也不會安排他們去做,畢竟這些人都是朱高熾安排的,朱高熾的城府極深,還是應當小心爲好。
秦光遠帶着卞武趕到燕王府邸之時,朱家三兄弟已經整裝待發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隊兵丁作爲護衛。
“光遠,你終於來了,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快走吧!”朱高煦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秦光遠衝着朱高煦笑了笑,便對一旁的朱棣道:“王爺,這個是小子家僕卞武,此次要隨小子一塊進京,卞武爲人機靈,帶着他好歹也能有個照應。”
秦光遠他自己都是朱棣的隨從,他想要多帶一人自然首先得徵求朱棣同意的。
朱棣擺擺手也沒說多餘的話,直接道:“帶着吧。”
此事也不算什麼大事情能得到朱棣的同意也在意料之中,但秦光遠還是拱手回道:“謝王爺。”
徐王妃此時才走出來,到了秦光遠的面前道:“光遠,此去京師一切小心。”
徐王妃並沒特意安頓秦光遠照顧好朱家三兄弟,畢竟秦光遠年紀擺在那裡,若是一味強調讓秦光遠照顧好朱家三兄弟,那聽起來也有些可笑。
徐王妃的一些話是沒說出來,但秦光遠卻已經是明白了,笑了笑回道:“放心吧,王妃,小子會以性命保三位王子平安的。”
反正朱家三兄弟此去京師也沒什麼危險,這樣的答話秦光遠自然是能夠隨便說了。
徐王妃聽了秦光遠這話,心中當下便有些愧疚了,誰家孩子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就讓人別人家的孩子用性命保護自家孩子呢。
“光遠,你放心前去京師,醉香酒館和秦家那邊本宮會時長派人過去走走的。”
秦光遠還以爲徐王妃這麼說是想讓他到時候拼出性命保朱家三兄弟平安,哪裡能想到徐王妃這麼說是因愧疚呢,拱拱手道:“多謝王妃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爲突然多出來的卞武牽馬過來了,朱棣道:“出發吧。”
姚廣孝笑眯眯的走到秦光遠面前道:“此去京師多加小心,貧僧等着你的佳音。”
若不是姚廣孝,秦光遠也許就不用再去一趟京師了,對姚廣孝這個罪魁禍首秦光遠自然沒有任何好臉色,白了他一眼,駕着馬便揚長而去。
姚廣孝哈哈大笑道:“這小子老是這般記仇。”
朱高煦見秦光遠走了立即也揮起馬鞭追了上去,朱高熾和朱高遂與門口送別的衆人道別之後才追了上去。
出了城門,朱高煦便道:“光遠,咱要不比試一番看看誰騎術更勝一籌?”
秦光遠連忙搖頭道:“我傻了才與你比?我學會騎馬才幾日時間,你呢?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
朱高煦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道:“就是這樣,你若是能勝了我,不是才能更顯出你的本事嗎?”
秦光遠又繼續擺手道:“我不比,我認輸。”
朱高煦鄙夷的道:“沒比就認輸你未免也太慫了些。”
朱高熾在一旁慢悠悠的道:“二弟,別鬧了抓緊趕路纔是,若是天黑之前若找不到落腳之處,我們便得在外面露宿了。”
朱高煦不屑的道:“誰在外面露宿還說不定呢,”
說着便駕着馬揚長而去,秦光遠等人在其後面自然是吃了一嘴的土。
朱高熾能騎在馬上已經是極爲不錯了,他胯下的那匹馬能把他拖起來更是極爲不錯,要想讓朱高熾把馬騎得如朱高煦一般自是不可能的。
朱高熾追不上朱高煦,也管不住他,只能派了幾個護衛在護送着他了。
不管朱高熾心中是如何想,但表面上永遠都會盡到他作爲大哥的責任。
在外人看來朱高熾就是一個包容朱高煦一切過錯的好大哥。
在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之時,朱高熾等一行人才終於趕到了前面一名爲八方的客棧,朱高煦已經在此大酒大肉的吃上了。
這裡也是去往京師的要道,在此歇腳的客商也不少,待朱高熾一行人進去之時,裡面已經做的是滿滿當當的了,只有朱高煦那桌還有幾個空位。
在朱高煦的面前擺着不少的菜,在旁邊還放置着多餘的三碗米飯,其中的一碗還是用大碗盛着,明顯就是給朱高熾特意準備的。
朱高熾自然也能看出朱高煦的意思,笑着道:“多謝二弟。”
朱高煦也沒回應,秦光遠坐下接着道:“多謝二王子了,我跟隨幾位王子出來本是我來照顧你們的,沒成想反倒讓二王子照顧起我來,真是罪過,罪過。”
“吃你的飯吧。”朱高煦面色不喜的回了句。
“二弟,明日我們一起走,咱們也好有些照應。”朱高熾又道。
朱高煦還是沒做迴應,也算是默認了朱高熾的所說的話了。
秦光遠吃了半截的米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其他幾桌上吃飯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樣。
難道是因爲朱家三兄弟的身份?按理來說應該也不太可能,這些客商都是走南闖北之人,平日之中也能接觸到一些權貴,實在犯不着因此就對他們以異樣眼光相待的。
秦光遠狐疑的低聲道:“幾位王子,你們覺察出來了嗎?那些人看我們的眼光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不會是在飯裡下毒了吧?”
朱高遂一聽秦光遠這麼一說,趕忙放下了手中的碗,還把嘴中正咀嚼着的米飯全都吐在了地上。
朱高熾的反應雖沒有朱高遂那般大,但也放下筷子不再吃了,不露聲色的觀察着周圍人的反應,只有朱高遂不受秦光遠一番話的影響,吃得極香。
朱高遂有些擔憂的低聲道:“二哥,這飯裡有毒,別吃了!”
朱高煦不屑道:“他們還敢給本王子下毒,借他們十個膽他們都不敢。”
朱高煦這麼一說,在坐的幾人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些人看他們之所以有異樣,是源於懼怕,秦光遠湊近朱高煦賊賊的笑着道:“二王子,我宣算是看明白了,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明顯是懼怕,你打他們了?”
秦光遠這麼一問,朱高熾和朱高煦也都盯着朱高煦等着他的答案。
被問得不耐煩了的朱高煦,直接一拍桌子道:“打了,那又如何?”
本來還偷偷摸摸的往他們這桌看的其他人被朱高煦這麼一弄,紛紛都開始低頭吃起碗中的飯來,有人碗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了,吃得還挺香。
秦光遠拉着朱高煦坐下後,朱高熾才低聲道:“二弟,我們是去京師弔唁的,若是被御史添油加醋的捅到朝廷,難免是要給父王帶去麻煩的。”
朱高煦還不服氣,立即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些御史要告自由我一人承擔,用不然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朱高煦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氣沖沖的上去睡覺了,留下朱高熾有些尷尬。
朱高熾他畢竟也是朱元璋親封的燕王世子。
秦光遠笑了笑站起來衝着客棧之中的其餘人道:“二王子因先皇龍馭歸天之事心中悲痛,若有得罪各位之處還請海涵,待世子瞭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必會給各位一個交代的。”
他們從北平出來也就幾個時辰而已,朱高熾兄弟此時穿着素服帶着孝,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們身份的,與其藏着掖着讓人去瞎想,還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就承認了下來了。
秦光遠的這番解釋才讓客棧之中的氣氛活絡下來,好像纔有了人氣。
這時,秦光遠才坐下道:“世子,我們先吃飯,吃過飯後再查到底發生了何事?這個時候儘量不要讓人抓住王爺的任何把柄。”
朱高熾嘆了口氣道:“只能如此,二弟性子老是那般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