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青回到天天管家的時候,震驚的看着房內一片狼藉的,握到胸口的拳頭微微抖動着,脣瓣泛紅,胸脯的氣息一起一伏。
“招誰啦,這麼的青天白日居然打砸搶燒?喪心病狂啊,我們可是剛剛贏利就……”田小心心疼的看着地上被砸爛的電腦,還有四周忐忑不安的幾個員工。
穩定了情緒,她比誰都恨打砸了的那些人,她彎下身子,一點點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突然間被什麼撞到了……她不能只顧傷心氣憤,她還是天天管家的主心骨。
“大家沒事吧!”青青首先想到的是員工!
“沒事!”
“沒事就好,人在青山在!”看到青青,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田小心也從氣憤中緩過勁來,幫着青青收拾。
“什麼樣的人?”她問。
“一羣黑衣男人,看似像黑社會上的!”田小心嘆了口氣嘀咕着。
青青皺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黑社會,她貌似不會得罪黑社會吧?再說楊婉儀也是剛剛被遲宇弄走,不可能動作這麼快……不是楊婉儀,那是誰……
心裡的疙瘩越擰越緊,她御青青一定要揪出這個人,有人跟她過不去,憑什麼跟她過不去?
景家老宅。
書房裡。
景老揹着雙手,目光幽遠沉靜,看着窗外落盡了梧桐,聲音很低,“他很快就會出現!”
“是!”景天楚沉着,眸子靜得一動不動,就像碧波萬傾的大海,平靜光滑的如同一面鏡子。
“你怎麼辦?”景老那一雙精明、犀利的眸子似乎看穿了孫子的心事。
眉頭蹙緊,一道濃郁的落寞染上景天楚那道黑色如劍的眉峰,微頓之後,他磁音厚重,帶着一絲堅決,“東西不到手,我有辦法不會讓她離開我!”並挑眼望向客廳的方向。
“既然,你與寒煙和好如初,就抓緊時間訂婚,否則夜長夢多,別讓這件事影響了你們的訂婚,況且這又是一場意義非凡的商業聯姻,蕭家的專利一旦下馬,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毀約,他授權到其它公司,那麼我們的股份,會一路大跌,到時可能會形成景家商業的連鎖危機……所以千萬不能有一絲差池!”醇厚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好像訴說一個故事,沒有指責,沒有埋怨但有的是對景家商業帝國的無限擔憂。
“我知道!”景天楚瞳孔劇縮,眺望了下窗外花園裡的繁花似錦,可是媒體那邊,不知誰動的手腳……
“東西到手,立刻離婚!結婚的事誰也不要告訴!”景老眼中的沉斂一點點凝結在眼底,況且,“你隱婚這件事賭得有點大了。”
“離婚或許很快!”景天楚很堅決的拉開了門,一想到要失去回家的那盞燈,他的心立刻莫名的空空起來。
“天天管家的事,有人盯着,切莫張揚!逼她就範,但物極必反的道理要懂得!”景老在景天楚臨出門前,叮囑着。
“嗯,這樣,或許她會山窮水盡!”景天楚的眸底劃過一絲狠意,不過恨意裡有一種奇妙的東西影影綽綽,時隱時現。
景老嘆息,“未必!你安排人去一趟那個人的老家,雖說當年他死了,可是誰也沒有見到過他的屍首,我擔心有詐。”
“嗯!”景天楚離開的時候,臉上掛着一絲連自己也說不清的陰鬱。“我還有棋未下?贏家早晚上我!”不過他的心底卻有一絲猶豫。
寒煙去了一趟客房的衛生間,路過了景老爺的門口,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門縫不經意的飄了出來……
醫院裡。
青青父親已經逃過排異斯的反應,轉到了普通病房,也能漸漸吃一些流食。柳春芝這段時間倒是特別的安分。
就連青青的心裡也安慰了許多,感謝蒼天有眼,況且普通病房的醫藥費也比監護室少了一些。
看到父親終於可以自己進食了,青青削瘦的面龐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
拂過眼角的淚,她緩緩走下安全門,因爲樓梯裡的寂靜與電梯裡的喧囂太相對了,而她更喜歡寂靜一些,寂靜更會真實,而喧囂只是浮華,一切退去,歸於原始。
六樓的電梯門打開,一個身影現了出來,這個時候,柳春芝正好去醫院打水。等她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御父眼歪嘴斜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嚇得柳春芝一下子驚呼起來,這是怎麼了?
“來人啊!”
“救命!”
