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信敢於這般毫不避諱的承認下來,秦光遠對馮信的這個脾性倒是有些喜歡了。
只不過,秦光遠還未有所表示,馮鬆便立馬在秦光遠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新城伯,家父性子稟直,做事總是直來直去,做出刺殺之事也是一時頭腦發熱,還望新城伯大人有大量,能原諒了他,新城伯心中若有氣,儘管朝在下身上撒來,在下願替家父一力承擔下來。”
馮鬆倒是還蠻有孝心的。
馮信拉着馮鬆衣角,道:“不必求他,老夫從僱傭殺手那刻起,便已然做好所有準備了。”
馮信看起來已到了不惑之年了,在爲人處世之上還不如他兒子能夠變通呢。
馮鬆並未依馮信之言起身,依舊一個勁兒求秦光遠寬恕。
秦光遠扯起一個笑容,道:“刺殺秦某其實也就罷了,這些年秦某遭遇大大小小的刺殺已有不少了,這次的刺殺秦某完全也不需放在心上,可怎奈此番車上還有陛下在,秦某總得是搞清楚那羣刺客是衝着秦某,還是衝着陛下來的吧?”
秦光遠此言之後,馮信父子明顯有些詫異,刺殺秦光遠和刺殺朱棣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了。
在馮信詫異之際,秦光遠臉上笑容不減,道:“馮御史,其實有時候你親眼所見的事實也並非真實,你只想着刺殺秦某之事不能成功是運氣不佳,是否有想過,秦某所做之事是附和正義,是天命所歸的嗎?
行了,秦某今日只是帶着家僕來找馮御史,並不想把此事鬧大,永樂新朝如馮御史這般的剛硬之臣不多,大明若想國富兵強超越史書之上的那些強漢富唐,自是少不了如馮御史這般剛硬的臣子。”
秦光遠揮手把自己的隨從召集在了一塊,道:“秦某告辭了,馮御史是文人,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適合馮御史,馮御史往後還是走正當途徑吧,免得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更害了天下的百姓。”
秦光遠也是有着大局觀之人,朱棣自建朝之後,能爲他所用的大臣本就不多,若因此事直接罷免了馮信倒也不是個難事,但再提拔上一個敢於彈劾朝中不平之事的左都御史可不是那般容易的。
秦光遠揮手召集手下隨從浩浩蕩蕩的直接沿着長廊離開了馮家。
馮信竟被秦光遠如此這般的寬宏大量搞得有些詫異,站在原地久久沒能反應過來,馮鬆在秦光遠離開之後,才起身問道:“爹,這便就算完了,民間傳言,新城伯一向不都是睚眥必報之人嗎?這怎麼就這般原諒了爹的刺殺?”
馮信冷哼一聲,道:“他是怕老夫再做彈劾?”
馮鬆無奈道:“恐怕並非如此,今日的這個刺殺但凡再往陛下那裡靠一下,咱家就得家破人亡,新城伯如此帶人找上們來,恐也只是爲了挽回一下顏面罷了,兒子之見,新城伯既不是怕爹的彈劾,也不是準備秋後算賬。”
馮信心中也是認同馮信的分析的,只是死鴨子嘴硬不願意承認罷了。
秦光遠從馮家出來後,便道:“行了,你們都回各自崗位去吧,今日凡是跟隨本少爺出來之人,月底月錢皆獎一兩銀子。”
作爲秦光遠的手下其實是很容易得到獎賞的,有時候的一件小事都能趕得上他們一月的月錢了。
秦光遠在解散了那些隨從之後,便與虎子道:“本少爺現在也是有身份之人了,不能再獨來獨往的了,神機營的那些親兵護衛在平日裡的時候也不能用,得在咱秦家培養幾個能夠拿出手的隨從,往後本少爺出門在外的也得靠着他們壯一下聲勢。”
虎子贊成道:“少爺早就應該這樣了,少爺一人出門在外的,很多事情防不勝防,若是多上幾個隨從,除卻能爲少爺壯一下聲勢,也能夠保證少爺的安危。”
