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公孫蛟的額頭上已經冒起了豆大的汗珠,急環顧四周大聲喝道:“有誰認得陛下和蕭大人的,快出列!”
有東門警備隊的士兵戰戰兢兢地出列應道:“將軍,小人有幸見過陛下兩次。”
“快。”公孫蛟不假思索地回頭喝道,“吊籃,用吊籃把他吊下去,分辯真僞。”
早有幽州將士從箭樓裡拿出來吊籃,把這名警備隊的士兵吊下了城樓,那士兵下了城樓,然後縱身遊過護城河,這邊早有“青州兵”上前把他從護城河裡拉了上來,那士兵甫上河岸便看見了神情焦急的秋風勁。
這警備隊的士兵還真見過秋風勁,雖然當時相隔較遠,可這士兵的眼力很好,自然認得眼前這人的確就是明月帝國的皇帝秋風勁,當下連屁都給嚇出來了,噗的一聲便跪倒在了秋風勁面前,以頭頓地連擡都不敢再擡一下了。
城頭上的公孫蛟見了頓時心頭一沉,看情形皇帝陛下是真的了!
城外的秋風勁已經急壞了,使勁地開合着嘴巴,可聲音卻分明是從他身後的那名假扮青州軍將士的猛虎奸細嘴裡發出來的:“可惡,城樓上的將士聽着,再不打開城門,朕進了城後絕饒不了你們!”
旁邊的蕭成樑也是急壞了,嘴巴開盒,神情瘋狂。
可從蕭成樑身後那名猛虎奸細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倍感抓狂:“混蛋,你們這羣亂臣賊子,竟敢阻擋皇帝陛下的御架,都活膩了嗎?快打開城門,再不打開城門,陛下萬一有個閃失,統統滿門抄斬!”
城頭上,公孫蛟額頭的冷汗已經順着臉頰小河般淌下。
被吊下城頭的警備隊士兵不可能是敵軍的奸細,可不知道爲什麼,公孫蛟心裡總是感到有些不踏實,他始終覺得城外的情形有些詭異,也許是直覺,也許是常年累月行伍生涯鍛煉出來的對危險的敏銳感知力,總知,他從中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怎麼辦?開門還是不開?
開門,如果這是猛虎軍團的陷阱怎麼辦?
不開門,如果真的害得皇帝陛下重新落入猛虎的爪牙之中,他公孫蛟絕對承擔不了這個罪責,也許幽州的整個公孫氏都將被月王殿下連根拔起吧!
城外的暗影中。
有三道身影幾乎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中,這三道身影霍然就是孟虎、漆雕子和賈無道。
眼見城頭上的守將還在掙扎,孟虎不由喟然長嘆道:“明月軍中真是英才輩出啊,我們都已經把文章做得這麼圓滿了,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破綻啊,可城頭上的守將居然還是不肯打開城門,這事不能再拖了,久拖則變,讓拓跋野趕緊上場吧。”
西京正東門城頭。
公孫蛟正在劇烈掙扎時,城外夜空下陡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旋即有十數騎打着火把的青州軍旋風般衝到了正東門的護城河前,爲道那騎身披重甲,渾身浴血,看起來像是青州軍中的領兵大將。
這青州將領當然就是拓跋野。
事到如今,拓跋野也是別選擇了,他都已經在帝國皇帝秋風勁和帝國宰相蕭成樑面前“表明心跡”了,現在除了跟着孟虎一路走到黑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至於死後能不能入幷州拓跋氏的祖墳和族譜,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呔!”
拓跋野狠狠勒住胯下坐騎,挺槍喝道,“城頭守將是誰?爲什麼還不開門!?”
公孫蛟吸了口氣,扶着垛堞問道:“你又是誰?”
“本將軍青州軍團第三師團拓跋野!”拓跋野厲聲喝道,“爲什麼不打開城門放陛下和宰相大人進城?你們是存心要讓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當猛虎軍團的俘虜嗎?開門,再不打開城門,本將軍就不客氣了!”
公孫蛟心中已經信了九成,卻還是不放心地問道:“拓跋將軍爲何這般模樣?”
“廢話!”拓跋野厲聲喝道,“如果不是我們青州軍拼死力戰,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怎麼可能輕易脫險?現在司徒大人正率領青州殘部與猛虎軍團激戰,你不肯出兵增援不說,居然還要阻撓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進城,究竟是何居心?”
“呼……”
公孫蛟長出一口氣,心中再無懷疑,回頭揮手道,“開門,立即打開城門!”
