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啓樑跟在她身邊又是求又是講條件又是談道理的膩歪了一中午加一下午,周子凝終於有些動搖了,還沒等她點頭應允,宋小玉的電話就打來了。打給她的。
劈頭蓋臉的一頓埋怨,埋怨她不盡人情,挑撥她哥攆她走,惡狠狠的鬧了一頓脾氣,說的周子凝跟十惡不赦似的,不過話說的很難聽,消息對周子凝確是奇好無比的。
宋小玉走了,今天就走,很有骨氣的一分鐘都不在濟城多呆了,而且她還帶着自個的媽一起走了,想讓自個媽伺候周子凝和白眼狼宋啓樑,做夢!
雖然揹負了一身惡名,掛了電話之後,周子凝心情頓時雲開霧散,美好了起來。至於宋啓樑那張老苦瓜臉,她是不打算理會了,並且很開恩的告訴他:“我同意回家了。”
宋啓樑看着她,滿眼都是深深的無奈和疲憊,張了張嘴,到底是半句爭辯的話都沒再說了。
下午的時候,周子衿來接醫院接佳佳,大男人看着自個閨女纏着一腦袋白紗布的樣子,是嘿嘿的傻笑,背過臉去,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他閨女,他怎麼可能不心疼!
一家人出了醫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宋啓樑說,宋小玉跟婆婆是下午五點多走的,打了電話也不接,可能是生氣了吧。
他表情失落無比,跟在周子凝身後茫然失措,周子衿看着他倆就厭煩,抱着閨女揮了揮手:“行了,回自家吧。”
周子凝欲言又止,看着熟睡中的侄女,和一家人人困馬乏的樣子,默默的跟着宋啓樑走了。
她覺得自個給孃家添了太大的麻煩,周子衿眼裡疏離的敵意看着宋啓樑的時候,她的心裡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周家認可宋啓樑,她拼命的圓着自己的幸福夢,而宋啓樑一次次打破周家人對他的善意,她很想對身邊這個男人說:“你能不能不那麼自私呢?”
可是他每次吵架都有那麼多理由都那麼名正言順義正言辭的,辯駁的她無話可說,她有她的爸媽,哥嫂,他也有他的那些家人,倆人都在極力的將對
方拉入自己的陣營,久而久之,成了這樣尷尬僵硬的局面。
宋啓樑得罪了婆婆,得罪了小姑子,周子凝得罪了哥嫂,讓小侄女受了傷,倆人現在都跟孤家寡人似的,在自個拼命拉攏維護的家人那裡失去了立場。
回到好久沒進門的家,沒等周子凝發話,宋啓樑就趕緊收拾起了一屋子狼狽的殘局,被弄髒的沙發套,被茶跡浸透的玻璃茶几,還有擺的滿滿的亂七八糟的電視機櫃。
以及廚房裡堆滿的油膩碗碟,弄髒的地板,宋啓樑奮力的打掃着,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忙碌在黑夜之中,周子凝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和現實交替輪換着。
宋啓樑滿頭是汗的說:“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我沒讓他們動咱們的臥室,我知道你不喜歡。”
他在刷碗,水龍頭裡的水嘩啦啦的流着,一點點沖洗着池子裡的油膩,漸漸的將池子恢復成了本來的面貌。
周子凝走過去,站在他背後,攔腰將他抱住,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他有力的心跳聲咚咚的傳來,一雙溼漉漉的手握住她放在他胸前的小手。
宋啓樑忍不住笑意說:“又怎麼了啊?”
她使勁的蹭了蹭,任他轉身將她抱在懷裡,滾燙的呼吸噴散在她的發間,這時這刻,他離她忽然那樣的近,那樣的真實和溫暖着。
家是兩個人的港灣,而之前的風波顯然讓這港灣一度波瀾四起,不再寧靜了,宋啓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跟周子凝交流對家的看法。
周子凝說,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對夫妻,都是經歷了千萬種緣分才能結合在一起的,他們是一個包容的小個體,該有自己的隱私,自己的空間,自己的一個外人不能闖入的範圍,那個範圍裡甚至連父母這種血緣至親都要被排除在外的,夫妻之間的那個空間,可以讓倆人融合成爲一個人,然後這新組成的一個人,再去適應其他的大環境。
大環境裡自然就是父母,血親兄弟姐妹之類的了,周子凝只是想與宋啓樑有那麼一個可以倆人融合爲一個人的小環境,不被別人操縱和打擾,倆人齊心協力
的,面對這種新的組成裡,新的生活,婚姻是一種神聖而偉大的融合,她希望他,可以尊重這種特殊的自私。
宋啓樑瞪着眼睛無言了好一會,似乎還是無法消化這樣的思維模式,不過仔細想想,自從母親摻和進倆人的小生活之後,一切真的就不那麼平和了。
可能對於婆婆來說,宋啓樑永遠是她未斷奶的兒子,兒媳婦這種存在,就是跟他搶兒子的外來女人,所以婆婆不會善待嫂子,同樣也不會善待周子凝,沒有了那層血親關係,婆婆的自私展現的同樣精彩繽紛。
即使嫂子沒有這幾年的不孕,婆婆同樣也會因爲別的問題與她產生爭執和矛盾,婆媳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千古的難題罷了,這並不是周子凝的容忍和謙讓,可以平息的。
周子凝要的很簡單,倆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沒有那麼多爭吵,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早晨一起出門上班,就是滿滿的幸福了,平淡安穩,現世安好。
這個週末,宋啓樑送給周子凝一個小小的禮物,週五的時候他提前下班去了周子凝公司等她,天色微微暗沉,夕陽還在天際,宋啓樑看了看手錶,下午六點整,辦公大樓裡陸陸續續的出來一堆急匆匆的小白領,人羣之中,一抹熟悉又靚麗的身影顧盼生輝的走了出來,她身邊圍繞着的是一羣同事,說說笑笑的樣子很是肆意。
還是小美女眼尖,拽着周子凝輕聲說:“周姐,那不是姐夫嗎,今天姐夫來接你啦?”
周子凝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夕陽餘暉裡,站着個清瘦俊朗的男人,一臉溫柔的衝着她揮手,同行的同事們有的起鬨有的大聲的跟宋啓樑打招呼,喊他周姐夫的,周子凝緋紅着臉,連聲呵斥着起鬨的同事們,故作嚴肅的嬌羞感又引起一陣善意的起鬨。
周子凝一邊給同事說再見,一邊落荒而逃的笑着走向他:“你怎麼來接我了?”
宋啓樑穿着一身簡單的運動裝,渾身清爽的站在那裡等着她走近,然後一把奪過車鑰匙,將肩膀上的揹包扔進了車裡:“走,我們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