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着蘇年,蹙起了眉心,自家老闆好心幫了這個瞎子,反而被這個瞎子給捅了一刀,好在刀子比較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想知道我們老闆的名字做什麼?難不成你覺得自己的刀子扎得不夠深?”
蘇年一怔,小臉既是尷尬,又是無措,更多委屈。
“你忽然剎車,我沒來得及收刀子!”
司機哼了一聲。
“所以呢?你是決定給我們老闆當牛做馬還是怎樣?”
蘇年,“我不是故意的!”
司機陰陽怪氣地叉腰,“嗯?~~~”
蘇年嚥了一口唾液,“那麼小的刀子,他應該只是流點血!估計不會死……”蘇年弱弱地囁嚅着。
司機聽着蘇年這口氣,覺得一點都不好了,呲牙咧嘴地對着蘇年,這姑娘,簡直太毒了這是,“你留個電話號碼,我們老闆醒了,我再問我們老闆怎麼處置你!”
蘇年伸手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紙筆,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地址和聯繫方式,遞給司機。
司機扯過紙條,推了推蘇年,“走吧走吧,好心沒好報,以後都不會再輕易幫你們這種殘障人士了!吃力不討好。”
蘇年一怔,“殘障人士?”
嗯,她現在確實是個殘障人士。
蘇年點了點頭,“對不起!”說到這裡,蘇年便轉過身,往醫院外走去。
走着走着,她感覺自己的前方有一道嬌弱的身子往自己這邊飛奔過來,蘇年下意識往旁邊閃去,只是那人卻在她的身前停下。
“蘇年?”
蘇年一怔,是簡單啊,簡單的聲音,簡單的味道。
“你也在醫院啊!”簡單一臉驚訝。
“我只是路過!”蘇年嗓音有些冷。
“我女兒昨晚生病了,現在準備出院!”
蘇年哦了一聲,“那你好好照顧你女兒吧!我先走了!”蘇年說到這裡,已經擡起了腳。
“別啊!”簡單伸手扯住蘇年的手腕,“你……要不要抱抱?”
“我眼睛不方便!不了……”可是蘇年還沒說完話,簡單就將寶寶給塞到了她的懷中。
蘇年驚得身子狠狠一僵,盲杖掉到了地上。
“她有很漂亮的雙眼皮,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巧挺巧的鼻子,還有一對小酒窩,好像是瓜子臉!出神的眼睛和慕祁年如出一轍。”
蘇年不由得拽緊了手心。
“麻……麻……”卡伊咬着拳心。
蘇年心裡猛地一個咯噔。
“你都不知道,她昨晚燒得可厲害了!”
蘇年猛地擡頭。
“不過慕祁年昨晚一個晚上陪着我們,謝謝你沒有選擇和慕祁年在一起,蘇年,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沒有跟我搶慕祁年,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跟我搶!!”
蘇年抿着脣,沒有說話。
“好了!”簡單還不等蘇年回神,便又伸手將卡伊給抱了回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着,簡單抱着還有餘溫殘留在她之間的卡伊和她擦肩而過。
蘇年的心感覺空了一塊,這種忽然之間心被掏空的感覺讓她差點哭了出來。她緩緩蹲下,將盲杖撿了起來,扯着毛毛往離開醫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剛她差點就不肯鬆手了。
她的女兒比剛纔那個小仔仔還要大一點。
蘇年一邊往醫院門口走去,一邊給蘇行打電話。
“哥!”
蘇年抽噎着低喃了一聲。
蘇年被蘇行接回家裡的時候,被蘇行指着鼻子在客廳罵了好幾分鐘,只是蘇年又什麼都不肯說,所以她只是
蘇年到晚上的時候才接到來自今天那個司機的電話,她回神,抽着嗓子開口,“你們老闆怎麼樣了?”
“我們老闆只需要靜養!我們老闆說了,出於你是殘障人士,所以自我防衛的時候過於激動了點也情有可原,所以老闆並沒有追究你的責任。”
“那然後呢?”
“我們老闆說再見!”
“你們老闆的姓名你還沒告訴我!”
“我們老闆說,他不會告訴一個差點殺了他的殘障人士他的名字,那並沒有任何的商業價值!”
蘇年,“……”
“不過我們老闆說,如果您真的過意不去,他倒是願意給你一個共進晚餐的賠罪機會!”
蘇年有些猶豫,“我很抱歉!”她想了想還是拒絕,畢竟她不認識這位先生。
一晃眼,又到了週末。
慕祁年將車開到蘇年家樓下,隨後給蘇年撥了一個電話,
蘇行和蘇年一起來到樓下,蘇行看着慕祁年一副劍拔弩張的。
慕祁年用力摁了一聲喇叭,蘇年被嚇得差點心都從自己的肚子裡跳了出來。
蘇年掙開蘇行,上了慕祁年的車,“我晚上就回來!”蘇年對蘇行嚷嚷了一聲。
慕祁年卻已經發動了車子。
“我沒說讓你留到晚上!”