一聲令下,高懸的吊橋終於緩緩降下,緊閉的城門也在刺耳的嘎吱聲中緩緩打開,擁擠在護城河前的“青州殘兵”擁着秋風勁和蕭成樑亂哄哄地涌進了城門,西京城的大門終於再次向着猛虎軍團敞開了。
虎嘯關。
公孫項的幽州軍終於殺到了虎嘯關下,不過令人震驚的是虎嘯關關門大開,關中陰風陣陣,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幽州軍團的前鋒大將,也就是公孫項的長子公孫鰲擔心這是猛虎軍團的疑兵之計,大軍沒敢靠得虎嘯關太近,只是派了一個小隊進關刺探,結果大大出乎了公孫鰲的意料之外,關里居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中午時分,公孫項也率幽州軍主力趕到了。
見了公孫鰲,公孫項問道:“鰲兒,情形怎麼樣?”
公孫鰲應道:“父親,孩兒率軍趕到的時候,虎嘯關的關門就一直開着,關中沒有任何聲響,孩兒擔心這是猛虎軍團的疑兵之計,所以沒敢靠近,只是派出一個小隊進關刺探,結果卻發現,猛虎軍團早已經棄關而去了。”
“什麼!?”公孫項愕然道,“猛虎軍團棄關了?”
“是的。”公孫鰲重重點頭道,“父親,我軍已經仔細搜索了關裡的每處角落,沒有任何發現,猛虎軍團的確已經棄關了!”
公孫項目光閃爍,沉吟道:“我軍的斥候遊騎從未放鬆過對整個中州大平原的搜索,更何況還有朔州軍的遊騎斥候,猛虎軍團不是隻有三五千人的小部隊,而是擁有十萬大軍的大部隊,要想逃過我軍斥候遊騎的眼線那是絕無可能的。”
公孫鰲道:“可我軍一路東來,的確沒有發現猛虎軍團的行蹤!”
公孫項道:“看來孟虎的猛虎軍團是分頭突圍了,所屬的騎兵師團揮師向西,其用意既是爲了掩人耳目,也是爲了引開燕十三的朔州騎兵,而猛虎軍團的主力步後人,則棄關東出沿着極天山脈往北轉進了。”
“好,太好了!”
公孫鰲擊節叫道,“孟虎這混蛋不知道月王的主力大軍正沿着極天山脈南下,居然自己送上門去了,這麼一來兩軍就會迎面相撞,呵呵,到時候父親再率幽州軍往北碾壓,猛虎軍團的步兵主力就成甕中之鱉了。”
公孫項也微笑道:“這次孟虎也是百密一疏啊,他錯就錯在不該棄關,哪怕只留下少量軍隊死守虎嘯關,猛虎軍團多少還能留下一點點的戰略轉圜空間,現在好了,猛虎軍團加諸帝國的恥辱,終於能夠討還了!”
“父親。”公孫鰲奮然道,“出關繼續追擊吧!”
“嗯。”公孫項重重點頭道,“傳令,全軍迅速穿過虎嘯關,往北沿着極天山脈追擊!”
白沙灣,地處西京東北兩百里。
白沙河發源於中州北部的怒倉山,然後由北往南橫亙中州大平原最終注入通天河,與延綿上萬裡,浩瀚奔騰的通天河相比,白沙河簡直就是道微不足道的小河溝,可對於馬肆風的騎兵師團來說,白沙河現在卻是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道難以逾越的天險!
白沙河的河面算不上太寬,最多也就百來步,也不深,人馬都可以徒步過河,可今年開春連降暴雪,現在天氣回暖,積雪融化,雪水匯入河中導致水位暴漲,河面也比往年寬了兩倍有餘,原本人馬可以徒步過河,現在卻連騎着馬也過不了河了。
“籲……”
大河阻路,馬肆風只能勒馬止步。
馬肆風身後,死戰餘生的北方將士紛紛勒馬止步,原本寂靜的白沙灣霎時變得喧囂起來,到處都是攢動的馬頭,到處都是吵雜的馬嘶人沸聲。
五位騎兵聯隊長策馬來到馬肆風身後,當先那人喘息道:“將軍,我們沒路可走了!”
“是啊,沒路可走了。”馬肆風凜然道,“這附近又沒有集鎮,現在再回頭去找船渡河也來不及了,而且朔州騎兵也不會讓我們從容渡河的。”
“將軍。”另一名騎兵聯隊長神情黯然地說道,“我們第四師團完了!”
“胡說八道!”
馬肆風勃然色變道,“我們第四師團還沒完,燕十三的朔州軍要想啃下我們第四師團這塊硬骨頭,他們還缺副鐵嘴鋼牙!”
“對,跟狗日的朔州蠻子拼了!”
“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操他奶奶的!”
幾名騎兵聯隊長紛紛叫囂起來。
只有剛纔叫囂“完了”的騎兵聯隊長憤憤不平地說道:“將軍,孟虎帶着猛虎軍團的主力逃跑了,卻讓我們第四師團留下來送死,卑職不甘心!”
“閉嘴!”
