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叫我女王大人!何以言歡(四) 鳴玉小番外1
話還未說完,堯月的脣已經被封住。
急切的掠奪,像是行走在荒野之中的行者,終於見着了水源,急不可耐。
柔軟的脣輾轉又輾轉,靈巧的舌如遊蛇,趁着堯月不注意的時候,滑進了堯月張開的脣中。
胸口裡有一團火在燒,明明不過是一個吻,再無其他的動作,堯月卻已經覺得全身燥熱,雙眼迷離,貪婪地呼吸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香氣。
可是理智卻在告訴堯月,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因爲此刻吻着自己的人,是鳴玉,卻也不是鳴玉。
口不能言,她只好擡手去推鳴玉,卻聽得鳴玉一聲悶哼。
怕是不小心碰到了鳴玉的傷口,她嚇得立刻縮回了手。
鳴玉也在此刻鬆開了堯月。
好看的眉頭皺起,一臉的隱忍,顯然是疼得不行。
堯月緊張地扶住鳴玉的肩膀,低頭要去瞧他的傷口,鳴玉卻又倒在了堯月的身上,頭枕在堯月的肩窩上。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嗎?”堯月語氣嗔怪,一邊擡手去推鳴玉的肩膀,卻怎麼都動不了鳴玉分毫。
“起來。”
兩個人靜了一會,堯月覺得鳴玉壓在自己身上,着實是沉,尤其是她會覺得熱,燥熱,這感覺讓她想離鳴玉遠一些。
“起來啊。”
鳴玉沒有半點動靜,堯月不耐煩地再一次出聲提醒。
鳴玉悶悶的聲音傳來,“不是你讓人安安靜靜地躺着嗎?”
有這樣躺着的?!
她有說讓他躺在她身上嗎?
堯月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這個青丘帝君哪裡還有半分帝君的樣子,十足十的無賴。
堯月乾脆閉上了嘴。
氣氛安靜,靜到只能聽見彼此悠長的呼吸之聲。
堯月睜着眼,看着橫樑錯落的房頂,忽然聽到鳴玉開口了。
“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心跳?”
堯月的身體一僵,遲疑一會,急急找了一個藉口,胡謅道,“隔着那麼多的衣服,自然難聽到。你不是說了要安安靜靜躺着嗎?怎麼現在又說話了?”
鳴玉的脣忽然貼近了她的耳,“你有心嗎?我怎麼覺着你沒有心?”
熱氣懶洋洋地呼進了堯月的耳中,激得她微微縮了縮脖子,半真半假地迴應,“我的心早已經給人了,你自然感受不到。像你這樣……”
堯月的話哽在了嘴裡。
因爲鳴玉的手已經從她的衣襬,探了進去。微涼的指尖,快速地掠過堯月光滑的腹部,引起她身體一陣陣的顫慄,一簇簇小火苗,在看不見的體內燃了起來。
那隻手又快又狠地探上了她的柔軟。
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她用力將那隻作惡的手握住,用力地捏了一把。
那隻手的力道也加大了些。
堯月掐着鳴玉,與他對抗,更像是同自己作對一樣。
她想到了上次受辱,這個狐君也是這樣陰晴不定。
她不能再放縱於他,以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放縱,讓人生厭。
終於還是鳴玉放鬆了力道,鬆開了手。
堯月鬆了一口氣。
鳴玉的另外一隻手卻往她的下身探去。
堯月的眸子陡然間睜大,用力曲起腿,卻意外發現雙腿根本就無法豎起來,早已經被鳴玉用力壓制住了。
這個人,此刻居然竟然像是泰山一樣重,她推動不了分毫。
“色胚!放開。”
堯月怒了,臉頰酡紅,又羞又惱。
她只覺得這個狐君又在弄什麼羞辱人的把戲。
“阿月。”
聽到久違的呼喚聲,堯月愣住,停止了掙扎。
鳴玉的眸亮晶晶的,脣色鮮紅,因爲微微腫起而顯得飽滿而又水嫩,誘惑的紅脣發出深情的呢喃,“阿月,阿月,阿月,阿月……”
這樣親暱的稱呼,牽起了堯月心底深處的情思。
眸子中在不知不覺中蓄滿了淚水,一開口,聲音軟糯,溫柔如水,讓人心尖都隨着顫抖。
“鳴玉,我好累啊。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你怎麼纔來?”
