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競賽的二十駕四頭戰車繞場一週後回到了起跑線,起跑線正好位於右側直道的最中間,正對着主看臺,這裡既是起跑線,同時也是終點線,跑馬場的一名官員手裡拿着一塊紅巾匆匆登上主看臺,來到了蒙恪席前。
蒙恪便長身而起,從小官員手裡接過那塊紅巾往前舉起。
原本擋在二十駕四頭戰車前壓陣的幾十名衛兵便紛紛讓開,躲到了跑道兩側。
看到蒙恪手裡舉起的紅巾,滿場的幾十萬觀衆霎時開始歡呼起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起跑線上的八十匹戰馬紛紛開始不安地騷動起來,戰車上的馭手趕緊挽緊繮繩,纔沒有讓戰車失去控制。
倏忽之間,蒙恪高舉的右手一鬆,手中的紅巾已經隨風飄落。
包括孟虎在內,正翹首仰望主看臺的二十名馭手紛紛催動戰馬,正在拼命刨動四蹄的戰馬便紛紛甩開四蹄,向前狂奔而去,車轔轔,馬嘯嘯,煙塵飛揚,激動人心的戰車競賽終於正式開始了。
孟虎並不知道蒙恪爲什麼要安排他參加戰車競賽,也不知道蒙妍爲什麼非要他贏得這場戰車競賽,但孟虎骨子裡流淌的就是好戰的血液,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方,他都不是個肯輕易認輸的人,今天的戰車競賽,他拿定冠軍了!
不過孟虎並不是職業的賽車選手,而且蒙妍的戰車重量也比其他選手的戰車要重,所以在起跑的時候,孟虎明顯吃了大虧,等他的戰車慢吞吞地出發時,別人的戰車已經衝出去好遠一段距離了。
當第一駕四頭戰車再次衝過起跑線時,一名官員便一溜小跑跑到主看臺前,將插在上面那排小紅旗中最左側的那面給拔了下來,那排小紅旗總共有二十面,跑道上的戰車每跑完一圈就會拔下一面,直到小紅旗全部拔完,比賽也就結束了!
當主看臺前的第七面小紅旗被拔下時,孟虎的四頭戰車終於追了上來。
不過跑在孟虎前面的三駕馬車已經糾纏在一起,一時間誰也甩不開誰,孟虎如果想超過去就只能選擇從外道超車,眼看前面就是彎道了,孟虎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獰笑,狠狠一抖馬繮,戰車突然開始從內側欺近了最後面那駕戰車。
兩駕戰車堪堪並行,孟虎左手馬繮略鬆,右手馬繮卻忽然勒緊,正向前極速飛馳的戰車霎時往右邊甩了過去,車軸外端正在疾速旋轉的螺旋刀片就像鑽頭一樣鑽進了前面那駕戰車的左邊車輪,一陣刺耳的鋸齒聲響過,那駕戰車的左輪頃刻間分崩瓦解,車輪一瓦解,整駕戰車頓時失去平衡,先是重重挫地,然後打了個滾又向天上高高拋起。
戰車上的馭手更是像風葉敗葉般飄了起來,在空中一直飛出幾十丈遠然後重重地撞到了看臺下,霎時頸折骨斷、腦漿崩裂,等跑馬場的衛兵擡着擔架趕過來時,這名馭手早已經七竅流血,氣絕多時了。
“譁……”
“喔……”
看臺上的幾十萬觀衆頓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驚歎聲和歡呼聲,靠近看臺的觀衆更是潮水般涌向看臺邊緣,紛紛攀着護欄翹首往下觀看,等他們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時,一個個又興奮地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戰車競賽之所以吸引人,不僅只是速度帶來的刺激,更因爲隨時可能出現的血腥場面!
看到這無比血腥的一幕,蒙恪、蒙行、蒙空都顯得很興奮,蒙妍這蕩婦也把誘人的紅脣張大成“o”形,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主看臺四周許多年輕的貴士便情不自禁地開始想入非非,幻想着自己能品嚐那誘人的紅脣。
競技場上,看到瓦解的戰車在空中飛舞的可怕景象,前面那兩駕戰車的馭手害怕了,反正對他們來說奪冠也根本沒可能了,又何必擋着別人的道?當下兩名馭手便非常識趣地讓出了內側跑道,孟虎駕着戰車隆隆駛過,還不忘向兩人翹起大拇指。
當主看臺前的小紅旗拔下十八面時,賽場上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除了兩架戰車解體,三輛傾翻以外,還有十五駕四頭戰車仍在繼續比賽,這其中十三駕戰車已經遠遠落在後面,基本喪失了奪冠的可能,只有一架戰車仍與孟虎糾纏在一起!