馬肆風勃然大怒道,“別忘了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軍令爲天職!”
那騎兵聯隊長叫道:“可孟虎並不是我們的長官,他不是北方總督!”
“可他是西征大軍第三指揮官!”馬肆風鏗然抽刀,以鋒利的刀鋒架在那名騎兵聯隊長的脖子上,森然喝道,“馬六,念在你跟了本將軍多年的份上,今天就破例饒你一回,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混帳話,休怪本將領不念舊情!”
名叫馬六的騎兵聯隊長聞言凜然噤聲,再不敢多說什麼了。
這時候,斥候隊長策馬疾馳到了馬肆風面前,疾聲高喊道:“將軍,朔州騎兵追上來了!”
馬肆風及五位騎兵聯隊長聞聲霍然回頭,果然看到東方原野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黑線,隨着時間的流逝,那道淡淡的黑線正變得越來越濃,且正向着兩翼緩緩延伸,雖然相隔還遠,可馬肆風卻分明聽到了隱隱的馬蹄聲,彷彿來自遙遠天際的悶雷。
環顧四周,馬肆風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猙獰的殺機,從虎嘯關出徵時第四師團還有兩萬餘騎,可這幾天與朔州騎兵連番追逐惡戰下來,第四師團的兵力已經銳減至八千餘騎了,不過朔州騎兵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兩軍基本上是一命換一命!
“傳令!”馬肆風緩緩橫轉滴血的戰刀,獰聲喝道,“全軍列陣,準備迎敵!”
馬肆風一聲令下,北方軍最後剩下的八千餘輕騎兵紛紛勒馬轉頭,在各自長官的喝斥下迅速結成了整齊的騎兵隊列,不到頓飯功夫,空曠的河灘上便出現了一排排整齊的騎兵,而遠處地平線上的朔州輕騎兵也終於蜂擁而至。
“籲……”
朔州輕騎陣前,燕十三霍然高舉右手,朗聲喝道,“停止前進!”
燕十三一聲令下,正沿着曠野席捲向前的朔州騎兵紛紛停止前進,然後向着兩翼迅速伸展開來,最後列成扇形將八千餘北方軍騎兵困在了白沙灣上,北方軍騎兵顯然已經存了拼命之心,在此期間並未急於突圍,而是靜靜地等着朔州騎兵上前廝殺。
燕十四縱馬來到燕十三面前,大聲問道:“父親,爲什麼不一鼓作氣將這些光輝蠻騎趕下白沙河?”
“不行。”
燕十三冷然搖頭道,“有經驗的獵手都知道,受傷的困獸不能追得太急,否則很可能會被反咬一口!眼前這羣敵軍殘騎走投無路,已成困獸,我們要是逼得太急,反而可能激起他們的拼命之心,我軍即便能勝也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燕十四一點即透,恍然道:“父親是說,消滅這羣困獸猶鬥的敵軍殘騎不能操之過急?”
“對,不能操之過急!”燕十三臉上掠過一絲孺子可教的欣慰之色,欣然頷首道,“傳令全軍,就地紮營,準備長期圍困!”
西京,明月帝國帝都。
猛虎軍團雖然成功地詐開了西京城的正東門,可再接下來戰事進行得卻並不順利,公孫蛟雖然年輕,行事卻極爲老辣,趁着僵持之際早已經示警城中守軍早做防備,猛虎軍團大舉入城之際,負責守城的幽州軍還有朔州騎兵迅速做出了反應。
公孫蛟甚至還組織了一次猛烈的反擊,進城的猛虎軍先頭部隊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險些就被逐出城外,所幸張興霸的近衛隊及時殺到,猛虎軍團這才站穩了腳跟,再接下來,公孫蛟就組織幽州軍逐街逐巷與猛虎軍團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這一仗,可以說是猛虎軍團西征以來打得最激烈的一仗!
黑風口之戰,猛虎軍團的傷亡不小,可戰事進行得並不慘烈,因爲當時的猛虎軍團幾乎可以說是新兵,無論是軍心、鬥志還是士氣,都和現在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猛虎軍團在經歷了連續四場大勝之後,軍心、士氣還有鬥志已經得到極大的提高。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猛虎軍團就是一羣真真正正的虎狼之師!
漆雕子設計的奇襲西京的策略可謂天下奇計,但猛虎軍團二襲西京打得並不順,幽州軍和朔州騎兵也許不是明月帝國軍最精銳的軍隊,但他們守衛帝都的決心卻是極其堅定的,他們真正盡到了軍人的職責——死戰不退!