她低低地哭起來,淚水像是不斷線的珠子一樣,將鬢側散亂的黑髮打溼,貼在了她的側邊臉頰上。髮絲黑亮,襯得被淚水洗過的臉頰更加白皙如玉。
她的睫毛輕顫,上面還有一滴晶瑩的淚珠。
他只知道堯月笑起來如同皎月出雲,菡萏出渠,分外動人,驚豔了世人。
可是如今這樣嬌弱的,眼眸含淚,梨花帶雨的模樣,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的心一動,蹙起的眉頭也放平了,尤其是聽見她喚自己的名字,而非是客氣而又疏遠的狐君大人
。
鳴玉低頭吻了吻堯月的眼窩,舌尖一滑,吮去了垂在她睫毛之上的淚珠兒。
堯月的淚流的更兇了些。
“莫哭了。”
看到她無聲流淚,緊咬着脣,明顯是十分傷心的樣子,鳴 玉心裡又莫名的煩躁起來。
“不,我偏要。”
堯月嘴硬,卻明顯收斂了,長吐出一口氣。
她本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現在見着溫柔的鳴玉,也不知道怎麼就控制不住了自己。
“阿月,我這樣喚你,你可歡喜?”
鳴玉伸手擡起了堯月別到一邊的臉,溫柔地發問。
堯月正視着鳴玉,總覺得這個人好像跟平常那個面癱一樣動不動腦子就抽風,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青丘帝君不一樣了。
她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反問,“你是誰?你是鳴玉嗎?”
鳴玉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我自然是鳴玉,阿月,怎麼會這樣問?莫不是歡喜傻了?”
說着,還伸手替堯月拂去緊貼在臉頰上的散發。
“我歡喜的,我歡喜的。”
堯月急急忙忙肯定,擡起頭,快速在鳴玉的脣上親了親。
鳴玉一怔。
堯月呵呵傻笑起來,勾住了鳴玉的脖子,讓他躺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的下巴能夠靠在鳴玉的肩上。
感受着他的心跳,堯月覺得此刻是如此的幸福。
“我生怕我再次醒來,你就又會變成那個冷冰冰討人厭的狐君,真像是做夢啊。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她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沒事,沒事,哪怕是做夢也好。這些年,我總是想你入到我夢裡來,卻一次都沒有夢見過我。我就在想,是否是你在恨我,恨我不小心將你弄丟了。”
堯月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沒有注意到鳴玉的背繃直了。
“啊!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
堯月忽然尖叫一聲,打破了兩個人溫存的安靜時刻。
鳴玉擡起身子,看着一驚一乍的堯月,有些不滿。
他還不捨得剛纔的那個堯月。
頭一次這樣被堯月這樣抱在懷裡,頭一次見着她爲自己歡喜地流淚不止,頭一次被堯月主動的送上親吻。
他不捨,不捨那雙離開了自己脖子的手,溫香軟玉在懷的滋味,原來這樣令人沉醉。
他自小在父君母妃嚴苛的教養下長大,被強迫着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
第一件事情便是修習狐族的媚術。
父君說,媚術雖然傾向於女人,可是男人若能將陽剛與陰柔結合,也可以顛倒衆生。
母妃說,九尾狐要麼會媚術,要麼就去死。
大哥說,這媚術若是修習好了,雙修之術,不過是手到擒來。九弟你年紀還小,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這修習過媚術的雙修起來,那滋味銷魂蝕骨,溫香軟玉最是叫人骨髓盡了都還不夠。
人人都告訴他,媚術乃天下絕妙之門,他便將媚術完完全全當做了奇門遁甲之術來修習,認認真真地做着功課,認認真真地學習着,最後又完美地完成。
世人都傳,他是青丘九尾狐族史上媚術最厲害的一位,前途不可限量,日後必定會是青丘中一位大有作爲的狐君。
傳說中,他的媚術出神入化,無人能及,從未失手。
頭一次聽着這樣的傳聞時,他忍不住輕笑,無語。
從未用過媚術,從未出手,又怎麼會失手?