秦光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走,上車,先去田莊,那裡的人大多都是莊戶出身,壯碩,用來充當門面那是再好不過了。”
秦光遠拉着虎子到了田莊,趙耀祖便迎了上來。
趙耀祖多年的歷練,能夠全方位的幫着秦光遠管理好他手中的所有產業,在秦光遠在酒館開始說講的那一刻起,便已經開始按照三成留給他了,現在隨着秦光遠產業的壯大,加盟之人越來越多,需要銀子之處也是越來越多,秦光遠把當初給趙耀祖承諾的三成,直接變成了一成。
但雖說只有一成也是不少了,就現在秦光遠的實力,趙耀祖每日收益至少在萬兩以上。
趙大對秦光遠的恩情重若泰山,趙耀祖與他又是如此深厚的關係,秦光遠自是想給趙耀祖謀得一個最好的前程的。
可趙耀祖不願當官,又不願自己出去單幹,秦光遠也就只能把他留在身邊做個管家了。
雖說是管家,但秦光遠卻是從始至終都把他當做兄弟看待的。
其實說是管家,實際已能算作是二當家了,在秦光遠的所有產業之中,除了秦光遠,就是趙耀祖了。
若是秦光遠沒在的時候,趙耀祖說話那是絕對管用的。
趙耀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到京師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秦光遠名下的一些產業之中忙活,從來沒去過任何歌舞樂坊。
趙耀祖見到秦光遠的汽車開上上來後,立馬便飛奔過來迎接了上來,一把把秦光遠擁到懷中,欣喜的道:“你小子怎有時間過來了?”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這裡的田莊都已步入正軌了,一些事情完全不必你親自操持,沒事的話便去家中住着,再沒事幹的話便去京師那些熱鬧地方玩玩,人生在世講究的就是一個吃喝玩樂,若這些都辦不到,那再多的銀子不過也就是一個數字罷了。”
趙耀祖笑嘻嘻的道:“行了,我知道,有時間我會回去的,你這次來是有事吧?”
秦光遠現在也算是大忙人了,若是沒事的話指定是不會上山的。
“是,有事,我打算從這些莊戶之中挑選些年輕的做我的隨從,往後跟着我出去也能給我裝裝門面,若是再有人行綁架你之事,他們還能夠抵擋一陣子。”
趙耀祖擺擺手,道:“你說的都有理,你願如何做便如何做吧,我不管,此事也不是我擅長的,我可幫不了你。”
秦光遠也不指望這個事情趙耀祖能辦成。
別看趙耀祖替他管理着這麼大的一個產業,但趙耀祖心腸終究還是不夠硬氣,這樣的人挑選出來的人自是達不到秦光遠想要的那種效果。
秦光遠既然是要帶着隨從出去裝門面的,實言所來便就是要這些人能夠做到不要臉。
秦光遠可不想做被讓稱讚之人。
“這事無需你操心,我讓虎子去辦。”
趙耀祖不多問一句有關於官場之上的事情,就連那次與他有關的綁架,趙耀祖都沒多問。
很快,虎子便在那些莊戶之中挑選出了十人。
這十人都頗爲的壯碩,且都還凶神惡煞的,被虎子帶至秦光遠面前後,十人齊刷刷喊道:“少爺好!”
秦光遠扯起一個笑容,頗爲滿意,道:“好,不錯,往後你們留下五人跟在我身邊,其餘五人跟在趙管家身邊,跟在趙管家的那五人不準讓趙管家被人欺負了,若有人欺負了他,本少爺便找你們算賬,趙管家走哪,你們便跟到哪,聽見了嗎?”
隨即,虎子擡手一指:“這邊這五個跟着少爺,這邊的這五個跟着趙管家。”
虎子接着還與秦光遠笑嘻嘻的道:“少爺,他們這五人還懂些拳腳,不需任何額外的訓練。”
不需多做訓練,那也算作是兩全其美之事了。
趙耀祖推辭道:“我身邊跟着這些人算怎麼回事?與人談生意豈不是等着崩嗎?”
秦光遠自負一擺手,道:“你是我秦光遠兄弟,自是也要有個排場才行,能與我秦光遠做生意那是他們的榮幸了,愛做不做。”
秦光遠現在可是完全有實力有這個自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