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叫我女王大人!何以言歡(三)
堯月撲上去,握住了劍柄,怒吼,“你瘋了!”
只聽得鳴玉低沉的聲音,帶着笑意,似嘆息一般,“我就是瘋得太遲了。”
左胸上的傷口往外冒着血,很快就將他的赤色衣裳染得發亮,更加鮮豔。
堯月趕緊將鳴玉往榻上扶着去。
她擡手就開始扒鳴玉的衣裳,想要看看到底傷勢如何,是否能夠現在就拔出來。
手腕忽然就被鳴玉的手握住了。
堯月見鳴玉的眸子低垂着,似是有些不情願,有些惱火,“你若是死了,我怎麼出去?誰來解開這個禁術?還不放手!”
鳴玉
仍舊不放,嗓子暗啞,顯然有些吃力,“我死了,自然這法術就解開了,讓我死了不是更好。我若是活着,必然是要囚禁你的。你哪裡都休想去。”
堯月手下一個用力,嗤啦一聲,錦袍直接被撕開了,露出了鳴玉大半個胸。
她低下頭,仔細看了看,不禁鬆了口氣,幸好寒冰劍當初刺得偏了一些,沒有離他的心很近,這個位置已然是十分幸運的了。
目光忽然就落在了寒冰劍旁邊,他心口上那道梅花狀的傷疤之上。
堯月忍不住伸手輕輕拂過。
鳴玉的全身都僵硬了。
堯月直起身子,看着鳴玉,手同時也放在了劍柄之上。
鳴玉的眸子微眯,緊盯着堯月微紅的眼眸,“你可是想好了,這是殺我的最好時機,也是你得到自由的最好時機。若是我死了,言歡的身世秘密也不會再有人知曉,你也不會再虧欠着任何人了。可,若是救了我,你就只能過着沒有自由的日子了。我必然也會折磨着你一輩子。你刺了我兩次,這一筆賬,你賠了萬萬年都不夠!”
都這樣時候了,居然就這麼多話了,婆婆媽媽惹人嫌。
堯月輕蔑一笑,“鳴玉,你是不是害怕所以才突然這般廢話?”
鳴玉的臉立刻沉了。
堯月話音一落,血光四濺,寒冰劍啷噹落地。
她立刻心急火燎地給鳴玉包紮好。
做好這一切的時候,堯月這才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像是都已經被用光了,雖然那個傷口還在外沁出血。
堯月忍不住皺眉,傷口雖然不致命,可仍舊是刺得太深了。
即使是包紮好了,那傷口的血還是止不住。
這樣流下去,對他的身體也會是極大的傷害。
堯月拾起寒冰劍,快速在手腕上一割,擡手就放到了鳴玉的脣上。
鳴玉瞪大了眼,眼神中滿是震驚。
堯月俯下身,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壓了上去,讓鳴玉無法轉開頭。
“喝了我的血,傷口會好的快些。鳴玉乖啊。”
堯月不知不覺間用上了曾經哄着當初孩童般的鳴玉的語氣。
鳴玉不聽,一隻手已經擡起,揪住了她的頭髮,要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
堯月見他這樣排斥自己,紫色重瞳眼底蔓延出了冰冷的血色,十分可怖,不禁急了。
“你說什麼,我都應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同我置氣了好不好?我真的怕,我真的怕你再死在我眼前了,你不用死,我也願意陪你萬萬年,永生永世。”
鳴玉的表情忽然迷茫了,眸子中像是隔着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楚。
他推拒着堯月的手,忽然鬆了力道。
另外一隻手撫上了堯月的臉頰,輕輕刮過堯月的眼角。
原來,
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流出了淚。
他的手指上有繭,摩挲在自己的臉上,微微發疼,又像是羽毛輕輕拂過,帶來陣陣的癢。
癢到了堯月的心裡。
言歡在旁邊急的聲音都變了調,堯月無暇分心,只好用眼睛去安撫了言歡。
鳴玉另外一隻手忽然在空氣中一揚。
周邊的風景忽然全部都改變了。
這是時空轉換。
他們倆人到了一個言歡找不到的地方。
堯月有些急,因爲看不到言歡了,怕她一個人在那個地方會出了什麼事情,身子直了起來,不滿地看着鳴玉,“歡兒呢?”
鳴玉的手忽然在堯月的腰上用力,堯月整個人就不得不重新趴在了鳴玉的胸口之上。
他的眸子慢慢閉上,似乎是不想搭理堯月。
堯月只好安心等着,看他蒼白地近乎透明的臉頰上終於慢慢透出了桃花粉嫩的血色。知道自己的血果然是有助於鳴玉傷口癒合的,不禁徹底鬆了口氣。
堯月準備將自己的手腕擡起來的時候,忽然感覺一個溼熱的東西在舔舐親吻着自己的手腕。
堯月的心一驚,奇怪地看了一眼鳴玉,“怎麼狐君還沒有喝夠?意猶未盡?”
她將手擡起,哼了一聲,“你要是再喝不夠,我也不給了。要不是你突然這樣折騰,你我又何必受這樣的苦?”
心裡不是不怨的,誰知道這個狐君哪根筋又錯了位置,和自己過不去就算了,還要害得她噩夢重溫。
堯月真的不想再重溫當年的惡夢了。
當年,她是爲了想幫宴黎奪得洪荒神陣中鎮守的寶物,那個時候滿腔的少女心思,託了當時還是她侍女的初塵,打聽了晏黎喜歡什麼,缺少什麼,一心就想要討來心上人所愛,所缺之物,纔會闖下那樣的禍事。
不過,當年遇到的晏黎,是一顆永遠也捂不熱的冰冷石頭,又臭又硬。
那個時候堯月是驕傲長大的公主,從未遇到過挫折,所以纔會固執地跟自己第一次遇上的挫折槓上了,渴望征服他,渴望到心裡入了魔一樣。
“你在想什麼?”
鳴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堯月這才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卻看到鳴玉緊緊貼着自己,容光絕色的面龐幾乎就要貼在了自己的面上,他一開口,溫熱的呼吸就撒在了自己的面上,莫名引起堯月身體難以察覺地輕輕顫抖。
她急急往後一退,身體卻驟然懸空。
一隻手卻立刻將她攬住了。
不過是一個晃神,堯月就被放倒在了榻上。
鳴玉支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着堯月,紫色重瞳裡卻別樣的溫柔,雕花窗外一縷光恰好照在他的眸子中,裡面像是情深似海一般波光緩緩流轉。
他緊緊盯着堯月,既沒有下一步動作,也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溫柔的眸子輕柔地望着她。
“你心中是我有的。”
“啊?”
“堯月,你逃不掉了。”
“唔……”
真的要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