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四章: 跪着走下去

五一的時候宋啓樑回了趟老家,這次沒讓周子凝跟回去,他很自覺的呆了一天就回來了,臉色不怎麼好,周子凝問他怎麼了,他只是說,你跟嫂子是妯娌,沒事常打着電話聯繫。

周子凝再三追問才知道,婆婆家蓋房子,是需要包午飯的,婆婆的意思就是買點處理的菜回來摘摘炒了一樣,嫂子覺得是進嘴的東西不能太過,自做主張揀了好的買,過了幾天一算帳,婆婆就翻臉了,買菜錢竟然多出計劃那麼多!敗家媳婦還能饒得了?!

於是一大早出門趕集的嫂子,剛進門就被婆婆堵着了,哭着喊着拍着大腿的,給大兒子告狀讓大兒子揍自己媳婦,宋起程一向聽自己媽的話,媽說一他不說二,就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光天化日之下當着蓋房子的人和鄰居的面,把自己媳婦給揍了個鼻青臉腫。

他這次是真下狠手揍了,爲了給自己媽消氣,更關鍵的是,他把嫂子的衣服給扒了,扔死狗似的扔院子中間踢。

後來鄰居看不下去了,過來人把宋起程拉開了,問起原因來,婆婆自然不敢說是自己嫌買好菜的錢貴了拿媳婦撒火呢,就扯瞎話說媳婦在外邊跟人胡勾搭。

她如此編排嫂子,縱然嫂子那種性情溫和的女人也受不了了,剛緩過點勁來,哭嚎着就要跳河尋死去,那天村裡基本沒幹別的,就看着宋啓樑家上演大戲了。

一直被壓迫的媳婦被逼上絕路尋死覓活,婆婆哭天搶地的坐家門口拍着大腿嚎,大兒子哄也不是拉也不是,急的直拽自己頭髮。

後來孃家來人了,攬住自己幾近崩潰的閨女,不由分說就要離婚,要把嫂子帶回孃家去,於是大兒子急眼了,把自己小舅子給揍了,拿個蓋房子的板磚把人護着姐姐的小青年頭給砸了個血窟窿,當場就倒那了。

宋啓樑回去的時候,兩家正鬧的不可開交,嫂子孃家帶着他們的本家鬧上門,一邊給自己家閨女主持公道要說法,一邊嚷着要報警,宋家的本家也出來了,一口咬定是嫂子不守婦道惹怒了自家人才動的手,本來挺小一事,鬧的滿村不得安寧,幾乎翻目成仇。

事情最後解決了,婆婆一分藥錢沒出,還讓嫂子自己養好了傷抓緊回來幹活做飯,嫂子孃家吃了個悶虧,宋起程也老實了,不敢隨便亂動手了。

周子凝聽的目瞪口呆,有沒有搞錯啊,打了人還能全身而退……嫂子清白不如那百八十的菜錢重要?婆婆這帳怎麼算的啊?難道嫂子被人指指點點,她就能過的舒坦了?

宋啓樑不耐煩的說:“她被指點那麼些年了也沒怎麼着,還差這一半回嗎?”

周子凝問:“又是因爲沒生孩子所以被指點?你媽又沒帶着你哥去查查是不是他的事。”

宋啓樑這回沒反駁,吭次了半天說:“哪有男人查這個的,多丟人啊。”

周子凝冷哼一聲:“真不知道嫂子當初看上你哥哪了,這回出這麼大事竟然還能忍。”

“她什麼時候看上我哥了,是我哥硬娶的,她沒辦法不嫁!”宋啓樑脫口而出。

哎喲?這話聽着有內幕的樣子啊,周子凝敏銳的捕捉到了重點,纏着宋啓樑問原因。

宋啓樑後悔不已,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被周子凝跟在屁股後邊纏了倆小時之後,宋啓樑終於徹底投降,老實交代了,可事實再一次讓周子凝吃了個大驚!

宋啓樑說,其實嫂子年輕那會是村裡挺受關注的個姑娘,脾氣秉性好,長得也順眼,家裡也不差,那會覬覦她的人可不少。

可是嫂子一個都沒看上,因爲那會她很出息的讀完高中考上大學了,讀的還是師範類的本科,嫂子一直惦記着,等學成了回村裡小學當老師的。

宋起程那會還是光棍一條,到了結婚年紀,家裡又拿不出什麼錢來,一直娶不着媳婦,他又沒什麼好營生,天天東家摸西家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嫂子自然看不上這麼個痞子,於是嫂子大學第三年暑假,回村裡呆着,正好是農忙時節,有時候晚上得忙到很晚。

宋起程就逮了那麼個機會,趁着四下無人,對嫂子下手了,一弱女子怎麼可能掙扎的過一個身強力壯的男青年?

嫂子的

一輩子,所有的美好,都毀在了那年暑假,這是可以坐牢的罪,據說嫂子爲了這事鬧過一次自殺,這事鬧的滿村沸沸揚揚的。

後來還是宋家本家全體出動了,紛紛遊說嫂子家父母,說閨女已經這樣了,名節成這樣了,要是把宋起程送大牢裡去,她照樣沒人要,還不如藉此成就了兩家孩子的事,也算給嫂子家一個交代了。

嫂子不肯,嫂子父母又哭又求的,生怕自家閨女真的落到沒人要的地步,逼着嫂子嫁給了宋起程,婆婆喜的眉開眼笑的,因爲她只花了兩千塊錢彩禮,給了一個很小的金戒指,就把這媳婦娶進家門來了。

嫂子沒有繼續再上學,她與外邊的世界徹底失去了關係,她只能守着宋起程,守着婆婆,過着周子凝看到的那種日子。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吧,嫂子是懂法的人啊,可是她無法從父母頑固的思想裡解脫出來,她無法扔下父母,遠離小村,奔赴自己的生活。

就是這樣,周子凝憤怒了,明明是宋起程犯錯在先,爲什麼婆婆每次提到嫂子都那麼一臉不屑,把嫂子貶低的什麼都不是?

這麼看來嫂子和宋起程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沒有感情沒有孩子!這段婚姻到底是靠什麼維持的?就靠當年那句所謂的名節?

宋啓樑扶着周子凝的肩膀連聲說:“你看你看,我說我不要告訴你吧你非要聽,聽完又是這副表情,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吧。”

周子凝咬牙切齒的說:“我要早知道你家這些齷齪的事,打死我都不會跟你好。”

宋啓樑嘿嘿一樂:“晚了,可是你這輩子已經是我媳婦兒了。”

他把她抱懷裡,動情的說:“我哥就是個那什麼,我跟他又不一樣,反正這輩子,你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選擇跟我在一塊,無論以後怎麼着,你都是我宋啓樑的媳婦,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唱的真好聽。”周子凝把臉埋他肩膀上,環摟着他的腰,心裡隱隱的起伏着的情緒,被他這三言兩語的真情表白,全轉換成了柔情蜜意的感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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