蘇年,“……那我吃完晚飯就讓我哥來接我!”
慕祁年,“你倒是挺識時務!”
蘇年,“……”
慕祁年看蘇年沒有再應他的話,忽然覺得尷尬的有些想惱羞成怒。
蛋蛋聽自己爸爸說今天會讓他和媽媽見面心裡異常興奮,對着家裡那個對自己爸爸有着小九九的小女人心存芥蒂着很。
這時候的蛋蛋正不停地將垃圾丟在地面上,點名讓小女人幹活呢。
小女傭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趴在地上。
蛋蛋伸手扯過紙巾,一臉邪惡地用紙巾溫柔地抹去小女傭額頭上蛋蛋汗水,“讓你不學好,這回吃苦頭了不?下次也許就得掏馬桶了!在下次就去清我們家很地下很地下埋着的化糞池了。”
小女傭有些想暈過去,“少爺,化糞池怎麼清理?”
“你跳下去,一點一點清理乾淨!”
蛋蛋當然不懂這招。
這種笑裡藏刀的致命溫柔款是他從自己爸爸演電視劇的時候的角色中學來的。
“我爸爸今天帶我媽媽回家,你有多遠滾多遠!”
小女傭惱着。
蘇年和慕祁年回到慕家,蛋蛋馬上撲了上去,“媽媽!”
慕祁年,“……!!”
“吃飯!”慕祁年瞪向蘇年和蛋蛋,一臉吃味地暗示着蘇年吃完早點滾。
蘇年看不到,全當慕祁年空氣了。
餐廳內蛋蛋和蘇年之間你來我往的你儂我儂,反而他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讓她覺得心裡異常的不爽,餐廳內,慕祁年臉越來越黑。
隨後大家聽到餐桌上傳來一聲扔筷子的聲音,大家齊刷刷地往慕祁年那邊看去。
“看什麼,手滑,給我換一雙!”
蛋蛋,“……!!”
傭人給慕祁年重新拿了一雙筷子過來,蛋蛋擡頭不經意往小女傭那邊一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你剛纔不是去掏馬桶了?”蛋蛋瞪着小女傭。
“小少爺!”
這一生小少爺讓蘇年停在眼裡覺得異常的熟悉。
“你手這麼醜還給我爸爸拿筷子!”蛋蛋一臉嫌棄,“爸爸,你知不知道她蛋蛋手剛纔才抓了屎你知不知道哇,咦……髒死了!”
慕祁年嘴角抽搐着,也徐徐看向小女傭,哼了一聲,“換個人給我換筷子!還有……”
慕祁年看向小女傭,“你以後就繼續掏馬桶吧!”
“先生……”小女傭似乎有些委屈。
慕祁年擰眉,“怎麼回事?”
“您上次明明還喊我寶貝,明明說想我的!”
慕祁年差點將嘴巴里的東西給噴了出來,竟敢污衊他的清白。
“好了!”慕祁年壓着嗓子,他晃了晃手,“你先下去!”
“先生!”小女傭跺着腳,“人家不要去掏馬桶……”
慕祁年往這小女傭看過去,一臉不耐煩,“那掏馬桶這事你就讓另外一個人幹吧!”
蘇年,“……!!”賤人!
竟然在兒子面前調戲小女傭,簡直賤無下限。
“爸爸!”蛋蛋大聲一嚷,恨恨地站了起來。
慕祁年本來就不高興這回更不高興了,又一把扯過傭人遞過來的筷子往桌面上一扔,“你吼什麼吼,你是老子我是老子!”
蛋蛋士氣瞬間弱了下來。
慕祁年瞥了一眼蘇年,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爸爸……”
蘇年也站了起來,“你發什麼脾氣,不想看見我早說不就好了,我可以跟蛋蛋去外面吃!你這樣會讓我們都不高興!”
慕祁年連腳都沒頓一下,直接走出了慕家。
蘇年發現慕祁年離開了,尷尬得臉不停地發燙,現在的她在慕祁年那裡的待遇跟以前慕祁年給她的待遇簡直是天和地之間的差距,她承認她是個虛榮的女人,這巨大的前後對比差讓她感覺非常非常的不平衡。
“蘇小姐!”管家上前。
“嗯?”蘇年回神,“什麼事啊管家?”
“先生他……”
蘇年伸手示意管家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我沒事,他不在我和蛋蛋會更自在!”
蘇年離開慕家的時候是慕家司機送蘇年回去的,路上蘇年滿腦子都是慕祁年離去的背影。
“蘇小姐!”司機將車停下,“到了!”
蘇年點頭,“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祝您晚上愉快!”
蘇年剛剛轉過身,身後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您好蘇小姐,我是上次您捅了一刀的男人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