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神機營的兵丁挨家挨戶找尋着兩歲至八歲的少年,當初朱棣進京的時候可都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由於秦光遠放出的風是在找王顯宗的兒子,一時之間秦光遠的名聲不知不覺之中又壯大了幾分,京師的百姓都以爲,秦光遠身邊的一個管家被綁之後,他都能夠出動只隸屬於天子的衛戍軍隊全城搜查。
能有此般榮耀的,就是放眼歷朝歷代都沒有幾個權臣能有此份殊榮。
秦光遠放出神機營的人手之後,他自己則是回了家,神機營的兩萬人馬都派出去了,一夜時間完全可以把整個京師掘地三尺了,完全就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動手的。
朱高煦是個閒不住之人,秦光遠本也是讓他一塊在家等着消息的,他卻非要與神機營的那羣兵丁出去找人,秦光遠拗不過他,也就只能讓他一併去了,反正朱高煦也是認識朱文奎的,他親自前去,也能找到的迅速一些。
虎子陪着秦光遠下着五子棋,手裡抓着一顆棋子,問道:“少爺,神機營真是再找王顯宗的兒子嗎?”
秦光遠瞅了一眼,落下一顆棋子後,沒好氣的道:“怎麼這般問,不是找王顯宗兒子那又是找誰?”
虎子隨便落下一顆棋子,回道:“少爺可不像是趕盡殺絕之人,王顯宗即便是綁架了趙管家,在沒造成什麼損失的情況之下,少爺更是不會對一個小娃娃出手的。”
虎子跟在秦光遠身邊也不久了,對秦光遠也是有些瞭解了,能發覺秦光遠這個善良的品質也是極爲容易的。
秦光遠笑了笑,道:“是與不是的無所謂,只要是能夠找到需要找到之人就行。”
虎子在秦光遠落下棋子後,很快便落了子,也沒多問,只是簡單迴應了一句,反正虎子在秦光遠身邊一向都是惟命是從的,只要秦光遠有命令,虎子絕不會多問一句的。
秦光遠再虎子落子後,很快連成了五珠,隨後一巴掌拍在了虎子的腦袋上,道:“不學無術,你哪怕是贏了本少爺一次也好啊,本少爺這般老是找不到對手,很是無聊的,好不好?”
秦光遠正說着,朱高煦便擡腳走了進來,冷哼一聲,不屑道:“你小子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大師和父皇都能取勝於你,可你願與他們下棋嗎?”
對朱高煦的揭穿,秦光遠也沒尷尬,好像沒聽到一般直接岔開了話題,道:“二王子這個時候回來,可是有眉目了?”
朱高煦一屁股坐在秦光遠旁邊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光了裡面的茶水,回道:“沒有,我在城北挨家挨戶的都搜查了,兩歲到八歲的孩子是不少,但都是登記在黃冊之上的,沒一個是我們要找的,不過別說,你幫着戶部重新統計的黃冊倒是方便了不少。”
頓了一下,朱高煦才問道:“你說他若是沒在京師,那我們所做的這些不都白忙活了,這天大地大的,若是不在京師,可真就難以找到了,最關鍵的是怕王顯宗不過是打着朱文奎的名號行事,那我們便更是白忙活一場。”
朱高煦所擔憂的這些也不無道理,可既然王顯宗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也就不得不聲勢浩大的查詢一番。
秦光遠皺眉,道:“二王子所言的這些不無道理,這個時候也就得看東廠那裡能否撬開王顯宗的嘴了,王顯宗若是開口,那一切都好辦了,王顯宗若是死不開口,我們這邊又沒任何進展,那這個事情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這樣的話,也會永遠成爲橫亙在陛下嗓子的魚骨頭了。”
朱高煦憤憤的一拳頭搗在桌子上,怒道:“若是讓本王子知曉此事有誰參與其中,本王子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朱高煦這般火急火燎的,秦光遠也都習慣了。
虎子雖說懷疑秦光遠找到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王顯宗的兒子,現在通過朱高煦的一番話確定之後卻也依舊沒多問。
這點兒也正是秦光遠願虎子放在身邊的一個重大原因。
朱高煦自己倒水喝了幾杯之後,一把拍在桌子上起身,道:“在這裡待着也不是個事兒,本王子得再出去找找。”
秦光遠端起茶杯正要喝水,被朱高煦這般一驚嚇,一個答案立馬在他腦海之中呼之欲出,眨眼功夫便想到了最大的一個可能性。
秦光遠認識朱高煦這麼長時間了,朱高煦一直都是一驚一乍,冒冒失失的,秦光遠竟只有在朱高煦這般風風火火之中才能想到隱藏在他潛意思當中的一個辦法。
秦光遠立即喊住了已經一隻腳踏出房門的朱高煦,神秘兮兮的一笑,道:“二王子,你先等等,我好像想到朱文奎最有可能隱藏的地方了,王顯宗也算是此事最大的一個組織人之一了,他運用了所有謀略都以燈下黑爲主,你說他要爲朱文奎藏身,最應該藏身之處在哪裡?”
朱高煦睜着兩個大眼睛,一臉茫然的問道:“哪裡?”
秦光遠白了一眼朱高煦,沒好氣的道:“二王子,你真該好生補補腦子了,再這般下去,你遲早連自個兒也不認識了。”
朱高煦這才擡腳進了房間,還是一臉費解的問道:“你有何話就說,老是這般藏頭露尾的,真是不痛快。”
明明是朱高煦他自己傻,現在倒是怪怨起秦光遠了。
秦光遠也懶得搭理朱高煦,只是吩咐虎子,道:“把我的佩劍和火銃拿來,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裡吧。”
虎子很快拍着爲秦光遠拿來了東西,道:“少爺,我還是跟着你一塊去吧!”
秦光遠現在辦得也不是私事,帶着虎子算怎麼回事,回道:“你該睡便去睡吧,我帶着神機營去就成了,放心,明早一切事情便也就都能夠解決了。”
在留下這句話之後,秦光遠擡腳便往外面走,朱高煦快步屁顛屁顛跟在秦光遠身後,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你知道朱文奎在哪裡了,快告訴我啊!”
有時候的一些事情是需要保持着一種神秘纔有趣。
朱高煦跟在秦光遠身後,乞求着秦光遠告知答案,秦光遠也不搭理朱高煦。
秦光遠一直在街面之上隨便找了一個神機營兵丁命令道:“傳我的命令,馬上集合兩百人跟我走!”
很快,兩百神機營兵丁便整裝待發的站在了秦光遠的面前。
在神機營的兵丁集合完畢之後,秦光遠才解決了橫亙在朱高煦心中的疑問,道:“二王子,朱允炆皇后的爹是光祿少卿馬全吧?自陛下進京之後,凡是願留下的要不升職,要不在原職之上繼續留用,現在的馬全已是光祿寺卿了吧?”
不得不說,朱棣的心胸已是夠寬大了,能留着馬全的性命已經很不錯了,竟然還直接把他提拔成了光祿寺卿。
光祿寺是何等重要,那可是直接負責着皇帝的膳食的,若是一旦在飯菜裡面動些手腳的話,那分分鐘就得斃命。
一聽秦光遠這麼說,朱高煦的火爆脾氣立馬上來了,恨恨的道:“馬全,當初可有好多人勸父皇不要把馬全安排在光祿寺這般重要的位置之上,可父皇就是不聽,幸好馬全還未在膳食之上動手腳,不然的話,那可真就危險了,走,快走…抓到馬全本王子定要手刃了此廝纔是。”
朱高煦雖說是沉穩了一些,但卻也不如正常有心計之人沉穩,依舊還是咋咋呼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