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對!”
年息突然看着連正有些語無倫次,更多的是愧疚。
但是年息還是咬着牙,給連正鞠了一躬,“雖然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而且,而且,除了你,誰也幫不了我!”年息久久沒有聽到連正的回答,心裡有些焦急,忙解釋道。
“幫助?”連正怔了怔,撓了撓頭,憨憨道,“你看,不說明白一點,我都聽不懂了!”
年息垂了垂頭,“對不起!”
連正伸手牽過年息的手,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坐下,慢慢說!”
“他又不見了,我擔心!”
年息的聲音有些低,似乎是因爲羞愧。
連正怔了怔,“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個大老爺們!”
年息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的,就是不一樣,她纔會這麼擔心。
年息結婚的對象,必須是連正,薄邢言纔會相信。
於織染在知道薄邢言再次離開的時候,似乎馬上就想到了什麼,收拾着東西,沒有逗留片刻就往江城國際機場走去。
年息花了不少錢,請了不少的媒體記者,纔將自己要和連正結婚的消息給炒得發熱。
收到第一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年息抓着手機的兩隻手像是抓住什麼異世珍寶一般,高興,忐忑得雙手顫抖得不像話,還能接他的電話,說明人還是好好的。
自從上次從鹿城撞見薄邢言殺人,年息總擔心薄邢言下一刻就會同樣地被人射殺。
她抖着雙手,接了起來,薄邢言一開口就是,“年息,我!”
年息梗着嗓子,嗓音也有些顫抖,她想說你又去哪了,卻賭氣般地打斷薄邢言的話,“我沒有說要等你!”
薄邢言聽到年息牙齒打顫的聲音,像是很冷的樣子,猶疑着道,“江城,很冷?”
年息看着窗外沒有應他。
“冷了拿衣服穿!”薄邢言抿着脣,想到手機上彈出的國內新聞,忽然猜想是不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年息心中的位置,緩緩道,“年息,三個月都不願意等?”
年息聽到薄邢言的話,忽然心裡有了底氣,她想要吼他,可是話一出口,卻淡漠平靜得讓她詫異,“你憑什麼,要我等你三個月!”
薄邢言握着手機的手有些緊繃,忽然感覺心裡一陣空。
年息沒聽到薄邢言的迴應,心裡升起一陣陣恐慌,她不知道自己在薄邢言心裡佔有多大的份量,但是她知道,薄邢言不喜歡她嫁給連正,卻還是擔心薄邢言會跟她說,“年息,那你嫁吧,連正也是個好人!”
如果薄邢言這樣跟她說,她就不止是傷心,更是難堪。
“我已經把婚禮提前爲星期五,也就是七天後!”
薄邢言在聽到年息口中的這周星期五的時候,整個人有些僵硬,薄脣狠狠抿起,本就幽暗的雙眸越發的幽深。
“星期五?”
話音剛落年息就聽到電話的那端一陣恍惚的星期五,像是埋怨真久的樣子,年息的心一沉再沉,“我只是告訴你,記得來喝我的喜酒!”
說着,年息掛下了和薄邢言的通話。
電話那端的薄邢言,還沒從年息的話中回過神來,年息就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年息收到陸沉特地給她送來的衣服,她看着那件摟在手上的衣服,眼睛很澀很澀,她想,這就是她無論如何都放不下薄邢言的原因,明明離婚了,還一副那麼放不下她的樣子。她覺得薄邢言是愛她的吧,又不敢相信,愛她會和她分手嗎?
“嘖嘖嘖,看,女人,就是這麼絕情,你在這爲她出生入死,她卻準備和別人結婚!這樣的女人,若是我,非得一槍辦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身後,一個高大俊秀的男人走上前,雙手揣在褲兜裡,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兩隻拳頭在褲兜裡向上勾着,一邊提,一邊往這邊走,那九分的小腳西褲別有一番味道,上身只是套着一件針織毛衣,有些小陽光,邪惡的陽光。
“你偷聽我講電話!”薄邢言語氣中透着濃濃的不悅。
薄邢言瞥了一眼便準備走開。
路易均轉過身,饒有深意地看着薄邢言,“你就不考慮一下?”
“皇宮你不是沒有去過,雖然五年來,你從於織染口中探到不少關於皇家密室的情況,但是,真實情況有時候不是口頭描述就能完全表現出來的!那可是九死一生!你可能會再次失敗!”