當醫生趕到病房的時候,御父再次轉到了重症監護室。
誰也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三天後的一個晚上。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捂着嚴實的口罩,進入了青青父親的病房,拔出了手中的針管,向着正在吊液的瓶中,推進了一些透明的液體……
一週之後,御父突然肺部出血,血液嗆入氣管,不治而亡……
當時青青在天天管家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傻了,父親明明好了,明明混渡過了排異期,怎麼會……怎麼會……她的淚蓄在眶中……緊咬着嘴脣,直到咬出血,順着嘴角滴下的時候,田小心送來了紙巾。
她不顧一切的奔出門外……
最親的人,最近的人,突然之間應就不在了,她真的一時接受不了,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心就像一朵棉花,隨着一陣風飄啊飄啊,不知要飄到哪裡去。
不管父親的病情有多重,她都願意陪着父親,一想到父親,她就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家,可是父親沒有了,現在她的家也沒了……
她不知如何跌跌撞撞的看到父親最後一面的,她整個人都崩潰了,幸好田小心及時趕到扶住了她。
愣愣的盯着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病房,父親走了,把一個家也帶走了……
眼中沒有一絲光亮,空洞洞的,如死灰般沉寂……田小心輕輕搖着她的胳膊,呼喚着青青的名字,青青卻什麼也聽不見。
“這是你父親的日記!”青青顫抖着接過來,指尖緊緊的捏着,突然間死死的抱在懷中……內心無聲的哀鳴、這一生,再也沒有像父親這樣疼自己的人了。
處理完父親的喪事,青青還是一直沒有走出那一片傷心欲絕,她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生離死別,那一刻她的心突然被全部掏空了。
不相信父親真的離開自己了,她不相信,她總能感覺到父親還一直在家裡等着自己,騎着摩托車從家門前呼嘯而過的聲音……很清晰,她相信這一次聽不到,下次一定會聽到……會聽到……
兩天都沒有吃飯,田小心急了,端着碗,使勁的拍着門,“家裡還要靠你撐着,你怎麼能倒下去,天天也需要你撐着,你不能倒下去!”她擔心青青已經把自己關了一天了。
一頁,一頁的翻過父親親手記下的筆記,是從她8歲開始的那一天開始記錄……一直寫到他不能動筆……
淚叭嗒的一聲打溼了頁面,泛起一圈均勻的水印,流淌進她的心間。
彷彿摩托車嘟嘟的呼嘯聲,再次從筒子樓裡的小巷子裡傳來……她相信父親並沒有走遠。
或許青青更希望,父親去陪孤單已久的母親了。
母親不再孤單,她含着笑,等着父親,那裡他們終於可以坐在搖椅上慢慢聊。他們在天堂裡安了家,永遠都不在再孤單……
青青擡頭,窗外淒冷的月光,映着自己眼角的那一團晶瑩。
三天後,御青青重新走進天天管家,眉梢上卻染着一層淡淡的憂鬱。
這幾天柳春芝,神神秘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青青也懶得去問去管,只要柳春芝還在御家,她不會撒手不管的。
父親一期,青青卻沒有見到柳春芝的影子,三天兩頭不在家。
“有人嗎?”蒼老的聲音,夾着咚咚的敲門聲。
青青心頭一驚,家裡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陌生人了,打開門,就見到一位風塵僕僕,蒼桑的老者,但眼睛精光得很,身材高大,上上下下打量着青青….
“你…你好!請問,你找哪位?”青青疑惑,一點也不認識眼前的這個老頭兒。
老頭掃過屋子,不客氣的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看着四壁皆空的家當,一撇嘴,輕蔑之餘是嘆息,“怎麼混成這樣?”來一杯水!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當老者看到青青父親那一張大大的遺照後,嘴脣明顯的抽搐了下。
青青的小臉一陰,“你是誰?”她看了一眼老頭兒發乾的嘴脣,十分疑惑,端來一杯白開水,遞給他。
“你是青青?這麼大了,出落得不錯!”老頭咕嘟的一口氣喝完水,指了指青青腿邊的椅子,示意青青坐下,彷彿他是這個家的主人是的。
“我是御--明--華!”老頭兒瞟了記青青,摞下水杯到桌上。
“爺爺?你不亡故了嗎?”青青不解,瞠大眸子,凝着疑惑還有激動,雙手上前,抓住爺爺的手。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她一下子又鬆了手,“你怎麼知道我的爺爺的名字,”
“傻孩子,如果我不是爲了你父親,絕不會來到這裡,我還想過幾年的清靜日子。”老頭語言鑿鑿,倒是不像說假話的樣子。
“你父親……”他哽咽了。
嗯!她小臉更陰,一絲莫大的傷感又襲上心頭,“他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