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磊也不知道爲什麼叫御青青過來,如果寒煙知道,以她驕傲的性格,一定接受不了,景天楚酩酊大醉的時候,呼喚別的女人的名字。
青青,涼薄的嘴角居然還在呼喚着御青青名字,景天楚從來沒有這樣親切的喚過御青青,連青青本人也吃了一驚,心裡像抹過蜜一樣的甜,彎身扶起景天楚的臂膀,倔強的揹着溫暖氣息的景天楚,離開了水雲間。
明磊呆呆的望着青青,倔強的小身影,瘦弱,小腰,盈盈一握,纖瘦的四肢,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居然能夠拖動1米8的景天楚。
汗水順着額頭流淌下來,一縷頭髮被打溼了,緊緊的貼着額頭。
青青咬緊牙關,心裡的歡悅,是誰也不能比的,她終於爲自己的淪陷多了一分親近他的理由與機會。
明磊並沒有相送,他知道那個小女人能夠搞定景天楚。
聽着吻之夜的喧囂,明磊的心情很重,他不知道景天楚與青梅竹馬的寒煙,怎麼走下去,好像景天楚對御青青上了心?動了真格的?
一顆雪茄,抽完了,明磊紋絲不動。
當寒煙落了包,再回到水雲間門前的時候,卻發現御青青正扶着景天楚打開了水雲間的門,一步一步向着樓下走去。
寒煙的小臉,立刻變了色,攥緊小手,躲在暗處,靜靜看着,御青青親暱的扶着景天楚鑽進了出租車。
那顆心砰的一下子裂了,渾身輕顫着,她的阿楚,口口聲聲與她相守一生一世的阿楚,怎麼會移情別的女人,她不相信,那個女人長得很是清新淡雅,因爲光線暗,寒煙卻沒有看多大清楚。
她寒煙的阿楚,只是她一個人的阿楚。
爲什麼回來後,
一切都變了……
渾身的血液早就凝滯住了,寒煙有些不相信,以爲景天楚只不過是一時怨自己罷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好。寒煙相信景天楚對自己的感情。哪知,他卻真的有了女人,所以才與自己保持距離……
目光像刀一樣剜着陌生的與熟悉的兩道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一樓大廳拐角處,寒煙才從黑暗走出來,眼角流露出一團痛苦、失意,還有一道刻骨的恨意。
回到小區。
御青青不假思索的打開了2802,景天楚的那扇門。這是第一次用這個門的鑰匙,之前所有不快,都在他醉後,呼喚自己的那兩個字煙消雲散了。
就像寶玉與黛玉吵嘴,可是一見到寶玉,黛玉就會忘卻之前種種的不快。
愛也是一種寬容。
她給他擦了臉,換了衣服,還熬了醒酒湯,擔心他半夜醒了難受,她一直坐在他的身邊,守着他,陪着他……
希望有一天,她陪他一直到他們頭髮了,牙掉了……走不動了,坐在輪椅上慢慢聊……這種感覺真好,就像歷久彌新的夫妻,相依相伴。
青青恍然。
景天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眼就見到趴在自己牀頭的御青青。心中微微一怔,脣畔的弧度不斷的拉大。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碎亂的頭髮。
青青被他這一觸,睜開惺忪的眸子,擡眸,心中一驚,小臉一燒,垂下去。
他意外溫柔的攫起她的下頷,眸子漆黑無比,卻如一望無際的大海,泛起幾小朵微微的浪花,卷着跳着。
青青的額頭一溼,他偏腿下牀。
看着自己身上換過的睡衣,景天楚的嘴角愉悅的掀了掀。
門鈴響了。
景天楚猶豫了下,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住的這個地方。
趿着拖鞋,景天楚站在門口,閉路電視裡,卻是出現一張極漂亮的臉。他嘴角剛纔的笑意,一下子斂住了。
青青此時也聽到了,想着趕緊繞過景天楚去拉門。
景天楚搶先一步攔下了她,冷冷道,“做早飯!”臉色非常難看。他不想青青尷尬,到了時候,他會慢慢告訴她一切。
被景天楚突出其來的一聲冷喝,御青青咬了脣,轉身去了廚房,這個變態,真不能對他好,一對他好,他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景天楚打開門,直接把門關上,沒有要請寒煙進去的意思。
悠然的抱着肩,“過去的都過去了!”景天楚冷冷的斜倪着嬌小的寒煙,冷淡,無情。
今天寒煙是精心打扮過的,依然是一襲白色的紗裙,脣線描得很細,妝容很精緻,裙帶飄逸,長髮婉婉。
“楚!”她親切的稱呼景天楚,這是隻屬於兩個人的暱稱。
“景天楚!”他故意糾正,音色很冷,冷得讓寒煙的水眸都蹙了起來。
“難道不讓我進去坐坐嗎?”寒煙心中更涼,眼神遊移的掃過那扇關緊的門,2802,清晰,熟悉的門牌。
“只一眼就好?”寒煙哀求着,閃爍着盈盈水潤,滿懷着期待,她不甘心,她真的想看看,裡面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美若天仙,還是氣質如蘭,竟然讓景天楚,不願意理會自己……心中一攫景天楚內藏女人容顏的渴望更加強烈……
那種渴望、嫉恨如刺一樣的哽在自己的喉嚨,寒煙的嗓音吃痛的嚥了口吐沫。
“十秒!”景天楚不客氣的規定了時間。
“你還是當兵時的樣子!這麼時間化!”寒菸嘴角微揚,勉強的笑着,“真是一眼,還限時間,楚,你一點也沒有變!”