路易均語氣鏗鏘。
“我知道你想脫離龍門,但是,當初你走上這條路,你就知道,除非死……”路易均頓了頓,做殺手什麼的,死似乎有些忌諱,再次開口,“龍門的這個決定,真正的目的,不過還是想要滅口!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龍門容不下你!況且,一旦你被龍門除名,沒了龍門庇護,你將會面臨來自四界各地的仇殺!十二年前你大傷了一次,門主讓你做了七年的平凡人,我以爲,你很知足!如果是我,我會很知足!”
薄邢言蹙着眉心,“你我都知道脫離龍門的機率是零,所以你覺得,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並不是非得脫離了龍門,才能過正常人生活不是!”
“我在和門主做一筆交易!”
路易均思忖了一番,嘴角抽了抽,“門主同意?像你這麼利落的劊子手可難得!”
薄邢言攤了攤手,“我想,要是我能把他爲之癲狂了十多年的東西從和皇家密室裡拿出來,再加上一個路易均都沒有關係!”
路易均嘴角一抽,“門主,這麼……昏?”
薄邢言扯着嘴角,一副你試試就知道了的表情,轉過身,路易均風情萬種地痞笑着,“但願你能活着出來!”
年息的這通電話,讓薄邢言有想要將計劃提前的念頭,他的腦子裡一直在翻滾着,週五週五!
龍門是世界上最大的黑社會,活動詭秘、組織嚴密、觸角遍佈全球,甚至在某些國家,龍門被承認是合法的組織。
龍門對旗下的殺手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資金,他們在龍門的眼中從來都是爲了殺人而存在的,愛人是他們生命中的奢侈品,從進入龍門開始,他們便知道在退居二線之前,一旦被發現跟外面得到女人有了感情,女方都會受到龍門的獵殺,但是它也有比較人性化的地方,那便是龍門的殺手的最大年紀沒有超過四十五的,畢竟年紀大了,動不動就來個骨質疏鬆就不太好了,也方便人家繁衍後代,繼續爲龍門生產更優質的品種。
江城
就在年息準備大張旗鼓地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將薄邢言逼回來的同時,監獄內的沈橙安準備出獄。
沈橙安在勞動改造的時候,常常自言自語,“我離自由,又進了一步!”
在坐牢的這五年間,沈母已經逝世,在監獄內的她只在母親下葬的時候,回來過一遍。
那些來送喪的人,一個個在母親的遺照前妝容肅穆,可是剛剛走出禮堂,便都變了臉色。
一個個都是虛僞的賤人。
可能在天之靈的母親心疼她,不想讓她再繼續在監獄內坐這種冤枉牢,所以,給了她很多次立功的機會。
天知道,她能將十年的有期徒刑減成如今的五年,她有多少次差點死了,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想要活命,總想要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鬆手,可是她沒有,相反,每次經歷那種即將死亡的恐懼的時候,她都會想到母親,想到自己這些年在監獄內的委屈與痛苦,那種源源不盡的憎恨,似乎會累加一般,堆積了她整顆心房。
出獄之後,她將五年前身上帶着的前和錢包抽了出來,還好,還有一點點錢,夠她吃幾頓飯了。
沈家已經被回收,沈橙安真的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本來蛋白一樣白嫩的肌膚像是被打上了一層蠟,有些暗黃,瘦的像竹竿,已經找不到當初第一名模沈橙安的痕跡。
她從小都是養尊處優的,沒有吃過這些幾塊錢的粉,而如今,她吃上一口都覺得那是人間美味。
從小店出來之後,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在大街上神遊了好久好久。
她買了一把小尖刀,藏在身上。
晚上的時候,很不巧,在慢搖吧的門口看到楚竹南,一臉醉死過去的楚竹南。
不由得拽緊了口袋中的小刀,她想就這麼跑上去,捅死他,可是他身邊又好幾個保鏢呢,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她只是嘴角扯着。
五年來,沈橙安的頭髮由原來撫媚的波浪卷變成了如今的齊耳短髮,眼角的那個疤痕已經被時間磨平,但是有些東西,並不能隨時間流逝,該記住的她都記着。
所以,年息,薄邢言,特別是楚竹南,這些人害她白白遭了五年的牢獄之災。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直到前面的那輛車停下來,她才下了車。
在楚竹南進了門之後,她才悄悄走出來,剛想走,便聽到裡面窸窸窣窣地傳來一段對話。
沈橙安聽了個大概,大致意思是楚竹南家阿姨準備離職了,缺個保姆。