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諧維持的時間有點短,三個多禮拜後的某個忙碌的一天,外邊的天氣死不要臉的暴曬着,周子凝在辦公桌前埋頭苦幹,加班加點的迎合着蘇躍變態的完美需求。
電話嗡嗡嗡的響了起來,跟催命似的,屏幕上顯示着宋啓樑,周子凝看了眼表,上午十點半,這個青黃不接的時間裡宋啓樑給她打電話,就顯得有點奇怪了。
“喂?老公怎麼了。”她歪着脖子夾着電話,手指頭還在鍵盤上上下翻飛着。
“凝凝,請假跟我回趟老家,立刻,馬上的,我哥出事了!”宋啓樑語氣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急噪的不容周子凝有半分詢問的時間。
出事了?出事是什麼概念?打架了?跟嫂子吵起來了?或者蓋房子出了什麼事故了?周子凝小腦子複雜異常的勾畫着種種可能的事件,也顧不得工作很緊了,匆匆忙忙的跑去跟蘇躍請假,她沒敢擡頭看蘇躍的眼神。
“周子凝,你今天這大假小假請的有點多啊。”蘇躍平靜如水的情緒裡,波帶出一絲不滿。
“我知道,家裡出事了,您就通融下吧,我保證着是最後一次了。”周子凝誠惶誠恐的。
蘇躍玩味的看着她,二十二度的空調底下,冷氣十足的辦公室裡,周子凝滿額虛汗,臉色蒼白,倆手交疊着等待最後的答案。
“你拿什麼保證?”蘇躍今天似乎存心爲難她一樣,連連發難。
她也犯了愁,無助的眼神楚楚可憐的望着他,她並不知道自個那會用了一種什麼樣的神態,讓本來滿心不悅的蘇躍一下子心軟了:“準了,早去早回。”
周子凝長舒一口氣,火速撤離公司朝家趕去,從請假到殺上回宋家村的高速公路,期間間隔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宋啓樑把車開的跟飛碟似的,眼前的景物蹭蹭的後退着。
周子凝坐在副駕駛上,心驚膽顫的任車飛馳,不一會兒,她看到宋啓樑的手在顫抖,臉色也漸漸不好了,一副表情沉重而焦慮。
“現在能告訴我到
底出什麼事了嗎?”她開口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柔聲詢問着。
從宋啓樑的話裡,周子凝總算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確實出事了,出了車禍,他開着弟弟贊助的那輛車進鎮的路上撞了人了。
據說那人撞的傷勢不輕,當場昏迷,大伯哥驚慌之下企圖棄車逃逸,結果被路邊的目擊證人給逮住了按在了事發現場。
現在受傷的人已經送去了醫院搶救,大伯哥也被拘留了,婆婆帶着嫂子守在醫院裡面對着傷者家屬,情況很不明朗。
更嚴重的是,大伯哥是無證駕駛,他買了車這幾個月以來,壓根就沒有把駕照給考出來,萬一那人死了,大伯哥面對的將是一個相當慘烈的下場了,要是那人僥倖沒死的話,也要面對至少三年期限的牢獄之災。
哥哥出了這樣的事,宋啓樑哪裡還能坐的住,他現在無時無刻的不在祈禱着受傷的那人能儘快醒來儘快康復起來。
周子凝徹底無語,這種聽起來怎麼都不佔理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宋啓樑,只能安靜的坐在他身邊,聽着他沒完沒了的自言自語。
內容無非就是哪個同學在縣裡有點關係,可以走走門路想想辦法,哪個親戚有什麼辦法,能幫着宋家度過這次的災難。
車子飛到縣醫院,宋啓樑一下車,腿一軟差點跪那,周子凝默默的扶了他一把,倆人快步的朝着婆婆所在的地方走去。
陳舊的縣醫院大樓裡空調並不好用,到處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術室外,婆婆站在樓梯拐角那鐵青着臉,嫂子沒在跟前,不遠處,吵吵嚷嚷的圍了一堆人,言辭激烈的爭執着。
“媽!”宋啓樑跟個救星一樣衝向婆婆,黑瘦的婆婆立刻跟回了魂一樣,哭喊了一聲樑子,一頭就扎進了自個兒子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子凝趕緊掏出紙巾遞了過去,宋啓樑滿頭滿臉的汗,安慰着婆婆說:“沒事媽,有我呢啊。”
婆婆嗚嗚的哭着說:“這可怎麼辦啊,他們把你哥哥抓
起來了,要是裡頭那人死了,你哥哥就得槍斃了,樑子你救救你哥哥啊!”
“媽,沒事,不會槍斃的,你別聽他們嚇唬人。”宋啓樑只顧着安慰婆婆,周子凝的神經卻被那羣爭吵的人吸引了過去。
她總算隱約的聽明白了,那羣人是裡邊傷者的家屬,他們言辭激烈的爭吵內容是爲了要賠償,激烈的對象自然就是嫂子了。
嫂子一個人盡力的周旋着,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無從反駁,周子凝走了過去,伸手攔住一個一直拿着手推嫂子的肩膀的中年婦女說:“阿姨,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中年婦女橫眉冷眼的瞪了周子凝幾眼,眼睛中精光四射,咬牙切齒的說:“這是來了管事的了是吧,你們說說吧,把我爸爸撞死了,該怎麼賠償吧,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講理也得分怎麼個講 法,要是沒賠償可不行。”
周圍一堆親屬一頓應和,周子凝詫異的看了眼還在工作的手術室:“人還沒出來你怎麼就知道撞死了?這會醫藥費我們該承擔承擔,談賠償早了點吧。”
“怎麼早了!把人撞一地血!救了也白救!殘了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沒有賠償就滾一邊去少廢話,讓你家當家主事的來說話!”中年婦女憤怒的嚷嚷着。
周子凝聽來聽去算聽明白了,大伯哥周啓程這次撞着的是個七十來歲的老人,傷勢如何尚不明確,這羣親屬就是老人的兒女後代,老爹還在醫院躺着呢,他們就迫不及待的來要錢了。
周子凝又不傻,倆人和那羣親戚極力爭論着,一邊堅持馬上要賠償,一邊就要暫時只出醫藥費,一切等警察那邊處理完了再說。
吵了小半天,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中年婦女率先衝了過去,拉着剛出手術室的醫生,劈頭蓋臉的就問:“大夫,俺爹死了是吧?”
醫生一瞪眼:“怎麼說話呢?老爺子就是大腿骨折了而已,做了手術之後好好養着就是了。”
周子凝和嫂子提着的心猛地一鬆,沒出人命,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