拉開門。
景天楚開始嘴角揚起一抹恰好處的弧度,弧度裡沒有熱情,亦沒有溫和。
十,九,八、七、六……
剛擡腳進門的寒煙,猶豫了下,還是踏進來,目光掃向四周,喃喃着,“楚,還是原來我們在一起時的樣子。都是我喜歡的,一點也沒有變!”
寒煙的眸子瑩亮起來,似乎努力的尋找着一絲絲,他與她的陳年舊事。
“物是人非!”
那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如同一根根狠狠的紮在寒煙的心頭,痛苦難堪。
“三,二,一!寒小姐,請回吧!”景天楚冷冷下了逐客令,看到寒煙第二隻腳,剛剛邁進門檻。
“楚,聽我解釋!我真的情非得已!”寒煙痛苦的蹙着水眸,咬着柔溼的脣,泛着秋水陣陣,委屈的看着眼前的景天楚。感覺卻是那麼的遙遠。
景天楚猛然轉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眉心攢成一個大大的川字,漆黑的眸黑得一眼望不到底,看一眼,就能讓人掉進他黑色的深淵之中。“我--不--需--要--解--釋!”嘴角迸裂,字字清晰,速度很慢,
寒煙清楚,景天楚的脾氣說一不二,就像當年當兵的時候,一模一樣,所以她錯愕的張了張嘴,滿臉的失落,
看着景天楚頎長的後背,寒煙一咬脣瓣,縮回邁進門內的第二條腿,不經意的掃描,就發現玄關處有一雙女式的拖鞋……
心裡一緊,淚花涌到眼角,砰的下子流下了面頰,她狼狽的逃走了。
不,寒煙,怎麼會輸?不會輸!寒煙握着拳頭,踩開油門,拼命的向着山下駛去。她的心裡失落極了,六年了,他還沒有結婚。她以爲他還在等他,以爲時間只是轉瞬一逝,帶不走什麼,可是她錯了。
時間帶走了她與他之間最彌足珍貴的東西……
景天楚真的有了所愛的人,難道六年的愛情真的能夠被時間所磨殺?
她不甘!
寒煙相信,景天楚只是玩一玩而已,很快心就回了,回到自己身邊,她還有這份自信,再說明磊也暗示自己了。
景天楚默默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輛疾馳而去的白色汽車,心中一鈍,不由打開窗戶,閉上了眸子,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
熟悉,遙遠的回憶,伸手卻觸及不到……
御青青端着早飯,一本正經的站在景天楚的身後,連名帶姓的喚他,“景天楚,早餐已備好。”
眉峰上的濃霧,微微散去一絲,他轉身去了衛生間。
早餐中。
她咬着煎蛋,悄悄擡眼,入眼的卻是景天楚黑着的一張俊臉,怎麼了,剛纔還是好好的?難道與來的人有關,再說她又不認識,看他又做什麼?
皺着眉頭,“又老了!再生氣!”她小心的勸了一句。
“我有那麼老嗎?”景天楚黑的眸子,倏的擡起來,盯着青青清澄的眸子,就如同受到了那雙晶瑩的蠱惑。
咳咳咳!青青一下子被嗆住了,小臉憋了通紅。“反正,比我老!”
“要不試試?”暖昧的挑畔,景天楚宜將剩勇追窮寇,他又能看到她害羞或者,一下子渾身佈滿小刺的感覺。
“投降!”御青青拉下小臉,雙手微舉。
景天楚沒想到青青又給她一個幽默的驚喜,她主動繳械。撲的一聲他笑了,笑的時候,雙眸咪成一條縫隙,露出雪白的牙齒……
棱角分明的臉上,瞬間柔和了很多。
“笑比冷着臉好看!”她實話實說。“剛纔不會扣錢吧?”
“扣不扣……”他故意拉長音量,身子悄悄向着對面餐桌上的御青青,磁啞着聲音,“晚上要看功夫如何?”此時景天楚就像變了一個人,眼神攜着一股邪魅。
變態!心裡,御青青又咒罵了一騙,景天楚的祖宗十八代。
“後天晚上,6:00,我帶你去個地方!”景天楚的聲音比平時的溫度降了很多,青青心裡就像看到春天的小溪譁拉拉的流淌着……
“好!”青青羞澀咬着脣,心裡很溫暖。
“明磊那裡我來說!”景天楚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