幽州軍和朔州騎兵憑藉西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進了殊死的抵抗,直到兩天後,猛虎軍團才佔領西京全城,幽州、朔州兩萬軍隊幾乎全部戰死,公孫蛟連殺猛虎軍團百餘精銳,最終死在張興霸鐵戟之下,燕北飛僅率不足百騎逃走。
爲了第二次佔領明月帝國的帝都西京,從而實現從戰略上調動明月帝國軍的目的,猛虎軍團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其中八千餘人戰死,兩千餘人重傷,原有的六萬大軍已經銳減至不足五萬人!
孟虎、漆雕子和賈無道踩着滿地屍體緩步登上了東門城頭。
站在城頭上望去,西京城內的喧囂已經逐漸沉寂下來,大街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兩軍將士的屍體,流淌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所有的大街小巷,空氣裡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饒使漆雕子和賈無道見慣了血腥,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有些色變。
“唉。”
漆雕子搖頭嘆息道,“這代價太大了,明月帝國軍真是支令人尊敬的軍隊。”
“也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孟虎凜然道,“不過我們付出的代價完全是值得的,因爲我們終於再次攻佔了西京,這樣一來,不但會對明月帝國軍的士氣造成沉重的打擊,還能從戰略上調動明月帝國的各路軍隊!”
漆雕子點了點頭,語氣凝重地說道:“別的明月帝國軍調不調動無所謂,但是東南邊的涿州軍團還有楓林港的水師軍團必須要調出來,否則將軍的戰略意圖就無從實現,我軍回撤西部行省也就無從談起了。”
涿州軍團原本在涿州、應州交界處與重山的北方軍團糾纏,重山接到蒙衍軍令回撤青州之後,涿州軍團也接到了秋雨棠的軍令,所以並未尾隨追殺北方軍團,而是緊急北上馳援帝都去了,只不過涿州軍團還未北渡通天河,幽州、朔州軍團便已經光復了西京,而猛虎軍團也往東急襲攻佔了虎嘯關,中州戰場風雲突變,涿州軍團便沒有再輕舉妄動,而是在距離楓林港百里之遙的楓城駐紮下來,靜等秋雨棠的下一道軍令。
孟虎藏兵盤龍谷,以瞞天過海之計騙過公孫項的幽州軍,只是爲了跳出包圍圈,可接下來回師奇襲西京卻有更深層次的戰略意圖,那就是爲了調動楓城的涿州軍團,以及盤踞在楓林港的水師軍團!
此時的孟虎並不知道蕭成棟的水師軍團已經奉調溯水西進,圍剿蒙衍殘部去了,所以還想着把這個水師軍團從楓林港老巢調出來,再把楓城的涿州軍團調走,這樣一來,猛虎軍團就能趁虛攻佔楓林港的水師大寨,從中奪取水師船隻,然後走水路返回西部行省了。
爲了實現調動涿州軍團和水師軍團的戰略意圖,孟虎和漆雕子是經過精心計算的,猛虎軍團唯一的機會就是時間差!
何謂時間差?就是利用明月帝國軍傳遞消息的時間差!
怎麼利用明月帝國軍傳遞消息的時間差?這就需要依靠周密的算計了!
首先,虎嘯關的飛鴿情報站已經被摧毀,這樣一來,虎嘯關周圍的明月帝國軍就沒辦法再接到飛鴿傳書了,無論是秋雨棠還是公孫項,或者是燕十三,都必須通過快馬傳訊才能知道西京再次被攻陷的消息。
其次,楓林港卻沒有遭到攻擊,那裡的飛鴿情報站還在,所以秋雨棠的軍令能夠迅速送達楓林港水師大寨。
這就出現了時間差!
秋雨棠的軍令能夠迅速傳達楓林港水師大寨,而西京陷落的消息傳到秋雨棠軍中卻至少要延後兩天以上,這兩天就是猛虎軍團唯一的機會!孟虎相信,在猛虎軍團攻陷西京的當天,公孫項差不多也應該與秋雨棠會師了。
以秋雨棠的睿智,不難猜到猛虎軍團是如何躲過朔州、幽州軍的眼線的,進而推斷出猛虎軍團很可能會回師西向,再取西京,這樣一來,秋雨棠就會急令各路明月大軍火速馳援西京,秋雨棠絕不會容忍西京的再次淪陷。
因爲飛鴿傳書形成的時間差,楓林港的水師軍團和距離楓林港不足百里的涿州軍團將最先接到軍令,並立即啓程北上馳援帝都,而等到兩天後秋雨棠得知西京再次陷落的消息,進而判斷出孟虎的戰略企圖,並再次做出兵力調整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孟虎並不懷疑秋雨棠的智謀,但他不認爲秋雨棠會未雨綢繆做出預判。
“是啊。”孟虎喟然道,“但願水師軍團能被調出來,不過,就算調不出來,我軍也必須南下強襲楓林港,因爲眼下襬在我軍面前的活路已經只剩一條了,如果不能拿下楓林港並奪取足夠的水師船隻,我們就只能爲光輝帝國捐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