這駕四頭戰車的馭手顯然是個職業選手,駕駛戰車的技術可謂超一流,所用的戰馬也是百裡挑一駿馬,孟虎使盡了渾身解數居然還是沒能搞掂他的戰車,每次孟虎的戰車試圖貼近時,那傢伙的戰車總是能及時逃開,局面雖然被動,卻一直有驚無險。
車馬隆隆,轉眼間又跑完了一圈,主看臺上的官員已經開始揮舞大紅旗了。
四周看臺上的幾十萬觀衆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所有人都儘可能地往前擠,因爲激烈的戰車競賽就剩下最後一圈了,而場中最有希望奪冠的兩駕戰車卻仍舊糾纏在一起,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角逐,最激動人心的一刻就要到來了。
彎道,前面又是彎道,這是最後第二個彎道了!
對於孟虎來說,這也是最後兩次機會中的一次!
孟虎正想着怎麼解決最後剩下的這個對手時,另一駕戰車的馭手卻首先失去了冷靜,揮舞着馬鞭往孟虎劈頭蓋臉地抽來,孟虎正在全神貫注地駕馭戰車,措不及防下臉上頓時被抽了一鞭,好在有面甲保護,還不致受傷。
饒是這樣,孟虎也還是被激怒了,立刻把馬繮交予左手,騰出右手來奪馬鞭。
四周的看臺上霎時響起一片噓聲,按規則,戰車馭手可以使用所有手段攻擊對方的戰車以及戰車,但是絕對不能直接攻擊對方的馭手,否則就是違規,是要被取消參賽資格的,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蒙妍也霎時站了起來,大聲尖叫起來。
“違規!”
“違規!”
“違規!”
在幾十萬觀衆一浪高過一浪的吶喊聲中,兩輛戰車糾纏着駛入了彎道。
孟虎揪準時機一把奪住馬鞭,然後使勁一拽,那傢伙頓時立足不住被孟虎從戰車上拖下來重重摔在地上,沒等那傢伙爬起身來,一駕四頭戰車隆隆駛到,戰馬的鐵蹄還有戰車的車輪直接從他背上碾了過去。
“喔……”
“哇……”
看臺上的幾十萬觀衆再次歇斯底里地歡呼起來,在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那到黴的馭手居然還沒死,掙扎着又站了起來,又是兩駕戰車先後駛過,那傢伙左騰右閃,居然奇蹟般地躲了開去,可是當第三駕戰車隆隆駛到時,終於再躲不過了。
第三駕戰車先是把那倒黴的馭手重重撞倒在地,然後兩匹戰馬的八隻鐵蹄和戰車的兩隻鐵輪先後從他頭上、背上和腿上無情地碾過,這一次,倒黴的馭手再沒能爬起來,等跑馬場的衛兵擡着擔架趕到時,只見這傢伙的背上已經被馬蹄踩出了兩個血窟窿,腦袋也碎了,鮮血和着內臟、腦漿塗了一地,情狀真是慘不忍睹。
解決了最後一名對手,孟虎面前再無別的障礙,順利衝過了終點線,隨着主看臺上跑馬場官員手中的那面大紅旗隨風飄落,激動人心的戰車競賽宣告結束。
早有跑馬場的衛兵搶上前來,牽住孟虎戰車的戰馬。
然後又有官員上前把孟虎引到了主看臺上,當孟虎走上主看臺時,現場的幾十萬觀衆紛紛開始歡呼起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蒙恪、蒙行、蒙空還有蒙妍也紛紛站起身來,蒙恪面帶微笑,蒙妍這蕩婦更是笑得像花一樣嬌豔。
孟虎輕輕掀起頭盔的面罩,向蒙恪敬禮致意。
蒙恪一伸手,早有官員把勝利金杖遞到他的手中。
勝利金杖長尺許,直徑兩寸許,做工精美,通體由黃金鑄成,表面刻有美奐美崙的祥雲圖案,是專門頒發給競賽冠軍的獎品!當然也不是所有競賽的冠軍都能獲得這種殊榮,比如在城南角鬥場舉行的角鬥比賽,獲勝者就沒有任何獎勵!
孟虎從蒙恪手中接過勝利金杖,然後轉身面向對面的大看臺高高舉起,四周看臺上的觀衆便震天價地歡呼起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蒙妍這蕩婦再按捺不住盪漾的芳心,忽然間像輕盈的蝴蝶飄到了孟虎面前,然後當着幾十萬帝都民衆的面,摟着孟虎的脖子傾情一吻。
孟虎遭此突然襲擊,心中大爲不悅,正要伸手推開蒙妍時,這蕩婦卻又穿花蝴蝶般飄了開去,向前奔行兩步又忽然回頭,長長的秀髮在空中甩出一道無比優美的軌跡,誘人無限暇思,這蕩婦回眸一笑百媚俱生,然後情意綿綿地說道:“孟虎,我等你凱旋歸來。”
不遠處,蒙恪的眉頭似輕輕皺了一下,旋即又舒展開來,蒙恪身後的大皇子蒙行和三皇子蒙空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來,孟虎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剛纔被蒙妍吻過的臉頰,一雙眉頭皺得越發地緊了。
等我凱旋歸來?蒙妍這蕩婦這話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