是的,他確實從未用過媚術,雖然他學得很好。
那些個傳聞中見着他就失去了心智的人,不過是貪戀他的容貌。
他的容貌,本就是極媚的。
容光勾人,卻也迫人。
靠近他的人,不是喜愛他的容貌,迷惑了心智,就是被他絕色的容光震懾,迫於他的壓力,不敢靠近於他。
前者,鳴玉遠離。
後者,遠離鳴玉。
因此他苦苦修習各種法術,只爲躲過那些探究的黏人的目光和追逐,還有達到母妃對自己的嚴格要求。
母妃永遠都不會誇他一句,母妃甚至從未抱過他,不允許他哭了,不允許他大笑,不允許他懈怠,甚至連生病都不許。
直到後來,他出門拜師學藝,不在青丘了,終於才能夠不再神經緊繃着。
師傅是天山道仙,奇門遁甲之術十分擅長,卻遲遲沒有教給他東西,只讓他整日裡去做些跑腿的事情。
他覺得十分歡喜,因爲途中會經過一個人間小鎮,那裡有他從未見識過的東西。
青丘雖然也是處處仿着人間的習俗,可他一直養在深宮裡,根本就見不到這些鄉野情趣,風情民俗。
他看一切都好奇,站在街頭,目光四處掃視,忽然就見着了一身赤色衣裳如火般熱烈的女子,正站在一個攤子前,手裡把玩着一把扇子。
她皓白的手腕一轉,那把扇子就像是花一樣,突然綻開。
扇面上的桃花三兩支,寥寥幾筆,粉色暈開。
其實不過是簡單的畫法,卻因着那個女子專注打量扇子的眼神,以及突然綻開的笑顏,他便覺得那扇子上的桃花在風中搖曳,彷彿要破扇而出, 活了一樣。
清風吹動她臉頰的髮絲,調皮地往她脣邊上落,輕輕貼在她飽滿水潤的紅脣之上。
他的喉間一動。
身體裡蠢蠢欲動,那一刻竟是希望自己就是落在她脣上那隨風輕輕搖擺的青絲。
當天晚上,他在牀板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便起牀在院子裡打了兩套拳,三套劍法,十種法術,直到腦子裡一片迷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才睡下。
第二日,天山道仙終於不再讓他做瑣碎的事情,宣佈決定教他法術,讓他選了一樣法器。
鳴玉後來才知道,那一晚夜黑風高,他自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是第二日院子裡一片狼藉,幾乎沒有任何活物,花草樹木盡是被連根拔起了,就連地面的黃土都被他挖動了幾寸。
天山道仙以爲自己是同他抱怨。
一堆上好的兵器任人挑選,鳴玉一眼挑中了牆上掛着的桃花扇,任憑天山道仙如何說這把扇子不過是裝作儒雅風流之士的配飾罷了,鳴玉也不想改。
他也真的把這把桃花扇煉成了法器。
一年之後,天山道仙讓他去凡間遊歷,說是再無東西可以教給他。
走的時候,幾乎是鳴玉前腳走,後腳天山的大門就關上了。
他走了幾步,忽然想回身向那個師徒緣分不算長的師傅道聲謝,折回身去,卻是聽到門裡小聲的議論,“那個青丘的公子可算是走了,整日裡不說話,埋頭煉法器。那模樣又是本就是個禍害,長得那麼美,你沒看看他來這一年,有多少師兄弟整日裡打他門前走過,他住的那個庭院門前的鵝卵石子路都被磨得滑溜溜的了。”
“人家長得好看又怎麼了?可惜是師傅特意關注的弟子!不然……他走的這樣早,否則我都想尋着機會嚐嚐他的滋味,那模樣,嘖嘖,那光滑白皙的皮膚,尤其是那個腰肢,被腰帶一束,看得我日思夜想……”
“噓,小聲些,我們可都是男人!”
“男人又怎麼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別在我面前裝清高裝道德高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偷偷畫了他的畫像,夜裡你可是親了又摸,一隻手撫着自己的小兄弟動的歡快,可爽快?腦子裡是不是也想着將他壓在身下?歡暢否?哈哈哈……”
笑聲猥瑣至極。
這可是一羣平日裡總是對他笑臉相迎的師兄們。
他轉身就走,走到快要下山的路上時,微微才側首,擡手一揮,袖子中的桃花扇飛出去,將那道緊閉的山門砸了個稀爛。
尖叫聲不斷。
他頭也不回地走,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寫着寫着變小番外了,算是交代一些東西吧~明天再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